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夫君可要去看看?”
沈知窈沒想到用完膳後還能有飯後點心,這趙氏和宣平侯白天的時候不是還好得跟什麽似的嗎,怎麽在她離開之後就吵起來了,想來應該是為了趙侍郎的事情。
只是這夫妻二人吵架也就罷了,依着顧昭的性子,大約是不想出現家中不和睦的情況,他勢必會去勸說他們二人。
果然如沈知窈心中所想,顧昭很快就站起了身,他對着沈知窈道:“今天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趙氏和宣平侯吵架,本來沈知窈是很想去看熱鬧的,只是今天她确實是累了,白天要應付劉太後,晚上還在趙氏的正院被趙氏呼來喝去的,雖然她并沒有如趙氏的願,但到底是被折騰得有些疲憊。
她打了個呵欠,眼角泛起了點淚光,帶着鼻音的綿軟聲音慢悠悠響起:“那夫君也早點休息,父親和母親那邊應該還有大哥他們在,你若是說和不了就交給他們,他們是長兄,想來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正院那邊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她剛才都能聽見對面周氏的院子傳出了聲音,想來是大房夫妻二人已經往那邊趕去了。
至于二房,顧琒現在應該才水中撈出來沒多久,趙氏這麽疼愛顧琒,知道顧鋒落水,和宣平侯這一架估計也吵不了多久。
正院這邊趙氏正指着宣平侯的鼻子細數當年的事情,看見顧昭進來,看着他這張和那外室相似的臉,一瞬間感覺頭更痛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顧昭就是一頓輸出:“你這孽種還有臉來,當年若不是你那狐媚子娘,我也不會落得被人恥笑的下場,你給我滾出去!”
趙氏顯然是被宣平侯氣得不輕,一點平日裏當家主母的形象全無,活像是一個潑婦,當着大房和三房夫妻的面就說出這樣了的事情。
這話不僅讓顧昭難堪,更是讓宣平侯難堪。
原本還準備做小伏低勸趙氏的宣平侯聽見趙氏罵他心裏的白月光,頓時臉氣得漲成了豬肝色,他哆嗦着胡子,怒目圓睜道:“當年我就已經同你說過我不想成親,是你非我不嫁,讓你父親和我父親不經過我的同意就定下了這門親事,是你腆着一張臉要嫁我,如今倒好反過來指責我的不是,真是不可理喻!”
還有這樣的事?宣平侯的話信息量有點大,難道趙氏當年和宣平侯并不是真心相愛?
“可是你明明沒有拒絕我,要不是你不說一個不字,我又如何能強迫你!”
趙氏有些歇斯底裏,她知道宣平侯當初确實對她很客氣,便以為這人是克己複禮,即便心悅自己也不敢跨越雷池一步,原來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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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老侯爺和她爹議親的時候,宣平侯還偷偷将她喊出來見了面,并未表達任何不願同她成親的想法,她一直以為二人是真心相愛的,如今他這樣說話,原來從前的那些都是騙她的!
“父親,你說的是真的?”顧誠身為老大,從小到大都是看着父母如何恩愛過來的,這也一直是他在外人面前炫耀的資本,今晚他們二人的對話卻颠覆了他的認知,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趙氏不想當着孩子的面讓彼此難堪,只得道:“誠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父親只是氣糊了,才會這樣說的!”
宣平侯卻是不想再跟趙氏在這件事上多糾纏,只道:“不管當初我的心意是如何,現在我們已經成親幾十年,這幾十年我待你不薄,府上的任何事情我都交給你,給了你想要的一切,你現在還想要我去幫你救大舅子,你知道大舅子犯的是什麽事情嗎?就算賭上整個宣平侯都沒辦法救他,他以為坐上了那個位置就能一手遮天了?”
