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挺寬敞的大床上, 小家夥愣是靠着強大的爬行能力,将一床被褥攪和成了“災難現場”。
明明挺大的地方, 有他這麽一折騰, 倒顯得逼仄了起來,游顏竹坐在床榻邊角的地方,神色默然。
“嘤——”
小家夥樂得眼睛都眯在了一塊兒, 對親爹的冷臉視若無睹。
也就是這麽會兒,阮櫻才忍不住幾次覺得, 大反派的脾氣是真的很好, 忍耐力強得驚人。
要是她照顧寶貝的時候, 小幼崽給她來這一出,她這個當娘的保不齊就要給他來個“屁股開花”了,但游顏竹作為新手爹愣是全忍了下來。
這就不得不說, 小家夥人豆大一點, 心思卻一點不少。
阮櫻照顧他的時候, 他基本上是不惹事的, 有什麽都能和阮櫻好商好量, 很少鬧騰到幾乎沒有。
但輪到游顏竹照顧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小家夥自個兒知道自己作為個兩天大的寶貝大人是不會和他計較的,還是說他可能發現了當爹的對他尤其能忍、特別寬容,總之到了游顏竹的時候,小家夥就會開始活躍手腳了。
折騰的花樣特別多。
若不是阮櫻巧合發現,她還真不知道自家的小調皮鬼還有這麽兩面在。
“游顏竹,吃不吃東西?”
阮櫻進屋的時候就看到屋子裏尤其寂靜的氣氛。
小家夥在那咯咯傻樂, 游顏竹平靜地坐在一邊上, 只看到她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凡人的東西?”他看了看她手裏的梅花烙點心, 搖了搖頭, “你吃吧。”
兩個人口味有差距,阮櫻也不勉強。
她拿着吃的上桌,眼神往床上一瞥,好家夥,小寶貝的口水已經流了一個“小水窪”了。
“看看你兒子。”阮櫻努了努嘴巴,然後背過了身去吃東西。
沒過三天,別說是阮櫻,就是游顏竹也不敢給他喂別的吃的。
就這麽仔細三四天,過了最要緊的頭幾天之後,小娃娃的照顧上就不用那麽“緊張”了。
當然,話是這麽說的,可當家長的哪能有時時刻刻放松的時候。
阮櫻現在算是體會到天下父母心的沉重了,也特別能夠理解當初自己娘親季淳茹堅持要女兒修煉到一定程度才能下山,不然連宗門都不讓單獨出,是根本放心不下。
頭天出生的時候,季淳茹過來看過小外孫了。
她給小家夥起了個小名“天天”,阮櫻和游顏竹都沒有意見,偶爾也跟着叫着天天,小家夥自己也承認了這個名字,只是大部分時候阮櫻仍然以“寶貝”“小寶”之類的名字稱呼他,倒是游顏竹,除了叫他“你兒子”之外,也會叫他小名了。
“你母親回去了?”游顏竹問她。
“對,今天回去的。”阮櫻點點頭,“她從追月樓過來不太方便的,走的是宗門之間的傳送陣,不過我也是才知道追月樓和天一宗竟然有一些合作。”
住在了天一宗邊上,事情看得多了,阮櫻才覺得這個門派不愧是六大宗門裏的綜合性門派,堪稱“交際花”。
幾乎每個門派不論大小,天一宗和他們都有一些聯絡,不只是阮櫻游顏竹之前過去交易萬聖果,還有其他許多宗門來天一宗拜訪,不論是交易、打秋風還是旁的什麽,反正從人流量來說,要比劍宗誇張得多,當然也比追月樓要熱鬧一些。
追月樓是有局限的,規模沒有其他宗門大,還因為撐門派的核心是女修和女子道途傳承,所以人數規模上面不比別的宗門。
不過追月樓一貫都是很受歡迎的,女修衆多,漂亮姐姐很多,有一些八卦一些的女修排榜或是女修名錄,總是避不開追月樓的仙子們。
小家夥被爹娘同時無視了,看着是不太高興。
游顏竹雖然不會揍他或是拿他怎麽樣,但從不任由着他的壞性子,如果他想胡鬧,游顏竹就會把他往邊上一放,盯着他倒也不讓他出危險或亂跑,但想要游顏竹配合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阮櫻大部分時候也是很好說話的,但她也不是那種溺愛小孩的家長,不如說,她反而很硬得下心,小家夥直覺就不會在她面前折騰,他乖了,她當然也就看起來很好說話了。
“啊——”小天天嘀嘀咕咕想要說什麽,可惜,嘴巴還是個小磕巴,支支吾吾除了發出幾聲嘤嘤,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一張嘴,那個口水就開始順着裂開的小嘴往下流,因為挪動不便,于是就在身前的床鋪被褥上或是在他的衣服上積攢了個小水坑。
“啊——嘤——”
“不行呢,”阮櫻連忙告訴他,并三下五除二把最後兩口吃完,還給自己用了個清潔的咒語,連一點兒味道都沒有剩下,“你還不能吃。”
她轉過身的時候,手上已經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東西了。
小家夥一呆,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目光不住地往她手上、袖子裏、胸前到處看着,似乎是覺得她把吃的藏了起來。
“真的沒有。”阮櫻笑眯眯地走上前來,先給他擦了擦口水,然後主動把手伸到他面前。
小家夥果然在懷疑她。
他抓着她纖細柔軟的大手,仔細地盯着看了一會,然後果斷去扒拉她的大衣袖,鼻子一會嗅着什麽,兩只小耳朵也動了動,從獸耳變成了人耳朵又變回了獸耳。
見他這個貪吃的樣子,游顏竹很快地皺了皺眉頭。
他自己不是這樣的性子,也沒有怎麽見到這種性子的小麒麟,不過顯然小天天的表現是不太符合當爹的對兒子的期待的。
好好一個小夥子,怎麽那麽嘴饞呢?
