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周思瑩一緊張，忍不住握着幼崽的手。
她的這一動作，引起了張承的注意。
他眯着眼睛，原本熱絡的語氣涼了下來，帶着明顯的懷疑：
“怎麽？有什麽話，是我們不能聽的嗎？”
察覺到自己露出了馬腳，周思瑩很快斂去自己的心思，低着頭縮着脖子，怯懦的模樣容易讓人放下心房：
“沒，我覺得大家好像都不太信任我，有點像審訊犯人一樣，有點不習慣。”
【喲喲喲，我們愚蠢又單純的大學生學壞了！！！如果不是看了直播，我還以為她真的爛泥扶不上牆。】
【可以啊，現在周思瑩都會騙人了！】
【嘶，不得不說本色出演，還真的像那麽回事。之前她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這些人也沒想到，人家經歷了兩次死亡後，頓悟了吧！】
看到少女膽怯的模樣，張承的眼裏閃過一絲輕蔑。
沒用的東西，沒想到經歷了一遭，還是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
不過也無所謂。
本來也沒指望過對方。
林優優沒有察覺到大人們之間的風雲暗湧，開始複述程琤說的話：“程琤哥哥說了，他不在的時候，要自己乖乖梳頭發，不能給別人扯我的小辮子。”
她頓了頓，張承立即迫不及待地追問：“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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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的停頓像極了在回想事情的狀态。
這些通關者們，沒人會想到林優優是個天才，只當她是個普通的孩子，正絞盡腦汁想方才的事情。
“沒啦。”幼崽幹巴巴地用這兩個字作為結尾。
程琤哥哥說了，不能把重要的事情告訴別人，除了瑩瑩姐姐跟叔叔。
她只是說沒了，也不算說謊。
應該還是乖孩子吧？
林優優心虛的表情，在通關者們看來就是怯生生的，似乎是在害怕。
原本以為程琤會交代什麽重要的事情，結果還不如自己人帶來的情報多。
程琤拎着陳旺屍體的那段記憶太過駭人，就算他在，這些通關者也不敢透露出自己的半點布滿。
現在他不在了，只留下一個年幼的林優優，衆人免不了仇恨轉移，将怨氣撒在幼崽的身上。
最先表現出不滿的就是結仇最深的鄭惠芬。
在林優優話音剛落的時候，她冷哼了聲：“廢物。”
直播間的觀衆聽不得這兩個字，恨不得能讓通關者也能看到彈幕，當即對這個愚蠢的女人冷嘲熱諷起來。
什麽廢物？！你見過手拿劇本的“萬人迷”廢物？！！！
你小子最好是能識趣點，你眼前的可是唯一知道通關咒語的人！！！
幼崽從早上的事情就開始不喜歡鄭惠芬了。
她是欺負程琤哥哥的壞人！
對方剛剛冰冷的兩個字，就讓林優優覺得不是什麽好詞。
幼崽貼近周思瑩，小聲問道：“瑩瑩姐姐，什麽叫廢物啊？”
她的聲音不低，大家其實都能聽得見。
鄭惠芬聞言，更是肆無忌憚地嘲諷起來：“就是你這樣的，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還……啊！！！”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頭上被重重一擊。
濕潤沉重的泥巴砸在她的傷口上，扭曲的厭惡和疼痛感混雜着，她惡狠狠地瞪着朝自己扔泥巴的npc。
被瞪的幾個孩子不僅不害怕，反而站在原地嘲笑着鄭惠芬的狼狽，拍手叫好：“爛泥，爛泥！”
林優優又問了：“瑩瑩姐姐，爛泥是爛泥巴的意思嗎？是小朋友給她取的昵稱嗎？”
周思瑩憋着笑。
因為被紗布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即使鄭惠芬的表情扭曲，也看不出什麽。
