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小家夥是個叫人納悶的小家夥。
他的想法好像很難讓阮櫻和游顏竹這樣的大人明白。
但看樣子, 他好像是不打算繼續破殼了。
“這個情況,有影響嗎?”阮櫻指了指小黑蛋上那道手指長的裂紋, 小心翼翼地問一臉嚴肅的游顏竹。
游顏竹似乎是在掂量着什麽, 過了好半晌時間,他仿佛是嘆了口氣,妥協般地表示:“我們去找四長老吧。”
阮櫻一愣, 随即沒忍住笑了笑:“對,沒錯, 找長老。”
能讓要強的游顏竹表示無可奈何、真的沒有辦法了, 小家夥不愧是有想法要幹大事的小家夥。
阮櫻在心頭對小幼崽表示了應肯。
許是他的生命痕跡非常穩定, 狀态是外人可感的好,所以阮櫻也并不擔心小幼崽的安危,最多不過是現在不破殼, 等他長一長吸收了營養, 過段時間再破。
就是不知道這“走走停停”的, 別人蛋也是這樣的嗎?
很快, 四長老告訴她:“當然不是, 這小家夥可真是稀罕,又做了個打頭的。”
言下之意,小幼崽又幹了一件其他幼崽沒有幹過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先破殼破一條縫,然後就不動靜了。
“這是要破殼還是……”
“不像是要破殼。”
四長老搖搖頭,又是一大段秘法試探,檢查狀态。
“明明還是成長中的樣子,正常來說應該還處在孵化期內, 就算小家夥的狀态比較活躍也不該是這樣的……”
四長老一邊檢查一邊納悶, 很快陷入了碎碎念中。
阮櫻大致理解了一下, 基本就是這個意思。
小家夥的蛋看着是尋常大小了, 說明客觀條件已經滿足得七七八八,但蛋殼長大了,不代表裏頭的小幼崽跟着也長大了,相反,殼變大是為了承載更多的營養,殼裏頭的小家夥目前還在吭哧吭哧地吸收當中。
他沒有之前那麽活躍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還在吃飯、吃完了就要睡覺、睡完了繼續吃飯,當然就沒有時間跑到外面來逛來逛去了。
于是,這條裂縫就顯得十分蹊跷。
“怎麽說?”阮櫻問道。
“尋常孵化,臨近破殼期的時候,小幼崽通常是這麽樣一個活躍情況,你聽我給你描述一下就知道和現在的是什麽區別了。”
快破殼的時候,小幼崽會本能地積蓄力量,這會兒就不是在吃飯長身體了,是吃飯攢力氣。
長到一定程度,他們會本能地覺得蛋殼束縛了他們,對有父母在的外界升起天然的好奇,自然而然有了破殼的欲望,在攢了力氣之後,他們就會通過各種活動試探蛋殼環境。
“雖說一般都是從最頂上破,因為那裏最容易,但也有些不走尋常路的,喜歡一腳踹開或是推開殼子的,就可能會從蛋身上首先裂縫,打口子——破殼就是先有了一個縫兒,後面便循着縫兒扒拉開蛋膜,再頂開擴大裂縫,最後小家夥就出來了。”
不能自己完成破殼孵化出生的小幼崽,十之七八是活不下來的,這是天道的規矩,自然的規律。
就像是某種洗禮,或者說是一種必要的“出生儀式”,借由其他人幫忙破殼孵化的幼崽大都天生有疾,羸弱是最常見的,殘疾之類的也不少,更多的是得不到天道的賜福——也就是沒有任何異象和其他能力,最後在出生沒多久就死了。
“我們一般都說,破殼最關鍵的一步就是首先一步的開縫和開縫之後的破蛋膜。”
