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退休
退休
之前還安靜的草叢有了細微的聲響。
赤井秀一沉默。
藤井涼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呆立在原地,搖頭晃腦地詢問。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澤田,你幹什麽啊?”他焦急地跳腳。
對方可是聯邦調查局的最高負責人!
澤田梧木的目光嚴肅,反問,“從他出現到現在,有一句話是問過案子的嗎?”
小容容的判斷不會有錯。
藤井涼一懵,半天沒回答上來。
他只是做了自我介紹,确認了他們的名字,還有拉亞···
與其說是來協助他們辦案,更像是抓捕犯罪嫌疑人。
“上飛機,我們走!”澤田梧木咬牙。
上當了——
鄧肯做不到在美國還這麽只手遮天,背後肯定有人幫他。
能請得動FBI最高負責人,還這麽大材小用地來現場抓人,再加上他剛才反複确認小容容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在出發前就聯系的聯邦調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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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藤井涼同手同腳,頭腦一團漿糊,茫然地回到直升機上。
拉亞側身,不着痕跡地擋住了藤井涼,雖然表面上是跟在對方身後,但實際上卻在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他。
澤田梧木能想通的問題,她又怎麽會看不懂。
如果說剛剛下飛機還是起疑,那赤井秀一開口問她傷口的時候她就已經肯定了。
她只不過想賭一賭,他給對方的命令中,至少不會要了她的性命。
草叢中——
FBI的隊員芬迪頭滴下一滴冷汗,木倉口無論如何都對不準駕駛員,只要稍微打錯,就會傷到不該傷的人。
她的手抖成篩子。
不能讓他們離開,一旦升入空中,抓捕就麻煩了。
朱蒂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給她手勢,‘配合她開木倉。’
長久以來培養的默契,芬迪當即懂了長官的意思,點頭。
藤井涼渾渾噩噩地坐上直升機的駕駛艙。
就算現在要逃,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
直升機的燃油早就不足了,能勉強接到人,飛回來就很不容易了。
更何況這裏是美國,FBI的勢力遍布北美,飛到空中,被他們追捕到也是早晚的事。
更讓他不懂的是,為什麽?
聯邦調查局不是應該來抓破毒枭鄧肯的嗎?
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們?
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連串的疑問還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只聽空氣中‘砰’的一聲,伴随着朋友的尖叫,打破了他的思緒。
“小容容——”澤田梧木臉色大變。
藤井涼連忙回頭,拉亞的左肩滲出涔涔的鮮血,鼻間是血腥的味道,大片大片的血紅染紅了他的眼睛。
“砰!!”
下一秒,他只感覺額前一痛,什麽都忘記了。
“藤井!!!”澤田梧木歇斯底裏道。
赤井秀一抓住他走神的一瞬間,手肘後捅,伴随着對方的悶哼,迅速偏頭,躲過他的子彈。
澤田梧木被分了神,手腕一痛,木倉已經落入赤井秀一的手中。
“看樣子形勢逆轉了。”赤井秀一舉着木倉,對準他的腦袋,“別亂動。”
直升機上——
剛剛還和他們說說笑笑的藤井涼被一木倉擊斃,額間正中一木倉,血流不止地倒在駕駛座上。
他震驚不解地睜着眼,死不瞑目前還在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到死,也不知道為什麽FBI的人會反過來對付他們。
拉亞的手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慘白着小臉,捂着肩膀,孱弱地蜷縮着身子,子彈帶來的沖擊力貫穿她的肩胛骨後,完美地射到了操縱杆。
電光花石之間,直升機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啓動。
拉亞臉色慘白地跪倒在地,光潔的額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失聲之後她連痛呼的求救都沒有。
她掙紮地想要去查探藤井涼,FBI的人已經沖了出來,把她牢牢地扣押在地。
芬迪拿着手铐,把受控于人,雙眼猩紅的澤田梧木铐住。
“小容容!你們先去看看她的傷口!”
“小容容!!”
