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伴讀
第一章伴讀
“殿下,一會兒您選伴讀的時候可萬萬不能馬虎,那可是關乎您以後的選擇啊!”
耳邊是老公公的絮絮叨叨,李奉淵也不反駁,他知道為什麽。
按照慣例,皇子需在六歲時選擇伴讀與其進入上書房學課,學到一定程度後又入太學進行學習。
可是他已經八歲了,在這時選擇伴讀,确實應該小心。李奉淵想,應該選擇看起來聰明一點的,好抄作業。
至于為什麽啓蒙晚的原因,在外界看來,三皇子從小頑劣,不喜好讀書,天生愚鈍,不堪大用。
嗯,這是那些大臣們說的,李奉淵偷聽到的。
然而,李奉淵打死都不會早早學習的。雖然他還不知道學習的是啥,但是前世他為了學習吃了多少苦呀!
再說了,現在他是皇子,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作為皇子,什麽都不缺,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那他為什麽還要折磨自己,早早地把自己送入學堂,把一朵祖國未來的花朵變成書呆子!
再說了,撇開幼兒園,現代上一年級的小朋友要七歲才上呢。要他早一年讀書,才不要!這種情況,他絕對不允許!
在這裏,八歲才是李奉淵入學的正确年齡!晚一年進一年級,他就是一年級最大的!嗯,說的是年齡。
而且也是他能拖延的最高境界了。
再拖下去,外面人口中的形容詞就該變了···
李奉淵點着頭聽着老公公的念叨,臉上的認真程度讓他看起來乖極了。
待看到一堆人看起來比他還小的人時,李奉淵松了一口氣,老公公是他母妃身邊的人,是看着他長大的,難免會多說一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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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有的時候都覺得老公公是不是隐藏了性別的嬷嬷,但是他還是挺尊重老公公的,聽得可認真了,只是到最後都不知道老公公說了什麽而已。
“這些人都是?”李奉淵沒有接觸過古代有關皇子伴讀的這些知識,頂多就知道是和皇子一起讀書的。
他想,皇子應該沒有怎麽闊吧,足足有六個人呢!
“回殿下,這些都是各家大臣們……”
“本皇子自己選。不勞公公操心。”不待老公公把話說完,李奉淵就打斷他。話多真的不行啊!
李奉淵站到六人前面“你們幾個···”他覺得吧,在替別人下定義之前,還是問問別人的意見比較好。
“有誰比較聰明?”好了,問了以後就可以自己選了。
六人面面相觑,每個小孩子覺得自己都是最聰明的,但是誰都不知道皇子想的是什麽,都沒敢多話,只按着家長長輩的吩咐行禮,齊聲道“三皇子殿下。”
李奉淵問也問過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來,眼睛打着轉,不停打量着六人。
緋紅色衣服的很喜慶,但是臉太胖了,小孩子的可愛倒是夠了,但是不聰明。
黑色衣服的太暗沉了,雖然顯得人白,但是他覺得不好看。
淡青色衣服的,看起來……很漂亮,沒有前面一個白,但是李奉淵就是覺得他漂亮,而且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尤其是那雙眼睛,睫毛可好看了,嘴巴也好看,穿的衣服也好看。
下一個,穿的白色,太土了,沒有前面一個好看。
再下一個,穿錦藍色,沒有穿淡青色衣服的好看,即不好看。
最後一個,穿錦藍色,也不好看,學前面一個,以後肯定是倆藍兄藍弟。
還是淡青色衣服的最好看“穿淡青色衣服的那個,長的漂亮,看起來也聰明,你叫什麽名字?”
邢昭知道這幾人裏面只有他一個穿淡青色,但是他覺得三皇子不應該說他漂亮,女孩子家家的才會被形容漂亮。
李奉淵這時候眼睛都亮了,這幾個人裏面,就屬穿着淡青色衣袍的那個人最好看。
邢昭看向李奉淵“我嗎?”我看起來很聰明!小孩子心性使然,邢昭忘了剛才的糾結,對着誇他聰明的人笑得可開心了。
“對對對,就你,長的好看,看起來還聰明”看到邢昭笑了,李奉淵感覺自己解決了一件大事,激動得不行。
“邢公子為中書侍郎嫡子。”“殿下,選了一個,還有一個呢,得再仔細選選。
後面的這個,可得慎重啊!”老公公又開始唠叨了。哎呦喂!我的殿下。不能光看長相選伴讀呀!
