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年後的第一件喜事原是太子娶妃一事,現下因着單契來京都時日過多而改了日期,別說那些精于算計的臣子們,就是外間的百姓,消息靈通點的也知曉了此番柇國将會少永遠一位皇子之事。
外間是如何謠言四起的事件中心的幾人自是不想知曉的。李聞自年後便做了打算,奈何他在朝中無勢力,在民間無威望,在宮中無牽挂。一時竟是連愁緒也不知該從何而起。
李奉淵拉着李奉躍在李聞殿中陪着,說來說去也不過是那些話。
聽得李聞瞧着杯中那茶葉也是頭疼得很。怎的從前未曾發現他三皇兄有這般多話?
“皇兄,你說的這些話我都聽厭了。”李聞忍不住發出抗議,這關心太過了。李奉淵本着皇兄的情誼來與他閑聊是好的,但那些話一看就是從話本上看來的。
他堂堂一屆皇子,即便單契再怎麽地,也不會與那些個失足女子對上······即便是最壞的情況,對上了。那他本就是正位,為何要自降身份與之鬥争?
他連遠離都來不及,若是親近了些許恐也會教那些文臣們将唾沫星子将他淹沒。自找麻煩。
李奉淵停下話頭,他也有些口渴了,“确實,說得我口渴。”李聞見他喝茶潤喉,一副再次來過的架勢連忙開口道:“皇兄,話本子,還是少看為妙。”
“若說是早些日子你說的那些,我尚可當作是閑聊。可今日這些話,怕是你看了話本覺得好玩便記下來了說與我們聽。但,這話本,我們不是很感興趣。”
李奉淵咳嗽兩聲壓下自己的笑。他自是不會真的沒話找話将話本子裏面的故事搬來說。倒不是不會,但那只是說些笑話之時的談料。
現下這般情況,他既無話了,那也是要說的。李聞原定夏日才前往臨國,現下忽而變成二月底便啓程,林丞護送,還有不省心的單契。
按李奉淵的話來說,這前任現任堆在一起,心裏面自是有些別扭的。現下看來是他自個兒想多了,
這開解是個活兒,他不會。
李奉躍在一旁坐着乖巧得不行,今日他未習課是托了幾位哥哥的福,自是要乖巧的做個聽話的孩子。
“咳,四弟啊。”李奉淵輕咳一聲示意李聞看過來。李聞不知他要作何自是任他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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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奉躍也将期待的眼神投向李奉淵。李奉淵揮揮手示意李奉躍過開,“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說話不要好奇。”
李聞難得見到他三皇兄這般模樣,心中好奇,面上自是帶上了求知的神情。
李奉淵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李奉躍不聽,但這事兒說來還挺那啥的。他看了看周圍,将靠得稍近些的宮女太監遣退後。
确認除了他們三人外其餘人都聽不見他說話之後李奉淵壓低些許聲音,道:“四弟呀,咳,洞房感覺怎麽樣?”
李聞臉色唰的變色,變換之間他看了好幾眼李奉淵。講真,他是真的感覺不懂他三皇兄腦中是如何想的了。
“皇兄。”李聞艱難的開口道:“皇兄,這,我與單契相識不過五月不到,雖說情感有了。但這等事,尚未有過。”說着李聞忽的想起單契那個不要臉的硬是要洗鴛鴦浴一事。
話梗在喉頭,剩下的說辭也變得蒼白。他尚未想過,但單契倒是想過不少次。這臨國民風彪悍,倒是不拘那些小節,此特點在單契身上尤甚。
李奉淵也就是突如其來的想問問,現下他覺着有些羞赧,連面色都有些許變紅的趨勢。于是他一邊拿着折扇扇風一邊随處亂看以便轉移注意力。
席間一下子便靜了下來,李聞倒是不知他三皇兄除了看話本之外對這等事也是很感興趣的。只是此事過于私密了些,兩人面皮子都薄了些,什麽都沒說倒是先害羞上了。
