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任變恩人
前任變恩人
“想什麽呢?”易無恙在易可面前打了個響指,把她愛喝的皮蛋瘦肉粥遞給她。
易可回過神,嘆了口氣,拿過那碗粥,回複道:“哥,我在想……你為什麽老打我手板啊。”
“咳咳咳!”易無恙差點一口湯嗆死,“你也好意思問。”還不是因為她太不讓人省心了。
早就不同意她走這條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非要進什麽娛樂圈,要不是因為拍戲,至于把半條命都搭進去嗎!現在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腿傷了,舞也跳不了了,命還差點丢了。
易可信誓旦旦道:“哥,事實證明,我紅啦。”
“紅你個頭啊紅!”易無恙拌了拌手裏的拌面,嘗了一口,遞給身邊的炎安然,挖苦道:“你長這麽大,我就沒幾個時候放心過。”
“安然,對吧?”
一旁安靜吃飯的炎安然突然被點名,她看向易無恙,又看向易可,難為情的笑了笑,說:“對……吧?”
易可不滿道:“嫂子!你不要總聽我哥的!”
易無恙這下可得意了。
路雲琛買了飯,回到醫院,敲了敲病房門才走進來。
易可盯着重新出現路某人,粥都要卡在喉嚨裏下不去了,脫口而出,“你!你怎麽回來了!”
路雲琛支吾解釋:“給你……給你買吃的。”
易無恙哼笑,看着易可倉皇失措的樣子,擡手捏住她的鼻子,戳穿道:“見到前男友這麽緊張?!”
裝什麽裝,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
易可:“你怎麽知道?!”
“你管我怎麽知道的,吃飯吧,我跟你嫂子出去走走。”易無恙把空間留給這對前小情侶,拉着老婆出去了。
路雲琛坐回原來的位置,把飯盒打開,遞給她。
易可白了他一眼,一口氣喝了大半碗皮蛋瘦肉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用紙巾擦了擦嘴。
“你告訴我哥的?”
關于路雲琛是她前男友這件事,她壓根兒沒有對易無恙說起過,就連她和他還是男女朋友的時候,她都沒有說過。
路雲琛點頭:“嗯。”
“誰讓你多嘴的!”易可心情十分不爽,她最讨厭藕斷絲連了,既然都分手了,根本沒有多說的必要。
路雲琛低頭沉默,拿起飯盒扒拉了兩口米飯,悶着一句話都不說,像被老婆教訓的已婚男。
“你怎麽說的?”易可問道。
路雲琛依舊沉默。
他總是這樣,跟個悶葫蘆似的。
易可有些煩了,怒聲道:“我問你話呢!路雲琛!”
路雲琛擡起頭,低聲道:“不能說嗎?我們的關系。”
易可諷刺道:“我們什麽關系?都分了我還需要和家裏人說我的前男友是路雲琛嗎?你在搞笑吧!”
“那沒分手的時候呢?”路雲琛小心翼翼的問道,想要個解釋,卻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理直氣壯。
易可失笑:“你心裏沒點兒數啊!”一個随時都會甩掉她的男朋友,憑什麽讓她介紹給家裏人。
病房內長久的安靜,路雲琛端着飯盒,筷子還握在手心裏,幾乎要捏斷,許是太過安靜,讓易可莫名火大,非要弄出點動靜來。
她擡手掃掉桌子上路雲琛帶來的飯,這段時間來壓抑的情緒全都爆發,“不用你假惺惺!滾!”
路雲琛坐着沒動,湯飯盡數灑在他身上。
氣氛更加地沉重,易可看着他,又氣憤又委屈,“你總是這樣,我最讨厭你悶不吭聲的樣子了!”
路雲琛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整理遍地狼藉,易可氣急敗壞的丢了他一個枕頭,眼眶泛紅:“說話啊!”
他動作微愣,擡頭看向她,低聲問:“說什麽?”