開縫最費力氣,有些小幼崽試了試、試了試,努力了幾天,都沒打開一條縫兒,這種時候長老們就會很擔心了。
這意味着小幼崽攢下的力氣越來越少,有勁兒的時候都開不了口子,沒力氣了就更不要說開縫了。
“說孵化期的活躍,其實就是小家夥在試探外界的第一次努力,他們不斷敲殼的動靜就是他們生機的象征。”
說着,四長老看向游顏竹:“你經歷過這個過程,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游顏竹沒有應話,視線仍落在小黑蛋上,那是真的困惑。
“你們沒有碰它吧?”四長老又問。
“沒有沒有。”阮櫻聽懂她話語裏的意思,“我們哪裏敢讓它摔了,是真的它自己裂開的,從裏頭裂的。”
“會不會是壞了?”游顏竹突然來了一句。
話音還沒落下,就同時被兩個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以為是雞蛋啊!開了口就發臭了?!”阮櫻惱怒,“你不仔細看看,小家夥心跳呼吸都健康着,怎麽可能‘壞’了。”
“就是說啊。”四長老也埋怨地接上,“這可是你的兒子,怎麽能這麽說呢。”
“小顏竹啊,你可是當爹的人了,上點心。”
游顏竹閉口不言了。
小家夥現在還處在長身體的狀态,沒有到積攢力氣破殼的程度,就更無所謂試探活動和沖擊蛋殼的地步。
結果,蛋殼多半是因為他的原因,先裂了一道,弄得長老們也十分迷惑,隐約有些擔心。
正常說來大家應該是很慌張的。
可問題是小家夥心跳很有力,呼吸很自然,肉身的成長甚至都能被清晰地觀察清楚,連他背上的鱗片紋路清晰了一些,漂亮的小龍尾巴稍微長了一點以及頭上的一對小犄角更大了一點兒都很明确。
這麽觀察了兩天,除了他一直在睡可能讓人有些不安之外,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但問題是這個階段的小幼崽都是在睡覺的,多睡覺才能長高高。
“都是他前兒太不常規了,搞得我心也跟着怦怦跳。”四長老這麽和自己的丈夫吐槽,“這小娃娃忒厲害了。”
“哈哈,是個有想法的小子,真是迫不及待想和他接觸接觸了。”
等了三天,聽說派出去探查迷邏花的幾隊人裏,已經有一批人到達了目的地并親自确認過是謠言後,阮櫻和游顏竹也有些等不住了。
“我們還是先出發吧。”游顏竹對長老們道,“若是途中情況有變再請長老們幫忙。”
這次給的營養非常足,預估是至少一個月的量——
小幼崽炫再多,都能保證他加餐一個月,孵化期預估就三四個月,又有各種營養加快進程,幾乎這一下就補上了一大半的份額,短時間內他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神獸蛋上頭有各種保護,本身就比一般的蛋殼要堅硬,像是小黑蛋上金色的麒麟紋路也有它自己特殊的用意在,不是那麽容易破壞的。
游顏竹一直用靈氣護着,平時孵蛋又有法器在,不至于遭受外力沖擊影響到幼崽。
“還要孵嗎?”他又問。
“要的,”四長老點點頭,“要一直保證蛋殼的溫度,直到他長得差不多了,開始積攢力量要準備自己破殼的時候,才可以停下孵化,讓他自己适應外界的溫度、自己嘗試突破蛋殼等等。”
