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出了此事,國子監自是将築星院的有關學生帶去問了話。但也只是問了了話罷。
李夬倒是對此甚有興趣。于是他召了李奉淵、李聞與李奉躍幾人來,細細将此事道來
“今日喚你們前來乃是因着這幾日築星院乙班之事。我對此事甚有興趣,便多關注了些。現下這案子似有不少緣由。不知你們可有見解?”
李夬喚來的人,先行開口的自然是他。再者,即便是旁人喚他來的。那他也是要先開口的。
因着這案子,現下忽的變得更好玩了些。
那顏誡與易文自是不用說,早已被帶去問了話。再說那幫乙班與易文交好之人,據說在談話之時皆紛紛‘叛變’,将易文推上風浪間口。
而發現屍身那人自是第一要點。因着只有他知曉周瑾是從何‘出現’、如何‘出現’的。
再有那幫協助顏誡之人,隐隐的透出朝中某位官員之影。
李夬将各路人馬寫于紙上,又用線條将一些聯系劃出來。
“看二哥的模樣,怕這案子二哥覺着隐情不小?”是李奉淵率先出了聲。說實話,他們其餘人對這事真真是無甚興趣的。先不談這看着便跟易文脫不了幹系,更遑論還有一個顏誡身後之人在攪混水。一看便知必是易文所為。
‘霸’之所以稱為霸,皆只因着那性子與家世罷了。至于顏誡身後之人。講真,除非顏誡身後之人乃皇室之人,否則李奉淵等人還真是不想多過關注的。
但李夬對着這事怕是感興趣得很。
哦,因着宋孚的話。宋孚在幾人聚集之時說的話。
他道:“宋孚不知該不該說,但那日宋孚見着那周瑾與易文于後院之中私會。不似是有仇怨之象。”
由此,李夬的興致才真真被提了上來。既是易文與周瑾私會于後院,按時日來将。那私會便不是第一次,兩人必也早便這般糾纏。但顏誡在其中攪混水之事卻是意料之外的,而顏誡在此事之中所持的角色卻不得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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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情我倒是不知有何。”李夬見幾人興致缺缺的模樣自是知曉了只自己一人對此感興趣的事。他咳了兩聲,繼續道:“我對這案子中的兇手不甚多感。但卻對着顏誡有些興趣。”
李奉淵看了他一眼,那眼中盡是一言難盡。
李夬這才發覺自己說的話中是多麽的令人遐想,他連忙道:“這顏誡身處貧門,卻能不聲不響的搭上大家。似是有些蹊跷。近年來寒門中士人少出,可教那些個富家子弟一個個的上了天。”
這下幾人便都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畢竟幾人才将将進了國子監,朝堂之中或科舉之事雖不歸他們管,多聽聽卻是可以的。
“現下國子監中這般現象并非是一直以來便有的。從前,這裏只學識為上,現下卻以權勢為上······這般情況,已有幾年之久。”如此便是出了事卻找不到一道口子将問題撕開暴露而已。
“那二哥為何在去歲未曾······”李奉淵開了個頭便不再說。這是在待李夬将此事說完的意思。
李夬先是低頭擺首苦笑了一下,複又擡起頭來道:“這其中牽扯可大可小,去歲我與皇兄皆未找到重要的證據。現下這事一出,我們自是可以在中試着渾水摸魚,從顏誡查起,将他背後之人查出來後便好辦多了。”這般便是太子将此事交與兩人了罷。
而從兩人的觀察之下可知曉,即是在國子監內有如此之多人擁護,那便不只在國子監中有些擁護罷了。李夬敢确認此人必與朝中其他在國子監中聚集擁護者的官員有聯系,此人之團夥必将國子監內的一些學生,甚至有幾名夫子也一齊收入了麾下。
此處皆未來的國之棟梁,現下尚未接觸官場險惡便被人教唆起來做了壞事。若是日後真當了官,那豈不是官官相護,一員護着一員,将腐敗貪污刻在心中時刻謹記?
