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不管我會遇到怎樣的困難都不會在乎，明明知道那些話是真的卻還要裝着漠不關心，明明想你留下來卻還是逃開了。天空忽然飄起了雪，冷冷的北風擊打着我的面龐，有點疼，更多的卻是這些年的孤獨讓我的心徹底地死了，我時常會嘲笑自己，是我不夠好，還是老天爺喜歡欺負老實人。
推着車我緩緩地走着，路上的行人匆匆地走過我的身邊，他們似乎都沒有我的閑情逸趣，偶爾會有一兩個無聊的人指着我，無非是說些我腦袋有問題之類的話，而我也懶得去解釋。
“是你嗎？”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轉身看着她笑道：“是我，你怎麽走着回去？”
她打着傘來到我的身邊：“你不也是。”說完指着我的腳踏車哈哈大笑起來。
“明天周末有什麽打算？”我只能陪笑道，這個世道就連做件自己喜歡的事情都要遭來別人的非議。
她搖搖頭把傘往我這裏挪着，“沒有什麽打算，你呢？”
“我想待在家裏，這麽冷的天誰想出來。”我埋怨道。
“聽說龍山的雪景很美，你有去看過嗎？”她瞪着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我，心裏似乎有說不出的驚喜，至于這樣嗎？不是還沒有看到。
龍山，雪景，好像小時候陪曉寒去過一次，不過那個時候只顧着玩，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欣賞雪景，美與不美都與我沒有關系。
她看着我發呆的表情，良久，“怎麽了？”
我恍然驚醒，“沒什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指着我詭異地笑着，“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我搔搔腦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
她疑惑地說不出話來，可能高興過度，她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一個字沒有說出口。
“我只是想……反正大家都有時間不如結伴去看看。”我尴尬地看着天空，不明白自己怎麽就這麽沖動。
“好的。”她笑着把傘遞給我說，“我快到家了，路上小心點。”
我接過傘，“謝謝，明天六點我在這裏等你。”
她轉身揮揮手，“不見不散。”
我還是一個人走着，雪花落在傘上，輕飄飄的，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不知道什麽原因，自從曉寒離開後我就愛上了孤獨，有些時候看着自己确實夠可憐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改變現狀。我落下傘，任雪飄落在我身上，靜靜地擡起頭看着天空，黑漆漆的一片。
回到家我老遠地就讓媽媽出來開門，“冷死了，這天怎麽說變就變。”
媽媽替我打開門，看着我滿身的雪，“怎麽有傘都不打，看你都快變成雪人了。”說着他拍去我肩膀的雪，“快點進來吧！你妹妹回來了。”
什麽？她回來了，怎麽這麽突然，我愣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架好車。
“哥，你回來了。”曉寒走出來說：“怎麽都站在外面。”說着她把媽媽拉到屋裏，沖我做着鬼臉，“快點進來。”
我點點頭放好腳踏車。
來到屋裏的時候，他們正有說有笑，妹妹站起來拉我做到身邊：“這麽多年沒有見到，你還是老樣子。”
我呵呵地笑着，“你也是，一點都沒有變。”
媽媽替我端來熱茶放在我右手邊的茶幾上，“你爸馬上就回來，晚上出去吃飯吧！”
曉寒立即拒絕道：“就在家裏吃吧！我想嘗嘗媽媽的手藝。”
媽媽猶豫了下，“那我現在出去買點菜，家裏好像沒有什麽菜了。”
“我和哥出去吧！”她争先恐後道，好像害怕別人不知道回來似的。
