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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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這幾天小狐貍雖然腦袋一直渾渾噩噩的，但是它能感覺到哥哥一直在它身邊，所以它才能安心地睡這麽久。
現在一睜眼，它就看到自己正趴在哥哥的腿邊，頓時興奮地喊了一聲。
然後開心地打算往仰宮的膝蓋上爬去。
咦？小狐貍奇怪地一擡頭，發覺哥哥正有些陌生，還有些冷漠地看着它。
圓潤的雙眸無辜的眨了眨，小狐貍有些奇怪地看向仰宮：“哥哥，你怎麽了？”
“你在喚我？”仰宮微薄的嘴唇輕啓，吐露出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完全聽不出任何感情。
他的雙眸漆黑深不見底，望向小狐貍的目光，帶着讓它感到陌生的寒意。
小狐貍有些委屈，還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收回了已經按上仰宮大腿的前爪。整只狐貍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吧唧地趴到了一邊。
“哥哥是不是又不記得我了？”小狐貍失落地垂眸，原本明亮的眼睛染上了幾分黯淡。
仰宮見小狐貍這幅落寞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內心居然劃過一絲心疼，但他仍舊冷漠道：“你跟我并非同一種族，你為什麽會叫我哥哥？而且，為什麽是又？”
小狐貍神色恹恹地趴在一邊，根本不想理他。況且，仰宮還是用一種質問的語氣問它。
巨大的反差感，讓小狐貍感覺有些失落，“明明是你之前一直要我喊哥哥的，現在又不願意了，哼。”
小狐貍說話的語氣帶着幾分抱怨，跟之前粘人的模樣截然不同，好似仰宮不同意，它就不會再粘上來似的。
仰宮見它這幅樣子，指尖又動了動，回憶起了那柔軟的觸感。但是他并沒有任何動作，而是冷漠地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門外的弟子剛準備往內通傳，便見仰宮已然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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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方才同小狐貍說話時，仰宮便感覺到有人過來了。他不想有人闖入，便自己出來了。
一名弟子走上前，朝他簡單地行了個禮，恭敬地遞上三個玉佩模樣的東西，“回宗主，這是準備好的一應物件，還請宗主過目。”
仰宮接過，簡單地向內掃視了一下，淡聲道：“知道了。”然後直接轉身朝內走去。
遞東西的弟子悄悄擡眼看了一眼仰宮的肩部的位置，什麽都沒有。有些奇怪地問向門邊駐守的兩名弟子，“你說宗主這次怎麽沒帶着那小狐貍一起？”
駐守的弟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宗主的心思他們哪裏能知道，只期望守職的時候，不被抓到偷懶就是了。
遞東西的弟子頓覺無趣，有些遺憾地離開了。
仰宮重新回到室內以後，發覺就這會的功夫，小狐貍已經趴在軟墊上睡着了。
仰宮朝它靠近了一點，小狐貍有些不安地聳了聳鼻子，然後蜷成一團。根本不會像之前一樣湊上來了。
見到這一幕，仰宮并未有所反應，只是将手中的三枚儲物玉佩随手放在了案桌上，發出明顯的聲響。
小狐貍本就剛入睡不久，很容易就被吵醒。它微微張開眼睛，便看到仰宮獨自往床榻邊走去，然後端坐着，閉上眼，開始修煉。
要放在之前，小狐貍肯定是要連滾帶爬地湊上去的。
但是現在它已經清醒了過來，并且深刻認識到，仰宮已經完全不記得它了，還對它十分冷漠。
小狐貍就按耐住了想要粘上去的想法，不開心地撇撇嘴，重新閉上眼，打算睡過去。
只要睡着了，就不會有這些煩心事了，它如是想。
等再次睜開眼，小狐貍打了個哈欠，又伸了伸懶腰。然後感覺自己的爪子似乎抵到了什麽東西。
擡頭一看，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又睡到了仰宮身邊。而它的小爪子正按在仰宮的腿上，它吓了一跳，趕緊縮回爪子。
小狐貍将腦袋埋在爪子下，害怕看見仰宮臉上的冷漠。
只是過了一會，仰宮根本沒什麽動靜。
小狐貍觀察了一下，他仍舊閉着眼，似乎并未察覺，便又把爪子按了回去。見仰宮依舊沒有反應，便得寸進尺地順着仰宮的腿往上爬去。
等找好舒服的姿勢，小狐貍又在仰宮腿上閉上眼，開始養神。銀白色的尾巴時不時搖晃着，耳朵也高高豎起。
只要仰宮有一點動靜，它就會立刻跳下去，然後躲得遠遠的。
然而等了許久，仰宮一點反應都沒，就連呼吸都跟之前一樣平緩。小狐貍又動了動耳朵，還偷偷擡起一只眼看了一眼仰宮的表情。
他的睫毛很長，在眼下投出一道陰影，皮膚光潔卻并不特別白，而是微微帶着點小麥色。鼻梁高挺，嘴唇微薄，比例十分完美。就放在六界之中，都是十分俊美的。
但是哥哥無論長什麽樣子，小狐貍都是喜歡的。在它看來，哥哥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這麽想着，小狐貍便緩緩地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夢，小狐貍開始砸吧起嘴來，好像在吃着什麽美食。
仰宮微微睜開眼。他看向腿彎處的小狐貍，眸中神色不明。但顯然并沒有把它趕下去的想法，過了一會，他又重新閉上眼。
一人一狐就這麽安靜地呆了一天。
第二日，天還微亮時，小狐貍就睜開了眼。一連睡了好幾個時辰，它感覺腦子都有點睡蒙了。
因而當它醒來看到仰宮的第一反應，先是喊了一聲，“哥哥。”
過了一陣，才意識到什麽，趕緊一骨碌地從仰宮的腿上跳下去，跑到牆角縮成一團。
仰宮帶着冷意的目光打在小狐貍身上，小狐貍雙耳下垂，在兩側耷拉着，一副乖乖認錯的模樣。
“你是從哪裏來的？”仰宮見它已經睡夠了，開口詢問道，語調似乎比昨晚更為冷漠。
小狐貍下意識覺得他肯定是在斥責它方才的越界行為，也不敢跟他鬥氣了，老實回答道：“我是從魔界過來的，嗚，我只是想來找哥哥。哥哥要是不喜歡的話，那我回去好了。”
說着，它順着牆邊似乎想要朝外走去，但是沒退兩步，身後就撞到了一堵看到不見的“牆”。
小狐貍回頭一看，身後的空氣一陣靈氣波動，想必是仰宮設置了結界，不讓它走。小狐貍頓時乖慫起來，“哥哥還有什麽想要知道的嗎？小離一定全都告訴你。”
“小離是你的名字？”
小離乖乖點頭，“是的，這個名字還是哥哥給取的呢。小離超級喜歡！哥哥取的名字最好聽了！旁人的名字都沒有我的好聽！”
“......”
