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遮罩系統
遮罩系統
時雨用刮刀将紅彤彤的特制醬均勻地塗在白面包上，然後惡狠狠地盯着坐在對面的人，張嘴咬下一大口後用力地咀嚼起來。
被瞪的宋卿遠卻是一副無事人的模樣，頗為悠閑地叉起一大塊午餐肉細嚼慢咽，把時雨氣的腮幫子都在用力。
“別看了，我們這都是按勞分配。”宋卿遠眼都沒擡一下，順手又叉起了一個黃橙橙的太陽蛋。
“......”時雨有氣沒處撒，只能更用力地撕扯着手裏的白面包。
“老大，你要的東西。”走過來的，是剛才和宋卿遠在地下1層講了半天話的壯漢，他身上還穿着抵抗軍的統一服裝，寬大厚實的防風材質，小腿上纏繞着一層層黑色布料直到腳踝，将褲腿牢牢地紮緊不留一絲可供外物侵入的縫隙。
宋卿遠接過他手中的橙色雙肩包，在手中掂了掂：“好，你去忙吧。”
“是。”壯漢臨走前又朝時雨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快速轉身消失在了電梯口。
“拿着。”宋卿遠将那雙肩包推向她，“都是在這裏要用到的必需品。”
時雨将最後一口白面包塞進嘴裏，好奇地拉開背包拉鏈。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張橙色卡片，上面除了一串複雜的編號，沒有任何多餘的圖案裝飾。
“這個是積點卡，以後你去外面出任務或者在地下城做工都會得到相應的點數，這裏的日常用品開銷都可以用它抵扣。”這應該是時雨遇見宋卿遠後，第一次聽他一次性說這麽長的句子。
她放下積點卡，又埋頭在包裏翻起來。
很快，一個明黃色帶頭盔的面具吸引了她的注意。外形有點類似于防毒面具，不過防禦級別明顯更高。
頭部位置是全透明的材質，她用食指關節敲了敲，感覺是防彈玻璃之類的，特別堅實。而臉部所在的位置則裝配上了一個明黃與啞黑相間的面具——上半部分由明黃色打底，除了供佩戴者觀察外界的雙眸孔洞外，在雙眼之間還有一大一小兩個相連的孔洞。
時雨拿在手上左右打量了半天，也沒看出它們的用處：“這兩個有什麽用？”她問宋卿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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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人輕撩眼皮：“上面的是夜視儀，下面探測儀。等你下回去污染區就知道怎麽用了。”
時雨“哦”了一聲，低頭望着下半部分的啞黑色濾毒罐，陷入沉思。
看來抵抗軍的生存條件真的很艱難。
她将防毒頭盔放到一邊的長凳上，繼續在雙肩包裏翻找起來。
除了防護服和通訊器，其他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她大致都看了一遍，就重新放回包裏将拉鏈拉上了。
這麽會兒功夫，宋卿遠也已經吃完，端起連番茄醬都抹幹淨的空盤，順便用餐布擦了下桌子就準備起身。
時雨見狀，麻利地背起包，托着裝特制醬料的小盤子和刮刀，搶先往餐盤回收處走去。
“時雨？”
她剛轉身，就被迎面而來的人叫住。
“琴指......”她正要喊出口，就被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白癡，別瞎喊，我們潛伏在聯盟軍的間諜身份可不能輕易暴露，之後還有用。”
時雨沒有反駁他，不過還是忍不住将目光掃過他的銀發和藍眸：“但是你這體貌特征...是不是僞裝一下比較好。”
沒想到琴反而一臉驚訝的反問她：“老大沒跟你說嗎？他給我們幾個用了遮罩系統。不然你怎麽能穿着聯盟軍軍服，在抵抗軍陣營裏大搖大擺地走？”
“什麽遮罩系統？”她滿腦子問號。
琴剛要繼續解釋，忽然看見了什麽更重要的人，立馬丢下她迎了上去：“老大。”
時雨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是誰，她站在原地只等他們走過來。
“老大，你沒跟她說遮罩系統的事？”雖然他們周圍沒有其他人，但琴還是特地壓低了聲音。
過了幾秒，宋卿遠才冷冷回應：“沒有，馬上到會議室一塊說，另外兩個人呢？”
琴快速回答：“已經在會議室了。”
宋卿遠沒再說話。
電梯門打開，他第一個邁腿走了進去，琴緊随其後。時雨則被擠到了最後一個，站在了有按鍵面板的位置。
“地下4層。”宋卿遠的聲音沒什麽溫度地從身後傳來，命令的語氣裏充斥着高高在上的意味，讓她聽起來很不舒服。
見她遲遲沒擡手，站在電梯另一側的琴快速上前摁下了“B4”的按鍵。
就在電梯門要合上的一瞬間，一雙長滿了繭子的大手飛速插進來，并伴随着男人沙啞的嗓音：“等一下。”
時雨連忙按下開門鍵。