阮櫻甚至能想象出此時游顏竹糾結的心理。
她沖他眨眨眼睛,笑眯眯地安慰某個新手爹:“沒事的,他還小,慢慢教。”
游顏竹遲疑了一瞬,最後慢慢地點了點頭:“嗯。”
隔了一會,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猶豫地補充了一句:“下次不要當着他的面吃,總引着他,不太好。”
“是他不好還是我不好?”阮櫻眉頭一挑,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他不好,”游顏竹立刻回答,“好奇心太強了一些。”
小家夥擡頭看了看阮櫻,又看了看游顏竹,沒說什麽,大概是一無所獲最後死心了。
阮櫻私心裏覺得如果他聽得懂,這會兒一定會“喊冤”,但誰讓他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寶貝呢。
“沒有,對吧?”她對小寶貝攤了攤手掌心,又輕輕地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小家夥眨巴眨巴眼睛,最後腦袋一歪,肉嘟嘟的圓圓小臉往她的手心裏一放,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是個會賣萌耍心機的小家夥了。”
阮櫻心想。
阮櫻微笑着把小家夥抱起來,在懷裏輕輕地颠着,哄着他。
小家夥這幾天身子似乎長好了一些,至少再不是看起來是人,結果骨頭是獸了,不過他還是站不起來,但能爬動了,耳朵和尾巴也都能收回去,就是頭上的角弄不回去,小臉憋紅了都弄不回去。
“你不給他演示演示?”阮櫻問游顏竹,言辭中有幾分調侃的意思。
游顏竹莫名地看着她,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演示什麽?這個還需要教嗎?”
阮櫻默然一瞬,當爹的是個天才,當寶寶的壓力會不會很大啊?
她看向自己懷裏的小寶貝,某個大麒麟是自學成才,但不知道為什麽小寶貝小麒麟總是收不了頭上的角,這樣搞的他們都不敢帶他出去。
“實在不行用法器掩飾一下。”游顏竹寬慰她,“到時候請長老為他定做一下,他們很願意的。”
“這我當然知道。”阮櫻點點頭。
她算是知道麒麟長老們有多重視新生幼崽了,對懷裏這個小家夥是寵了又寵,如果不是行程上安排了早晚會去麒麟族地,只怕是那些原本留在族地裏幾百幾千年沒有出去過的長老們一個個地全都要過來看小寶貝了。
他還沒有出生,禮物已經準備了一打一打。
現在順利破殼,是個能叫能爬的小寶貝了,聽說麒麟族地裏從他滿月、周歲到成年的各種慶典、典禮都安排上了,到時候甭說有多隆重了。
阮櫻也弄不清楚究竟是他們非常喜歡她懷裏的小寶貝,還是因為他是游顏竹這個麒麟少主的兒子,可能會是未來的小少主,所以才這麽重視。
但反正對她來說沒有什麽差別,她不沾着這份光,也不是非得湊這個熱鬧,只是多個人關心她的寶貝,寶貝的安全也多一分保障。
對麒麟神獸有觊觎之心的人還是不少的。
“後面的行程安排好了沒有?”她又問。
小家夥在扒拉她的頭發了。
他可能是對自己頭上零星幾根頭發有一種提前的預知性的莫名擔憂和執念,不光是折騰阮櫻的頭發,還折騰游顏竹的,她已經看到他扒拉某個新手爹的頭發好多次了。
“輕點哦。”阮櫻提醒小寶貝,“可不能真的給我拔下來了。”
沒錯,某個膽大包天的小家夥還拔過大反派的頭發。
扯發冠的時候用力每個準數,偏小家夥不是普通嬰孩,是個混血小麒麟,有力氣的那種,于是就真的扯下來了游顏竹的幾根頭發。
當時,某個當爹的臉色別說是如何了。
還是阮櫻眼疾手快,把人手拿開,把他的發冠還了回去,抱走了某個小逆子。
“嗯——”小家夥聽得懂一點人話,但不多,有時候游顏竹懷疑他是選擇性聽懂。
“安排好了。”游顏竹點點頭,“等過了三五天之後,就可以動身準備回去,我們先回劍宗那邊,要給師父等看一眼的,然後再差不多足月的時候準備回麒麟族地。”
“白虎心眼和死生草怎麽說?”阮櫻問道。
“後者我來想辦法。”游顏竹回答道,“前者的話,可能要你聯系一下。”
“我?”阮櫻訝然,“我聯系誰?”
