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工作室都是年輕人,溫導性子又好,很容易就打成一片。
陸回生将梁亦安拉到一邊,小聲說:“他是要來拍紀錄片的,你負責陪他。”
梁亦安眉頭皺一塊,“我還好多事呢,我陪不了。”
“我不在,你就是工作室二把手,你不負責誰負責?”
陸回生工作和生活擰的門清,語氣軟下來,“你剛忙完一段,其餘的前期工作交給小劉他們去做,你就好好負責溫導。”
梁亦安明晃晃的盯着他,“師兄,你有把柄在他手上啊?”
“瞎說!”陸回生眼神慌亂,明顯有事瞞着,梁亦安盯他不放,他才支支吾吾,“溫導他姐姐是我同學。”
“哦!”梁亦安拍他肩,“我明白的。”
“你明白啥?”陸回生佯裝嚴肅,梁亦安跟他相處久了,也不覺得害怕,繼續打趣,“他姐姐結婚了嗎?”
“梁亦安!”
陸回生聲調提高,梁亦安擺手妥協,倒是把溫玉堂吸引過來。
“你們說什麽呢?”
陸回生指着梁亦安,很快鎮定下來,“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梁亦安,之後就跟着她,有問題也問她。”
師兄說完就走,似乎還在生氣。
梁亦安知道他不會氣多久,回過神來發現溫玉堂正細細打量她,頓時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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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先去工作了,你有問題随時問我。”
她倉皇而逃,溫玉堂這小男生笑起來梨渦淺淺,對誰都笑,這樣的人看上去對誰都好,實則心思難猜。
下午,梁亦安提前下班。
她前腳走,溫玉堂後腳也跟上,進了同一個電梯,梁亦安出于禮貌才問他。
“你是開車還是打車呢?”
“我剛回國,沒買車,不過我租了一套房,就在東三環千餘小區。”
梁亦安想不通自己為什麽要問,這小區就在她住處旁邊。
“那地段挺方便的。”
“地鐵門口,公交也全,不過我在外拍了大半年的戲,東西也是昨天才搬好的,今天回去都亂糟糟的。”
電梯到一樓,梁亦安先出去,想起陸回生交代的話。
轉身道:“那不如喊個清掃阿姨先去打掃一下房子,我就帶你去附近超市買一點生活必需品。”
“行啊,那我再請你吃晚飯好了,師姐這樣照顧我。”
梁亦安被這聲“師姐”叫的臉紅,她哪裏是特地照顧,明明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做。
晚飯吃火鍋,大冬天吃火鍋最好,鴛鴦鍋清湯加辣底,怎麽涮都有味。
梁亦安本不想吃,但不太好拒絕溫玉堂,他一口一個“師姐”,她跟帶弟弟似的,看他腳脖子還露在外面,說了幾句,溫玉堂又囊求她帶他去置辦衣服,兩人打了車回去,手裏提着滿滿當當的東西,溫玉堂感謝她要送她回家,梁亦安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就住旁邊小區。
“行啊,等我車到位,師姐一定要再帶我去逛逛金城。”
“你先回去整理好房子,下次再說。”
“師姐你可別耍賴,我也不是純逛,都是為了紀錄片。”
梁亦安只得點頭。
離開時,她帶着笑,對上溫玉堂的梨渦,瞬間被人抓拍進相機裏。
隔着天南地北的距離,照片實時傳送到顧寒深手中。
翟軒在電話那頭笑他。
“要不要我警告那小子離你女人遠一點?”
顧寒深沒說話。
“他倆可是第一次見面啊,我都替你擔心,比起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她笑的次數可賊多。”
顧寒深冷哼一聲,“不用了,我會盡快趕回金城。”
通話挂斷,病房門被推開。
顧星月在前,江塵在後,她臉色不太好,顯然是聽到他的話。
“阿深,你的腿還沒好,至少要修養一周才能離開。”
顧寒深好似沒聽見她的話,繞開她朝後吩咐,“明早回。”
江塵是他的人,顧星月即便是說不準也沒人聽她的。
“親人才不會害你,阿姐都是為你好。”
“度假酒店的項目已經啓動,金城還有一堆事需要我去做,我是為顧氏做事,阿姐應該明白的。”
顧星月怎麽會不明白?
她臉青一塊白一塊,踩着高跟出門。
顧寒深躺在病床上,他的右腿還打着石膏,頭上的紗布下午才拆了,劉海那還留下一塊傷口。
那日在黑龍山上,聽到翟軒報告她已離開,當下心就慌了。
他給她打很多個電話,她不接,最後接聽是在機場,她又走了。
梁亦安沒有說起顧星月找她的事實,反而用他生病做借口,顧寒深知道自己阿姐是怎樣高明的人,她說的話必定是句句揪心,他與梁亦安好不容易關系緩和,生生又被切斷,心急火燎的要趕去機場,中途一腳踩空從山上摔下去,一頭撞在樹樁上,腿也摔折。
第二天醒來,江塵看不過去要給梁亦安電話,一個打了沒接又被顧寒深制止。
“阿顧,你明明想她來。”
“我不想。”
顧寒深哪裏會不想,只怕是她來了還會譏諷他一句,又靠傷病來綁住她,有了第一次誰還會信他呢?
可到底忍不住,翟軒發來的照片讓他心火難忍。
夜深人靜時,電話打到不知在哪嗨的女人手裏。
“管好你弟弟!”
溫玉央正與八塊腹肌人士貼面熱舞,被一通電話吵得莫名其妙。
“顧大總裁,心火很旺啊,怎麽着,老婆跑了?”