李奉躍聽了一耳朵,直教他腦袋放空。他好像落後了許多?他整日裏都不知這幾個哥哥在做些什麽,只以為是些大事,卻沒想到這大事之中還包括了這等事兒呀。
因着李奉淵提了那麽一嘴,導致李聞在前往臨國之時仍是在意的。
層層喜福疊加,壓在李聞身上。拜別天子與皇後,李聞便在衆臣的目光之中上了那輛前往他國的馬車。驷馬齊驅,後有延綿幾裏的隊伍,倒是盛大得很。
李奉淵在人前不好貿然上前,站在皇後身後看着李聞被人請上馬車,看着單契穿着厚重的禮服向天子行禮。
過了許久隊伍才開始走遠,衆人在城門之上看着隊伍走遠。待衆人散去,李氏三兄弟騎着馬悄悄地出了城門,向遠走的隊伍追去。
紅色的禮服襯得李聞的面色紅潤,連眼中的憂愁也比之以前少了許多一般。
幾人追上隊伍自是為了那點私心,李亨自覺有愧不會多說,李夬倒是送了這個不起眼的弟弟幾句話,李奉淵最後說話。
他道:“奉越被皇帝喊去了,沒能前來送他皇兄,我先在這裏跟皇弟說上兩聲。莫叫皇弟多想。”
李聞笑道:“幾位皇兄來已是極好的,奉越他的心意我已收到,自是不會多想。”
“此去經年,人總在後面再加上一別兩寬。但今日皇兄想說。這一別不知何年能再相見,若是無礙,那便忘了罷。是皇兄沒能盡到做兄長的責任。”李亨說完這話便自個兒策馬回去了。李聞沒想到能等到他的道歉,畢竟李無咎生來受到的便是不同的教導,那些讓人記挂難忘的情感他早在幾年前便扔在了無人的地方。這些恍如道歉的話,也是一個很好的禮。
李夬未曾與李聞有過多接觸,說了那些祝福的話便不再開口。說出來也不過是因着悶了些許,現下他話說完了,自是不會再說一遍,于是含笑又道:“皇兄無甚可說的,只願今後無論如何,皇弟也要記得在京都還有幾位哥哥便好。”
李奉淵眼尖看見了單契在馬車之中坐着,卻一聲不吭。想來這些兄弟糾紛他是不想理的,只是不知他坐在這馬車之上是為了偷閑躲懶還是為了李聞。
看着看着李奉淵開口的話便變了道兒,“那日皇兄說的······”
幸而李聞見到李奉淵朝着裏間一直瞧多了個心眼,他怕李奉淵直接将那些話說了出來。連忙打斷道:“皇兄。”
李奉淵回過神來,“臨國離着北疆倒是近,待你安定下來。若是有空,便多來尋皇兄玩。北疆荒蕪,若是皇弟願前來陪伴皇兄倒是樂意至極的。”
說來他跟李聞倒是同病相憐。一個被放逐,一個被放棄。倒是挺有相通之感概罷。
相送之事歲是兄弟幾人的私心,卻也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旁的人倒是無甚言語,那兄恭弟友的話倒是傳了不少。
此間衍生出幾何事故幾人自是不知的。只是此事幾人受益,倒是苦了李奉淵。
他在臨行前又被喊去敲打,說來說去不過那些話,楞是被說出了大逆不道的意味。
李圻身居皇位多年,一身淫威引人不自覺地折腰。李奉淵打小便不喜李圻的這副做派。他是李圻的兒子又不是下屬或是仇人,單看李圻對付他們幾人的勁兒倒顯得他們幾人都不是李圻親生的似的。
李圻話說得好聽,一口一個吾兒聰明,又如何如何,吾兒受罪些許,去了北疆替朕看看北疆人民過得如何。
若不是李奉淵知曉自己做了何事,乍一聽見李圻的話還以為自己被委以重任為他看守疆土。
伴讀随行之事李奉淵也只是象征性的提了一嘴,李圻見李奉淵低眉順眼的聽訓倒也心情舒暢了些,揮揮手讓他自個兒看着辦了。
李奉淵退下去的時候見他這副模樣猜測自己不必再來見他,想到此臉上便不自覺地帶了些笑容。
不過,帶人這件事兒他還是要好好思慮一番的。刑昭倒是同意,別侍郎大人不同意一下子給他在前朝上個眼藥他都不知曉。
自覺心中無愧的三皇子在殿中思慮了幾日便尋了人出了門。
他要去會會侍郎大人,這帶着人的兒子走了橫豎都要給個交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