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入虎穴
深入虎穴
“用無心槐養大的水蛭,從太淵穴吸出毒血,便可驅除體內的無心槐!”方多病一頁頁翻過從牆上拓下的壁畫,恍然大悟。
這裏試驗過如此多的痋蟲,那些死去的失敗品,他們是如何銷毀的呢?趙新晴見無心槐有了解藥,心想道:這裏沒有羅摩鼎,沒有業火痋,就不怕突然研究出什麽奇怪的品種,反噬自身麽?他們一定有瞬間殺死痋蟲用來保護自身的方式!
趙新晴多翻了一翻剩下的拓印頁,果然裏面畫有少許瞬間殺死痋蟲的辦法,大概意思是從海裏或者是從湖裏、礦石裏弄出粉末狀的東西,撒在痋蟲上,痋蟲會變成水。不同的痋蟲品種有不同的殺死方式,大概這裏的人怕搞錯,所以把壁畫上記載的內容都畫了下來。
有的圖畫很模糊,但是那些清晰的部分,足以看得出什麽東西可以殺死痋蟲。
鹽!不同的鹽!從海裏撈出來的粉末,可不就是鹽!
“能夠殺死痋蟲的,是鹽,如果要殺死業火痋,應該是一種很特殊的鹽,但是壁畫上沒有寫,只能出去之後再找了。在毀去之前,羅摩鼎要先借我們一用。”
業火痋萬一落入角麗谯手裏,必定後患無窮,趙新晴打算在自己和笛飛聲使用過之後,趕緊把它毀了。笛飛聲因為解除了無心槐,氣血攻心,暫時暈了過去,喊他都喊不醒,而那個姓石的老太婆說角麗谯馬上就要來了,帶的人肯定比之前還要多,如今可能真的要應付不了。
李蓮花在心裏盤算了一番,對趙新晴說道:“角麗谯對笛飛聲一片癡心,她的目标,除了業火痋,就是笛飛聲。她只給笛飛聲下無心槐,說明不想讓他死,只想廢了他的武功,讓他完全淪為自己的掌控。”
趙新晴道:“你想說什麽?”
李蓮花不急不緩:“角麗谯如果利用業火痋稱霸中原,那麽笛飛聲必然落入他的掌控,而只要天冰不全在她手,無法打開羅摩鼎,她就只求一個笛飛聲而已。”
趙新晴用力掐了兩下笛飛聲,笛飛聲整個人挂在方多病和李蓮花身上,似醒非醒。她怒盯這李蓮花,滿眼都是不可理喻:“你是不是有病!你是想讓角麗谯把笛飛聲帶走?金鴛盟現在全是角麗谯的人,一個昏睡不醒的笛飛聲,你讓我把他送回狼窩裏?”
好久沒有看到趙新晴神色如此激烈,李蓮花心中感嘆了一瞬後說道:“笛飛聲無心槐已解,記憶武功都将恢複,等他回到金鴛盟後醒來,不至于連誰害了他都搞不清楚吧?你在女宅和他待在一塊兒這麽久,不會連誰要害他都沒有和他講吧?這家夥聰明着呢,明知道一個人在狼窩裏,已經吃過虧了,總不至于又在陰溝裏翻船,說不定還能在角麗谯手裏拿到天冰和羅摩鼎呢……”
趙新晴打斷了李蓮花的喋喋不休:“要是他掉一根毫毛,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李蓮花痛苦地說道:“你不信也得信啊,角麗谯都已經帶人來了。”
眼前是烏壓壓的一群,還有一排鹹日辇,自己人裏卻有只一個半多一點能打,看來角麗谯是出動了精銳發誓要把笛飛聲帶回了。笛飛聲不知何時才會恢複,雙拳難敵四手,只有按照李蓮花的建議,情勢才會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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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笛飛聲沒有變傻,他定會安然無恙,相信我。”李蓮花右臂微動,一點銀芒藏在袖中。
趙新晴只和李蓮花說道:“我今日就信你一次。但有一件事,現在或許是告訴你的時候了。如果笛飛聲拿到角麗谯手中的羅摩鼎和天冰,不管是你來找他,還是他來找你,他都會想辦法集齊四枚天冰,和我一起回西南笛家堡複仇。”
前方一豔麗女子施然走來,她紅唇邊勾起一彎殘忍的笑痕,紅裙像無邊燃燒吞噬一切的紅焰,眉間一細花钿猶如從額頭上滴落下的血,不是角麗谯又會是誰。她目光心疼地掃過躺在地上的笛飛聲,再滿是敵意地擡眸,細細打量趙新晴。
沒有她絕色傾城,沒有她豐滿柔美,卻是身段窈窕,冷豔高華,綽約美麗,粲然生光。
“你就是趙新晴?”