今天他一直在正院照顧趙氏,等回到書房的時候才有人來禀報趙府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有人透露出在趙修文假死一事上,趙氏也出了力,她自己悄悄找了刑部侍郎的夫人,給人家塞了錢,讓刑部侍郎的嘴嚴一些,別讓事情敗露了。
這個消息是有人傳給他身邊的親信,那親信得了消息立即傳給了宣平侯,給消息的那個人行蹤不定,宣平侯的親信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人,只知道那人好像并不是在針對宣平侯府,沒提出要什麽條件買斷這個消息。
宣平侯想起趙府的那些事就生氣,原本以為娶了趙氏之後,岳父和大舅哥能在他的仕途上有所相幫,結果他屢次跟他們二人暗示,二人都裝聾作啞,直到岳父去世都沒有幫過他一分一毫。
大舅哥任吏部侍郎之後他有去找過,只是趙侍郎開口就是要五萬兩,宣平侯早府早在老侯爺去世後就捉襟見肘了,面對大舅哥的獅子大開口,宣平侯只得忍氣吞聲,轉頭找趙氏讓她幫忙說服她哥。
結果趙氏也是跟她哥一個鼻孔出氣的,一定要宣平侯拿出五萬兩銀子,宣平侯沒辦法,正巧聽說禦史臺的侍禦史沈穆有個富庶的岳家,那岳家是江南金陵出了名的富商,家中的銀錢可低半個國庫。
當然宣平侯知道這也是外人誇張的說法,但是他卻是動了念頭,聽說他家有位剛及笄的女兒,于是宣平侯便打起了沈家的注意。
這才有了為什麽外頭傳的沈知窈攀上高枝的事情,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沈知窈的外祖家除了擺了十裏嫁妝之外,還給了宣平侯十萬兩的白銀,這豐厚的陪嫁,差點沒叫侯府的衆人看得口水都流了出來。
有了這銀子,很快宣平侯也終于在趙侍郎的舉薦之下升到了正四品的官職。
如今趙侍郎被大理寺捉拿下獄,趙氏就拿着宣平侯升官都是趙侍郎的功勞這件事來壓他,讓他去到處找關系救大舅哥,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要不是三個兒子并着兩個兒媳都還在房中,宣平侯都很想啐趙侍郎一口,他升官都是那五萬兩白銀的功勞,哪裏就跟趙侍郎有關了,若真要謝誰,那也是該謝給了他十萬兩的金陵鄭家。
“你也不用再勸說,我不會幫大舅哥的,他犯了這樣大的事情,就連老五都救不了他,更何況是我?”
宣平侯現在知道自己與心愛之人生的孩子本事大,他最開始得知大舅哥入獄的第一反應,也是想讓人将顧昭叫去書房,問問他可有什麽辦法幫住大舅哥渡過這次的危機。
畢竟他跟大舅哥之間也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更何況他這四品官職也是靠着大舅哥才得來的,萬一以後查出來他大約也逃不掉責罰。
可是他還未來得及讓人将顧昭喚來,就看見紅袖急匆匆地過來,說趙氏頭疼得厲害,他只得将這件事情先放一放。
誰知道到了正院趙氏劈頭蓋臉就是問他能不能救大舅哥,也不關心他會不會被趙侍郎牽連。
趙氏聽到宣平侯提顧昭,她知道顧昭在刑部任職,且跟大理寺少卿相熟,于是對着顧昭瞬間表演了變臉,她聲音急切:“昭兒,剛才是母親氣急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是母親不好,你在刑部當值,你大舅舅平日裏對你也多有關照,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是不是?”
對他關照有加?那确實是,把屬于他的位置拱手讓人,怎麽不算是關照有加呢?
顧昭那雙漆黑的眸子沒有半點波瀾,他神色淺淡,眼底劃過一點涼意,驀地才溫和道:“母親,大舅舅的罪狀不小,不是我可以左右的,父親都沒有辦法,更何況是我。”
趙氏聞言苦口婆心的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怨你大舅舅阻了你的官途,你年紀還小,你舅舅怕你年紀輕壓不住人,才想着讓你在底下多歷練歷練,将來也好能服衆,你怎麽就不知道你舅舅的苦心?”
顧昭在沒人注意的時候面露嘲諷,趙氏看來的時候又換上了為難的神情:“母親,大舅舅已經被大理寺收押了,并不在刑部大牢,你若是真想要幫大舅舅,還是要去找大理寺卿,但是以我的身份,大理寺卿怕是不會見我。”
他輕輕松松的兩句話讓将問題重新抛給了宣平侯,宣平侯想要将趙侍郎的是事情扔給他,簡直是做夢,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裏能讓宣平侯破壞了棋子的走向?
趙氏以為是有了希望,便轉頭對着宣平侯道:“侯爺,他是你大舅子,你不能真的放任不管,就當妾身求你了,明明就見王成宏一面,這人最喜歡器樂,你将庫房離那把父親珍藏的伏羲琴給他。”
那伏羲琴是老侯爺從前遍尋了幾年才得來的,老侯爺還在世的時候經常彈它,後來老侯爺去世後宣平侯就将這琴收了起來,想念老侯爺的時候他就會拿出來看。
沒想到趙氏連他父親的遺物都不放過,宣平侯一直時間有些無奈,要不是怕趙侍郎的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也不會答應趙氏的。
見宣平侯不言語,趙氏便知道這事他是答應了,于是暫時放了心來。
大房和三房一直默默地聽着他們三人說話,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周氏正要盡一家兒媳的本分伺候趙氏睡下,那邊二房的丫鬟就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了。
“侯爺侯夫人,不好了,二公子落水了,被撈上來之後現在在發高燒,還請侯爺夫人趕緊去看看!”