“本皇子覺得一個就夠了。”李奉淵沒想要兩個伴讀,據說伴讀要和皇子同吃同睡,三個人怎麽睡?現在還小,以後長大了該怎麽辦?!
“殿下,這不是您說夠了就可不用選的。這是規矩。其他皇子也是兩個伴讀,您也該是一樣的。”老公公放低了聲音,慢慢勸導。
李奉淵一時之間噤了聲,“穿錦藍色衣服的有兩人,公公說,我該選那哪個呢?”這是要問給他看好的是那個的意思。
雖然在別人看來,是小孩子已經選好了不想再多想才問的。老公公彎着腰。
“殿下,左邊的是靜國公府上大房嫡子孫公子。”三皇子生母與靜國公府上大房沾親帶故的,這才是他今天多話的理由。
“右邊的是戶部員外郎庶子宋公子。”
李奉淵眼睛朝着那兩人轉,問“孫公子名為何?”
孫酌拱手行禮,“回殿下,臣孫酌。”孫酌年齡和李奉淵相仿,九歲的孩子,行的卻是大人的做法,行端而言溫。
李奉淵自認學不來這種,跟個老大人似的,“是哪個桌?”孫酌道,“回殿下,西勺二字的酌。”
李奉淵抽抽眼角,幾個人都是小孩子,再怎麽忍也是笑得肩抖了起來。還有一兩個平日裏頑皮的已經笑得站不住了。
裝正經裝到這種程度,佩服。小孩子的笑點,真的莫名其妙的。
“宋公子名為何?”幾人一下子回歸正常。李奉淵觀察過,連邢昭都在抖肩膀,六人除了孫酌覺得自己沒什麽不對的地方。
就是這個姓宋的呆呆的站着,表情變都沒變,就一直看着孫酌。
聽到三皇子叫自己,宋孚收回自己的目光“回殿下,臣宋孚。”
宋孚是家中庶子,本不該是他來的,但宋員外郎不知道是怎麽了,突然憶起他已逝小妾的好來,給庶子一個出頭的機會。
讓他來參選皇子伴讀,宋孚這才有機會見得世面。
在府裏時,除了知曉他要參選皇子伴讀時見到他大哥對他父親行禮外他就只在進宮之前見過禮官一面。
孫酌行禮時他心中只覺,這位大哥哥長得好看,行禮也是好看極了。
他想和他交朋友,但是他只是庶子,人家怕是不會理他的。
李奉淵想,六擇二還真是不好選,“公公,你說讓我的小伴讀與我先培養培養感情是否可行?”
李奉淵眼睛盯着邢昭,想着先和他的小伴讀打打關系,通個氣兒,讓他的小伴讀有個明确的未來。
嗯,一個寫雙份作業的未來。
“殿下,此人乃是戶部尚書之子邢昭。”老公公從旁提醒。
李奉淵點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但是他還得選一個,但是他不大喜歡孫酌,母妃,對不住了。
“宋孚,明日起就是我的伴讀了。”宋孚和剩餘幾人一起行了禮,眼神總往孫酌那邊跑。
“邢昭?對吧。你過來。”李奉淵目不轉睛的盯着邢昭,心裏面開了花,覺得他自己眼光好,這邢昭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讓人覺得他聰明。
讓其餘人退下,李奉淵準備帶着邢昭去他寝殿。
至于宋孚,那個就先送回去吧,那個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寫作業肯定不靠譜。
邢昭聽從三皇子的話,走到三皇子身邊。然後和三皇子一同前往三皇子的住所,據說要先培養感情。
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場景。
邢昭亦步亦趨地跟在李奉淵身後,奈何李奉淵步子越邁越大,他再怎麽趕也跟不上。
于是兩人之間的距離由一大步到好幾個大步。
邢昭走得氣喘籲籲“三皇子殿下,你等等臣!我,臣走不了那麽快。”
李奉淵聽到邢昭的聲音回過頭時還有些疑惑,邢昭小小的身影離他還有着不少距離呢。
遠遠看去,邢昭,好像很矮?!
