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當個王爺

第15章 章

第 15 章

李亨為李圻理些小事務已有幾年，自是知曉些他的脾性。今日他被砸還是輕了些的，沒受到更重的罰還是因李圻看在自己是他兒子和李奉淵幾人的努力。至于太子妃是否如太子心意這事想來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不大在意的。也是他妄想至極，怎能癡想那絕情的帝王放他自由。而選秀乃後宮之事，已成定局。皇後娘娘不會再在意或插手，只會按規矩辦得愈發合帝王心意。帝王自是随心而為，也是，他何曾在意過那些為他苦苦等待的女子。自來帝王便是如此，他又在胡想什麽？那是天子的後院，他們都是不能管的······

“三弟，別怕。兄長抱。”李亨朝李奉淵笑，主動上前抱住他。李奉淵直到到了李亨懷中才發現自己竟是發抖的，得虧他面上無顯。他有些想哭也有些想笑，但他好久沒哭了，現下也笑不出來，面容都是僵硬的。

上一世他只活了二十歲，被身邊的人壓迫得喘不過氣，還沒真正的懂事便穿越到這裏。懵懵懂懂的過了幾年小孩子生活，心性有時如同小孩子一般，回過神來後讓他好生羞恥。但這幾年他得到的、學到的也很多。明貴妃對他和李奉躍很好，常陪着他們作些幼稚的玩樂，自他九歲開始便沒在隐隐偏心李奉躍。李亨和李夬對他也很好，疼愛李奉躍也沒影響他們對李奉淵好。學了什麽好像不大清晰了，他只記得他們教了他好多東西，陪了他好久，對他很好·······

他在這裏的七年記憶，竟比現世的那二十多年的記憶還要深刻。身邊的人都是鮮活的，不再是死氣沉沉的、一成不變的。

“兄長，我不怕。”李奉淵年少李亨七歲，李亨身量高些将人抱在懷中。他道：“三弟做得很好，我很高興今日三弟為我說話。下次別這樣了。”

李奉淵噤聲，複又道：“嗯。”李亨在告訴他，以後別為了他和李圻作對。誠然，年少的兒子哪兒鬥得過壯年的老子？更遑論李圻能做到六親不認，而他們做不到。

李奉躍見兩人抱着說話，想到自己也給太子皇兄道了歉，便一下子跑向李亨抱住李亨和李奉淵。撞得李奉淵歪到了旁邊，見此他一把拉過李奉淵回到原位抱在一起。

“躍兒也要抱抱。”什麽氣氛都沒了。

李奉淵：“······”剛才想哭的那個人是誰？不認識。

李亨：“·····”沒想到會這樣。

沉默幾息後，“好了，皇兄脖子上的血都要流幹了。快放過皇兄吧。”李亨實在忍不住了便出聲抗議。李奉躍還是那副胖胖的模樣，手粗得很。但同時勁兒也大，勒得他腰疼。

可憐了夾在中間李奉淵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卻因力氣敵不過李奉躍只能努力吸氣呼氣。他後悔讓李亨抱了，兄長說話他不想聽了。李奉躍簡直就是豬，勁兒怎麽那麽大？

李亨的話終于把兩人從李奉躍懷中解救出來。李奉淵有些尴尬，是他們說了這麽久的話才會讓李亨的傷口晾在那兒半天。但李亨沒在意這個，他看着自家幾個皇弟，揶揄道：“怎麽，害羞了方才抱着我不放的時候怎麽沒害羞。現下害羞作甚？”

氣氛一下子變得歡樂起來，李奉躍幾人還是分道而走了。李亨的傷口早些包紮會早些痊愈，他們也要回去找李夬。

李奉淵還想去看看明貴妃，但最終還是沒去。直至回到殿中李奉淵才知明貴妃怕是早已想到這幾日會有什麽發生，早已遣了人給他帶話。讓他心中別想太多，讓他将心放在課業上，早日前去國子監學課。

聽到這話以後李奉淵不想去看明貴妃了，這次是真的。要他好好學課？不可能的，認識一些常用的字，用于過日子便好。那些個之乎者也什麽的，呵，誰想學誰去學，給他走開。

坤宮。

德瑞皇後身着皇後冠服端坐于上首，下首坐四妃六嫔與一些昭儀婕妤答應常在等夫人。四下無聲。

此時非是早時請安的時辰，衆人聚在此自是皇後通知衆人宮中将進新人，說一些官話敲打一下便沒了甚事。

自說完話後德瑞皇後便不再開口，只閉眼似是小歇的模樣。殿中一下子靜下來，不久時，德瑞皇後開口，道：“今日無甚事要說便退下······”半路又改口道：“明貴妃上前來說說話，其餘人退下。”德瑞皇後将明貴妃留了下來。