易可:“……”她真是瞎了眼才看上這麽個悶葫蘆。
路雲琛心想:應該說些什麽嗎?
路雲琛收拾了一下衛生,身上的衣服被湯弄濕了,他也沒法換,好歹清理了清理,又回到原本的位置陪易可,然而易可并不太想理他。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他們倆一句話都沒說,易可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路雲琛削了兩個蘋果,放在床頭櫃上。
易無恙和炎安然回來後,路雲琛已經走了,易可還在呼呼大睡。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易可可以出院了,這一個月,路雲琛偶爾會來看她,照顧她,他們倆說的話不多,每次都會不歡而散,易無恙也沒有過多詢問關于他的事,久而久之甚至習慣了路雲琛的存在。
對此易可屬實意料之外,她原以為,她這位爹系老哥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結果啥也沒問。
出院後,她搬到了星風花園,打算和花盈住些時日,也是為了躲一躲路雲琛,其實路雲琛也沒那麽多時間和她玩躲貓貓的游戲,她只是想靜一靜,好好考慮一下她和路雲琛之間的關系。
兩次,她都被這個男人甩了,難道就非他不可嘛,她不想再喜歡他了。
在星風花園小住了幾日,她便回到了臨江花苑,工作也慢慢步入正軌,此時的她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不起眼的小演員,如今她正當紅。
剛進家門,經紀人程煙就打來了電話。
“喂,煙姐。”
“可可,明天你先去公司等我。”
易可:“嗯嗯。”她換上拖鞋,發現鞋櫃上有一雙男士運動鞋。
“對了,前幾天路雲琛來跟我拿鑰匙,我給他了。”
對面話音剛落,路雲琛就從客廳那邊走過來了,程煙說完後,便挂斷了電話,易可還保持着接電話的姿勢,盯着突然出現的路雲琛。
他穿着黑色體恤衫和白色長褲,腳上穿着那雙她還沒有丢掉的男士拖鞋,就那樣傻站在她面前。
“路雲琛!!”
易可早已忍無可忍,每次她想放下他的時候,總是不合時宜的出現,每次她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不在!
她拿起地上的拖鞋丢過去,光着腳快步走向他,雙手并用推了他一下,“你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路雲琛後撤了一步,穩穩站住,像個啞巴一樣,一句話都不說,易可心裏那叫一個氣啊。
“你出去。”易可指了指門口,掰扯了他一下,沒扯動。
路雲琛像個雕塑一樣站在原地,她扯不動,他更不會主動離開。
“路雲琛你想幹什麽啊!你再這樣我報警了!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沒有對不起你,是你甩了我!”易可情緒有些激動,都快被路雲琛這神操作給逼瘋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奇葩的男子,油鹽不進,裝聾作啞,還被她給碰上了。
“可可,我明天……有任務,臨走前想見你一面。”
路雲琛終于開口說話了,但易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
她應該說,你走就走吧,關我什麽事,可是她說不出口,他口中的“任務”,也許很危險,他這一走,生死未蔔。
“見到了就走吧。”易可低着頭經過他,語氣沒有起初那般沖動。
路雲琛拉住她的手,從背後抱住她,這是他們分開以來,第一次擁抱。
易可低着頭,沒有拒絕,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哽咽道:“我不想再喜歡你了。”
她紅着眼睛,梨花帶雨,路雲琛垂眸凝視着她的眼睛,比起初見時的驚鴻一面,相互了解後她的真性情才最入他心。
她是個很好的姑娘,不懂珍惜的一直都是他。
路雲琛賴着不走,就待在客廳裏,易可緊鎖卧室門,眼睛哭的紅紅的,睡着的時候,已是淩晨一點半。
第二天醒來,他已經走了,應該是剛走不久,桌子上放着削好的蘋果,還沒有變色。
他走後,時間平淡的流逝,她無從知曉他的消息,卻也控制不住自己在閑暇之餘想起他,惦念他。
