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忽然間我發現有一種東西慢慢地在阻隔在我和琳之間，好像以前的那份情感也随着她的離去而離去，回憶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也許這就是我們現階段的愛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依稀地記得她離開的那天晚上，我抱着她在下雨的街道上流着淚，仿佛那時的她是我生命的全部，然而現在我們卻越走越遠。
放學後琳讓我陪她一起出去買東西，我丢下作業很興奮地說：“好的。我們好久沒有一起逛街了。”可是在內心深處，我似乎在抗拒這份愛，但又說不清楚。
我牽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着，彌漫着燈光的街道顯得異常地浪漫，琳忽然指着不遠處的燒烤店，“我們去吃燒烤怎麽樣？”
我點點頭，拉着她跑了起來，來到燒烤店的時候，我們氣喘籲籲地看着彼此，哈哈大笑。
“想吃點什麽？”老板見到我們很有禮貌地問。
我轉身問琳：“你想吃點什麽？”
她指着攤位上的東西一連串點了很多，老板呵呵地笑着，“馬上就好。”
我和琳找個幹淨的地方坐下，聊着天，沒有多久老板就把烤肉端來：“先吃點我的拿手菜，其它的稍等一下。”
我們不約而同地點點頭，“謝謝。”
琳流着口水，“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我笑着，“快點吃吧！這些都是為你準備的，所以要把它們全部吃完。”
她詫異地看着我：“你不吃嗎？我一個人怎麽可能把這麽多吃完，以為我豬啊！”
我笑着，“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最可愛的小白豬。”
琳吃着烤肉，嘴鼓鼓地說：“我才不是……”
吃完燒烤我們就去了書店，琳說想買一本資料書，我看看時間，“現在書店應該關門了吧！還是明天在出來吧！”
她嘟哝着小嘴，“可是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為了買書的，誰知道……”她這不是強詞奪理嘛，誰讓她自己貪吃，這能怪誰，要怪就怪自己，呵呵。
我急忙安慰道：“大不了明天中午出來買，我陪你，全程免費為你服務。”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臉，直直地看着她。
她躲開我的臉，“誰要你服務了。”她害羞地低下頭。
我拉起她的手說：“快點回去吧！不然晚自習可要遲到了，會被罰站的。”
她趁我不注意跑得老遠喊道：“快來追我，看誰先到教室。”
我立馬反應過來去追她，“壞家夥，竟然搞偷襲，看我怎麽教訓你。”
曉寒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甚是驚訝，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回家了嗎？她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哥，你在幹什麽，這麽開心？”
我一本正經地問：“你怎麽還沒有回去？是不是又犯什麽錯了，來拉我當擋箭牌。”
“我不想回去。”她還是那副令我讨厭的不屑的表情，“她回來了？你們真幸福。”
我不知道她是在嘲笑我還是真正地替我感到幸福，“現在不是讨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送你回去。”
她堅決地拒絕了。
琳可能看我很久沒有追上去，于是又回來了，見到曉寒她的吃驚度絲毫不遜于我，“你還沒有回去？”
她很有禮貌地對琳笑着，“我想讓哥送我回家，可是她說要陪你。”
我急忙搖頭，狠狠地對曉寒嚷道：“你怎麽了？總喜歡發些莫名其妙的氣。”
琳來到我身邊小聲地說：“你就送她回去，我替你請假。”
我只能點點頭，琳笑着來到曉寒身邊，“好了，她答應送你回家了。”
曉寒呵呵地笑着，“哥真聽話。”說完就氣憤地離開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離開，不解，一點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琳打着我的肩膀，“快點去啊，肯定是你做錯了什麽。”
我不情願地跑到她身後拉住她，“你到底怎麽了，在發哪門子的脾氣。”
曉寒停下來，簡直可以用惡毒來形容現在的她，“你來做什麽？你的那位怎麽辦？”
“快點走吧！”我拉着她的手，“難道你想在這裏待到明天？”
她一聲不吭地跟着我走，“你們不是早就放學了嗎？”我再次不耐煩地問道。
她也不耐煩地說：“你究竟要問幾遍，我不想回家，行了吧！”簡直一個潑婦。
我停下來看着她，“為什麽不想回家，是不是真的犯錯了？”
“就是不想回家，難道非要理由嗎？”她氣呼呼地說，仿佛我真的做錯了什麽似地。
我尴尬地搔着後腦勺，“不是非要理由，只是你不回去爸媽會擔心的。”
“我告訴他們了，說住阿禾家裏。”她理直氣壯地說。
她肯定遇到了什麽事情，只是如果她不願意說，我又能怎麽知道，沉默了一段時間，我說：“我送你去阿禾家吧！不想回去就別回去了。”她怎麽越來越不聽話，還學會了撒謊。
