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報複
報複
影斯推門而入的時候，拉亞正一個人坐在窗邊的小圓桌上，用左手笨拙地拿着勺子，喝粥。
陽光灑在她淺綠色的長發上，襯托着白皙如玉的臉龐幹淨美好，她靜靜地坐着，地毯上分隔出一明一暗的交界，将兩人劃分在不同的區域。
拉亞的周身不染塵埃，純潔無暇，如同神明寵愛的女兒，下一秒就會被帶入光明之中，消失在他眼前。
影斯站在陰影中，盯着這一幕，攥緊了拳頭。
“幾萬年來，你幾時做過什麽善事？”
“活該沒有人愛你！也活該你只配當月斯的影子！”
“你心心念念的拉亞，她對你的好，也不過是月斯施舍給你的！！”
“你曾經救過我的，你忘了嗎？”
“天空之城，如果沒有你，我當時已經死了。”
“shadow，是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勇氣。”
艾琳守在拉亞身旁，驚訝地看向來人，“shadow，你忙完了？”
拉亞聽到聲音，放下勺子，看向他。
影斯上前，胳臂伸過她的腿彎，将人兒攔腰抱起，走向床邊。
拉亞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頭腦一昏，撞上他堅硬的胸膛，等回過神來，人已經摔到了床上。
“shadow~”艾琳連忙追上，不理解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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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剛才還好好的？
“出去。”影斯看都沒看對方，将人兒壓在身下，像是瞄準獵物的野獸，目光兇狠偏執。
艾琳的後背油然升起一股冷汗，驚悚地不寒而栗。
她的牙齒打顫，“是···”
門被一聲撞上，卧室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拉亞蹙眉。
影斯單手撐在她的身側，鎖住她的手腕，扣在頭頂，“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點頭搖頭就行，聽懂了嗎？”
發生了什麽？
拉亞茫然，只能配合着點頭。
影斯的眼神溢出危險，獨占欲瘋狂地閃現，壓抑地想要把眼前的女孩兒，所有的一切都撕成碎片，毀壞殆盡。
“我當初救過你？97年12月26號，在天空之城？”
拉亞不懂他為什麽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點頭。
影斯的眉宇陰郁，咬牙，“兩年前，你配合月斯來到我身邊，是因為當初的救命之恩？”
拉亞點頭。
影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底的大石沉入谷底，讓人喘不過氣來。
“你對我好，只是因為那次的救命之恩，是嗎？”
拉亞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影斯所有的期待被無情的碾碎，他從出生便理解不了任何感情，所有的人和事在他眼中都是虛無，可是現在自己的鋼鐵般的心髒被人殘忍地一點點拆卸，那少的可憐的血肉中痛的鮮血淋漓，面目全非。
她毫不留情地給了自己致命一擊。
或許姐姐說的對，他的存在本就沒有一絲價值，如果不是月斯，別說這虛無缥缈的感情，就是他自己本身都沒有任何意義。
赤司征十郎無視他，姬兒不記得他的存在，就連那邊需要的也是繼承人的月斯，如果不是他身體不好，自己根本不被允許作為第二備選存活，他從一開始就會被抹殺。
他的玩具們沒有一絲價值，如果他失去那些冠冕堂皇的外在條件，她們眼中的熱情便會頃刻間消減。從一開始人和人的關系就是相互交換，如果他不關心她們，給不了她們任何物質條件，她們自然而然也會離他遠去。
還以為小容兒是特殊的，結果到頭來，竟然也是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
她對自己的好根本不是什麽無條件的，是因為月斯救過她，是因為她認錯了人，是因為月斯覺得無用，所以施舍給一無所有的自己的。
影斯心如死水，瞳孔渙散，心境動搖。
他的羽睫微垂，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向來高傲的人此刻竟然頹敗地低下頭顱，呆滞在原地。
果然啊~
自己才是那個不被需要的~
沒有人會主動來愛自己。
他就活該一個人孤獨，虛無的活着。
可能是他情緒外露的太過明顯，拉亞明顯地察覺到了不對。
她沒辦法開口，只能無聲地說着，‘出什麽事了？’
影斯不理會她。
拉亞着急了，一把推開他，跑去窗邊的圓桌上，拿自己的紙和筆。
她的腳才受了傷，現在又慌裏慌張，一瘸一拐的，看起來落魄狼狽極了。
影斯被推的猝不及防，順勢正面仰躺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拉亞回來地很快，她跪坐在影斯的身邊，唰唰地寫。
‘出什麽事了？’
‘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是鈴屋桑嗎？’
‘有什麽問題你可以說給我聽，你別在心裏憋着。’
她寫了一堆，影斯卻連看都不看。
拉亞慌張地舉着筆記本，在他眼前晃，她發不出聲音，只能幹着急，想要說些什麽，只能‘啊啊！’地發着沙啞難聽的烏鴉聲音。