“至于臨破殼期的到來,那是你們一下就能知道的——可能蛋殼裏的小家夥一下會變得非常活躍,偶爾會發出‘咚咚咚’的敲擊聲,或者是小黑蛋自己發生了頻繁的搖晃,那都是裏頭小家夥在折騰呢,這時候給他一個安全的環境,比如放在柔軟的草墊上,讓他自己努力就行。”
“知道了。”游顏竹點點頭,阮櫻也跟着點點頭,把要點都牢記在心。
帶着小黑蛋回到房間,游顏竹繼續換衣裳,穿上黑色的馬甲束腰,口袋綁上去,阮櫻遞上小家夥,他再把蛋往懷裏一揣,拿起裏衣正準備穿,兩個人突然同時頓住。
他們俱都看向游顏竹的肚子——上的口袋。
小黑蛋放進去的時候,沒有多仔細,就是像之前那般仔細地小心地揣進了口袋裏面,前後左右護住便差不多了。
但不巧的是,因為多了一道裂縫,而裂縫剛好是小黑蛋裏頭小家夥小臉所對着的方向,于是這蛋一下就多了前後左右面,有劉海裂縫的那一面就是常規意義上的“前面”。
剛放進去時,小黑蛋的裂縫面是擰在側面的,也就是基本上小家夥是背對着放進了孵化口袋,大半的裂縫都被遮進了游顏竹腹部那面,雖然有法器護着,但他們也會擔心無意中把蛋壓了、裂縫開大了——哪怕這樣的可能性小到幾近于零——所以游顏竹是有意讓脆弱的一面對着自己,結實的背面蛋殼對着外頭。
結果,他們兩個眼看着在游顏竹小腹懷裏的小黑蛋,自己在孵化口袋裏轉轉轉、扭扭扭、轉轉轉——
好家夥,把裂縫轉到了正外側,擺得很正,就對着站在游顏竹身前的阮櫻。
“啊……”阮櫻差點笑出了聲,如果不是游顏竹面色難看得仿佛要打幼崽了,她可能真的會當場捧腹。
“好的游顏竹,”她說,“現在我們知道他為什麽要開這道縫了。”
雖然沒有那樣的情況,但阮櫻似乎莫名瞧見了某個小家夥睜着一雙烏溜的大眼睛,正透過那條裂縫好奇地觀察外面的世界,就像他之前眨巴眨巴眼睛那樣滿臉無辜。
蛋殼裂了一道口子,蛋膜沒有破,所以沒有什麽液體流出,但蛋膜是一層半透明的白衣,是能模糊地看到外面的景象的。在有神識幫助強化視力的情況下,這種模糊是能夠被克服的。
不知道小家夥是怎麽做到的——腦子能靈活到這個程度足以叫所有人目瞪口呆——反正他就是先讓蛋殼裂口,好方便他在蛋裏睡睡醒醒,醒來時候剛好還能觀察觀察外頭情況。
“所以他早就醒了。”游顏竹舒了口氣,氣吐出來,臉上的情緒麗嘉就沒了,重新回歸到淡然的樣子,“難怪有幾次呼吸的頻率略略有些不同。”
“我也發現了,之前還以為怎麽了觀察了好久,結果是他沒吭聲在觀察我們……”阮櫻哭笑不得。
“調皮!”她點點蛋殼的尖尖。
被發現了,小家夥很高興。
半分沒有自己差點惹事的自覺。
他也不藏了,揣在親爹的肚子口袋裏也愣是要動一動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好像是在說,沒錯沒錯,之前我就是在偷偷看你們。
不過和之前魂魄離體時候的活躍不同,他這個醒一下,是真的只是醒一下,也就一兩息的功夫,完成了一項大事情,讓自己的小臉正對着外面,另外和娘親貼貼後,小家夥就重新又繼續睡覺了。
成長期的睡眠很多,現在應該是他靈肉融合的關鍵時期,所以他需要更多的休息,營養一到位,他就立馬開始了進程。
“還算他有分寸。”游顏竹說着,卻忍不住嘆了一聲。
“是,多少還知道不能真的現在破殼。”阮櫻點點頭,知道他在說什麽。