但她的氣憤過于顯然，哪怕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并不影響什麽。
随即，稚子的童言無忌更是火上澆油：
“你不去洗洗嗎？你現在好髒哦。”
“你不覺得你臭臭的嗎？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林優優才不想叫這個壞人姐姐：“別的小朋友都叫你爛泥，我可以嗎？”
“你不能別的小朋友可以叫，優優就不可以哦！優優也是小朋友！”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稱呼，我可以叫你阿姨或者喂嗎？”
本就對林優優抱有嫉妒，這些話如同一把把刀戳着她。
本就被毀掉的面容，越發的猙獰。
那個小鬼現在都不知去向，說不定就是嫌林優優拖油瓶，抛棄她了。
一個只會躺贏，什麽貢獻都沒有的小孩，究竟在得意什麽？！
沒有程琤的壓制，鄭惠芬更是不掩自己對幼崽的惡意。
所念即所說。
堅信程琤會說話算話，一定會回來的林優優雖然不難過，但她也不喜歡鄭惠芬激烈的言辭。
她皺着小眉頭，一本正經地回道：“程琤哥哥說了他一定會回來，優優相信他。”
“你不會是因為我有哥哥，你沒有，所以才故意說這些話騙優優吧？”
幼崽的眼裏帶着防備：“程琤哥哥說了，優優可棒了。我跟着瑩瑩姐姐和叔叔大冒險，還一起看了日記，瑩瑩姐姐還誇我了呢。”
“你有找到日記嗎？”
“你有參與冒險嗎？”
林優優的每一句，在鄭惠芬的耳朵裏都是炫耀。
尤其是幼崽最後搖頭，一副大人模樣教訓她的樣子，更是令人讨厭：
“做人一定要心胸寬廣！才能活得久。”
林優優想起了鄰居奶奶的話，一邊複述一邊點頭表示自己的贊同：
“你看你，那麽容易生氣，都變成老阿姨啦！”
程琤哥哥說了，如果有人欺負自己，就可以欺負回去。
孤兒院的小朋友都會幫她的。
因為剛剛npc的舉動，給了林優優莫大的勇氣，學着他們沖着鄭惠芬做了個鬼臉：“你都已經是大人了，應該不會跟優優計較吧？”
上次程琤哥哥也是這麽說的。
她應該沒說錯吧？
說完，她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發現只有周思瑩。
哦，她都忘記了。
程琤哥哥去幫自己打怪物啦！
【笑富了，我崽真的是進步飛速，持續輸出。】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是要笑死，用真誠的表情說最惡心人的話。幼崽好壞，我好喜歡哦！】
【老女人氣得臉都垮了！活該，我們崽崽是任由你欺負的嗎？】
讨厭的小鬼！
鄭惠芬扭曲着臉，憤怒沖昏了頭腦，一時竟想對林優優動手。
手剛伸出去，一把匕首直接擦她的手。
包紮好好的布被破壞，露出一層又一層被染紅的布料，血與腥臭味的交融，令人作嘔。
莫北河收回自己的小刀，連正眼都沒給對方一個。
态度卻顯然。
林優優是他護着的。
死小鬼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大的魅力，npc喜歡就算了，竟然還有老玩家願意幫她。
等出去就折磨她，看誰還能護着。
想到未來林優優凄慘的模樣，她心中就忍不住的痛快。
她說不上來為什麽那麽讨厭林優優。
只是她心裏積壓着許多無法排解的情緒，作為弱勢群體卻被優待的林優優，大概是那個最優的宣洩對象。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需要各自去收集蠟燭，在血月的時刻進行獻祭就可以了。”
張承皺着眉，但他心裏有稍許不安。
直覺告訴他，這其中還有什麽信息是他不知道的。
也許是這兩個人沒有找到關鍵，也有可能……是他們有意隐瞞。