“你說什麽?大晚上的鋒兒怎麽會掉進池子裏去?”
趙氏顧不上還在隐隐作痛的頭疾,趕緊下床就要穿鞋往顧琒的院子裏面去,誰知道中途被宣平侯給攔了下來:“你身上不好,我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顧誠也一同攔着趙氏不讓她下床:“母親你還是好好歇着吧,我跟父親還有三弟五弟去二弟那邊瞧瞧,這麽晚了你不宜走動,你放心,二弟那麽大的人了不會輕易有事的。”
趙氏雖然憂心顧琒的情況,但是宣平侯和顧城說得也有道理,趙氏只好重新躺了回去,拉着顧誠的袖子道:“你二弟若是有什麽事情一定要跟為娘說,不然為娘也總是不安心。”
“母親,你放心吧,二弟那邊有大夫在呢,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顧誠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不耐,從小他這娘就很偏心顧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顧琒幼時身體不好的原因,總之自從顧琒出生之後,趙氏幾乎将所有的母愛都傾注在了顧琒的身上,而他則被扔給了乳娘。
後來年少氣盛的顧誠也質問為什麽她偏愛顧琒,趙氏的回答是因為他是老大,将來又能襲爵繼承宣平侯的爵位,且他現在也在朝為官,雖然官職不大但好歹以後有個保障。
而顧琒現在都二十五歲了仍舊沒個一官半職在身上,所以趙氏就偏愛顧琒多一些,至于趙氏生的最小的四弟,他從小就是被乳娘帶大的,所以同趙氏的關系不慎親厚,又因為老四自小就四處跟着另一位管家到處游走,在趙氏這裏存在感不高。
所以顧誠經常看不爽吊兒郎當的顧琒,也不喜歡顧琒成日裏跟着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連累得他們侯府的名聲在外難聽,此時聽到顧琒落水了他的心裏竟然還有點高興。
“行吧,你們快去看看鋒兒,別在這裏啰嗦了。”
趙氏揮手讓他們幾個離開,顧昭正好順勢跟着衆人出了正院,只是他并未一同前往二房的蒹葭院,而是回了書房。
“說吧,顧琒是怎麽回事?”
顧昭一回書房就将影七喚了來,他猜測顧琒落水的事情應該同沈知窈有些關系,畢竟他在沈知窈用晚膳的時候,偶然聽見春桃提到荷池,卻被沈知窈打斷了,又加上他看見沈知窈回來時臉上因疾走而出現的紅暈。
便料定顧琒落水這件事情跟沈知窈脫不了幹系。
影七也是在沈知窈睡下之後,才到書房這邊等顧昭回來,也是準備同顧昭說這件事。
如果不是夫人自己潔身自好,又有點小聰明在身上,說不定主子的頭上都要變綠了,影七在心裏腹诽。
感受到頭頂一道涼意,影七打了個冷戰,不敢去看顧昭,只得如實将今晚沈知窈和顧琒的事情說了出來。
“夫人絕對沒有讓二公子占到半點便宜,主子請放心!”
除了被摸了一下手之外,這個影七自然不敢說,自從半年前主子啓用他們這一批影衛之後,她就知道主子絕對不是外人口中的良善之輩。
若是真将顧琒占了夫人一點小便宜的事情說出去,估計顧琒就是下一個被主子開刀的人。
她這也是為了主子好,讓主子的手裏少一條人命,這是在給主子積德。
雖然對于顧琒摸夫人的手這件事讓她很憤怒,但是沒關系,她會找一個時間去将顧琒的手卸了,給他點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摸夫人的手了,哼!
顧昭知道顧琒的德行,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敢将注意打到自己的妻子身上,幸好他的妻子是沈知窈,若是換做是沈瑤那種柔軟性子的人,怕是要在顧琒的手上吃虧。
沈知窈也是這樣想的,她睡前将被顧琒碰過的那只手洗了不下十遍,要不是春桃攔着不讓她繼續洗了,她怕是要洗到手背脫了一層皮才善罷甘休。
“氣死我了,別再讓我找到別的機會,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落水那麽簡單了。”
越想越氣,沈知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直到聽見外頭說顧琒因為落水發了高燒,她才滿意地睡下。
第二天的時候,沈知窈帶着秋梧和春桃二人假惺惺地去了二房的蒹葭院,當看見還躺在床上緊閉雙眼的,面色慘白的顧琒時,她拿着帕子掩住了彎起的唇角。
過了一會兒才雙眉緊鎖,當着孫氏的面哭道:“我這可憐的二哥,怎麽年紀輕輕地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可讓二嫂怎麽辦才好啊嘤嘤嬰......”