李奉淵一言不發地等着邢昭,待邢昭來到身前是用手比了一下。
嗯,到胸口“噗!”李奉淵憋不住了,他方才知道了邢昭的年齡,才兩歲的差距而已,怎麽就有這麽大的差距??!
邢昭仰頭看李奉淵“三皇子,你笑什麽?”剛才沒覺得,現在才發現三皇子對于他來說有些過于高了,難怪走那麽快。
李奉淵看邢昭小臉兒上全是迷茫,心道,沒事,小我兩歲,是弟弟,要好好照顧。
“沒笑什麽,本皇子開心。”邢昭覺得,三皇子的開心好奇怪呀。明明什麽好笑的都沒有,這裏就他們兩個人而已。
李奉淵想了想,離他寝殿的距離對于邢昭來說還是挺遠的,六歲的孩子還小着呢“你,要不要抱?”
話剛說完,李奉淵就自行上手,想要把邢昭抱起來。旁邊的小太監默默地将踏出去的腳步收回來。
邢昭沒想到三皇子這麽……這麽的…平易近人?
三皇子靠近他的時候有一股清香傳來,邢昭感覺到三皇子的手摟着他的腰和腿。
于是他等着三皇子像娘親抱他一樣的把他抱起來。
但是三皇子抱了一下他,沒感受到離地的邢昭很疑惑“三皇子,怎麽了?”
“無事。”李奉淵面色冷靜,實際上尴尬的一批。
他竟然沒有抱動邢昭!肯定是因為他現在也是小孩子的原因。
後面的宮女太監不能抱邢昭,不然他太沒有面子了!!!
“本皇子牽着你,王公公已經先行去傳膳了,得快些。”意思是我想吃飯了,我們得快點走。
邢昭點點頭,乖巧地把手遞給三皇子。
反正他哥哥比三皇子大一歲都抱不動他,三皇子肯定也抱不動,剛才他還有點期待不用走路呢。
而李奉淵想,嗯,這樣才乖。
跟着兩人的宮女太監們保存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走走又停停,過了好一會兒才到三皇子的住所。
宋孚和邢昭同被選為三皇子伴讀,獨他沒被三皇子留下,四人中沒誰想着理他。
五人中除了宋孚還有一個同為庶子之人,但那人是與他兄長一同來的,宋孚一開始就是特殊的。沒誰理他。
沒被三皇子留下來宋孚并不擔心三皇子不喜歡他,他在想該怎麽和孫酌說上話。
想着想着就沒注意腳下,一下子跌在地上,又急忙爬起來。
摔得他的手都破了,眼睛裏攢着淚,就是不肯落下來。
領路的公公在前面,各家帶的奴才都只看護自家公子,宋家的奴才看不起他,這些人可不會回頭看他這個不受喜愛的庶子。
宋孚低着頭,手疼得他特別想哭,但是他不會哭的。反正沒誰會理會他。
眼前突然出現一方手帕,上面還用青線繡着西勺二字。是孫酌?!宋孚猛地擡頭。
孫酌九歲,比這些孩子都大,宋孚才六歲,與其他人差不多的年齡。卻矮其他人一截,只到孫酌的肩頭。
孫酌覺得對方摔倒了沒人理有點可憐,就給他遞了方手帕。
要摔的是其他人,旁邊的奴才們倒也不會如此淡定了。
宋孚在看到孫酌的時候就開始掉金豆豆。孫酌家中只他最小,還早熟,親戚來時從不與同齡之人玩樂。
時間長了就沒哪個小孩子願意理他了。缺少同齡人的陪伴他沒覺得有什麽,但是他就沒見過哭得這麽厲害的人。
孫酌一時之間還以為是自己欺負了他,慌得不行,但是又覺得自己男子漢大丈夫的,不能慌。
又把手帕攤開,一把扯過宋孚,捂着人的臉。
孫家家仆在這時發現自家少爺掉到了隊伍後面,正尋了來,見到此場面,差點沒暈過去。
他家公子這是在幹什麽?“公子?”
孫酌沒放開捂着人的手,他眉頭皺成川字,像是遇到了一個大難題一樣。
“他摔倒了就一直哭,我給他捂着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