路雲琛總有這種讓她茶飯不思的能力。
陽臺上他送的花依舊鮮活,抽屜裏碎掉的玉鎖再也無法合二為一,回想以前和路雲琛在一起的日子,滿懷希望又害怕一夜間他突然消失不見。
再次見到他,是在沈琉璃和顧尋的婚禮上。
他背對陽光而來,站定在她面前時,她才确定真的是他,恍恍惚惚許多天,她已記不清他們分開了多少天。
路雲琛莞爾:“可可,我回來了。”正要抱一抱她,她卻躲開了。
她對他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路雲琛愣在原地。
她沒有勇氣再去和路雲琛談第三次戀愛,可目前為止,她好像也愛不上其他人了,她的心總也騰不幹淨。
不知不覺,她和路雲琛已經認識五年了,從20歲到25歲,從默默無聞到如日中天,五年的時間,路雲琛成為她人生裏又愛又恨的男主角。
她命裏有他,躲也躲不掉。
婚禮結束後,易可回到臨江花苑,路雲琛的車子停在外面,他又來了,但沒進去,靠着車子等她。
夜太沉,星星都消失了,月亮躲在雲層裏。
又是盛夏,比起那年夏天,今天微風正好,風平浪靜,沒有泥濘暴雨,沒有搶救和犧牲。
微風吹亂了她的發絲,在路燈下,暈染了一層朦胧光暈,路雲琛走向她,握住她的手,把蘋果放在她手心。
她收回手,手心的蘋果已有些溫熱,拿着蘋果走向門口,“進來吧,我們聊聊。”
路雲琛立刻跟進去,心底早已篤定,他們之間不能就這樣算了,這一次他會好好珍惜,只要易可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進門後,易可坐在沙發上,握着手裏的蘋果,路雲琛坐在她旁邊。
“你坐那邊去。”易可指了指對面,還往旁邊挪了挪,不想挨着他。
路雲琛只好坐到對面去。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會再跟你好了。”易可開門見山,沒有過多寒暄,快刀斬亂麻,是她的一貫作風,但她和路雲琛這條線,斬了三四年都沒能斬斷。
路雲琛:“可可,我離開你是有原因的你是知道的。”上次因為危險任務,他怕他有去無回,躊躇再三,才忍痛與她分手。
“對,我知道,所以我決定放下你,兩次已經夠了,我不想再經歷第三次。”
路雲琛:“沒有第三次,可可你信我,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你信我。”
“我不信你。”
第一次他不告而別,只留下一張字條【我們還是算了吧】,兩年之後她才見到他,突然又想跟她好了,她也是賤,被他随便兩句話就哄好了。
他說他只是怕拖累她,阻礙她的事業,她信了,原諒他了。
開始了如膠似漆的戀愛生活,他的責任很重,保家衛國,她的事業順利,如日中天,他們一直在地下情,感情很穩定。
可是總也躲不過路雲琛的一意孤行。
第二次,他當面說的分手,不管她怎麽究其原因,他都只是說:不想處了,膩了。
他們還是分開了。
她已經決定放下他了。
誰知羁絆斬也斬不斷。
她在戶外拍戲,被困在石洞裏,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由清醒到模糊,人在死前會回憶自己的一生,會想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後來,她見到了路雲琛,已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如果是夢,那很好,至少夢裏還有他,如果是現實,好也不好,他來了,也許她能活下去,他又來救她了,她又欠他一條命。
“為什麽,可可,你不愛我了嗎?”路雲琛道。
易可苦笑:“我是愛你,可你呢,還不是仗着我愛你踐踏我們的感情,你憑什麽覺得你回來了道歉了我就該一次一次的原諒你!”
她發現路雲琛越來越渣了,原本只覺得他是個憨批,又忠犬又老實,現在可真是渣的明明白白,還不以為意。
路雲琛啞口無言。
易可嘆了口氣,把蘋果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向卧室:“我累了,先睡了,明天我要開始錄節目,趁着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就走吧。”她不想在這個房子裏看到任何與他有關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