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笑話
笑話
“飛機上，我一直在想，這些年會不會太自私了？一次次地讓母親擔心。”
“2009年3月10日，天氣晴。”
“我來了學校才知道，他不經常來學校，因為要寫論文。我甚至不敢打聽他的住址，我怕會打擾到他。這裏的人都好厲害，同一專業的學長過目不忘，還要天天啃書到半夜，做各種各樣的實驗。”
“2009年6月10日，天氣陰。”
“快要學期末了，期末考試真是讓人頭疼。我花了半年的時間，終于适應了這邊人說話的語速還有各種意外的方言，只是我還是很難融入進去他們。同年級的朋友邀請我參加過幾次party，只是我實在讨厭那樣人多嘈雜的環境，它會讓我想起天空之城。”
“2010年1月1日，天氣晴。”
“紐約沒有寺廟，只有教堂。不知道信仰不同，會不會不被保佑？我來這裏之前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已經一年了，明明是一個學校，我和他甚至連擦肩而過的機會都沒有。Shadow這個名字已經成為藝術學院那邊的神話了。學校甚至給每年獲獎的學生作品辦了藝術展，我去看了，shadow的作品是最多的。但是他的畫風好像變了，油畫有股陰森的複古風，看久了會讓人後背發涼。”
“這麽多年，連我都會改變，更何況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的shadow呢？要是有機會認識他就好了，陪他聊聊天，是不是能了解一些他的心事。”
“2010年3月20日，天氣晴。”
“教授說我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臨床醫生，然後我就跟他說我想要專攻心理醫學。他相當傷心。如果沒有shadow的話，說不定我真的會認真地考慮走另一條路。可是我這些天，天天都去他的作品前坐着，我很擔心他。學校的論壇裏最近列出了各個院系的校草大神，shadow上他們藝術專業的榜首了呢。”
“2010年7月1日，天氣晴。”
“在心理醫學方面學的越深，shadow的行為就越是可怕。我翻看了他以前的照片，所有的表情都恰到好處，開心，難過，為難···他在模仿，他感受不到絲毫的情緒，心理學上說這是情感淡漠，缺乏同理心。他很聰明，他僞裝的很好，甚至沒有什麽人會發現。我真的很擔心，可是我的能力還不夠。”
“2010年12月26日，天氣陰。”
“今天是他22歲的生日，也不知道有沒有吃好吃的生日蛋糕？我路過蛋糕店，買了一個草莓蛋糕，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給他，只能放在冰箱裏，然後快過12的時候一個人在家裏插了蠟燭，不知道生日的時候幫他許願願望會不會成真？希望shadow22歲生日快樂，少做一些危險的灰色邊緣的事情，再多的錢，安全也是第一位的。”
“2011年1月20日，天氣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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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dow畢業了，我買通了學長，去會場幫忙，想要看看他畢業的樣子。這是我這麽多年來再一次看見他的真人，他變了，又好像沒變，只是長大了而已。我站在觀衆席的角落，他在臺上作為代表生發言。我看着他僞裝地滴水不漏的笑容，越發的心涼。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生病了嗎？他家裏人呢？”
“2011年4月3日，天氣晴。”
“shadow畢業後回國了，他原本就行蹤不定，現在更是找不到他的消息。粉絲後援會好像消停了很久。”
“2011年12月20日，天氣晴。”
“國內第一世家的局勢很不穩，shadow回國後大鬧了一場，好像是因為他和他哥哥赤司瑾月看上了同一個女孩子，我從推特裏查了好多，但只有一張他去機場接那個女孩子的照片。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上有那麽真切的表情，雖然不明顯，但他好像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希望那個女孩子對他也有好感。他是個很優秀，但感覺很缺愛的人。要是他将來的妻子能好好地愛他就好了，有個圓滿的家庭會不會就可以彌補人生很多的遺憾？”
“2012年1月1日，天氣陰。”
“我借着假期回了國。Shadow輸了，一敗塗地。不光那個女孩子，就連他父親赤司征十郎都出面，說繼承人只有赤司瑾月一個。我在電視上第一次看到那個溫和卻冷酷的人，赤司征十郎，連我都聽說過他的名字。”
“Shadow他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争奪什麽，他只是想要鬧出一些動靜來，讓他們好好正視他的存在。他只是一個哭鬧的孩子，想要引起父母的關注。可是他父親用最殘忍的方式打破了他的幻想，還把他驅逐出境，甚至永遠不許他回日本。”
“日本是他的家，他離開了日本該去哪裏？他12歲出國，一個人在美國呆了9年，現在他好不容易回去了，他們還要趕走他嗎？”
“這不公平，我甚至不敢想象他現在是什麽心情。”
“沒有人會習慣被自己的父母，親人放棄，赤司征十郎不該這麽對shadow。”
“2012年3月19日，天氣晴。”
“過完春節後我就回美國了，我試圖着翻找了以前所有關于shadow的照片。我把所有的地點整合到了一起，試圖去找找他有可能去哪裏了。”