雖則此行乃幾年後才會顯出缺漏來,但此等惡事。還是斬殺在搖籃中為妙。
“此事确是可大可小。”當今天子不興士工農商那套,只要能考上,否管你是什麽人,只要祖輩上無甚喪盡天良之事便會任用你。至此,國子監中應是全國上下最無身份之分的地方。但現下,此處的貧富、權錢之分,極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同前朝一般,權勢為重,金錢至上。
人們心中所想的,貧家子弟的好去處,變成了剝削之地,變成了菜市場。那些無錢無權之人,便是任人宰割的韭菜。
“顏誡現下出了事,那背後之人定會在事情平息後抽些時間來問問顏誡此事的緣由。我們等的,便是那時。”李奉躍忽的出聲。李夬與李奉淵、李聞皆看向他,眼中好似帶了些無言。
李奉躍有些讪讪的問:“難道躍兒說的不對嘛?”說完還嘿嘿的笑了兩聲來緩解此時有些凝固的氛圍。
“躍兒說的······”李夬不忍心看李奉躍受挫,但他斟酌良久,還是未想到該如何安慰李奉躍。因為他只想摸摸李奉躍的頭,告訴他他已經長大了,應該要學會自己多思考一些問題罷。
現下那些個官員皆未察覺到李夬與李亨的打算,自是不會避着風頭。而那人自是會如常的與顏誡相見,并會教導顏誡該如何将易文真正的拉下水,不再為‘霸’。
至此,李氏兄弟幾人的談論便戛然而止。顯然,此事已是明了,只要将顏誡身後之人揪出來便好。
至于周瑾之事,那便不是他們要管的了。誠然,周瑾此事他們不應由着順天府與國子監如此糊弄過去。但此事與顏誡身後之人之事,孰輕孰重,一目了然。相比之下,自是重要些的先行優先。
顏誡因着周瑾之事将易文得罪了,又被先生下了令先行在家休息。如此這般,他心中自是焦急不已。但他急也無用,能解他所急之人,得過上幾日才能與他相見。
于是顏誡只好将自己的心事寫在信中,借由着那人派來的引頭人送給那人。
在焦急之中,顏誡終是迎來了自己要等的人。他于夕陽下沉之時從自家小巷之中出發。先是照着慣例去了常去的酒樓坐了會兒又再次轉回小巷,轉頭看了看四周,見無人在意便朝一處隐蔽小路走去。一路上繞了好大的圈子,又買了一些筆墨,再于一家雜貨店中出來,徑直往巷子盡頭走去。在第三家門戶前停下,先是停下來看了看門口的燈籠,見燈籠之上燈有一盞未燃便敲了六下門,一停二響三慢。
少頃,門從裏面開了一條縫。小厮從門縫中見了來人才将鎖門的筏子拿開。“顏公子快快請進。”
隐在房頂之上的三人點了點頭示意,只留了兩人再盯着此處,另一人先行彙報去罷。
幾人動靜極小,想是武功高強之人。顏誡與那小厮自是不知曉自己已被盯上了。
此時顏誡正由小厮引着前往房內。尚未察覺到任何不妥之處。
房內不似外間門戶之處,連兩個燈籠也只點燃了一個。房內自是燈火通明,照得那人眉目如畫的臉龐愈發俊逸。
小厮引了顏誡來自是退了下去。顏誡局促的站了片刻也不見那人喚自己,心下一狠便自發走過去,道:“公子喚誡前來,可是······”
“過來。”那人輕喚。顏誡的話被打斷,但他并無生氣,心中只暗喜。方才他那話是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出口的,若真是讓他繼續說下去他也說不了了。
顏誡垂了眼簾,抿了抿嘴,腳步卻分毫未停。直至走至那人身旁。
那人伸出手來,顏誡便順從的将自己交與他,坐于他的腿上。只此一番,顏誡的耳後便是已染上了微紅。
那人忽的發出一聲笑來,他道:“怎的?害羞了?”說着這話,他卻是更放肆了,将手搭在顏誡的腰帶之處,幾息之間已是将顏誡的腰帶抽了出來。
顏誡耳後的紅爬上了臉,他強忍着羞澀之意,在那人觸摸之時忍住身子的顫抖。忽而驚呼一聲,顏誡道:“公子!······”
窗上人影糾纏,許久之後,顏誡被松開了些。
他眼中帶着微紅,比之嘴唇更豔,卻如同嘴唇一般濕漉漉的惹人憐愛。
“傅宿!怎可······”傅宿聽到此挑眉瞧他。顏誡的話一下子便停了下來,他忽的意識到自己的逾越,于是他悄悄的朝傅宿看去,想要從他眼中知曉他是否生了氣。
但傅宿眼中的神情與他第一次見他之時一般,顏誡根本分不出來傅宿眼中的神色是如何意味。
于是顏誡咬咬牙。一邊紅着臉一邊蹭傅宿。他弱弱的道:“你別生我氣。我只是最近經歷了一些事壓力有些大而已。非是要與你嬌氣。”
傅宿笑了下,眼中神色未變,他道:“哦?最近發生了何事?”也不顧顏誡還在忍着羞恥蹭他。
顏誡知他未看信中內容,現下心中不免有些難過,但也只是一時的。傅宿太忙了,應是他忘記看了罷。
停下動作的顏誡不好再在傅宿懷中,他在停下動作之後便從傅宿腿上下來了。傅宿并未攔他,只牽着顏誡的手未松,将顏誡控在他擡眼可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