她這哭得就跟哭喪一樣,顧琒不死都要被她哭死了。
孫氏被她哭得煩心,她知道顧琒昨晚是偷偷去見沈知窈了,本來還在心裏暗罵顧琒不是個東西,如今見沈知窈哭得這般傷心,還以為他們二人已經暗通款曲。
怪不得這小賤蹄子哭得這樣傷心,覺得自己知道了真相了孫氏頓時恨恨地盯着沈知窈。
後者被她盯得莫名其妙,然後在某種微妙的氣氛中猜到了孫氏所想,這人該不會真以為她跟顧琒有什麽吧?
一想到孫氏真的極有可能這樣想她跟顧琒二人,沈知窈就惡心的不行,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淚,對着孫氏道:“二嫂以後可要看好二哥,別讓他再走夜路了,常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二嫂你說是不是呢?”
沈知窈背對着房中丫鬟婆子,所以她們二人看不見她眼中的諷刺,只有孫氏看見了,孫氏自然聽出了沈知窈的言外之意,是這個男人自己非要作死的,所以怪不得她。
孫氏暗自咬了咬牙,當着衆人的面也不好發作,只得忍着心中的氣道:“五弟妹說的是,但願夫君能理解五弟妹的苦心。”
“他能理解自然是好的,但是二嫂也不要在別人身上費功夫,正所謂只有解決了根源問題,才能無後顧之憂。”
明明是男的錯了,這些正房還要選擇跟別的女人争風吃醋,甚至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而孫氏就是最為典型的例子。
在家中被顧琒壓着屁都不敢放一個,但是在顧琒的小妾跟前就作威作福,甚至拿出不同的辦法去折磨顧琒的兩個小妾。
沈知窈想了想,若是顧昭也像顧琒一樣,那她會選擇先刀了顧昭再說,她眼裏是容不下沙子,但是更容不下一個朝三暮四的男人。
她這是在提點孫氏,若是孫氏還不明白那就算她多管閑事。
聽了沈知窈的話,孫氏倒是破天荒的陷入了沉思,只是她早就習慣了顧琒這樣,而且她只是庶出的女兒,若是她跟顧琒之間有了什麽事情,多半也是會被母家壓着低頭認錯。
更何況她也打不過顧琒,她腦子又不像別人那樣靈光,她的那些小聰明在顧琒那裏一眼就能被他看穿。
孫氏冷哼一聲:“你說得倒是輕巧,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樣的本事。”
“那确實是,你本來就笨,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反正又不是我跟他過日子,只是一樣......”
說到這裏,沈知窈靠近了孫氏,在她的耳邊冷着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昨晚的事情只是我給二哥的一個驚喜,若是二哥再對我不敬,我保不準會讓二嫂年紀輕輕就守寡。”
她那嬌柔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猶如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纏上了孫氏的脖子,孫氏瞬間覺得後背聲寒,拿着像是第一次見她的眼神略帶驚恐地看着她,說的話也變得有些哆嗦:“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昨晚......”
沈知窈面露無辜,澄澈的雙眼看着孫氏:“二嫂在說什麽,昨晚二哥落水的時候,我正和夫君在院中用膳呢,這莫須有的罪名可不小,二嫂還是慎言得好。”
說罷她倏地笑了一下:“二哥這次落水怕是要半個月才能下床了,二嫂可要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照顧照顧二哥呀,千萬別讓二哥出了什麽事。”
孫氏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在暗示她什麽,可就算是暗示她也不敢真的在這段時間對顧琒做什麽,在她的觀念裏男人不會有錯,錯的都是那些不知廉恥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沈知窈。
她瞪了沈知窈一眼,咬牙道:“不勞弟妹費心,我自然會照顧好自己的夫君。”
沈知窈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我已經看過二哥了,大夫說二哥沒事那我也就放心了,春桃,咱們回去吧。”
沈知窈回到枕流院沒多久,就有下人拿了張帖子來,說是樂安公主給她下了帖子,邀請她明日去府上一同觀看賽馬。
這劇情有點熟悉,這不是太子借着樂安公主的名號想要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