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餘波未了2
餘波未了2
善子又經歷了幾次‘技術性調整’。
最後還是确認了,那并不是想要将夏油傑的存在告知的懲罰,而是之前私自召喚這條的。
也就是說。
因為可以後補票——在總監部全體集|會的時候召喚一次就可以完成束縛,所以這條契約違背的懲罰還沒那麽強烈?
當然這只是善子的猜測。
但一旦要告知五條悟就是違反了另外一條‘對夏油/天元的事情保密’的條例。
也就是說……
[吃兩個負面效果呢,估計剛才那下下來就猝死了吧。]這是身位一條繩上的螞蚱,但風涼話講得特別快的某個眯眯眼(善子語)。
而那頭,校醫硝子只是啧了一聲。
“根本沒法給善子做檢查吧。”校醫坐在椅子上,“畢竟只要碰上她,不管是是拍照還是成像這類的器械都會被|幹擾。”
嗯。
畢竟除了特殊的器材,其它造影儀器根本沒法拍出巫女的身影。
對這點黑馬賽克倒是頗有自覺,她盤腿坐在病床上,舉起手:“我身體上的問題不會影響工作,畢竟只要維持構成總能活……吧。”她頗有點随它去的态度。
那邊作為醫生的硝子長嘆了口氣,已經開始有些生氣了:“善子——”她語氣嚴厲起來,“你從以前做術師的時候就是這個毛病啊。”不管是作為學姐,同為女性,還是校醫,她都很有資格說這話,“我之前告訴過你吧。”
“‘就算會人體構成也不能總不把自己的健康當回事’。”雖然是交情頗好的輔助監督和醫生的同事兼酒友關系,作為後輩該被訓的時候還是秒速正坐,乖乖被訓,“抱歉,硝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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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教師雙手抱胸坐在家屬席保持了沉默,那頭陪坐的伊地知緊張地掏出手帕抹着汗:“那個,硝子小姐和黑沼監督……”
“酒友,善子當輔助監督之後也有一些應急處理過的術師。”硝子往嘴裏塞了個戒煙用的薄荷糖,又給眼巴巴的善子丢了一顆,“她的構成能力在非自己的目标上不是會有詛咒嗎,在搶救術師的時候一來二去就熟了。”
“——诶、所以是和硝子小姐學習的緊急處理和人體情報嗎?”對硝子維持着無望暗戀的社畜結結巴巴地搭話。
說到這裏,硝子看了一眼半透明黑蒲公英:“你就當是那麽回事吧。”她含糊地說。
倒影裏,夏油傑靠在門邊,就站在五條悟的位置邊上:[看來你和硝子關系很好啊。]他瞧向同級女生的方向,[她在幫你圓謊呢。]
……多半是她本人有什麽猜測吧。
善子沒有開口,只是撓了撓自己的臉。
那邊的五條悟倒是突然插了話:“——說起來你當術師的時候,我們基本上沒碰過面啊。”眼罩掃把頭的手點着自己的額頭,“這是巧合嗎?”
“喂,別在我這裏審問學生。”硝子沒好氣地睨了一眼白毛同級雞掰貓。
善子倒沒什麽大反應。
“……”她扭頭過去看着帶着眼罩的特級教師,想了想,“應該是巧合吧,畢竟如果不是當時出了意外,我是應該參加二年級的姊妹校交流會的,畢竟一年級不需要參加,二級和特級的任務範圍也完全沒有重疊吧。”
“怎麽了嗎?五條特級。”黑心棉問。
[真有意思。]黑心教主評論。
而黑心教師只是撅起嘴點了點頭:“我只是碰巧有點興趣~”他攤開雙手,整個人冒出小花,看上去多少有點樂在其中,用腳點點地面。
“不過你自己清楚的話就自己填。”硝子把病歷表單塞給了善子。
唯獨對女性沒轍的後輩乖乖聽話。
“失血,算了,這就是你的術式通病吧……髒器缺損。你這是內髒上面附着了詛咒嗎?還有好幾處習慣性脫臼和骨折啊、啊,那是後面摔傷造成的?”