“哥，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你還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嗎？”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對，忽然問這麽一個愚蠢不切實際的問題，而我難道也要跟着她一起瘋嗎？
對于這個比地震還恐怖的問題我确實沒有考慮過，而且這種假設根本不可能，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以前那會你欺負我的時候，我就想要是你不是我哥該多好，就沒有人欺負我了，可是現在我多麽希望你是。”她低着頭，眼睛不停地眨着，企圖控制流下的淚水。
我摸着她的腦門，“你在說什麽胡話，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是，即使我結婚了，成家了，你還是我的妹妹，永遠都是。”
她忽然激動起來，“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妹妹。”
我呵呵笑着，心裏卻相當地亂，“我們還是回家好嗎？”我知道家裏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點點頭。
“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你，欺負你，別指望我會對你好。”我拍着她的肩膀無力地說道，心情也忽然沉悶起來。
她笑着，“要是我離開了，你會想我嗎？”
我搖搖頭，“想你做什麽？我才懶得想你。”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想保護你，可是我又害怕你那天說的是真的，所以我在逃避，逃避這個很現實的問題，對不起，我不可以喜歡你，因為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她有點生氣地說：“那你就別想我了，反正我又不是沒有人想。”她又生氣了，每次我都很愚蠢地讓她生氣，讓她煩惱，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有些時候我不禁要問我自己。
媽媽這麽晚見我回來甚是吃驚，“你怎麽回來了，今晚不用上自習嗎？”
我把身後的曉寒拉出來，“送她回來的，這麽晚還在學校，讓她一個人回來，我不放心。”
媽媽見到曉寒把她抱進懷中，“傻孩子，回來就好。”聽老媽這話她好像是離家出走。
我四下打量着屋子，“爸爸還沒有回來嗎？”
媽媽指着樓上說道：“來朋友了，在樓上。”
我懶洋洋地說道，“那我就不和他們打招呼了，困死了。”我打着哈氣準備上樓睡覺。
“明天幾點起來，我準備早餐給你們兄妹倆。”媽媽一直看着曉寒，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就連和我說話的時候都還是那副眼神。
我擺擺手，“算了，我還是出去吃，你不用起來，最近天氣轉涼了。”
曉寒忽然叫住我，“哥，你想吃什麽？我起來做。”
我轉身看着她，沉默着，“那好。”過了許久我才開口，“煮點稀飯在買點饅頭就行了。”
她高興地說：“好的，我現在就去準備。”說着她就松開媽媽的手直奔廚房。
有這麽開心嗎？又不是發人民幣，有什麽好開心的，還要起那麽早，真是笨蛋。
經過爸爸書房的時候我忽然聽到裏面說：
“明天就要走嗎？”這是爸爸的疑問，“我害怕這孩子剛剛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能會排斥你，還是等過段時間她接受了再說。”
“在這邊時間越久我害怕她越不肯離開，反正遲早要離開，早點遲點有什麽區別。”
難道曉寒晚上說的都是真的，她不是我妹妹，這些年我們都搞錯了，不應該是這樣的。還記得小時候她和我一起出去，別人都說我們長得很像，尤其是耳朵，可是現在卻突然告訴我她不是我的親人，而是一個陌生人的孩子。
我氣憤地推開門，“爸爸，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在開玩笑。”
爸爸見到我着實吓了一跳，“你怎麽回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很希望爸爸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可是他卻指着眼前那個陌生人說：“他是爸爸的好朋友，也是你妹妹的親身父親。”
“那又怎樣，當年是你抛棄了她，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帶走她，你有經過她的允許嗎？”我沖那個陌生叔叔吼道，剎那間感覺自己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
爸爸起身關上門，“小點聲，別讓你妹妹聽到。”
我知道這一切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能控制的，我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爸爸：“曉寒也是你的女兒，難道你真忍心她和我們分開嗎？”
爸爸唉聲嘆氣地說：“畢竟曉寒不屬于我們，你還小很多事情不知道，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你告訴我我就會明白，即使我長大了自己能夠明白，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可以抛棄自己的女兒。”
