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獲自由的少年,命運的相遇
命運的齒輪又被一只無形的手推了一把。
十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一個少年成長為一個青年。裕樹大學畢業之後接任了董事長的位置,這天晚飯後,當着家人的面,他對直樹說:“謝謝你之前為這個家遮風擋雨,犧牲自己。之前紗恵子退婚是放你的靈魂自由。現在公司裏有我,我放你徹底的自由。我知道哥哥你一直以來的理想都是當醫生,現在還不算晚,去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吧。”
直樹定定的看了看裕樹,拍拍他的肩膀,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躺在床上想起了紗恵子最後一次對他說的話。“我其實在訂婚的時候就知道你愛的人不是我,不過我願意等,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因為你是我第一眼就愛上的人。可是現在三年的時間過去了,我從訂婚等到快要結婚,你愛的人依舊不是我。我不想再等了,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能跟一個不愛我的人結婚。我不會再把自己的幸福交給虛幻的等待上。”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我知道,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可直樹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心要什麽嗎?別否認自己,正視自己的心吧。你愛的人一直都是琴子不是嗎。我今天來就是要解除婚約的,我祝我們都能幸福。”說完紗恵子摘下手上的戒指徑直走了出去。
翻看着前幾年收到的結婚請柬,新娘一欄裏的名字是大泉紗恵子。直樹心裏默默的說:“你的幸福找到了,可是我的幸福到底去了哪裏。如果真有神明的話,就讓我看看她也好。”當年那個白衣偏偏的少年,已被思念拽入凡塵,低到塵埃裏。
經過一晚的考慮,直樹決定重回學校上課。完成自己未完的夢想。這是他僅剩的和琴子有關的東西,曾經,他的夢想裏有她。如今他回來了,那她呢?
辦理了複學手續,直樹打開選課系統為自己選課。滿屏的文字就四個字跳進了他的眼睛,相原琴子,他再仔細看了看,科目上寫着:急症下中醫的處理。直樹的心裏波瀾萬丈,真的會是她嗎?還是只是重名?他點開了教師介紹,裏面只有工作簡歷卻沒有照片。到底是不是她?就沖着這個名字,直樹毫不猶豫的選了下去。
琴子下班後打開郵箱,看見學校發來了選課學生的名單。大致看了看,看見了入江直樹的名字。呵呵,怎麽可能。那家夥現在應該還在做他的董事長吧。他和紗恵子現在應該有幾個孩子了?應該只是重名而已,琴子這樣想。
沒過幾天,琴子就在感慨自己的想象力還是不夠豐富。
這天,琴子下了早班就去學校代課。本以為自己的課是選修課,又是比較難理解的中醫,應該不會有太多人才是。可現實是不大的階梯教室幾乎坐滿了人,琴子心中有些惶恐,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堂課能不能圓滿結束。也不知道自己的知識能不能很好的傳達。
她不由得挺直了身體,走進了教室。目之所及是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眼裏有她曾經也擁有的期待。
“大家好,我是接下來授課的相原琴子。這是我第一次做講師,希望你們能在我的課上有所收獲。接下來我們開始初步的認識中醫手法。”說完,臺下的同學對琴子報以熱烈的掌聲。
“相原老師,我聽說您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能講講您的故事嗎?”甲說。
“琴子老師,我們也想加入無國界醫生。能講講它加入的規則嗎?”乙問。
一時間教室裏亂哄哄的,同學們七嘴八舌的提問,把這幫高材生們的八卦之心徹底燃燒了起來。
琴子的心裏更慌了,她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下來。伸出雙手相下按了按,說到:“我知道你們一定對我的經歷很好奇,那我就簡單說說。不一定能滿足你們所有的好奇心,但我也希望你們能在畢業後也加入無國界醫生,因為它真的是在拯救生命,而且你們的醫療水準在哪裏一定都會有一個長足的進步。”琴子說到這裏已經完全放松下來,她斜着倚靠在講臺上,繼續說到。
“無國界醫生一般招收所有醫療科系的人,包括醫生、護士、麻醉醫師、實驗室研究員、後勤人員、助産士、行政人員等,我們來自不同地區,信奉不同宗教,但卻有共同目标:協助那些受戰火及自然災害□□的災民脫離困境。我們貢獻出自己的專業知識,平等地對待不同種族及宗教背景的人士。所有的志願工作者都遵從“無國界醫生組織”憲章。如果你們以後要加入我們,需要兩年及以上的工作經驗。你們只要取得醫師資格證基本都可以報名,如果你們會英語和法語會優先錄用哦。我就是在那裏通過三年的時間就進行了大大小小三千多臺手術。于是我現在就有資格教你們了。”
說到這裏,琴子看了看時間,打算結束話題正式上課。
“好了,閑聊就到這裏吧,再有什麽問題我們另找時間。現在開始上課了。”說着琴子站直了身子。她從急症的範圍,以及中醫的治療手法切入,用自己的從醫經歷把同學們的興趣都吸引了過來。随着漸入佳境,琴子也有心情好好看看自己的學生。這一看不要緊,她在中間一排靠窗的位置看見了再熟悉不過的面容。“入江直樹,果真是他。”看着直樹沒怎麽變的臉,琴子心裏想:老天還真的是格外眷顧你啊,坐在二十多歲的孩子們中間,你也一點沒顯老。還像當年那個白衣偏偏的少年,歲月似乎都長到了別人的臉上。真不公平啊!
