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病房裏,怒氣沖天。
顧寒深指着那些八卦新聞,臉色鐵青。
“說說吧,怎麽回事?”
躺在沙發上來探病的溫玉央一腳踢上她年輕弟弟的腿,“說說吧,你怎麽把記者引來了?”
溫玉堂舉着手,對天發誓,“我冤枉啊,哥哥,姐姐……”
“誰是你哥!”
“誰是你姐!”
六親不認他的小可憐,邊咬蘋果邊解釋:“事情是這樣的,我本來為人低調,自從獲得金熊獎提名後……”
“嗯?”顧寒深一個白眼丢過來。
溫玉央也斜他,“說重點!”
溫玉堂收起他驕傲的胸膛,“港城有家雜志一直拍我,讓我答應他們做專訪,這不我東躲西藏的沒被發現,我姐逮到我可能被他們發現了,又拍到我來醫院,哎,我真的不想讓人知道我是溫家人。”
溫玉央叉着腰質問他,“怎麽,當我弟弟很丢臉?”
“不是,我驕傲着呢。”
小可憐望着他姐的拳頭,差點哭出聲。
姐弟倆正探讨家族家規,顧寒深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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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的地方被拍到了嗎?”
溫玉堂後腦勺發涼,顧寒深即使是一只腿打着石膏依舊能讓人感受到冬日寒冷。
他倆走後,翟軒拿着相機氣喘籲籲的進來。
“港城的八卦記者以前是國家賽跑隊的吧,我追了好久才趕上兩個狗崽子。”
“兩個你怎麽追?”
翟軒灌了半杯水才說:“碰到我哥了,這狗崽子也是命不好,遇到我們哥倆能活着就不錯了。”
顧寒深掰着相機,一張一張的看照片。
“翟韶來這做什麽?”
“沈天霖在醫院,我見到的時候臉慘白,該不會是身體出問題了吧!”
顧寒深正滑到梁亦安和溫玉堂的照片上,也沒去管沈天霖如何,而是吩咐道:“封口費還是要足的,什麽該發什麽不該發,你一定要提醒清楚。”
他指着溫玉堂的臉,“這個是一定要發的。”
翟軒站起身來,拍拍衣服,“得嘞,領命。”
說來也巧,梁亦安過半小時再去搜索顧溫豪門聯姻的消息已經搜不出來,零星有關的新聞都沒有,反倒是溫玉堂的消息擺上面來,連帶着他幾個姐姐的消息,而與顧寒深要聯姻的溫家千金溫玉央果真是樣貌好家世好。
等溫玉堂再來工作室,氣氛就不同了,各個都知道他是溫家人,說話間都帶着客套與恭維。
溫玉堂也感覺到了,直接去找梁亦安。
“師姐,晚上一起吃飯吧。”
梁亦安拒絕道:“晚上和師兄約好了,改天吧。”
陸回生莫名回頭,只好應着。
溫玉堂湊在她身邊小聲嘟囔,“師姐,我姓溫是不錯,但我靠的都是我自己。”
報道上還說,溫玉堂在國外獲得獎項提名時連西服都買不起,還是組委會借的禮服,這些消息都沒有被即時傳到國內,也證明他并不想張揚,不然他完全可以打造“苦寒導演”人設,或者再爆出溫家少爺的名號,那不得比現在紅且吸粉嗎?
梁亦安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溫玉堂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十來天相處下來,還是挺不錯的,因為他的家世而對他改觀,的确不太公平。
“師姐,師兄說帶我一起吃烤肉,成嗎?”
梁亦安回頭看陸回生,那人正兒八經的點頭。
再對上溫玉堂的眼,笑起來,梨渦甚是好看。
晚上陸回生請工作室的人吃烤肉,幾杯酒下肚,先前一些隔閡很快就消散,溫玉堂被幾個年輕小夥子摟在一起,喝高了臉都紅透。
陸回生沒喝酒,他要負責将每個人安全送回去。
他的車坐不下那麽多人,梁亦安也是滴酒未沾,送溫玉堂回去的任務就交給了她。
接近十一點,梁亦安從出租車上下來,使勁推推溫玉堂的胳膊。
他雙眼微睜,“再來一杯!”
還在興頭上,梁亦安不得已将他扶起來,他看起來瘦瘦的,還挺沉,差一點梁亦安就摔了,幸好有人接了一把。
“謝謝……”她回頭,犯了糊塗。
“翟韶?”
那人嘴裏還叼着煙,一把将溫玉堂扯過去,“我跟我哥長得像嗎?我怎麽不覺得。”
梁亦安一臉懵,他已經抓着溫玉堂進了小區。
那不是翟韶?的确,臉上沒疤。
梁亦安緊跟幾步,“那你是誰,你認識他?”