被小狐貍拍了一通馬屁，仰宮毫無感覺，但也不算排斥，“你是怎麽從魔界過來的？是有人幫你，還是......你自己過來的？”
“是小離自己過來的哦，小離是不是超級厲害。”小離說到這就開始驕傲地晃起了尾巴，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似乎還等着仰宮的誇獎。
但仰宮卻不這麽認為，魔界早就在萬年前就被隔離出去了，怎麽還會還有生物能過來。
如果它能過來的話，是不是就代表着還有其他妖、魔、混沌裏的東西都能過來？
想到這裏，仰宮微微皺起眉。
小離見他突然變了神色，趕緊收起得意的表情，擺出一副既乖又無辜的模樣。大大眼睛眨巴眨巴，認真地看着仰宮。
尾巴也在身後讨好地晃動着。
“哥哥是有什麽問題嗎？小離什麽都知道哦，你要是有不懂的，都可以問小離。”
仰宮看向它水潤而又真誠的雙眼，似乎真的相信了它的話，“你能過來的話，是不是其他人也能過來？”
“唔，小離也不知道呢。但是小離能過來的話，其他人也不一定能過來。”小離認真答道。
“......”方才是誰說什麽都知道的？
仰宮沉默良久，冷聲道，“這件事情，你不許再告訴任何人。”
“嗚，小離知道的，小離最聽哥哥的話了，哥哥不要生氣好嗎？”小離見仰宮神色似乎又變冷了幾分，吓得瑟縮了一下。
小狐貍的反應讓仰宮意識到自己可能太過嚴肅，眼角的冷意退卻了幾分，“你不說，我自然不會把你怎麽樣。”
接着仰宮又問了小狐貍幾個問題，但它其實也并非全都知道，只能說出個大概。
但仰宮仍舊從它的話語中知道了一些信息。比如如今的妖、魔、混沌三界，已經逐步壯大，有隐隐突破隔離的跡象。
再比如作為媒介支撐隔離的神器“月離”能力已經大不如前，如今的隔離結界，想比萬年以前，已有所松動。
至于，它為什麽會喊自己哥哥，還有他們之前有什麽交集，小狐貍自己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在它的腦海中，只要找到哥哥就好，剩下的就是聽哥哥的話。
至于怎麽找的......據小狐貍自己說，是通過“氣味”。
仰宮輕嗅了一下周圍的空氣，充滿靈氣的空中飄散着清淡的香味，這些都是從香爐中散發出來的。
而這香爐之中的香，頂多算是稀少，但絕不能稱作是唯一。在其他幾個門派中，也都有珍藏。
那它是怎麽能肯定，自己就是它的哥哥？
小離聽到仰宮質疑它的嗅覺，頓時有些不滿，“我絕對不可能認錯哥哥的！哥哥身上的味道是獨一無二的，才不是什麽香爐的味道呢！”
仰宮不置可否，從床榻之上起身，衣袖一擺，衣物上的折痕就消失不見。
“既然你說只聽我的話，那你就呆在這，不許踏出門檻一步。”
說完仰宮就帶着一股冷冽的氣息離開了。
小離乖乖地在原地點點頭，看着仰宮大步離去。等周圍那陣熟悉的味道徹底聞不到了，小離才放下心來。
開心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哪裏還看得見之前的乖乖模樣？
雖然出不了這個門，但是仰宮并未限制它只能呆在哪。因此小離就迅速地又竄上了床榻，在上面打了幾個滾，把床上的褥子報複性地全部弄皺才平靜下來。
然後又在屋子裏東瞧瞧，西看看，尾巴一掃，“一不小心”一個無辜的瓶子就摔落在地，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等它徹底玩夠了，原本整潔的側殿簡直像是遭了賊，一地的殘缺碎片。
原本立着的東西，全都倒在了地上，除了中間那個大香爐。要不是它身體小，力氣也小，這香爐恐怕也難逃厄運。
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小離點點頭，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等哥哥回來了，一定非常生氣。
誰讓哥哥剛才兇它的，它就要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