善子用手點了點頭。
伊地知不太明白:“反轉術式沒法恢複嗎?”
“……是她沒法接受反轉術式治療,咒力量差太多了。”硝子嘆氣。
輔助監督坐在病床沿上,因為硝子的訓斥,她頗為乖覺地遠離了所有的器械:“反轉術式畢竟是和負面相反的能量——而我身上帶着很多自我束縛和亂七八糟的詛咒。”
總之就是這樣。
在治療之前硝子就會因為反轉能量和巨量的詛咒、怨念的對沖搞得精疲力盡。
就算是善子解開身上因為構成帶上的詛咒的話,以硝子的咒力量也根本不足以和她身上的怨念對沖,更別說突破這層去治療她身上的傷痛了。
畢竟消耗咒力最高的兩種術式就是構築與反轉術式。
而且就算治療成功,這之後善子又需要重新聚集咒力和詛咒來回到慣常的工作狀态,也就是又要回到負面狀态。
基本上就是做無用功。
“而且看這個情況,你身上應該是持續性的削弱狀态,治療一次也沒用,很快又會惡化到之前的情況。”硝子敲了敲夾在板子上的病歷登記表:“你沒撒謊吧。”
“——我也沒有必要在這種方面撒謊啦。”
“有必要就會撒謊嗎?”某方面女校醫天克黑棉球。
夏油傑迅速補刀:[要是對上我的話有那麽乖就好了呢,善子妹妹。]
善子說不出話,只能又往黑色詛咒裏縮了縮,但是半透明的馬賽克根本不能像以前那樣完全擋住她的動作——啊,都怪夏油傑。
[……臉在罵人噢,善子妹妹。]
我的臉明明沒有表情!
[你的咒力也在罵人。]
“算了,反正你也沒法用儀器檢查,就這樣吧。”硝子給開了點止痛藥和消炎藥,“快拿去然後從我的校醫室出去——真是看着你們這種不珍惜生命的家夥就煩,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說着硝子就起身找藥。
“不過沒法在任何成影設備上顯現,是巫女方面的原因?”五條悟摸上了下巴。
善子看向了硝子。
反而是五條悟擺了擺手:“你應該知道硝子不是外人吧。”
對這點善子倒沒什麽好隐藏的:“嗯,總之這樣那樣的原因吧……巫女的照片可是很危險的東西。”
“噢?”
“就跟上次的碟片差不多吧,但是威力是次方倍——打出了黑閃的靈異碟片那種感覺。”她嘆了口氣,“巫女的職責你們應當知道吧。”
“不知道哦~”不過說起這點,五條悟倒是想了起來,“說起來那張碟片——到底是什麽人才會借《惡堕可樂の背德NTR絕望號哭[1]》這種把百O混到可O可樂瓶裏面的奇怪謎片啊……”
“我就說很怪吧。”黑馬賽克搭腔,然後又輕咳了兩聲回歸了正題,“總之,五條特級分明做了調查吧。”
“我們的信任到了互相交底手牌的程度嗎?”
“也是。”
為了鎮壓隔絕黃泉的結界,巫女會在修行完畢之後被永久的封入箱籠——永遠沉浸在赴死者的痛苦中,以意志力對抗黃泉的侵蝕,守護結界。
“不能忍受痛苦的話,巫女就會溶化在夜泉中,而為了避免黃泉溢出結界侵蝕現世,必須由下一個同等級的巫女接替。”黑棉球下意識盯着自己的左手,“而能堅持的巫女被稱為‘永生花’,是某種程度上的不死……吧,反正我聽來的就是這樣的內容。”
“——聽來的?”