“總之,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蛋殼為什麽會突然裂口,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
“他徒惹的事情。”游顏竹指了指袋中的小家夥,随後穿上了衣裳。
“給長老彙報一聲吧。”阮櫻建議。
“好。”
得知真相後的長老們亦是啼笑皆非。
他們紛紛開着玩笑,直說不用擔心小家夥不肯破殼了。
有的幼崽貪戀蛋殼裏安全的環境和舒适的溫度,哪怕錯過了最佳的破殼時機也不願意離開蛋內環境,最後生生憋死在蛋殼裏面。
這也是很叫人害怕的一點,為此需要經常從外界刺激他們,讓雙親與幼崽保持互動,也是為了讓幼崽更堅定破殼的念頭。
外頭的風吹雨打是不容易,但始終呆在安逸環境裏的結局只有一死。
不過現在看這小家夥的探索欲這麽強,對外界抱有強烈的好奇心,是不用擔心他不肯出殼、拖着不想出來了。
重新踏上了前往無根海的仙船,這次沒有再出什麽意外情況,半日多的路程,小家夥也始終很安靜,沒再出現過什麽魂魄離體的情況,不過偶爾兩次,他們知道是他醒來,隔着縫兒瞥了兩眼親爹親娘,接着又重新安睡。
凡人世界和修仙界的察覺是很大的,最直觀差距在靈氣含量上。
現在的凡人世界幾乎沒有半點靈氣,數萬年以前,其實是不存在什麽凡人世界的,到處都有充沛的濃郁的靈氣,也正是這樣的環境能孕育消耗海大的神獸時代。
“是這一個村子嗎?”阮櫻畫着地圖。
“不清楚。”游顏竹搖搖頭。
有無根海盡頭幽魂生存于冥界的傳說的地方多也不多,這附近很大一片的凡人生存地界,幾十人成一村子,類似的有上百個。
阮櫻和游顏竹因不能肯定傳說的具體內容,只能一個個篩選下來,找村子裏的老人問話。
他們從辰星那裏得知了疑似迷邏花的靈植生存的環境,卻不知道究竟要怎麽在無根海裏走,才能走到那天地颠倒、陰陽逆轉的“冥界”去。
但凡能多一點信息,他們就能少走幾天的彎路,在踏上無人的瀚海前,在航行出發前,都是要做準備工作的。
“方才那個村子裏的小孩說,老人都說,如果有什麽事情想知道,問搖鈴村的搖鈴阿婆就行,她是這裏知道最多的人,據說活了一百多歲,是個老人精了……”
“這裏是搖鈴村?”游顏竹的聲音裏多了幾分遲疑。
跟在他後面的阮櫻擡眼看去,瞬間懂了他的意思。
說是村子實在是高估它了,打眼看去,有人住的不過四五戶,家家都破敗得很,按說靠海的漁村不至于吃不上海貨,但這裏的幾戶卻肉眼可見的窮,吃不飽、穿不暖到會死人的那種窮。
“有人欸,”她問,“要去看看嗎?”
“去吧。”
在這裏,他們等到了幾位年紀大把、頭發花白、走路蹒跚卻還在打撈海貨勉強維生的老人家。
花了一點米面,兩人打聽到了他們想知道的。
一間破落但相比而言已經很規整的屋子前,一個穿着淺褐色短衣的老太太帶着自己的小孫女在那裏曬海貨。
小丫頭小臉小手都是一種粗糙的紅,但臉上帶着點淡淡的笑,看向自己婆婆時流露出幾分天然的依賴與信任。
“請問您就是搖鈴婆婆?”
老人家看到陌生人來,立馬擡頭,看到兩人的穿着,她愣了愣。
她的孫女沒見過外頭的世界,直接就看呆了去,怔怔待在那裏,手上的海帶重新掉到了盆裏也沒注意。
“仙、仙人——”
“搖鈴婆婆?”
