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李夬身為皇子,腰間配飾不知幾何,便說現下他腰間挂着的。若是她未看錯的話,那香囊遠遠瞧着繡功精致,布料講究,看起來好得不行。比之她送的,自是好得不行。
在與人有嫌隙之時,人慣會以最大的惡意想別人。
明婕也脫不了俗,她想,看,別人不需要你的,他精美的配飾香囊戴都戴不過來,身份尊貴,貴女們都會前赴後繼的往他身上擠。你算個什麽?這才多久他便有了更好的,自是不會想要你的。
李夬與明褚說着話,察覺到明婕的目光他便不着痕跡的看了明婕幾眼,停頓幾瞬複又與明褚交談。
話不過那麽幾句,說着說着便沒了可以說的。明褚不喜交際卻還是堅持說便是因着李夬文武雖皆不出衆卻還是好的,自是打了別的主意。但說了太多他也說不了,加上李夬說了那麽幾句之後便閉口不言,他自是閉上嘴,喝茶潤喉。
周圍一下子便靜了下來。比之外間傳來喧鬧聲自是顯得尴尬不少。
明婕與明褚都有些坐不住了,幸而李奉淵等人一會兒便過來了。否則少不了尴尬。
孫酌此次代表的是主家,自是忙着招待幾人。方才未曾來與明褚接引自是李奉淵忽的要見孫桓。他不能問李奉淵見孫桓做些什麽,只好帶着人去見了孫桓。
去時孫桓尚未起床,只有顏誡在外間。李奉淵面色呷昵,問了顏誡幾句話。後來孫桓又起了事,才教明褚與明婕等了這許久。
始一見明褚孫酌便給人道歉,又與明褚說話,想教人早些忘了等他這許久之事。
李奉淵看到李夬與明婕之事便暗道不好,上次不歡而散的是明婕與李夬,好久未見的卻是他與明婕。
此種時刻,還是明婕的感受重要些。但他不好直接喊明婕出去,只好與明婕說些話教明婕忽略李夬的存在。
“渝安。”李奉淵喚她。
明婕被李奉淵如此親密的喚着,被吓得身體一下子顫抖了一下。明婕抱着自己,心有餘悸的道:“三皇子,你這樣喊我真的好嘛?”明婕臉上盡是一言難盡之色,李奉淵如此肉麻的話說出來之時他就不覺着難受嘛?
李奉淵面色難得僵硬,話出口之時他未曾想到。現下明婕一下子将此間意味說出來他便察覺到了。心中有些難耐,但不好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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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不能這般喚你。”此話說來李奉淵自個兒都有些難以出口,實是明婕與他相處之時從未有過煽情的畫面,好話都不知該怎麽說。想來明婕也是與他一般,否則此話也不會一下将明婕惡心成這般模樣。
“算了算了,還是收起你那副模樣罷。”明婕擺擺手向李奉淵示意她是真的無福消受李奉淵這麽煽情的話語。
話已至此,李奉淵自是不好再擺起那副作态。于是兩人皆吸了口氣,相視而笑。
明婕先行道:“出去罷。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待在此間有何好玩的?”李奉淵自是随她。
于是兩人往廳外走去。李夬看着兩人,話到了嘴邊,卻又咽回去。只道:“三弟與明小姐感情甚篤。”
明褚知曉三皇子與自家妹子成不了,便沒将他看成是其餘的,就當多了個朋友。聽此,他也道:“甚是。”
見李夬心不在焉,幾人便不再提起此間話語,只撿着其餘的話來說道。
明婕帶着李奉淵往外間走去,她問:“方才三皇子去了哪兒?怎得半晌才見着人來。”
“孫桓。”李奉淵看了看周圍,道:“明婕,若是不喜,今日可得再多瞧瞧。”
“······”明婕半晌無言,她嘆了口氣,末了終是道:“其實吧,明婕大可以不嫁。即便是戍守邊疆孤老明婕也覺着是可以的。這京都才子衆多,可明婕覺着差了點味兒。遍尋不得也只好孤單一人咯。”
這是不想再提起此事的意思。李夬還在她心裏面打轉呢,怎得能多出來一顆心再去尋其他人來放在心上?
李奉淵沉吟半晌,忽然道:“邢昭我是不會給你的。宋孚你若是要便拿去罷,陪在邊疆能說說話也是好的。”此話不假,邢昭他舍不得也做不了主,宋孚若是明婕喜愛他便說說。問問宋孚是否有想法,若是有便與明婕一齊去往邊疆。
立功升官加爵,封侯拜相。見識別處的風情人土,見識在京都見不到的東西。不必拘束在京都,荒廢廖生。也好過糾結與肖邶之間的牽扯。
明婕瞧他一眼,也不計較他話題轉得太偏。只是語氣裏帶上了嫌棄,她道:“邢昭你怎會舍得?那些個課業他都替你抄了這許多年。你敢将他如何?”說着明婕停了下。
“肖邶,果真不與宋孚一齊?”女子對情感之事想來敏感,宋孚對肖邶存着心思明婕自是看了出來,只是不止肖邶是何意罷了。
現下李奉淵此意,便是宋孚與肖邶再無可談之事,不想讓宋孚在京都蹉跎之意。
李奉淵點點頭,他道:“宋孚家中待他不好,我雖不與他常處,卻知他應是不想在此間浪費年華的罷。邊疆雖苦,比之京都卻好得多。是也不是?”