“我接受巫女教育也是八九歲之前的事情了,能記得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這邊感覺是記得很清楚噢。”
[同感。]
當然這是題|外|話。
而為了安撫這樣的籠中巫女。
就會為她們送去祭品,分攤一部分痛苦的同時延長巫女的鎮壓壽命。
“就是幽婚,或者說是冥婚,當然對象基本上都是被美色迷惑的男人們——也有拿到巫女信物的戀人。”
畢竟巫女基本都是美女[2]。
硝子倒是頗為一針見血:“不過結婚難道不會更難受嗎?”作為标準獨身主義者的她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思路。
對此,已經一刷過這個項目的某位知名不具巫女只能反饋:“大部分還是用來分攤一下痛苦吧,實際上就只是箱籠裏多了一個人的靈魂而已——畢竟是古時候傳下來的儀式,觀念稍微老舊一點也很正常。”
“而且據我所知,大部分巫女們都沒能等到想等的人,幾乎是定番了。說到底男人有什麽好等的,不能理解。”
而工具鬼·男人·咒靈操術則是見縫插針地攻擊:[把幽婚當工具的善子妹妹和對話裏的男方沒有任何差別喔。]
善子沒理他,只是終結了這個閑聊回歸到了正題:“總之,巫女的照片基本上都是為了給冥婚對象看的……要是真的能拍出來我的照片的話——多半會變成咒物,被人拿到會出大問題的。”
想起和那約法三章還有夏油傑的寄香放一起的照片——她洗照片的時候可是非常小心地找了自助沖洗店。
[……實際上是已經變成咒物了噢。]作為靈魂被冥照強制牽引過來的家夥現身說法,[完全連一點選擇都沒有就被從黃泉那邊抓回來了。]
……罪孽連同地獄刑期都加我頭上了我還沒抱怨呢,你這家夥說什麽呢。
到底結什麽婚才能把罪孽刑期都作為夫妻財産的一部分還只丢給巫女啊。
唉。
是我,都是我訂的這破束縛。
這破手。
善子放棄了內耗,轉而用餘光盯向折射裏的夏油傑,這家夥笑眯眯地完全無視了她的恨意。
[身為強取豪奪婚姻的受害者這個時候除了幸災樂禍我還能做什麽呢?善子妹妹。]
某位教主自顧自地雙手插在袖口裏,站在了五條悟的身邊,但卻一點對摯友的關注都沒有,明明一邊完全看不到另外一個,兩人卻像是有着奇妙的默契。
動作神态都非常相似,而且明明看不到,為什麽還能微妙地避開對方啊?
輔助監督有些好奇了起來。
六眼到底是真的看不到……
“我身上有什麽嗎?”這是注意到她的視線扭過頭來的五條悟。
而那個問題又回到了善子的腦海。
——說到底,該怎麽樣才能繞過這個束縛啊。
善子不擅長放棄。
不如說,放棄這兩個字從一開始就被善子本人親手從字典裏撕掉了。
“在思考怎麽卡BUG。”
一句話來說就是這麽回事,輔助監督一手抓着方向盤,伸出了一根手指。
但束縛的發動,很多時候是取決于本人的想法,也就是說——
傻子只能看到眼前這一步,所以對于傻瓜來說,給出對方能在五步之後能推理出的真相的情報不算違規。
但如果不是傻瓜。
善子在給出情報的時候就能推算出五條悟會在六七步之後得出‘她召喚出了夏油傑’這一結論,那麽,對她本人來說,這暗示就與明說無異——而束縛會直接捕捉到這一信息,因而降下懲罰。
不過靠只有夏油傑和五條悟知情的情報也不行……
因為她已經看過夏油傑的全部記憶,別說秘密了,就連夏油傑本人可能沒注意到的細節她都知道。
雖然一開始是好事,但現在反而絆住了自己的手腳——
啊!