“砰！”
影斯像個生氣鬧脾氣的小孩子，被她吵得心煩後，直接揮掉她的筆記本，扔到地上。
他翻了個身，背對着對方。
拉亞委屈地紅了眼眶，卻還是固執地從床上爬起，去撿落在地上的本子。
‘你吃飯了嗎？’
‘心情不好的話，我去給你洗草莓，吃點兒東西就好了。’
‘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別難受了。’
她又唰唰地寫了一堆，字跡扭曲變形，醜的根本沒法看。
影斯不理她。
拉亞小心翼翼地跪坐在他身邊，拽他的衣袖，讓他來看。
影斯不耐煩了，“你煩不煩？割掉你的聲帶都能這麽吵？！就不能安靜地閉嘴當個啞巴嗎？”
拉亞的指尖一頓，停在空中，不敢再碰他。
她的眼神受傷，抿着唇，安靜許久過後才去拿床頭的文件夾。
她把裏面的紙拿出來，塞進他的掌心。
影斯只覺得手裏多了些什麽東西，他被鬧地心煩，剛要扔掉，就看見了上面的字和下面的名字。
拉亞的筆記本已經寫滿了，她只能重新打開一頁寫。
‘鈴屋桑給我的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了。’
‘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但總會有解決辦法的，你別難受。’
‘我幫不了什麽，但你跟我說，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影斯坐起身，嗤笑一聲，食指中指捏着薄薄的一張紙，諷刺至極地湊近看她寫的東西，“不會讓我為難？想辦法幫我？你就是這麽幫我的？”
“什麽都不知道，還敢這麽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誰？這麽聽姐姐的話，是不是她讓你去死你也會答應她？”
拉亞想要解釋，低頭唰唰地就要寫。
影斯連同着她的本子還有這紙離婚協議一起丢到了垃圾桶，和鈴屋什造如出一轍的動作，精準地抛物線。
拉亞慌張地伸手去夠，卻被他攔腰锢在懷中。
影斯冷冷地睨着她，薄唇輕吐，“不是讓我開心嗎？脫衣服，取悅我。”
拉亞擡眸，瞳孔圓睜。
影斯攬着她的腰，将人兒帶到懷裏，泛白的指尖劃過她睡衣的扣子，“我心情不好，你不該哄哄我嗎？雖然你什麽都不會，但伺候男人的本領應該不錯吧？”
拉亞想要推開對方，卻動彈不得。
影斯低低地笑了，看着對方眼底的拒絕，嘲弄道，“要是我玩的開心了，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什麽的就都好說了，畢竟你再三請求的嘛~我思考了一下，你這肮髒的身子确實和人.妻的身份不太匹配。我記得你母親就是閑院羲鶴的情人，怪不得能生下你！我看你們母女兩人都挺适合做情人的~”
拉亞冷了臉，抿着唇，瞪他。
影斯解開她的扣子，吻上她可愛的耳朵，“這麽有涵養啊，我還以為你要再給我一巴掌呢？不過說不出話确實有點兒無聊~”
拉亞只覺得脖頸一涼，她用左手死死地攥着衣服的前襟，卑微地撿自己僅剩的自尊。
影斯涼薄的呼吸灑在她的耳畔，宛如纏綿暧昧的情人，右手改為扣住她的後腦，“吻我。”
拉亞固執地不配合。
她躲不掉，掙脫不開，只能像個木頭人一樣任由他發瘋。
“活該沒有人愛你！也活該你只配當月斯的影子！”
“你心心念念的拉亞，她對你的好，也不過是月斯施舍給你的！！”
影斯眼神一暗，誅心的話語再度湧現在腦海裏的，刺激着他此刻敏感脆弱的神經。
他的側臉落在陰影中，瘋狂陰戾，可怕偏執。
什麽東西？
不過是多玩了一會兒的玩具，什麽把她放在心上了，心心念念了？
一個人類而已，還敢甩給他離婚協議？
月斯施舍他就算了，她還敢來同情自己？
真把自己當一號人物了？
“不會？”影斯反問。
拉亞的拒不配合在他眼底成了刺眼的反抗。
下一秒——
“嘎吱！”一聲。
拉亞痛地揚起脖頸，冷汗打濕發絲。
她的小臉皺縮，身體痙攣，唯一的左手也被彎折成詭異的弧度，像個廢掉的木偶戲玩偶。
影斯笑了，“不是說了吻我嗎？你們這種雛女支最開始學的不就是服從主人的命令嗎？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嗎？得好好報答我才行啊~”
拉亞顫抖成篩子，眼神不屈，倔強。
影斯咯咯地直笑，右手撫上她的眼角，“小容兒，你當年的調教不到位啊，竟然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
拉亞心髒一縮，意識到不對已經來不及了。
“啊！”無聲地慘叫。
外面的艾琳毫無察覺，白色床單卻濺滿了血，灼濕了空氣。
影斯捏着她漂亮的眼珠子，惡毒地笑道，“真好看，我會好好泡進福爾馬林裏保存的。”
拉亞用扭曲的右手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眼睛，疼的直不起腰，小臉慘白如紙。
她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口水直流。
“時間還有的是，我可以慢慢教你。”
我會把當年錯失你的遺憾，好好地補上。
明明是我創立的天空之城，卻從來沒再打獵活動中遇到你。
明明應該是我的花魁才對~
影斯吻了她的唇，愛惜道，“這一次，我會讓你好好認主的~”
玩物而已。
他會讓月斯他們好好地看着，這種東西，還輪不到他們的施舍。
他想要的話，有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