沒有任何的罪名。
朱蒂查探藤井涼的呼吸,确定人已經死後,眸色複雜凝重,抿了抿唇,沒有多說。
赤井秀一收繳到他們的木倉,半踩着直升機的門口,冷酷地吩咐道,“把人帶走。”
朱蒂點頭,“是。”
她不忍地看了眼地上蜷縮的女孩兒,漂亮的面容上泛着同情。
——————
一周後。
美國華盛頓,港口。
“這次還要多謝shadow您,要是不是您,我也找不到蛀蟲。”鄧肯笑的老奸巨猾,他推了推艾琳,“這個丫頭您要是喜歡就留着,做個伺候人的,也算上的了臺面。”
要是能時不時地打探些他的消息,幫他盯着一下也是好的。
艾琳恭順地低着頭,悶不吭聲。
Shadow對于他的小動作心如明鏡,看破也不說破,溫柔的語調故意提起,“是我要謝謝你才是,沒有你的安排,我也找不到離家出走的‘夫人’。”
夫人···
鄧肯倒吸一口涼氣,反複地回味這個詞。
難不成那個女人是···
Shadow把他震驚的神色一覽眼底,意味深長地好心提醒道,“我還有要緊事要去處理,這次就不招待你了,希望你能在這邊玩的愉快~”
“當然當然。”鄧肯一股後怕地連忙彎腰,躬身。
剛開始他已經對方只是混黑。
但調動地了FBI,又能影響美國總統大選的人···
教父說的對,shadow絕對不能得罪。
他自己的小心思都動搖了。
偏偏shadow已經從代駕那裏接過鑰匙,他掏出筆,在車裏的紙上寫了個地址,“自己去紐約,把屋子收拾出來。”
他把房子鑰匙和紙條丢給艾琳,嫌棄道,“不該動地別亂動,剩下的等我和小容兒回去再說。”
艾琳小心翼翼地捧着鑰匙和地址,“是。”
鄧肯低着頭,顫顫巍巍地不敢好奇,多打聽一句。
Shadow交代完之後,開車直奔賓州大街的胡佛大樓,美國聯邦調查局本部。
赤井秀一知道他今天會回來,早就在會客廳準備好了茶水,點心。
Shadow如入無人之地的直奔局長辦公室。
“來了啊。”赤井秀一剛正不阿的臉上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Shadow拎着禮品盒,“伴手禮,從意大利帶過來的,那邊新研發的,看看喜歡嗎?”
赤井秀一坐在沙發上,給他沏茶。
他沒有打開盒子,反倒問道,“那個拉亞和你什麽關系?要你這麽大張旗鼓地幫你抓人?”
Shadow也不生氣,笑眯眯道,“你不是已經查了嗎?”
“我要是不查都不知道你結婚了。”赤井秀一板着臉緩和幾分,打趣,“行啊,你小子,動作比瑾月還快!”
“我這可是包辦婚姻!”shadow雙手抱着頭,一臉無奈,活像是被逼着娶妻的模樣。
“那個小姑娘很有意思。”赤井秀一還不了解他。
Shadow興奮地眨眼睛,湊過去炫耀道,“是吧是吧~我家小容兒很特別是吧?你是怎麽一眼就看到她的特別之處的?”
“她很聰明。”
“當然,我家小容兒能找到我這麽好的丈夫,怎麽會不聰明呢?”shadow被誇的洋洋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在誇他自己。
赤井秀一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這麽真切的情緒,他來之前的那些不好的揣測都被打消了不少。
“她的傷口是怎麽回事?還有右手。”
Shadow笑的一臉無害純良,“我做的。”
赤井秀一眉頭蹙起,明顯不滿意他的回答。
Shadow才不會傻到在專業人士面前說謊,尤其是他面前。
“小容兒做錯了事,自然應該受一些懲罰~”
他說的理直氣壯,完全沒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
赤井秀一眼底的笑意消失,“你和你父親還真是越來越像了。”
“好端端的,幹嘛罵我?”shadow感覺冤枉。
赤井秀一道,“他說過和你一模一樣的話,只不過對象是另外一個人。”
“姬兒?”可能是shadow冥冥之中的預感,那個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嗯。”
Shadow坐直了身體,擺正了神态,“你是說,在我心裏,小容兒和姬兒一樣重要?不可能~小容兒是很好沒錯了,但怎麽和姬兒比?”
“說不定有一天,她比你母親還要重要也說不定。”赤井秀一是個過來人,凡事點到為止。說多了,反倒惹人煩。
“哈哈~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講冷笑話的?”shadow冷着臉,表示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赤井秀一不再和他多談這個話題,“這次來呆多久?”
“這個要看小容兒了~”shadow配合着不再多談這個話題。
可是他自己本人都沒注意,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話裏話外全都是圍繞着一個人展開的。
赤井秀一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
“她受了傷,現在在地下二樓的監控室。”
Shadow臉上的笑容消失,陰森地站起身,“我說過,不要讓她受傷的!”
“抓捕過程的意外,而且不讓她受點傷的話,他們三人可能早就跑光了。”
“誰做的?”
“我做的。”赤井秀一為了朱蒂,自然要把這件事瞞下來。
Shadow歪着腦袋,表情乖戾,“把罪魁禍首交出來,你的局長能平安做到退休。”
赤井秀一平靜道,“正好我也想辭職了。”
他可不怕他的威脅。
而且這個局長的位置還是他父親赤司征十郎舉薦的。
他這個當父親的撒手以後,這些年,他這幾個不省心的兒子可是越來越沒邊了。
尤其是這個老二。
老三還小自不用說;老大要掌權,做事情也不會太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