“林安,他有白虎之瞳,到時候可能會有用,我們帶着他去白虎族地。”
“那邊同意了嗎?白虎那邊。”阮櫻驚訝地問,順手遞給小家夥一個撥浪鼓,再讓他扒拉下去,她的發髻也要散了。
雖然說目前頭皮不疼,頭發也沒少一根,但她心裏總有點毛毛的,怕她的寶貝沒個準數,到時候她可就說不準會不會翻臉了。
“同意了。”游顏竹點點頭。
“那這個小家夥呢?去不去?”阮櫻再度颠了颠懷裏分量十足的小幼崽。
小家夥抓握着撥浪鼓,笑得傻乎乎的,撥浪鼓上面是麒麟的圖案,用特殊的獸皮制作。
看着很不起眼,但其實這紅色的撥浪鼓也是個小法器了,關鍵銘刻了符文控制了重量,連他這個小鬼頭也能拿得住。
“去!”
阮櫻一愣,看向游顏竹,游顏竹看向她懷裏的小家夥。
她低頭,納悶問他:“小天天,剛才是不是你在說話?”
“去!”他口水快噴了阮櫻一臉,倒是擲地有聲,奶氣十足,“嗯娘!”
阮櫻一下樂了,被喊娘的激動和被小家夥撺掇着要出門的好笑糾纏在一起,她連忙哄着他:“不是恩娘,是娘——”
她拖長了音節,一次次地和小家夥重新發音。
小家夥不愧是她的寶貝,沒有叫她失望,這次更加清晰地響亮地喊了出來。
“娘!”
“欸,我的乖寶。”阮櫻高高興興地親了一口。
小寶貝再喊了一聲。
阮櫻于是再親了一口。
小寶貝親了回來,笑嘻嘻地繼續喊人。
阮櫻也高高興興地和他貼貼,沉浸在被小寶貝喊娘的快樂中。
一擡頭,游顏竹已經不知道在邊上幹巴巴地看了多久了。
阮櫻感到好笑的同時,心裏一軟。
“來,喊爹。”阮櫻抱着他對着游顏竹,抓着他的蓮藕手臂揮揮小手,“喊人了,爹——爹爹——這是你的爹爹——”
“嗯嗯……”小家夥不吭聲,就在那裏笑呵呵的,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如何。
游顏竹心裏嘆了一聲,面上沒表現什麽。
“沒事,不急。”他說,“喊了一次總有第二次的。”
阮櫻也不好勉強,小家夥是有幾分機靈勁兒的,而且對爹雖然親熱,但不及對娘親近,她這個當娘的也不好說什麽,私心裏是有幾分得意,可總不能嘚瑟到大反派的面前。
“是你爹辛辛苦苦把你孵化的,好多天呢。”阮櫻提醒她的小寶貝,“乖乖的,來,我們喊人了。”
這次,小家夥開口了。
“爹!”
游顏竹臉上明顯多了個笑容,雖然淺淡,但很分明。
他是少有情緒的人,故而這個笑臉便襯得尤其分明,連眉眼都仿佛舒展開了,眉心的紅痣都看起來格外溫柔。
“嗯。”他應了聲,然後送了個小玩具給他。
“這是你早準備好的?”阮櫻驚訝問,“這不是顯得我毫無準備嗎?”
“沒事,我送的就是你送的,是一樣的。”游顏竹自然地回答道。
阮櫻被哄好了,于是不再多問。
兩人跟着小家夥玩了好一會兒,哄着他喊了好多聲爹娘,又重新教他喊別人,喊外婆、喊外公,喊長老,還教他這是桌子這是椅子……
這樣的事情其實這兩天一直在做,但小家夥有時候好像懂了有時候又沒有。
私心裏,游顏竹和阮櫻也有些分不清楚他究竟是真的學會了還是依然傻乎乎的。
“為什麽在蛋裏的時候看起來是那樣的,現在又是這樣的?”