我點點頭拿來傘就和曉寒一起出去了。
“這麽多年你怎麽都不聯系我。”我抱怨道。
她低下頭，“我也想，但是我害怕自己忘不了這裏的生活，所以我才決定不去打擾你們的。”
“什麽時候這麽懂事情了？”我嘲笑道，害我這些年這麽想她，原來她一直都想把我忘記。
她反駁道：“我本來就挺懂事情的，只是你以前沒有在乎我而已。”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關心你，但是害怕自己……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快點去買菜吧！”我急忙找個臺階讓自己下，要是再說下去可能就要觸及感情了，她又要發瘋了。
來到菜場，賣菜的已經所剩無幾了，我們随便買了一點家常菜就回去了。
在接着剛剛那個話題似乎一點意思都沒有，但是卻又找不到其他別的什麽話題。
一直沉默着，沉默了很長時間，她開口道：“你現在工作還順利嗎？”
提到工作我忽然又想到明天的約會，我點點頭，“還可以吧！就是那些學生太調皮了，經常一個頭兩個大。”
她讪讪地笑着，“我以後可能都在這個城市了，你不會讨厭我吧！”
“怎麽會？你不回去了嗎？”我是不是腦袋發熱了，她剛剛還在擔心我的想法，現在怎麽就抛出這麽一個無厘頭的問題。
她傻笑着，“那邊的爸媽也要回來了，還有我的姐姐。”
我笑笑，“要是你高興無論什麽時候這個家的大門都為你敞開。”
“明天周末，準備幹什麽？”
我最害怕的問題還是出現了，我要和她講實話嗎？我在猶豫，不過最後我還是決定不要講真話，“明天沒有什麽準備。”
她高興地說：“很久沒有去龍山了，尤其是冬天的雪景更令我向往。”
不是吧！最近女人都怎麽了，一個個想去爬山，我厚着臉皮尴尬地說道：“我們明天一起去吧！”
她高興地跑着，“哇，太好了，哥，謝謝你。”幼稚不幼稚啊，受不了，都快出嫁的人了，還一副傻裏傻氣的模樣，看着讓人膽戰心驚。
“傻丫頭。”看着她的背影，我笑着留下這幾個字。
回到家的時候爸爸已經回來了，媽媽見到我們買的菜，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怎麽就買這麽點？”
“人家都收攤了，買這麽點已經不錯了。”我解釋道，不過口氣好像有點僵硬，不知道怎麽回事，曉寒一回來我好像就是去了自我，找不到方向，本來我的方向感就比較弱。
妹妹坐到爸爸身邊講着她在國外的有趣的事情，我就可憐了陪着老媽大冬天的在廚房裏洗菜。
“妹妹決定不回去了？”我帶着疑問的口吻問媽媽。
媽媽笑容滿面地說：“不回去好，一家人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我知道這些年媽媽一直都沒有把妹妹忘記，現在她回來了，不管是好還是壞，都應該抱着開心的心情的去看待，難道不應該這樣嗎？
可能妹妹真的餓壞了，沒過多久就跑來廚房，“好了沒有。”然後摟着媽媽的腰撒嬌道，“我好餓，媽媽。”
我鄙視看着她，就知道偷懶，還好意思在這裏喊餓，“你回來有沒有告訴阿禾？”
“她說現在在外地，過些天才能回來。她結婚了。”
“好像是。”我一邊摘着菜一邊和她閑聊着。
“真是傻，那麽早就讓自己陷進婚姻的瑣碎事情中。”她不解地看着我，“要是我打死也不幹。”
我笑笑，要是你，誰還敢要。可是這話我只能心裏想卻不敢講出口，誰讓咱家的妹妹那麽彪悍，“聽說是初中就談的。”
妹妹驚訝地張着大嘴，“不是吧！你是說那個人叫秦蘇？”
我點點頭，“好像是。他們不會真的是初中時候就談的吧！”我也有那麽點驚訝。想想自己初中時候的那段戀情，簡直慘不忍睹。初中剛畢業琳就說要分手，當時我也沒有挽留，她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不再愛她了，當時我就像丈二的和尚一樣，也許這只是她想分手的借口吧！要是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怎麽會不知道。