林優優一直擔心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壞孩子，撒謊這種事情，她應該也做不出來。
藏起自己心裏的懷疑，張承繼續道：“這些天不要對npc轉變态度，以免讓他們懷疑。”
“要是令他們早有防備就不好了。”
就算這個流程是錯誤的也沒關系，他還有鄭惠芬可以利用。
看了眼全副心思都在林優優身上的鄭惠芬，張承的心不免安定下來。反正他還有退路。
晚餐的時候，林優優的身旁空着一個座位。
現在幼崽的名義上沒有領養的“孩子”，衆npc都虎視眈眈這個位置。
雖然程琤回不來了，他們也很難過；但是那可是香香的幼崽，誰能頂得住這個誘惑呢？
可惜的是，他們已經被綁定了。
如今空缺的位置，只有陳旺的npc可以補上。
哦，不對。
他們都差點忘了，還有個老登西在觊觎着幼崽。
老院長和npc同時詢問林優優，自己能否坐在她的身邊。
那意味着，幼崽的歸屬權。
兩人狠狠地對視，誰也不讓誰，最後把視線看向幼崽。
“不行哦，這個位置是程琤哥哥的。”幼崽如是說道：“你們要是坐了，等他回來就沒有位置坐啦。”
知道實情的人都沉默了。
老院長張了張嘴，想告訴幼崽真相。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閉緊嘴巴。
林優優把旁邊的椅子拉出來。
餐桌上的餐盤是空着，她把自己的食物全都分了一半，放在旁邊的餐盤裏。
她甚至分了好多的肉在那。
程琤哥哥受傷了，要吃好多好多肉肉才能快快好起來。
幼崽最喜歡就是吃肉了，一般情況下，她都不會做出這麽浪費糧食的行為。
老院長知道她是給誰留的，忍不住多了句嘴，想要讓她放棄這種行為：
“優優，你這樣會吃不飽的。”
林優優搖頭道：“優優還很小，吃不了多少的。”
“要是優優不給程琤哥哥留的話，等他回來，就會餓肚子了。”
邊說着，幼崽邊擺好餐具在旁邊，直至弄好後才美滋滋地吃起自己的飯菜。
明明比以前要少很多，可她吃得很滿足。
老院長沉默着。
她知道程琤回不來，所以她也沒打算給對方準備形式上的飯菜。
他們本來感情就沒有多好，只是因為死亡，而聚集在一起的同伴罷了。
對于程琤會變成怪物，她也沒覺得有多驚訝。
他本來就是一早被主神選定的，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但看到林優優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去等一個不會回來的人。
沉寂已久的心，忍不住刺痛。
它如生前般，好似還在跳動着。
下意識地撫着胸口，老院長看着林優優的眼神複雜。
旁的npc怕幼崽吃不飽，紛紛把自己的食物分給她。
林優優笑着說了謝謝，吃相依舊津津有味。
只是這回她吃得很快，別人還沒吃完，她就已經吃飽了。
吃完的幼崽匆匆擦了嘴，跑到老院長的身邊，仰着頭問道：“院長奶奶，我可以坐在那裏嗎？”
她指着門口。
老院長原本想說門口風大，讓她別去的。
可是對上她的視線，眼神不自覺柔和起來。
她主動幫對方把椅子擺在門口附近，好讓她能夠看到，又不至于吹到風。
“謝謝院長奶奶。”
林優優爬上椅子，完全坐上去時腳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
她晃悠着腿，時不時探出腦袋看着門口。
極有耐心地等到所有人都已經吃完。
要回去的時候，林優優詢問能不能把食物帶回去。
“明天優優會把它帶回來的。”她怕老院長不同意，捏着對方的衣裙，小心地晃着：“我還可以幫奶奶洗碗，可以讓我帶回去嗎？”
萬一程琤哥哥突然半夜回來了，沒有食物怎麽辦？
老院長向來對她極有耐心。
面對她的請求，只要是在能力範圍之內，她都會滿足對方。
揉揉幼崽的小腦袋，老院長慈祥得像個普通的老人：“好的，需要我幫你拿回去嗎？”