爸爸見我氣焰有點旺，大聲吼道：“我命令你現在就出去，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吼，你沖誰吼呢？”
我流着眼淚，“對不起……”我低着頭出去了，也許我真正對不起的人是曉寒吧！即使這樣，即使我知道了真相，又能改變什麽？
來到卧室，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痛起來，我在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和從前一樣。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着，要是我知道這麽一天會到來，當初一定好好地照顧她，不欺負她，那個傻丫頭，被我欺負了還要跟着我，真是傻瓜。
天還沒有亮，就從廚房傳來鍋碗瓢盆撞擊的聲音，她已經起來了，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我穿起衣服，來到廚房。
妹妹見到我把我推出去，“你在去睡會，我在煮稀飯，過會出去買點饅頭。”
說什麽我都不願意她這麽辛苦，“饅頭我去買好了，你把飯煮上鍋就去休息吧！”
她嘿嘿地笑着，“要不我們一起去買。”
我搖搖頭，“天太冷了，你會凍着的，我一個人就好了。”
“不要。”她撒嬌道，“我就要去。”
“好的。那你快點上去多穿點衣服。”最終我還是答應她了，這會是我們最後一次在一起嗎？
看着她調皮的背影我的眼睛濕濕的，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自己能想些什麽？
她穿好衣服下來，“哥，我們出發吧！”
我起來，走到她的身邊，幫她拉好拉鏈，“都快成大人了，連衣服都穿不好。”
她拉着我的手跑了出去，“不是還有你嘛！”
由于時間還早，饅頭店裏人不是太多，我們買好饅頭就回去了，一路上她都在滔滔不絕地講着最近的新鮮事情，我只是本能地點點頭，“說這麽多你不累啊！”
她撅着嘴說：“你不願意我就不說了。”
我搖搖頭，“怎麽會不願意，只是我擔心你口幹，笨蛋。”
“你知道嗎？阿禾談戀愛了。”她忽然抛出這麽一個繞有意思的話題。
“是嗎？她的男朋友我認識嗎？”我裝着瘋狂的樣子問，不希望看到她失落的表情。
“你怎麽會認識，是不是你也喜歡人家。”她跳到我面前，皮皮地問。
我急忙撇清，“哪有的事情，我怎麽會喜歡她。”
“那你喜歡誰。”她用一副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我假裝思索着說：“我喜歡爸爸，媽媽，還有我最可愛的妹妹。”
她聽後笑着，“我可愛嗎？真是的，難道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
我郁悶地看着她，“難道你不可愛嗎？”
“我也喜歡哥哥。”說完她羞着臉，“快點走吧！我有點冷。”
我愣在那裏，緩了緩，“傻丫頭。”
回到家的時候媽媽已經起來了，見我們從屋外回來問：“什麽時候出去的。”
我放下饅頭，“剛剛，饅頭還是熱的，要不叫爸爸一起下來吃吧！”
“你爸爸和他朋友出去了，說有事情。”
“哦，”我無聊地應着，“那我先吃了，還要去學校。”我又沖廚房叫道，“曉寒一起來吃，然後一起去學校。”
曉寒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稀飯走出來，“你先吃，我今天不想去學校，想在家陪陪媽媽。”
“不是好學生，竟然連逃課都學會了。”我鄙視地看着她，“那我中午回來吃飯。”
媽媽點點頭，“好的，想吃點什麽？”媽媽總是這麽溫柔，從來不喜歡發脾氣，幾乎可以誇張地說她沒有壞脾氣，她的全部就是我們的幸福，我們幸福也就是她的幸福。
“随便什麽都可以。”吃完飯我就去了學校。曉寒你會離開我嗎？我不敢讓你留下來，更不敢讓自己留在家中，我在逃避，我無能為力，對不起，曉寒。
來到教室的時候同學來得快差不多了，琳走過來問：“你妹妹還好吧！”
我笑着點點頭，“也沒什麽事情，小孩子都這樣。”
琳誇張地看着我，“都上初一了還是小孩子，你這麽寵着她會使她變壞的。”
“在我眼裏她永遠都是小孩子，我們也是。”不知道怎麽了，聽到琳這樣說曉寒心裏特生氣。
她一句話沒有說就離開了，似乎看出了我對她的不滿。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我第一個沖出教室，往家跑去。曉寒你一定要在家裏等我，哥答應你以後都不在欺負你了，我會好好地照顧你，呵護你，只要你答應我不要離開，不然這輩子我都不會和你講話。
家裏的門是開着的，遠遠地我就聽到媽媽哭泣的聲音，我慢慢地走進客廳，爸爸在媽媽身邊安慰她，我已經知道了，可是我還是想他們親口對我說，我不甘心，“爸爸，我回來了，妹呢？”
爸爸沒有擡頭看我，“她走了。”
我淡淡地說：“哦。原來這就是大人們的世界，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我們還小，我都知道了。”說完我就跑了出去，她去了哪裏，她現在在哪裏，她會像我現在一樣瘋狂地找着我嗎？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在你說喜歡我的那一刻開始，我還沒有喜歡你，可是你的離開卻讓我的心異常地疼痛，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