妹妹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純潔的愛情。”
媽媽聽我們在那邊聊得起興，就沒有打擾我們，而是把做好的菜一樣樣端了出去，等到最後，她幽默地笑着說：“王子公主可以吃飯了嗎？”
我和妹妹迫不及待地搶着跑出去，爸爸見到，“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傻裏傻氣的，難怪一直都交不到女朋友。”
我坐下反駁道：“才不是什麽交不到，只是我不屑而已。”
媽媽從廚房拿來一瓶燒酒，“難得今天高興，大家都喝點酒吧！”
妹妹高興地接過酒，“好的，媽媽。我們來比賽。”
爸爸也笑着問：“怎麽個比法？”
妹妹一本正經地說：“這是男人和女人的對決，我和媽媽一組，你和爸爸一組。”她指着我說。
我哈哈大笑起來，“那你們不是輸定了。”
爸爸點點頭，媽媽也點點頭。
“那可不一定哦？”妹妹奸笑着。
那晚我和爸爸真的輸了，妹妹的酒量可不是蓋的，我醉醺醺地被媽媽扶到房間倒頭就睡。
可能是餓了，早上五點多鐘的時候我就醒來了，肚子咕咕地叫着。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妹妹在客廳準備東西，“你在幹什麽？”
“不是說去爬龍山的嗎？”曉寒又是一臉無辜的表情看着我，真受不了。
我拍拍腦袋，“看我這記性。”我不是說和詩詩去爬山的嗎？我急忙跑到房間。
“你幹什麽？”身後傳來妹妹不解的問題。
“有點事情。”說完我急忙打電話給猛，可是那個家夥竟然不接我電話，眼看時間越來越近了，我的手心出了許多虛汗，不是害怕什麽，而是我不想做一個爽約的人，因為我最讨厭說話不算話的人，那還能算是人嗎？
我一連打了十幾通，終于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下，他接了，“臭小子，這麽早就打擾爺睡覺。”
我心急如焚地說：“求你了，現在我只能求你了，幫我一次忙。”
“什麽忙？”他不緊不慢地問。
我把事情的原委以最簡潔的語言告訴他。
“那我星期一下午要出去約會，那課怎麽辦？”聽完後，他說。
“我們什麽關系，我替你上。”雖然心裏一萬個不情願，嘴上卻不敢絲毫怠慢。
“那下個周末補課的事情？”他怎麽還得寸進尺了。
“我替你上。”可憐的我啊，誰能可憐可憐我，上帝。
“好吧！那我就答應你好了，再怎麽說詩詩也是美女。”他這副嘴臉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嘔心，嘔心。
“哥你在幹什麽呢？”妹妹站在外面很溫柔地問，和以前的那個簡直有着天淵之別。
“我妹來了，你幫我搞定詩詩。”說完我就挂斷了電話。
我打開門，“忽然有點事情。”我傻傻地笑着。
“還能去龍山嗎？”她疑惑地看着我問。
我拍拍她的肩膀，“當然能。”說着我拉着她的手出來，“準備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好了。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吧！”
吃完早餐我們就出去了。外面的北風還真是大，像針刺在臉上一樣，麻辣辣地痛。
“哥，我下來走吧！”妹妹可能見我騎得比較費力，非要下車。
“不用。”我堅決地反對道，“這點路我還是能騎的。”
“可是……”她猶豫不決地可是可是，怎麽就不見她跳下來，虛僞。
我吃力地騎着，東方的太陽慢慢地露出我最喜歡的火紅的臉蛋，我更加賣力地騎着。
“我唱首歌給你聽吧！”曉寒摟着我的腰，肯定一臉幸福的樣子，聽她說的那麽深情，我快招架不住了，去國外幾年，什麽沒有學到，竟然把厚臉皮帶回來了。
我立馬拒絕道：“我才不要，你唱的太難聽了。”
她沒有正視我的話自顧自地唱了起來：
誰能教會我飛翔
飛到你在的地方
沒有人指引方向随着風飄蕩
眼淚有時會流淌
燙傷彷徨的臉龐
我知道你不會在意要誰受了傷
想念是我的翅膀
流浪讓我更堅強
至少每夜還有寂寞陪我勸我別悲傷
你是最後的力量
讓我甘心去流浪