“來找我的?”那老人家笑笑,“遠客進來吧,寒舍簡陋。”
“打擾了。”阮櫻先進屋,游顏竹跟着進來。
“去給客人倒杯水。”
老人家吩咐小姑娘。
小丫頭看了看游顏竹,又看了看對她笑着的阮櫻,最後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跑開倒水去了。
“我就是搖鈴婆婆。”她想給兩人拿個凳子,但找不到多餘的,阮櫻和游顏竹擺擺手,就湊着石墩坐下了。
“聽說您已經一百多歲……”阮櫻主動開口詢問,“知道很多事情?我們想來打探一些傳聞。”
“我一百五十歲啦,确實是比一些人多知道一些……”她笑笑,露出一口只剩下幾顆牙的嘴巴,容色裏滿是慈祥和藹。
“這大概也是因為搖鈴村的特殊,我們村算是活得久的,因為出海少,大海呑的人命也少,可就這樣,也沒剩幾個人啦。”
搖鈴婆婆的職責是搖鈴,鈴聲能給遠近的漁民指引方向。
這個職位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整個搖鈴村的職責就是守護搖鈴,她收養了一個女棄嬰作為她的孫女,以後就由她來繼承她的責任。
其實遠近大小的村子全都是漁民聚集的村落,大家都以出海為生,辛苦,風險大,但相對來說能吃上飯。
到了現在,有一些底子的漁民已經舉家搬到了位置更好的地方去住,搖鈴婆婆則是因為每日搖鈴的特殊需要,堅持留在原地址一直到今天。
只有這裏搖鈴聲能傳得最遠最好,祖輩世代都是如此。
“曾經的搖鈴,聲可至千萬裏遠,哪怕是暴風雨劇烈的海洋中,也能聽見岸上的聲響。”
阮櫻和游顏竹對視一眼,都看了看她的舊搖鈴。
他們發現這據說已有幾百年歷史的搖鈴其中已經沒有了任何靈氣靈性,但也許很多年前,它真的是一件流落凡間的法器,不然不至于曾有那樣的能力,也不至于能保全到今天。
“能和我們說說那個傳說嗎?”
“哪個傳說?”她問。
阮櫻給了數倍的食物,主動放在石桌上,并問道:“就是亡魂和冥界的那個傳說。”
“是那個啊……”搖鈴婆婆并不多看食物和報酬,只是感慨地回答道,“可以啊,這兒的人其實都知道這個。”
“那是在海的盡頭,傳說要經歷一天的烈日、四天的狂風、九天的暴雨、十六天的地震、二十五天的海嘯、三十六天的巨獸、四十九天的雷電、八十一天的磨難,在奄奄一息的時刻,能看到一道倒着的五色彩虹。”
向着彩虹的方向游去,穿過那道彩虹,落入天空的水中——
你就能到達傳說中亡魂生存的世界,冥界。
阮櫻和游顏竹相觑一眼。
這是問對了。
“你們問的,和那人一樣啊……”搖鈴婆婆感慨地嘆了一句,“是不是想去那兒啊?”
“是不是還有我們這樣的人來過?”阮櫻指了指自己和游顏竹。
“對,”她點點頭,“有人問過啦。”
搖鈴婆婆年紀真的很大了,但他們知道她身上有服用過靈藥的痕跡,這也是她能活一百五十歲的原因。
當時兩人就有所猜測,這會兒也不過是驗證了先前的觀點。
“那是百年前啦,有一個年輕人,也是穿着白衣服,像是仙人一樣。”她指了指游顏竹,兩人了悟,那必然也是一個修士。
“他說他要找回自己的妻子,即使是萬年也不會放棄。”
“怎麽會有人能活一萬年呢,當時我就知道他不平凡啦,不過以前年輕,覺得他可能是吹牛,後來生病了吃了他給的藥丸,一直活到了現在,我就知道他說的可能是真的啦。”她笑着說。
“當時,我還是個四十幾歲能打魚做飯的‘年輕人’,不過我的職責是搖鈴,所以不能随便出海,我就給他指了路,把剛才告訴過你們的都告訴了他,他問了很多很多,看起來也非常地思念他的妻子……”
“也許,真的有那麽一個地方,有很多的亡靈,在那裏有他的妻子,他會去把他找回來……”
作者有話說:
某竹:蛋+有縫=壞了?
櫻櫻:我的寶差點變成臭雞蛋了嗚嗚
某寶:你才壞了!你才壞了!你才壞了!
*
感謝灌溉的寶貝,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