“我認識的人多了去了,梁小姐,趕緊回去吧,大晚上的送男士回家這活我來幹就行,對了,我是翟軒,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以後也多的是碰頭的機會,回見哈。”
電梯在眼前合上,梁亦安頭都變大。
可自稱為翟軒的人好像也不是壞人,梁亦安回到自己的住處,在大廳裏等電梯下來,心裏不太安,就放溫玉堂一個人,萬一出點什麽事……
梁亦安折返出去,剛邁出一步就被眼前人擋着。
“顧……”顧寒深。
兩人有段日子沒見,顧寒深撐着拐杖,威嚴還是在的。
這次,他沒有騙她,腿上還打着石膏,他走來時還不是那麽利索。
顧寒深沉着臉道:“你不用擔心溫玉堂,翟軒都認識。”
梁亦安這才放心。
她又盯着他的腿,十一點多了,來寒暄也不是時候。
“你的腿。”
“嗯,是真摔斷了,不是騙你。”
梁亦安心知他還在氣她那些話,可她說的都是真的,顧寒深是騙了她。
“那你更要好好休養。”
她咬着唇,按開電梯,轉身進去,顧寒深也進來。
他固執的很,“我送你上去。”
她住十八樓,電梯到樓層,緩緩開門,梁亦安一腳踏出去又被他伸手拉進來。
沒人上來,電梯就停在原樓層。
她沒叫松手,顧寒深也不放。
梁亦安倒是笑起來。
“顧總,今晚也吃烤肉喝酒了?”
湊近些,她聞到了顧寒深身上的烤肉味,不是坐了一段時間是不會沾上味道的。
她又想起剛才翟軒說的話,不是第一次見面,明明她就沒見過,聯想開來就清楚了,翟韶明面上是沈天霖的助理其實是他的保镖,而翟軒呢,是誰的保镖?
顧寒深手指微動,靠在電梯壁上苦笑。
“安安,你總是最聰明的。”
電梯門再次打開,梁亦安頭也不回的出去,顧寒深腿疼到彎下腰,梁亦安只要回頭看一眼,就能知道他的痛。
不是感同身受,就別指望另一個人能讀懂。
梁亦安不想再去理會顧寒深那看不透的深情,投入工作是最好的選擇。
溫玉堂的紀錄片也拍到結尾,原本兩人就要說再見,不曾下一個工作就是他的新電視劇。
溫玉堂是第一次拍電視劇,還是穿越題材,三世輪回愛情,她想不通溫玉堂怎麽會接,按道理都拿到了金熊獎提名的導演,不在大熒幕前幹活,實在是浪費。
哪知溫玉堂潇灑的不行。
“祖國最南邊,現在正暖和,我們拍夏天的劇剛好,還可以看看海,就當娛樂休閑,等賺夠這一筆我再出山拍新電影,人嘛,總不能老是一根筋懸着,那多累啊。”
從這點上來看,他還挺公子哥的,至少知道苦中作樂,學着忙裏偷閑的享受。
梁亦安接了新活,但沒必要去實景拍攝地,溫玉堂勸她來玩一周,被她嚴詞拒絕。
就算不去那邊,也得在金城按照劇本做些音效準備工作。
她向來不喜歡臨時抱佛腳,有準備才充足。
微信在響起,以為是溫玉堂,結果是顧寒深。
他一直有給她發消息,先是問做什麽,不回他,又問吃了沒,吃了什麽,睡了沒,梁亦安看看也就罷了。
後來直接來了工作室。
傷筋動骨一百天,顧寒深的拐杖還是沒離身。
陸回生說溫玉堂的新電視劇有顧寒深做投資,他來工作室也是來看看工作進度,再說每次來都帶了不少吃的,完事後還會請大家吃飯。
顧寒深每次來都會問梁亦安在不在,來的次數多了,同事開玩笑說:“顧總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梁亦安搖頭,“我哪能啊,顧總是什麽人,風馬牛不相及,可別亂開玩笑。”
等他再來,有人大膽問起。
那時候梁亦安不在辦公室,後來有人告訴她,當時顧寒深說他倆是同學。
既然顧總都沒有糾纏下去,梁亦安自然是不會多說。
同事八卦些,又說起顧總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還問梁亦安認不認識,她當然還是搖頭。
“應該是溫家千金吧,不是未婚妻麽。”
梁亦安忙着手上的活,做的是心不在焉,話倒是一字不落的吹進耳裏。
顧寒深給她發消息。
“我知道你不想讓人誤會我們的關系,是我不好。”
梁亦安氣急,不給他回消息,自個生悶氣,他們壓根就沒關系!
“可我忍不住。”
他還有理了!
電話再震動時,梁亦安想也沒想的挂斷。
十分鐘後,工作室尖叫一片,林書站在門口雙手抱胸:“大忙人,電話也不接?”
梁亦安滿是詫異,拿起手機,上面一連串的未接都來自林書。
她還以為是顧寒深。
林書在附近的景區拍gg,得了空就過來找她,梁亦安帶她去附近的甜品店,林書腳步一轉徑直去了附近的烤串店。
梁亦安為難的看她。
“你這樣去撸串?合适嗎?”
林書比她還放得開,反問道:“怎麽不合适啊,我戴上眼鏡就是另一個人,再說我也沒紅到沖出宇宙,沒事的,吃烤串可比喝咖啡适合我。”
回頭,對老板招招手,豪言拿下十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