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身上好像是有無數的小蟲子在爬,酥酥癢癢難受的緊,小腹處還有一股邪火不斷的往上湧,像是一頭惡犬在不斷的叫嚣,腦袋一陣一陣的發暈,視野當中也是模糊一片。
如果不是原主本來就倚靠在一面牆壁上的話,季青臨恐怕會在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
季青臨單手撐在牆上,牆面上不斷散發出來的冷意讓他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貼靠上去。
活了三輩子了,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季青臨卻也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他很明顯的知道,原主這是被下了藥了。
“宿主,你現在不能在這裏待了,”8888聲音尖銳又急促地提醒道,“樓道前面的拐角處有許多狗仔,而且原主要去的房間裏面現在已經有一個衣裳半裸的女人躺在床上了,哪哪都不安全……”
說完這話,8888急的都快哭了出來,“怎麽辦呀,宿主好像沒地方可去了……”
“你現在的樣子是絕對不能夠被那些狗仔給拍到的,要不然名聲就要徹底的毀了……”
小系統腦子笨,根本想不到太多的辦法,他想要讓自家宿主迅速的逃離,可現在卻根本就沒有一個安全的地方。
“你先別急,”季青臨擡手揉了揉發懵的太陽穴,“現在幫我找一條前往最近的衛生間的路,盡量避開監控和那些狗仔。”
說着這話,季青臨直接擡手在自己的十宣穴上重重地按了下去。
人體正經上共有三百六十二個穴位,十宣穴是這麽多穴位當中,皮膚最薄且最為敏感的一處穴位,不經意間觸碰一下都會讓人感受到劇烈的疼痛。
季青臨此時體內的藥效已然發作,為了不讓藥物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他必須要迅速的讓腦海變得清明起來。
而此時,最為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劇烈的疼痛蓋住藥物所産生的欲/望。
“好……我馬上,”8888看到自家宿主如此傷害自己,心疼的無以複加,心裏把那個下藥的人罵了千百回,然後迅速找出了一條最近的路線,“宿主,現在往你的左前方走,然後在第二個小門那裏下樓梯……”
這處酒店雖然建在比較偏僻的地方,但是裏面的種種設備還是都比較齊全的,而且每個房間裏面所需要的東西也都盡可能的達到了全面,因此,在這種酒店的走廊裏,是根本找不到衛生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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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一樓的大堂和二樓的餐廳有衛生間。
電梯裏有監控,季青臨此時的這具身體作為一個明星,萬萬不能被拍到他中藥以後的模樣,再加上酒店裏人來人往,大多數人都選擇乘坐電梯,很難不保證在半路上碰到其他的人。
所以,季青臨此時最好的選擇是走樓梯下去。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多,一樓的大堂裏人來人往,但二樓的餐廳中卻已經沒有什麽人了,因此,目前最為安全的一條道路就是通過步梯,前往二樓餐廳的衛生間。
“好。”季青臨低低的應了一聲,因為藥物的影響,他此時說話的聲音當中帶着一點輕微的沙啞,再加上微微發紅的面龐,和不斷上下起伏的喉結,使得他身上那股淡漠的氣質當中多出了一抹荼靡的味道。
欲而不自知,最是撩人。
看着自家宿主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8888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壞人太多了,觊觎他家宿主美貌的人更多,他得更加努力才能保住自家宿主的清白呀。
疼痛讓季青臨的腦海無比的清醒,他按照8888規劃的路線,迅速來到了二樓餐廳的衛生間,在路過餐廳的時候,順手從配餐處拿了一個幹淨的小盆。
将衛生間的門從裏面反鎖,季青臨直接用那個小盆接了一盆冷水,随後都頭澆在了自己的身上。
此時正是12月份,天氣十分的寒冷,這家酒店裏沒有暖氣,房間取暖全部靠空調,但衛生間裏卻是沒有空調的。
季青臨身上的衣服穿的本來就少,而且又因為中了藥,身體格外的發燙,如今在這麽一盆冷水澆下去,冷熱交替之間,是非常容易感冒發燒的。
8888都看傻了,“宿主你在幹什麽呀?我們現在在這裏不是已經安全了嗎?你幹嘛還要傷害自己?”