“不用啦！優優可以自己拿回去的。”
沒人跟在林優優的身邊，周思瑩怕她一個人走在後面會摔，特地放慢了步伐，時不時觀察着幼崽。
直至把林優優送回了房間，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哪怕那個npc說優崽待在房間裏會很安全。
“優優，你要乖乖待在房間裏，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不準偷偷跑出來哦。”周思瑩囑咐道。
接着她不放心，又添了一句：“晚上不好好睡覺，到處亂跑，不是乖孩子。”
林優優點頭：“我知道啦！”
進房間把餐盤放到了桌子上，周思瑩在門口站到幼崽關門。
林優優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水壺。
幼崽乖巧地抱着水壺坐在椅子上，視線總是忍不住看向門外。
一直到犯困，頭撞到椅子上，額頭紅紅的，林優優有一瞬間的清醒。
回過神的她意識到自己該睡覺了。
幼崽把水壺放好，自己踩着凳子給自己擦臉，然後脫鞋上床，蓋好被子。
嗯，優優要好好睡覺。
優優是乖孩子。
眯了小一會，林優優突然睜開了眼睛，下意識地環顧房間。
程琤哥哥還沒回來哦。
林優優有些不困了。
但她還記得周思瑩的話，小手捏着自己的被子，強迫自己閉着眼睛。
眼皮不住地顫動，沒一會她又睜開眼看向門口。
幼崽一來一回的“試探”，心思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
直播間裏的觀衆只當她是不習慣。
畢竟小孩子，向來都是三分熱度。
現在還不習慣，等睡一覺明天醒來後，幼崽就會被新的事物所吸引。
也就不會這麽鬧騰了。
迷迷糊糊地閉着眼，林優優感覺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
好像是蝴蝶。
停留在她的臉上，翅膀一顫一顫的，好似在輕撫着她的臉頰，催促她趕緊入睡。
林優優覺得有些癢癢的，像是程琤在逗她玩。
伸着小手撓了撓自己臉癢的地方，幼崽捏緊了自己的被角，小小聲道：
“哥……哥……晚安……”
臉上不癢了，幼崽感覺到熟悉的安心，陷入了沉沉的睡夢中。
一覺到天明。
林優優醒得很早，她揉着惺忪的眼，爬起來把被子疊好。
她自己一個人洗漱，紮頭發。
幼崽的動作不熟練，紮着兩個馬尾一高一低的。她也不在乎，把辮子拆了後又重新開始。
周思瑩也醒得很早，一早就來敲門。
幼崽的頭發拆到一半，亂糟糟的模樣醜萌醜萌的，惹得她一笑。
“優優，我來幫你梳頭發吧。”
雖然她也手殘，但簡單的發型還是會的。
手伸出還沒碰到幼崽，就被對方很快躲了過去。
林優優捂着自己的頭發，搖頭：“優優可以自己梳頭發的。”
“但是你自己梳的話，會很慢。”
而且還亂，跟沒梳過一樣。
“我已經是小大人，可以自己梳頭了。”林優優就是死活不讓她幫忙：“而且我答應過程琤哥哥，不讓別人梳。”
萬一她不講誠信，程琤哥哥生氣，不理她了怎麽辦？
周思瑩沉默了下來，罕見地恬靜。
她沖林優優笑道：“那我在這裏等你。”
“好！”
幼崽又開始自己的“工程”。
許是放棄了，她也開始梳着程琤只會的單馬尾。
後腦勺的頭發鼓起來了一小塊。
但幼崽看不到，她滿意地對着鏡子裏的自己點點頭，還臭美地捧着自己的臉蛋。
今天很漂亮，程琤哥哥一定能一眼就看到優優。
背着自己的小水壺，任由周思瑩牽着自己。
去集合的路上，六六一直在想辦法逗幼崽笑。
幼崽也很捧場，樂呵呵的，還時不時會崇拜地鼓起掌來。
他們坐在集合點裏，直到第二道鈴聲響起的時候，林優優跑到周思瑩的旁邊，偷偷地跟她講小話：
“瑩瑩姐姐，優優昨天乖嗎？”
周思瑩肯定道：“當然。”
優崽一直都是個乖孩子。
“那今天程琤哥哥會回來嗎？”幼崽問。
心一緊，周思瑩沉默了片刻回道：“也許吧，畢竟那麽多怪物，是個大工程，會很忙的。”