顧寒深頭疼,“你弟弟在金城,不管你在哪,趕緊給我擰走,不然我手癢可收不住。”
溫玉央也頭疼,捂住耳朵投降。
顧寒深好不容易睡個覺,腿疼醒,氣的拍床。
他發出去的微信石沉大海。
窗外一輪月色,照在他身上越發凄涼。
一室月光,梁亦安也睡不好。
睡前,她翻看着微博,順着黑龍山遜護鳥的搜索翻到了顧寒深的消息。
從他未參加溫泉度假山莊的新聞發布會,說他與顧星月不和,再到顧寒深在國外如何風流成性,如何一月換7、8個女朋友。
八卦不能全信,但空穴不來風,好奇心也會害死貓。
梁亦安打開他的微信,呆愣着看很久。
“睡覺。”
翻來覆去,終是失眠。
到了淩晨,隐約進入夢鄉,卻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回到校道上,年幼的顧寒深用毛毛蟲吓她,再上初中,她跟在他身後看他和別的女生說說笑笑,她從沒有和他吃過第二個免費的雪糕,但他已經和不少女生交往過。
不公平,梁亦安在睡夢裏流着眼淚,不知道自己一心守着的人會是怎樣的結局,越是不甘心,越像顧星月說的那樣,顧寒深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在意就是輸了。
如走在浮雲間,多少年,顧寒深都是跟在她身後,其實是她一直跟在他身後才對,看他笑看他鬧,看他走遠看他回來,什麽也做不了。
索性就不想了。
鬧鈴還沒響,電話先來。
溫玉堂約她去晨練,梁亦安一開始是不願意的,她上學最不會的就是跑步,八百米是有陰影的存在。
後來一周,他每天都喊她起床,更是直接按她門鈴,梁亦安跑了一次覺得神清氣爽,也加入他的鍛煉陣營。
早上六點半不到,兩人已經出現在小區門口。
溫玉堂壓根不怕冷,穿的單薄,梁亦安捂得嚴嚴,準備戴上耳機被他打斷。
“早上的鳥叫、晨練的老人吆喝聲、風吹動樹林的聲音,這就是最好的音樂,你應該很享受才對。”
這話說到梁亦安心坎上,她放棄了耳機,跟他一起聽自然的聲音。
他們跑的很慢,偶爾聊幾句,話題也是新穎有趣的。
梁亦安很輕松,說起下一個工作,腦子裏已經有了大致的音效架構。
梁亦安過了十來天的健康生活,突然有一天溫玉堂就沒來了。
她比鬧鈴先醒,換了晨練的衣服下樓,到門口就遇到有些日子沒聯系的林書。
梁亦安以為自己眼花。
“現在早上七點,你怎麽在這?”
能見到好友,她也是高興,林書挽着她胳膊,頭靠在她肩上,松一口氣道:“我通宵拍了一夜的戲,今天上午十點前都是有空的,我就想來看看你,沒想你現在這麽健康,晨練呢?”
梁亦安怪不好意思,之前兩人窩在一起,林書為了保持好身材要去跑步,讓她去都不去的。
林書也要跟她去晨跑,梁亦安擺手笑:“你可打住,大明星要是被認出來,我們這可就火了。”
兩人上她家去坐一會,林書助理買了早餐,她放松的躺在沙發上與她說話。
梁亦安和林書自那次緋聞後就再也沒見過面,林書是大忙人,一般回信也是簡短。
“我後天要去拍定妝照,沈天霖的新電影。”
梁亦安喝着豆漿,放下後不知該說什麽。
“你說沈天霖還愛我嗎?”
“愛的。”如果不愛,怎麽會做那樣的舉動。
林書又說:“你怪不怪我?”
“不說這了,聽說新電影有偶像天團的人,到時候給我要張簽名呗。”
林書爬起來,“偶像天團簽了顧氏,以後你想要多的是。”
梁亦安收拾着桌面,林書見她沒啥反應,才軟軟道:“亦安啊,顧寒深這人……”
“我要上班了,大明星。”
林書懶洋洋起身,“行吧,我也走了,還有時間我去慰問下老板。”
慰問?
梁亦安身形一愣,林書湊在她耳邊道:“小顧總在黑龍山摔下去了,聽江特助說傷的很嚴重,腿斷了還破了相,可慘。”
梁亦安擦擦手,“哦”一聲了事。
一直到工作室,她都心緒不寧,顧寒深十來天沒有出現,是因為受傷了?
她想給江塵發消息,可又找不到理由,她在機場聽到那聲叫喚,就是在那時摔下去了嗎?這次是梁亦安先走的,她就沒有理由再去關心。
手機在工作臺上震動。
竟然是溫玉堂。
“師姐,我昨晚被我姐逮到了,今天上午還去看病人,我下午就來哈。”
“好的,你先忙你的。”
梁亦安還在猶豫中,同事小劉指着八卦新聞尖叫。
“我的天,這不是小溫嗎?”
一群人湊上去。
梁亦安瞥見标題,什麽顧溫豪門聯姻,佳期不遠之類的。
“原來小溫是那個溫氏的公子啊。”
“幸好我們對他還不錯。”
“我好奇的是他姐姐是不是要和小顧總結婚。”
“你沒看到,上面寫着未婚妻,我看是快了。”
“那我得買他家股,結婚後肯定是飛漲。”
……
梁亦安還是放棄了。
手機推到一邊,八卦消息也忘到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