明婕剮他一眼,道:“你倒是美的,将人帶去了若是出了事我待如何?刀槍不長眼,他一個公子哥手無縛雞之力去了作甚?夥夫?”
“咳。”李奉淵咳了幾聲,道:“夥夫倒是不可。就,士兵便好。等他慢慢來嘛。刀槍不長眼這事我自是知曉的,看他造化罷。”話雖是這般說的,但明婕待宋孚自是不能多有疏漏。
李奉淵話說到如此地步,明婕便是再如何也不會拒絕他,但想着她要教一個新兵蛋子是教,教一隊也是教,便不再多說什麽。
“那便與宋孚說說,免得走時一步三回頭的惹人心煩。”此話自是真的,此去歸期未定,凡是去的都是報了在邊疆安家的想法的。
宋孚打小在京都長大,怕他留戀此地的事物。畢竟經年癡心妄想,一朝黃粱一夢,不過是京都之長處罷了。
待宋孚回京都之時,物是人非,怕是心中難以接受。此時早些做好打算,将此間事物統統打包忘記便是最好的。
“這是當然的。”說完李奉淵忽的覺着不對勁,但他尚未發現有何不對,只好先放下心中的想法。
“對了。”明婕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道:“過來。”
李奉淵不自覺的挑眉,明婕這是作何?
不怪李奉淵多想,實在是此時明婕的神情揶揄得很,一瞧便是不懷好意之象。
李奉淵自是不會怕的,明婕的心壞不到哪兒去。話說得不錯,明婕确實心不大,但她膽子大呀!
于是,見李奉淵半晌未有理她的想法的明婕直接開口。她也不收斂聲音,只道:“你是不是不喜宋孚?怎得對邢昭便好得跟對自己的妾室似的,天天跟着不說。辦些什麽事兒也不瞞着他。”
一瞬間,萬籁俱靜。李奉淵沒說話,明婕等着李奉淵回答她。身後跟着的下人當是也聽見了,卻也是這聽見了使得他們連呼吸聲也都放輕了。
李奉淵花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明婕說了什麽話,他深吸一口氣,再三斟酌,平複自己的心情。
自認為整理好心情的李奉淵抿嘴一笑,他道:“明婕,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宋孚和邢昭都是我的伴讀。”這明婕怕是腦子被誰打昏了頭才能說出此話。且不說邢昭、宋孚與他之間除了皇子與伴讀之外的關系便無其他的,再說邢昭怎麽就要做他妾室了?
明婕也不覺着她說錯了話,只是笑道:“這玩笑話便也說不得了?”
“此話不是不能說,實在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說這些做什麽?”
李奉淵現下知曉他覺着什麽不對勁了,明婕一開始不就挖了坑等着他跳嘛?“邢昭與宋孚都是一樣的。只是人各有好,我喜與邢昭一齊,宋孚性子內斂了些,肖邶這種性子才能與他說多些話······”李奉淵停下來。
明婕只是笑,也不朝他看,只是說:“對呀。你都說了,只有肖邶這般性子能與宋孚說多些話。宋孚帶走的事還是先與宋孚說說罷。肖邶此人,我瞧着是個好的。”她剛剛知曉喜愛一個人的滋味,又知曉了失望至極的滋味。
自小沒心沒肺的明婕便也是承受不了此般滋味的,更遑論将心捧在手上奉與肖邶的宋孚。
明婕不會說自己大義,為他人着想,她只是一時想到宋孚此人的脾性,想到李夬與她,便想着将宋孚此事多多上心。怎麽說呢,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能成一對是一對。
李奉淵自是想到了些許事情,但此事他與明婕也只是旁觀者,外觀不語棋中事。李奉淵從未想過摻和宋孚與肖邶之事。
此二人自小時便糾纏至今,心中想的是何誰都不知曉,宋孚既然在乎了便是在乎了。肖邶,既是不在乎又有誰來解。
“哎。”明婕也只是一時興起,她見李奉淵半晌不語,也知自己有些多管了,只好悻悻的開口。
“其實不管也可以的啦。只是明婕一時興起。”明婕開始找話頭來緩解此時的氣氛,她道:“宋孚我一定帶去,就靠你和他說上幾句話了。新兵蛋子我哪兒還少上幾個呢,宋孚去了正好補了那空缺。”此話自是假的,聽着好聽的話誰不會說?
明婕說出這般好聽的話自是不想再糾結方才之事。李奉淵放下心中思緒,笑道:“那是自然。”此間話語便自此随風飄散。
至于明婕如何想,李奉淵如何做那也是下回再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