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流産
流産
“議員長的會議馬上就要結束了,您稍等。”秘書迎着她進入休息室。
拉亞點頭,她背着包,甚至沒敢落座。
秘書體貼給她關上門,把空間留給她一個人。
這是國會大廈的最高層,從這裏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個千代田區,著名的霞關,皇居···
她攥緊了包帶,有些不安。
她在很多年前就知道了自己和shadow的天壤之別,但那也是僅僅知道而已。
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光是站着,都會自慚形愧。
所有的勇氣都碾滅的一幹二淨。
可是···
拉亞小心翼翼地看着紅漆木的典雅辦公桌上相框,她試着伸出手,想要去摸,卻還是沒敢弄髒相框裏面的人。
他們應該是參加了某個聚會,兄弟兩人都是西裝革履的,如出一轍的面容,唯一不同的是兩人的眸色和發色。
哥哥的臉龐白皙如蘭,黑色的碎發微微擋住了低調謙遜的血眸,他的神色寡淡,周身卻凝聚着溫和清冷的氣質,仿佛高高在上的豪門貴公子,舉手投足之間淨是優雅貴氣,讓人高不可攀。
相比較哥哥的一本正經,弟弟的領口微敞,挽着衣袖,淺金色的及肩長發被随意散亂地束在腦後,只剩下鬓角的一縷發絲,配合着他危險散漫的妖冶容貌,彩虹琉璃般的瞳眸含了水一般,像個勾人心魄的妖精。
“閑院桑看夠了嗎?”
拉亞看的太過專注,連什麽時候會客室進來了人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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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尋聲望去,只見剛剛在照片裏的人走入了現實。
可能是兩人太過相似,勾起了她的回憶,她看着這張臉,愣了好久才堪堪回過神。
“抱歉,赤司君。”彎腰,鞠躬。
為自己的不禮貌致歉。
赤司瑾月臉色略顯蒼白,溫柔地沒有拆穿她剛剛那一刻的所思所想,“要喝點兒什麽嗎?”
拉亞輕輕搖頭,“不用麻煩了,赤司君。”
“先坐吧。”
赤司瑾月給她倒了杯溫水,禮貌地放在她面前的茶案上。
“謝謝。”
拉亞緊張地坐在皮質沙發上,表面卻在強撐着平靜,假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赤司瑾月輕笑,坐到了她的對面。
“不會怪我麻煩吧,我只是想見見小影口中的女孩子。你還是他離家出走以來第一次對我開口有所求。”
雖然是用威脅的方式,但他還算了解自己這個玩世不恭的弟弟幾分,那些玩笑話裏又有多少的認真?
能讓他放在心上,還這麽感興趣的孩子,他也有幾分好奇。
“而且,有些事情,電話裏很難說清楚。”赤司瑾月微微擡眸,血紅色的瞳眸銳利地能一眼看透人心,他淺笑着,“我能好奇多問一句嗎?你和小影以前就認識?還是他做過什麽,才讓你一直記挂了很多年。”
他明明是在反問對方,溫潤的嗓音卻是陳述的語氣,仿佛已經确定了什麽似的。
拉亞低着頭,卷翹的羽睫擋住了眼底的神情。
“赤司君是已經調查到了嗎?”
“一部分。”赤司瑾月完全沒有窺探別人隐私和秘密的愧疚,他平易近人地微笑着,令人如沐春風,“我想聽聽當事人的說法。”
這孩子實在是和他有不淺的緣分,不然他也不會多此一舉了。
拉亞的指尖蜷縮,她羞愧地甚至不敢擡頭去直視對方。
“抱歉,因為我自私的行徑,打擾了shadow的生活。”
赤司瑾月淡笑不語,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她的解釋。
空氣沉默。
拉亞抿着唇,安靜了許久,才妥協地開口,将自己的心事全都剖開給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
他是shadow的哥哥,有權利知道真相,即使那些糟心的過往令人難堪···
“我小時候在天空之城待過2年。”
“嗯,我查到了。”赤司瑾月的話音低沉。
她救過的小奈,他也是沒想到。
“那2年,我過的很痛苦。”拉亞的骨頭都在劇烈地疼痛,她強撐着笑,回憶,“如果不是shadow當時出現救了我,可能···也就沒有現在的我了。”
她說的那樣輕描淡寫,明明那些蝕骨的可怕記憶如同毒素一般蠶食,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經,甚至一度将她徹底地擊垮過。
可是,她為了shadow,卻親手剖開了過去的傷疤,在血淋淋的,從來不曾痊愈過的傷口上撒鹽,即使痛不欲生。
那個人值得。
赤司瑾月将她的反應不着痕跡地納入眼底,仿佛在聽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陌生人的故事。
“雖然他不記得我,但我真的很想報答他當年的救命之恩。”
“你既然知道他不記得,有沒有想過他或許根本不需要你的報答?他當時去天空之城救的也是其他人,你只是恰好是那件事情的從中得利者而已。”
赤司瑾月的問題犀利,尖銳。
“還是說,你需要這麽一個情感寄托來支撐自己活下去?”