你卻不肯安慰我為你受的彷徨
我就像那蒲公英
在你身邊飄啊飄
多少話想你知道怎麽你竟然拼命逃
我就像那蒲公英
希望你能夠明了
就算下一秒會在風中消亡
“現在哪裏來的蒲公英？”聽完我的眼角好像有種液體慢慢地流了出來，一定是風太大了，真是失态。
“哥。”她叫着我。
“幹嘛？”
“要是當年我留下來該多好。”
“一點都不好，每天都煩我，還害我被爸媽罵。”我口氣裏絕對沒有一絲溫柔，那只能是惡棍了。
“還不是你總是喜歡欺負我。”
“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是你自己一天到晚在那裏胡思亂想，莫名其妙地生氣。”
她把我的腰摟得更緊，“我以後都不會了，那你還會那麽讨厭我嗎？”
我傻傻地說：“我從來都沒有讨厭你的意思，笨蛋。”
我這是怎麽了，盡說些違心的話，還是那些話是我的真心話？
忽然一輛卡車從我眼前穿過，我急忙掉轉車頭，避免了一場災難，可是我還是和妹妹連同車倒在了地上。
我急忙起來扶着妹妹，“有沒有傷到哪裏？”
她怏怏地站起來，“我沒事，你還好吧！”
我點點頭，把可憐的車拉起來，“等有錢了，我一定要買輛轎車。”
妹妹捂着嘴笑着看着我的狼狽，“我還是喜歡看你騎車的模樣。”
“是在安慰我嗎？”我用鋒芒的目光看着她。
她裝着很害怕的模樣，“不敢，呵呵。”
經過剛剛那場驚險我決定還是徒步去好了，反正也快到了，于是就把車鎖在了公路的旁邊，偷就偷去吧！反正也不值錢。
今天來龍山的人好像特別地多，我和妹妹順着環湖路走着，妹妹高興地指着遠方的皚皚白雪，還有形狀各異的山尖，“好漂亮，就像城堡一樣。”
“喜歡的話，等哥将來有錢了為你造座城堡。”
“我只害怕到時候沒有我住的份。”曉寒高興的表情忽然峰回路轉地失落起來。
“不會的，我發誓。”我站在原地，右手舉起指着蒼天，“……”
妹妹沒有理我徑直往前走着。
我急忙跑到她身邊，“我們不如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騎了那麽長時間的路，別說，還真有點餓了。
還沒有聽到妹妹的答複，就聽到有人在叫我。
我轉頭看着，吓了一跳，竟然是猛和詩詩，看來這次真的死定了。
我拉着妹妹的手，“我們快點走吧！”
妹妹笑着說：“有人在叫你。”
“他們在叫別人，我不認識。”我急忙撇清和他們的關系。
猛走過來拍着我的肩膀，“想不到你竟然偷偷背着我約會，還讓我收拾爛攤子。”
不得已我轉身鄙視地看着猛，然後笑着對詩詩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妹妹忽然從國外回來，說想爬山，所以我就……”
猛見到美女就兩眼發直，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轉到曉寒身邊伸出手，“很高心認識你，我叫猛。”
我妹妹柔情地笑着握着他的手，“我叫曉寒。”
他還是死死地握着曉寒的手，這個色鬼。
我拉開猛的手，朝詩詩笑着，“下次我在補這次約會怎麽樣？”
詩詩很無奈地說：“看來我做人真的很失敗，在你看來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我嘀咕着，“不是，只是……”
曉寒來到詩詩面前握着她的手，“不好意思打擾你和哥的約會了。”
詩詩笑着說：“怎麽會？”兩個女人的戰争，沒有硝煙，沒有槍聲，卻已經讓我和猛死了千萬次。
猛忽然建議道：“不如這樣，現在開始我負責曉寒，你和詩詩去約會。”他把我推到詩詩身邊。
我急忙否決道：“不行。”
看着詩詩尴尬的笑容我搞笑地笑着，“那好吧！”當面拒絕人家這種事情可不是我會幹出來的。
是不是倒黴的時候都會這樣，我怎麽會這麽倒黴，一路上我都在想猛會對曉寒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在別人看來我是不是有那麽一點不正常，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