琴子的目光只在直樹身上掃了一下就離開了,可直樹卻在平靜的面孔下,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手都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顫抖。
看見琴子時進來時,他以為自己又聽到了琴子用開朗的聲音叫着他的名字。她走進自己的目光中,就好像是天使一樣自帶光圈。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活動的風景。充滿了女性特有的風韻。直樹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只能随着琴子移動而轉動。可一晃神之後直樹發現,琴子并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他的心裏失意極了,原來所有人都已向前,唯一被留在原地的就只有自己。
他認真的聽琴子講話,思考着下課後要以什麽借口去找她。過了一會兒,他看見琴子開始掃視自己的學生。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發現琴子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直樹盯着琴子的眼睛,滿心期待琴子能有什麽表示,可他又一次失望了,琴子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就徑直往下掃去。直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等到下課,還沒待直樹有所動作,琴子就被一大幫學生圍在了中間,繼續剛才未講完的問題。他自持身份不願和小孩子們擠做一團,只得在教室門外等待。過了一會卻看見琴子被一幫男生們簇擁了出來,還沒等他說什麽,琴子他們就走遠了。
直樹前所未有的有了一種挫敗感,他不知在琴子的心中還有沒有自己的位置。還是真如琴子離別信裏講的一樣,琴子已經把自己當做是不熟的人。
等他打起精神再次尋找的時候,琴子已經走的了無蹤跡。直樹強撐着把課上完,佝偻着身子回了家。這一天的刺激和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他一言不發的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紀子擔心的上樓來看了看直樹,不知道自己一向自持冷靜的大兒子,怎麽在複課第一天就這副模樣回來。
“是學校裏發生什麽事了嗎?”紀子問到。
直樹沉默了一下,回答:“她回來了。”
“你說誰?”紀子一頭霧水的問到。
“琴子,是相原琴子回來了。她現在是我的任課教師。”直樹回答。此時的他也不知道要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一句話叫五味雜陳,也許正是現在最好的注解。
紀子現在再也顧及不了直樹的異常,她興奮的說:“琴子回來了?那你有沒有和她說讓她到家裏來坐坐。你留她現在的電話了嗎?”
“沒,圍着她的人太多了。”
直樹無奈的想,到底誰才是你親生的,你不是來關心我的嗎。
“哥哥真是沒用,我去給重雄打電話問好了。”說着紀子就沖下樓去。
媽媽的一番打擾,讓直樹的心情好了不少。是啊,讓媽媽出馬應該是不錯的一招。直樹從沒像此刻一樣希望媽媽繼續把琴子和自己湊做一對。
此時回到家的琴子,和今市子說了班裏學生中有直樹的事,心中也是一番感嘆。當初的男神已經走下了神壇,并且還成了自己的學生。回想起當初直樹給自己補課的樣子,真的要感慨世事多變。
他不用管叔叔的公司了嗎?紗恵子小姐怎麽會讓他繼續做學生的?琴子有些疑惑的想。
不過琴子對于直樹能再次追尋自己的理想這件事,還是覺得很欣慰。只希望直樹這次能抓住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名合格的醫生。
今市子對這件事并沒有多說,她正希望有個人能來打攪打攪琴子苦行僧一樣的生活。琴子現在除了正常的工作,其餘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安利留下來的知識很是龐雜,這讓琴子耗費了更多的心力。而且今市子對琴子麻木的情感狀況也很不滿意,她認識的琴子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就先靜觀其變吧。今市子心想。
直樹在課堂上不能和琴子有更多的接觸,這讓他很不滿意。于是他花了點兒時間弄來了琴子在醫院的排班表。打算守株待兔,等琴子下班的時候,以媽媽的名義邀請琴子回家。他希望琴子的心,能再一次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其實他那天左等右等不見媽媽回來找他,心裏也有些疑惑。下樓對媽媽一番旁敲側擊,也沒見媽媽對自己說,重雄叔說了什麽。只是自此之後就再也沒聽見媽媽張羅叫琴子回家的事。直樹等不及媽媽出馬,只得自己行動。(ps:我覺得紀子如果知道琴子的遭遇,一定不會馬上就把自己兒子推上去。情傷需要時間去撫平,而且現在琴子算是寡婦,她的心裏一定也有坎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