拉亞擡眸,直視着對方,蒼白一笑。
“是的,不是他需要我,而是我需要他。他多給了我19年的生命,讓我能有勇氣活下去。”
“我明知道很多事情會給他造成困擾,他甚至不需要我去報答他,可我還是自私地去做了。我知道這只是我單方面的臆想,可我還是想要對他好一些,即使他一點兒都不需要我的存在。”
赤司瑾月深不見底的血眸中沒有一絲的動容,心緒平靜,毫無波瀾。
“我弟弟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可能不太清楚,閑院桑,他身邊的情人可從來沒有什麽好下場。”
沒有任何诋毀的意思,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
“我知道。”
“我有心理準備。”
拉亞攥緊拳。
“有心理準備?”
可能是覺得對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十分的可笑,赤司瑾月半眯着眸,給她最後一個機會,也是警告。
“照小影的性子,真要到了抛棄你的那天,根本不會讓你有活着的可能。”
“我知道。”
“他甚至會讓你再經歷一遍比當初天空之城還要恐怖的事情,萬一有那天,你确定你能承受的住?”
“我不确定。”拉亞的眼神堅定,“我會害怕,可是我不後悔,赤司君。我願意拿出這條他給我的性命,陪他去走一段路,只要他還需要我。”
“你會後悔的。”赤司瑾月似乎已經提前一步看穿了未來,篤定。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好疼啊。
身體像是被人從骨頭開始一塊塊拆卸下來,碾壓出血肉,疼的煎熬,痛不欲生地只想死去。
拉亞胃部痙攣,渾身赤.裸,不着寸縷地躺在茶幾上,瞳孔渙散,麻木地望着天花板,數不清第幾個人男人在她身上又啃又咬了。
髒的她洗不幹淨自己。
好惡心。
好想死。
為什麽她還活着?
要是死了就好了···
死了的話,就不用這麽痛苦了吧?
為什麽她還要活着受苦?
她的肚子,好疼。
誰來救救她,殺了她。
殺了她!
誰來殺了她?!
讓我死!!讓我死!!!
“組長,她好像流血了···”□□的年輕男人停下施暴,猶豫地看向沙發上抽煙的老人。
松浦繁明吐着煙霧,莫名地煩躁,“接着做!流血而已,又不是死了?”
“可是,不對!這不像是做出來的。”男人察覺到了不對,從拉亞身上起身。
拉亞的身上滿是青紫的傷痕,玫紅色的蚊子血密密麻麻,令人觸目驚心。
她像個被玩壞掉的木偶,一動不動,用一種詭異難堪的姿勢被擺弄着,如果不是清淺的呼吸,之前伏在她身上的男人都要以為她死了。
“你不來,就換下一個。”松浦繁明冷酷地吩咐。
他比誰都清楚有有這孩子的脾氣。
她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赤司家的老二?
那對雙胞胎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得罪了他們別說是她,就是他自己都未必有命在!
他倒是想放過她!
“不是啊!組長,她是不是懷孕了?”男人有股後怕,戰戰兢兢地望向松浦繁明。
這話一出,周圍其他幾個歇着的人也是一陣騷動,紛紛起身,湊上前,“不能吧?瓦子!你是不是弄錯了?”
松浦繁明掐滅煙,神色淩厲,推開手下,“讓開。”
淺綠色的長發淩亂擋不住她傾瀉一地的雪色,她無助地蜷縮着身子,疼得眼神泛白,張阖着唇,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男人離開她後,漂亮的軀體仿佛倒在獻祭的神臺上,妖冶窒息的血紅色觸目驚人,令人驚悚。
血腥味在空間裏彌漫開來,滾燙地灼傷了心髒,浸透着死亡的味道。
這樣的出血量···
察覺不對的年輕男人有股後怕,“組長,要不要找個人看看?萬一是···”
他不敢往下說。
可是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這女人可是二少送來的,要真的是,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
“慌什麽!”主心骨的松浦繁明沉了聲,“他的情人懷孕的還少嗎?你們見哪個生下來的?”
“我們要不要···”
找個醫生看看,或許還來得及。
“啪!”松浦繁明舉着紅酒瓶,狠狠地砸向拉亞的腦袋。
要什麽要?
這個蠢貨!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踉跄地後退。
玻璃碎片飛濺,拉亞的頭上全是血,最後一點兒薄弱的呼吸也漸漸弱了下來。
松浦繁明的眼神狠厲,殺意外露。
“砰!”
他擔心對方一下子沒死透,作為劊子手,重重地接着補刀。
“砰!”
“砰!”
······
包廂裏的紅酒瓶炸裂,酒和鮮血混合在一起,已經渾濁地看不出它本來的模樣。
拉亞破破爛爛的,像個被人丢棄的精致玩偶人,死不瞑目地睜大自己的左眼,鮮血淋漓。
衆人心驚,恐懼地呼吸不過來。
松浦繁明伸出食指,試探着人的鼻息,确認人是死透了,才徹底地松了口。
“這女人不堪受辱,自殺了。”
“知道嗎?”
松浦繁明表情陰戾,仿佛被逼入絕境的野獸,滲人地警告周邊的一衆手下。
現在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幸好今天來這裏的都是他的人。
衆人窒息,神經一緊,立刻反應過來。
“對對!”
“這個女人是自殺!”
“我們都是按照那位的吩咐做的。”
異口同聲。
松浦繁明複雜地看了眼女人的屍體,着急擺脫燙手山芋道,“瓦子,把她處理幹淨。”
孩子的事情可千萬別是他想多了。
那人雖然亂來,但按理說不應該在自己結婚的風口浪尖上鬧出事故來才對。
光是想想那種可能,他都覺得不寒而栗。
“是。”年輕男人毛孔聳立,只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