“2012年5月13日，天氣晴。”
“可能是被教授批評的緣故，我做夢了，夢見了shadow一個人在一個荒島上，他不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着我。我醒來後哭了，我找了半年，可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他不會出事了吧？他的經紀人都找不到他···”
“2013年1月20日，天氣晴。”
“畢業之後，那個人要我回國和梧木哥結婚。我故意無視了他的消息，他把我的零用錢全都斷掉了，還不許母親幫我。幸好去年實習，再加上幫導師實驗拿了一部分工資。之前奧斯汀，裏格斯療養院給我發的offer我還想着拒絕，現在不行了。我需要工作，需要錢，否則別說去找shadow，我連在這個國家生存下去都困難。”
“2015年12月13日，天氣晴。”
“已經過去2年了，我還是沒有他一點兒消息。我把所有空閑時間都用來旅游找人了，去了很多他去過的地方，我甚至照了很多和他一模一樣的照片。在阿爾卑斯雪山上，我一個人舉着相機的時候難受地哭了。這麽多年，shadow也是一個人，他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存，一個人旅游，一個人照相，一個人吃飯。我漸漸地懂了他的畫，也漸漸知道，為什麽他的女朋友那麽多，換的那麽快，他想要找個人陪着他。為什麽就是不能有個人出現好好愛他？只要好好愛他的話，他也會好好地愛對方的。”
“2015年12月26日，天氣陰。”
“我睡不着覺，今天是shadow的生日，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是不是一個人？曾經救我的英雄活的像個孤島，甚至無人問津。我在他的畫展上坐了一整天，每次都要被帶入畫中的地獄似的，如果看畫的人都這樣煎熬，那畫畫的本人又該有多痛苦？”
“2016年1月4日，天氣晴。”
“半夜被一個電話驚醒了，電話那頭的人說自己是shadow的朋友，我連思考一下對方是不是騙子都忘了，抓着外套就開車出了門。至少，shadow現在是平安的。我把那個海德的醉鬼送到酒店，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臨走的時候，他抓着我的衣角，變着法地讓我別走，那一瞬間我幾乎以為海德先生就是shadow。”
“2016年3月30日，天氣晴。”
“shadow出現了，他還來了我們療養院治療。我和院長申請了好幾次，可是他說我太年輕，資歷還不夠。”
“2016年6月30日，天氣晴。”
“情況比我想的還要複雜，算上切爾斯醫生，已經五個大夫離職了。還有總是很照顧我的羅格大夫，他現在的狀态很糟糕。這些都是shadow做的，我沒辦法想象，我甚至找不到理由來幫他辯解。不過幸運的是，我跟院長申請到shadow了。”
“2016年7月26日，天氣晴。”
“18年7個月，我見到他了。他好像把我當成獵物了，那種眼神我看過了很多次，就是天空之城的時候，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他的病很嚴重，真正接觸之後我才更深刻地意識到，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僞裝。他不喜歡愛情片，是因為他體會不到其中的情緒。他已經是個熟練的僞裝老手了，什麽場合該什麽樣的表情，該說什麽話，該做什麽反應。即使仔細觀察，也很難看出他的破綻。我該怎麽辦？我學了這麽多年，可是真的到用的時候，竟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2016年7月30日，天氣晴。”
“那個人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回國結婚。最近幾天我一直在失眠，我想了好久才想出來這個辦法，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行不行的通。但是我想試試···”
“2016年8月15日，天氣陰。”
“成功了，他上鈎了，他對我确實是有興趣的，我沒猜錯。我主動聯系了他哥哥，他要我去見他。”
“2016年8月18日，天氣晴。”
“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是我忙着去見shadow哥哥，都給忙忘了。梧木哥從公安回來了，他給我準備了花束之後我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真是糊塗了！我跟他撒了謊，我說我遇到了當年的救命恩人，我們兩個在美國相愛，他還向我求婚了。我說的煞有其事，連自己都險些要當真了。”
“梧木哥帶着我去了小時候我們經常去爬的那棵橘子樹，我們聊了一晚上，然後他離開了，在12點之前。”
“我摘了個桔子，可能是還不到成熟的季節，很苦澀。我翻出手中的結婚登記，看着上面我和shadow哥哥的合影，他和shadow真像，這可是我和shadow的第一張合照呢。”
“2016年8月20日，天氣晴。”
“赤司家幫我擺平了那個人，只是母親還是很擔心我。我沒辦法跟她吐露實情，我離開的時候，一整晚沒睡着。”
“2016年8月21日，天氣晴。”
“有了shadow哥哥的幫忙，我找他容易多了。聽到他說不離婚的時候，我又失眠了。我覺得自己應該冷靜，要是一個大夫都深陷其中，忘記自己目的的話，shadow就太可憐了。但是他真的很讓人心動，我很喜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