黑馬賽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喂,善子,手不要離開方向盤。”坐在後座的白羽毛球,“車子壞掉的維修報銷單我可不會給你簽的噢~”
他搖搖手指。
[哇,完全把學生當奴隸啊,悟這家夥。]夏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倒影中笑得讓人心情煩躁。
一人,一鬼,一球坐在一輛車上,三個立場,四個名字,八百個心眼。
因為五條悟實在是太忙,所以善子直接接上了伊地知的工作,作為他出差的輔助監督(跑腿)。
“怎麽樣,想到了嗎?”知道善子有秘密的教師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要是你在車到站之前沒想出來我就不聽了。”
“……姑且是和您有關的陰謀呢,五條特級。”
“反正能贏吧。”
不管是球還是鬼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類似于……
“五條特級您在惹人厭這點上的進步真是一日千裏。”
[哇,真是讓人不爽。]
——這樣的感嘆。
雖然事情的核心不能讨論,但是繞繞圈子還是可以的:“所以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我是個笨蛋,我說出了自己都不知道是透露情報的內容——或者說,五條特級比我聰明太多,以至于我只能從第一步算到第四步,您卻能看到六以至于得到位于十的答案。”
所以問題就在于。
“果然是善子沒有笨得恰到好處吧~”
“我認為是五條特級不夠聰明的緣故。”
[要是可以投票的話,我會投你的噢,善子妹妹。]位于一致對外的這頭的假和尚笑眯眯。
“出題吧。”五條悟來了興趣,不如說他可能只是很擅于把自己的興趣隐藏在漫不經心的表象之下,輕佻卻又冷酷的家夥活動了一下脖子,“既然是你拼上性命也想告訴我的內容,姑且就讓我看看你的瘋勁吧。”
“我構築了大量式神——咳咳、咳。”
吐血,出師不利,善子只能閉上嘴巴,因為心髒被捏住的痛感,她只能把車速降了下來。
“然後是針對我的陰謀?”被怨恨單箭頭紮成了刺猬的某個最強皺着眉,“範圍太大了,再說我對偷偷怨恨我的家夥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不如說他要是敢跳出來我還會酌情給點鼓勵分數。”
輔助監督擺了擺手:“現階段的話,透露更細節的情報我就會死,應該。”
說到底如果沒有她不知情但兩個人的事情……
[善子妹妹。]坐在副駕駛的那個式神突然開口打斷了善子的思緒,[現在開始,你要完全複述我說的話。]
善子瞟了一眼鏡中坐在副駕駛的詛咒師。
後者現在正一手撐着下巴撇頭看着窗外,完全看不到車內的情況,他似乎思考了很久。
作為司機的黑毛球輕輕點了點頭。
[叫他的名字——不是你平時的那套。]
黑色馬賽克有些迷糊,但某種程度上這種迷糊才代表了安全。
“悟。”三音節的名字從善子的嘴裏吐出。
輔助監督有些迷茫,但還是重複了一遍夏油傑的話。
“那種肉麻的話應該是更有常識的我先說才對。”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也許是……遲來三個月,屬于摯友的平安夜回答。
善子直接把車停在了路邊,車子裏除了低沉的引擎和空調聲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她在等待一個結果。
最強擡起了自己的右手,在結掌印的動作上猶豫了一陣,最後他只是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老爺爺幹的好事?”他坐直了身體,頭發都頂到了車子內蓬的天窗,“……是傑嗎。”
這應該是個問題,但他用的陳述句語氣。
車裏只剩下五條悟那冷靜到讓人顫栗的殺意。
[1]B站的某個奇怪視頻系列,主打一個M記漢堡放K記盒子,百事可樂NTR之類的奇妙操作。基本上屬于如果在首頁刷到這類視頻,那麽你多少應該反省一下自己的成分……比如我(笑)
[2]濡鴉之巫女是光榮特庫摩的游戲,這家公司的零系列主打的就是女角色一個賽一個的好看。
麻生邦彥到底有什麽好!一個兩個巫女都記他記了一輩子然後在箱子裏等着他回來……
某種程度上比起善子想辦法,我感覺兩個最強摯友中間還是很有默契的(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