“等程琤哥哥忙完了，他就會回來的。”
幼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但她聽懂了現在程琤哥哥很忙。
優優不能打擾對方。
林優優沒有再問，該幹嘛幹嘛。
她依舊會給程琤留飯，兌現承諾在手工課上給npc做了一朵很大的花，會在“玩游戲”的時候，乖乖跟在周思瑩的身邊，寸步不離。
幼崽少有的沉默，大家記憶裏的她總是叽叽喳喳的，對任何事情都有着充沛的好奇心。
她不再問六六怎麽做到可以三百六十度轉頭，不會問為什麽地上的動物不會動，也不會問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還是會笑，會給予一定的反應，會美滋滋地不浪費一滴食物，會跟人道謝，如同往日的乖巧。
只是沒有那麽主動罷了。
她依舊會吃完飯乖乖坐在門口等着，但不會問，程琤哥哥什麽時候回來啊？
周思瑩有點擔心她，但又礙于程琤口中的保護機制，不敢踏入幼崽的房間。
她蹲下身子抱着林優優，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如果你不高興想哭的話，就哭出來。”
“姐姐會陪着你的。”
林優優擡頭看着她，眼裏是奇怪和疑惑：“優優為什麽要不高興？”
周思瑩沉默。
她總不能說是因為程琤回不來了。
“我沒有不高興。”林優優比着自己的手，掐着一小段的距離：“我只是有一點點想程琤哥哥而已。”
“但是優優知道，只要我乖乖的，他一定會很快回來噠！”
掐着幼崽的小臉，周思瑩扯着笑容，昧着自己的良心道：“會的，誰能舍得我們優優大寶貝啊。”
被喚作寶貝的林優優樂呵樂呵的，甜甜地跟她道了句“晚安”。
周思瑩還是擔心幼崽，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
當天亮時光芒晃着她時，一下子驚醒，爬起來準備去看幼崽起床了沒有。
還沒睡醒的女生，被走廊上蹲着的人給吓了一跳。
走廊本就光線不強，她睡得迷糊，心跳漏了一拍才強行開機，發現是林優優蹲在了樓梯前的走廊上。
聽到聲響，蹲着的林優優抱着水壺起身，沖着周思瑩道：“瑩瑩姐姐早上好。”
“你蹲在這裏幹什麽？”周思瑩緊張地抱起幼崽檢查：“你怎麽沒待在房間裏亂跑！”
她的語氣嚴肅，有些吓到了幼崽。
林優優怯生生地看着她，小聲道：“我沒有亂跑。”
“很早我就醒啦，天一亮我才出來的。”
“我有點想程琤哥哥了。但優優知道他很忙，他還在教訓那些壞蛋怪物。”
幼崽對上周思瑩嚴厲的視線，不自覺地低下頭：“優優很乖的，沒有去打擾程琤哥哥，我只是想讓程琤哥哥知道，優優很想他。”
“這樣程琤哥哥就會快點回來啦。”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略重的周思瑩，在聽完林優優的話後，眼眶一酸。
她緊緊地抱着幼崽。
大概是因為在走廊上站了一段時間，幼崽露在外面的肌膚帶着涼意。
愧疚又心疼的情緒擠壓着周思瑩的內心，她哽咽地跟幼崽道歉。
“我知道瑩瑩姐姐是擔心優優。”
幼崽的小手撫摸着她的頭發：“沒關系哦。”
周思瑩更加感動，她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我說大早上怎麽有人在走廊鬼哭狼嚎。也是，沒人教的野孩子，素質也就這樣了。”
鄭惠芬此時站在走廊上，依靠在牆上譏諷道。
就算幼崽再怎麽不懂，她也知道面前這個女人真的非常讨厭她。
小眉頭緊巴巴地皺在一起，林優優誠實道：
“可是，是你把大家都吵醒的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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