明貴妃與德瑞皇後說親不親，要說不親也是親的。明貴妃是靜國公庶兄在路邊撿的，德瑞皇後是靜國公嫡女。兩人按理來說應是親的，宮中衆人與皇帝認為不親，朝中除靜國公外認為是親的。至于親不親，只一妃一後兩人心中知曉罷了。

暗中在外等待的小宮女只覺兩人不過幾盞茶的功夫便已聊完，怕是沒說些什麽重要的話。但選秀斷的不是明貴妃的路嘛？怎的明貴妃自打收到信兒之後便無甚舉動。即沒努力籠絡天子，也沒有朝家中送些信。搞不懂，明貴妃不怕自己失寵嘛？

這些話回宮彙報之時當然是不能說出來的，這只是她一個小宮女的猜測。主子近來愈發暴躁了，怕是不大想聽這些的。若是主子心情好些她應是能說的這些閑話的，說不定還可以得到主子打賞呢。

明貴妃自坤宮走出，身旁伺候的姑姑自上前扶上明貴妃的臂彎。明貴妃餘光看了看小宮女的方向，擡手挽了挽發間的花簪，順着發又拂過耳上的翡翠耳環。今日日頭上來了，午前的太陽并不烈，明貴妃擡頭朝天看了看。只見得明貴妃面色紅潤，眉間花钿紅豔，眼中有迷波流轉，一頭精美的發飾與華貴的衣袍竟無法将她容顏壓下三分，端的是一副傾城美人的模樣。已是三十餘歲的人，卻好似盛開的玫瑰般妖冶美麗，明貴妃的盛寵來得不冤。

看見這副場景的人誰不稱贊一句美人畫卷？但皇帝厭倦了就是厭倦了。他是帝王，不必做些深情的姿态給人看，想恩寵誰便恩寵誰。

明玉入宮十幾載，便得盛寵十幾載，現今皇帝不想與她作恩愛帝妃的戲了。她也要被厭倦了。一個明貴妃而已，她到底是被什麽迷了眼留在這深宮中的？

明玉想，這深宮中怨婦頗多，她還是不要參與的好。怨來怨去的像什麽樣子？這些個大家閨秀竟比不上她一個流浪兒想得通。

“今日這日頭好，陪本宮散散步。”随侍姑姑應聲，宮女太監們便跟在身後。

德瑞皇後坐于榻上繡些小花樣，內殿中只留家中帶來的嬷嬷。“嬷嬷說，明貴妃······”話至一半，德瑞皇後又收了聲，“嬷嬷來，這個花樣做個小帽子如何？皇孫雖未見着有，但這些小玩意兒倒是可以先備着。”怎的她也開始悲天憫人了？

嬷嬷上前與其擺弄那小花樣，幾息後悄然道：“小姐不必心憂，明玉小姐打小聰穎，對此事心中怕是早有自有分寸。”“明玉還年輕，還未嘗過真正的情愛······這一切，是誰的錯？”德瑞皇後看着手中的花樣，喃喃道：“我竟是不知了，他竟舍得明玉，竟比多年前更絕情······”

德瑞皇後從李圻還是太子時便陪着的人，初時兩人也恩愛羨人，但蹉磨多年兩人便漸漸的沒了情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自覺老了，經不起那些折騰便随着那些個妃子夫人争來争去的。

但明貴妃不同，那是李圻自己要選的。兩人在初時見面之時李圻便記着明玉了。直至選秀之時明玉跪在堂下，李圻便着了魔似的。将明玉封昭儀後便盛寵不斷，若是一時新鮮便罷了。但李圻自打明玉入宮後除按制歇在坤宮中外便夜夜歇在她宮中。林常在懷上李聞便是一個意外。皇帝除五位皇子外再無子嗣是他自己做的。說着情話和明玉許諾往後只寵她的人是他，說宮中新鮮血液少、皇嗣中無公主也是他······說着狼來了的人便是那個狼，真是好笑啊。

明明是他自己要将明玉放在心上的，現下他卻想着将明玉困在宮中。他在怕明玉将手伸到前朝，真是可笑。

德瑞皇後想，真是可笑啊，明明是他自己給的，到最後他自己收回了卻覺得是別人錯了他才收回的。

“李圻現下在幹什麽？他把明玉當成什麽了？”嬷嬷噤聲站在一旁。誰知曉那個人在想什麽，怎麽樣都是他的一面之詞而已。

選秀先從地方縣起适齡女子入京，自開始之日至面聖終選不過是月餘。秀女們餘半月內至上京進行休整，半月內面聖留牌。轉眼之間，這宮中便已多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