把人哄睡着了,重新換了床被子,阮櫻這才敢小聲地問出來。
“因為還小吧。”游顏竹順着她的意思思考了一會,很快就給出了解答。
“還是個小孩子,才出生,等慢慢地适應,身體逐漸強壯起來,就會知道他的資質,也會慢慢地将神識适應起來。”
這就好比有些生而知之甚至攜帶着上輩子記憶出生的特殊小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也是很朦朦胧胧的,很脆弱的,完全是一種特殊的懵懂的狀态,任何生命都是這樣。
阮櫻一下想到了自己,她不也是二十多歲才重新想起了上輩子的記憶,還知道了這個世界是一本書,回憶起了大部分原著《仙途》裏面的劇情。
這樣一想,她就不用那麽擔心了。
就算是脆弱,小寶貝也就脆弱這麽一小段時間,過了這些時候,以後他的成長就會變得迅速起來。
“他也需要長五百多年嗎?”阮櫻又問。
“不至于。”游顏竹倒是琢磨過這個,“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獸形和人形狀态是分開的,一種是狀态合一的。”
“咦?”阮櫻一愣,驚訝問道,“之前怎麽沒聽你說起過?”
“我之前也沒有那麽仔細地研究過混血麒麟的情況啊。”游顏竹嘆了一聲,“還不是為了小天。”
混血的狀态是非常“抽盲盒”的,這個不僅指的是孩子的資質狀态,他的天賦可能高可能低說不準,更是指的小孩子的健康狀态,尤其是當父母兩方的情況不完全匹配時,發生在孩子身上的差異性就會顯得特別巨大。
好巧不巧的是,阮櫻和游顏竹就屬于那種差異性特別大的雙親個體。
“不僅是種族,更是我們本身情況各異。”
“修為嗎?”阮櫻問道,“因為我修為低?”
“不單如此,也不是光看這一點。”游顏竹坦言,“我是兩道皆修的,按人修那一側重新的來看,我其實也就準元嬰,和你是一個階層的,但如果按照神獸妖修一側看,我則是化神期修為,但我身體裏有天生自帶的魔氣,而你卻是特殊的琉璃淨體……”
“啊……”阮櫻這才恍然。
有特殊體質不好嗎?
好的,但若是輪上混血,就一下增加了差異的可能性。
就像是哪怕是季家的後代,有的可能有淨體,有的可能是琉璃淨體,有的則是什麽都沒有甚至可能修行資質低下。
在父母相同的情況下都可能出現這麽多的不同,那父母情況不同的情況下,可能性就變得尤其多。
“混血是有很大概率出現天生的‘不良反應’的。”
就好比白虎的一些混血後代天生會飽受白虎血統的折磨。
游顏竹也說不準他的兒子會不會繼承到一些不好的東西,會不會成為受到麒麟血統折磨的混血半妖人修。
只不過現在小家夥身體還沒有長好,無所謂資質一類的東西,還沒有開始修煉,自然這方面的問題也不會暴露出來。
“但很快了吧?”阮櫻回憶了一下,“不是說神獸呼吸都能吸收靈氣嗎?小天天也可以嗎?”
“理論上,按照他的血統濃度,是會的。”游顏竹坦言。
現在還是他快樂的時候,是他們不需要為他的資質和修行擔心的時候,但随着他身體的長開,各種問題都可能暴露出來。
這也是四長老等人到現在不敢離開的原因,他們需要時時刻刻地呆在幼崽的身邊,一直觀察着變化,直到确信小家夥在修行或者說身體上沒有問題,他們才敢回到族地。
小天天是混血,不用像是純血那麽嚴格。
但他同時可能面臨更多的問題。
“我現在當然不會和他計較。”游顏竹甚至不介意告訴她,“等他開始修行,我自然會約束他的行為。”
阮櫻抿了抿唇,有一瞬間完全理解了季淳茹希望女兒輕松一點,而阮傑完全是望女成鳳或者說是按照自己的标準嚴格要求時候那種雙親不同的觀念不同的心情。
但她想了想,以小家夥的混血身份和小少主身份來說,他确實是——不太容易的。
“若是我沒了,”游顏竹微微垂眸,側頭看向阮櫻,“他總是要撐起來了,哪怕他以後當不了麒麟一族的族長。”
“即使他是混血?”阮櫻問道。
“即使如此。”他坦言,“純血麒麟太少了,興許他會成為頭一個混血的少主,興許他沒有那麽大的造化或是承擔不了那麽大的壓力。”
“但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命中注定要努力。”
他家有“王位”的。
想到這裏,阮櫻不敢吭聲了,暗暗祈禱大反派活久一點,她的小調皮鬼能運氣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