走進來的男人笑着朝她點了點頭，以示感謝，而後又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宋卿遠，于是他側着身子擠到後排：“老大好。”
時雨轉過頭，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這人怎麽回事，電梯裏明明加他才4個人，他怎麽一副擠得要死的模樣。
時雨納悶地回過頭。
只有1層樓的距離，電梯門很快便再次打開，這回時雨沖在第一個大步走了出去。
地下4層的內部風格與上面幾層都不一樣，雖然牆壁有些微微泛黃，但明亮的燈光和簡潔的布局讓人眼前一亮。
之前電梯裏的那個男人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然後十分爽朗地囑咐道：“大兄弟，新人吧，好好聽老大的教誨，前途無量哦。”
大兄弟？
時雨一頭霧水，覺得這人熱情是熱情，但腦子好像不太靈光的樣子。
她無奈地轉過身，卻發現琴正站在一邊努力憋笑。
十分可疑。
她走過去：“你笑什麽？”
琴立馬繃住臉，眼神堅定：“我沒笑。”
時雨知道他不會承認，也懶得再問。
兩人說話間，宋卿遠已經走到了最前面，挺拔修長的背影在玻璃門上映出俊逸的側影。
據時雨觀察，這地下4層之中，大部分都是些全封閉的秘密空間，每一扇緊閉的機械門背後，不知道都是誰身在其中，又或許隐藏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項目。
宋卿遠帶着他們一直往前走，在拐了好幾個彎之後，終于停下了腳步：“進來吧。”他将積點卡在門把上輕觸了一下。
“滴——”的一聲之後，白色的機械門應聲開啓。
時雨跟上去，腳還沒踏進門框，就望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唯初罕見地将雙丸子頭放了下來，卷卷的頭發輕柔地搭在肩上，顯得愈加乖巧。但她好像并沒有往常那麽精神，只擡頭朝她揮了揮手，連聲“HI”都沒說就再次靠進了座椅裏。
明也令更不用說，他至始至終都軟塌塌地趴在桌子上，耷拉着腦袋，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雖然他們在天光會總部大樓剛見過，但現在這副頹廢的模樣，只讓見慣了他倆耍寶拌嘴的時雨感覺恍若隔世。
她側過腦袋，悄聲問身旁的琴：“他倆怎麽了？”
琴只是搖了搖頭，再無多言。
兩人落座的功夫，宋卿遠已經點亮了會議桌中央的全息投影，縮小版的地下城與燈塔立即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裏就是抵抗軍的唯一據點，你們坐車來的時候應該也都看見了，生存條件很惡劣。”宋卿遠輕觸了一下桌邊的按鈕，影像随之變化，出現了抵抗軍陣營內的幾種常見身份，“但我們和聯盟軍陣營不一樣，沒有森嚴的等級制度。”
時雨望着光粒組成的“前線”與“後援”字樣，暗自猜測着抵抗軍的內部劃分。多半就是體力好上前線戰場，就像之前在大屏障的那次突然襲擊，老弱病殘和小孩子留在地下城守家。
宋卿遠接下來說的話也印證了她的猜想：“今後想出任務的話，就屬于前線，稍後我會帶你們去模拟倉集訓，不想出地下城的平時就留在這裏做些後援工作，都是多勞多得，積點卡就是這裏的流通貨幣。”
“我倆選後援。”宋卿遠的話剛落音，明也令就做出了選擇，順帶還替唯初做了決定。只不過這次唯初沒再阻止他。
看來他倆都被白天在天光會總部的那一架吓破了膽，現在只想平平安安地靜待奇跡到來。
時雨可以理解他們，因為她自己要不是知道在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只是游戲并不會影響現實，此刻內心應該也會十分崩潰吧。
“你呢？”宋卿遠雙手撐在桌邊，銀邊眼鏡在燈下折射出一道白光，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時雨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唯初和明也令，又順帶瞄了一眼琴，轉回頭肯定地回答：“前線。”
“那你等會結束之後跟我走。”他就不鹹不淡地說了這麽一句，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們的選擇，随後便再次揮手調換了全息投影，“接下來和你們說一下遮罩系統，這是一種能改變認知的程序。”他目光下垂，時雨也跟着将視線落到變換後的全息影像上。
那是四個高矮胖瘦，性別外貌各不相同的陌生人像。都是大衆臉，只有站在第一個的男人是個大胖子，胖到什麽程度呢，就和95公斤以上級的柔道選手差不多。
就在時雨疑惑他為什麽要放這4個陌生人給他們看時，宋卿遠點了她的名字：“時雨，這個胖子就是除我們4個外，別人眼中的你。”
時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