“你到底是……”趙新晴故作不識,裝模作樣轉頭問着方多病和李蓮花,“她是誰啊?”
“這你都不認識啊,她是金鴛盟聖女,角麗谯啊!她殺了不少人呢!”方多病反應極快。
“江湖人啊,那衙門管不了她,我領不到賞錢,可惜了。不如我幫你把她殺了,帶回百川院,給你立個大功一件啊!”趙新晴一開口就是天花亂墜。
“你別忘了,我們手裏還有個大魔頭笛飛聲呢,他們是來救笛飛聲的!”方多病急急忙忙吼道。
角麗谯本來看到趙新晴就心态不佳,被趙新晴和方多病一唱一和後更是腦袋嗡嗡作響。不管是笛飛聲還是羅摩天冰,自己人多勢衆,今日她親自出馬,至少也要奪取一個!
也正是因為人多,李蓮花為救方多病被逼出了一招“游龍踏雪”,終于,他是李相夷的秘密終于确鑿無疑。
真是意外之喜!角麗谯正要愉悅起來,結果李相夷說了她一句老,當着趙新晴的面說她老……
她修習多年的畫皮之術,吃了多少苦頭,多少人敗在她的石榴裙下,偏偏一個笛飛聲,一個李相夷,對他毫無其他心思,現在李相夷一個廢人,竟敢說她老?
這下懵的人是方多病了。李相夷?李蓮花就是李相夷?他腦海中仿佛被車輪碾過,什麽碧茶之毒他一概沒能聽見。
趙新晴忙着應付一群魚龍牛馬,她身邊已有十具屍體。角麗谯見自己武功不敵,只能先持劍去對付沒有武功的李蓮花,卻被李蓮花一招打敗,趕緊拉過不省人事的笛飛聲把他帶走。那些尚未來得及撤走的雜兵全都成為了趙新晴的刀下之魂。
趙新晴擦幹淨刀,看到吻頸泛着藍光,李蓮花嘴角溢血,方多病又是被深深欺騙一般看着李相夷,就知道他們接下來的日子要不好過。
笛飛聲躺在金鴛盟的寝殿內,早已是醒了。四周斧聲燭影,殺意叢生,他把最近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在腦海裏盤過一遍之後,才緩緩坐起,環顧四周,有些不耐煩:“這是哪兒啊?”
“尊上,屬下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一定要原諒我……”角麗谯心中顫顫,握緊了雙拳。
“原諒你?”笛飛聲極少穿得淺淡,此時身上的淺灰色睡衣顯得他沉靜安然,“你為本座護法十年,談何原諒?莫非是因為昨日本座在玉城強行出關,險些走火入魔一事?這個玉紅燭連護法都做不好,看到你們來了我才放心。”
笛飛聲向來不善說謊,現在他似是在思索,見到自己時沒有半點憤怒!這無心槐太神奇,居然…居然讓笛飛聲只記得出關前的事!仿佛重生的角麗谯強壓下大喜之色,小心翼翼地繼續試探,問笛飛聲可曾聽說過趙新晴。
她自十三年前加入金鴛盟以來,盟中有多少女子她比笛飛聲都清楚。如果趙新晴和笛飛聲認識,要麽是出關後認識的,要麽就是在她加入金鴛盟之前。
角麗谯查到阿晴了?笛飛聲看了一看天花板,佯裝在回憶,很快編出了一套措辭。“誰啊?我怎麽不記得萬人冊上有她的名字?”
“她是我近期才發現的絕頂高手,萬人冊興許還沒有來得及修訂。”角麗谯心思百轉,接着試探,“她雖不是百川院的人,但和百川院交好,昨日帶人打擾尊上閉關的人就是她。”
“有意思,現在百川院居然有其他人可以避過藥魔的毒瘴,不簡單啊。”笛飛聲在心裏冷笑一聲,“你說她叫什麽?”
“趙新晴……”角麗谯暗暗地想,笛飛聲不記得出關以後的事,不記得趙新晴,難道趙新晴真是他不久前才認識的?
“怎麽像個女人?”
“是女人。”
“本來還以為可以和她一較高下,既然是女人,就算了,別不小心死在我的刀下,讓我破了戒。你再派人去查查李相夷是死是活,如果李相夷還活着,本尊完全恢複之後,就去找他聚聚。”
趙新晴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