他們還要一起走過一個又一個任務呢,可不能在半途就夭折了。
而且他不想看到宿主以傷害自己為代價去完成任務,他們是這個世間最為親密的夥伴,性命相依,生死與共,他舍不得看到宿主受傷。
“你會生病的……”8888萬般緊張的開口。
“放心,”即便滿頭的黑發軟塌塌的搭拉下來,還不斷的有水珠順着滴落,本該是萬般狼狽的模樣,但此時的青年臉上卻是笑意淺淺,雲淡風輕,“我心裏有數。”
8888:……
麻了,根本勸不住。
就在8888內心吐槽的時候,季青臨又連續接了好幾盆冷水澆在了自己的身上。
白色的襯衫被冷水浸透,濕答答的貼在季青臨的身上,半透明的襯衫下方,結實有力的肌肉若隐若現,露出道道好看的線條。
8888:……
大無語事件,凍死你算了,反正我就是在這瞎操心。
生了氣的8888不想再搭理自家宿主,默默的縮到角落裏捧起了自己的小人書。
但是,曾經讓他癡迷不已的小人書,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突然變得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在冷水的刺激下,季青臨滾燙的皮膚漸漸降低了溫度,體內那種肆意又狂熱的感覺也漸漸消散了下去。
只不過,如此簡單粗暴的解決藥性,還是給身體帶來了一定的傷害。
季青臨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疲乏,他現在的身體迫切的需要休息。
但此時危機并沒有真正的解除。
季青臨喊了幾聲8888,但見他沉迷于小人書并沒有做出回答以後便也放棄了。
畢竟在他看來,小系統就還是個孩子,喜歡玩鬧什麽的,也很正常。
8888:……
老子TM是在生氣,在生氣,你到底懂不懂?!
8888還準備等自家宿主多喊他幾次再來應聲的,卻沒想到季青臨已經自顧自的做起別的事情來了。
他拿過淋水之前就放在一邊的手機,直接撥打了報警電話,“喂?你好,我是演員江聿風,有人在我的酒水裏面下了藥,我現在在……”
“不是……”8888氣鼓鼓的鼓起了腮幫子,“宿主,你剛才不是還在叫我嗎?”
季青臨眨了眨眼睛,反問道,“你不是在看小人書?”
8888:……
是他錯了,他不該和自家宿主鬧脾氣,畢竟,到最後要被氣死的還是他自己。
報完了警,趁着警察來臨之前的這段時間,季青臨開始在腦海當中仔細的梳理這個世界劇情。
這是一個集合了豪門和娛樂圈的,極其複雜的又臭又長的狗血戀愛故事。
女主角趙初棠從一出生就被父母賣掉,自小從孤兒院長大,後來在同為孤兒的原主江聿風的介紹下進入娛樂圈。
懵懵懂懂的她不懂得那些娛樂圈的彎彎繞繞,像是一朵幹淨又純潔的小白花一般陷入到娛樂圈的這個大染缸當中。
她的清純和不做作,吸引了霸總傅辭宴的注意力,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差距太過于巨大,經歷了種種的磨難,最終才走到了一起。
而原主江聿風,則是促進趙初棠和傅辭宴的感情的催化劑。
原主江聿風三歲之前的生活是很幸福的,他出生在一個不算是特別富有,但卻十分溫暖的家庭裏。
母親是一家超市的收貨員,父親是一名出租車司機,還有兩對疼愛他的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
三歲以前的江聿風,是被濃濃的愛意所包圍着的。
但是,就在他三歲那年生日的時候,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帶着他去上街買東西,老人家年紀大了,做事情都有些軸,根本等不得那紅綠燈,明明還是紅燈的時候,就直接帶着小小年紀的江聿風一起闖了過去。
一輛貨車司機完全來不及踩下剎車,就直接把姥姥和爺爺碾在了車輪底下,兩位老人當場斃命。
在小小的江聿風的記憶裏,三歲生日那天,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的,那樣濃重又深沉的血色,染紅了他的整個腦海。
父母匆匆忙忙的接到電話,趕到醫院,但看到的就是兩邊各一位親人的屍體。
姥爺和奶奶在極度的悲痛之下,不想承擔起害死姥姥和爺爺的責任,直接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到了三歲的江聿風身上。
那一天的醫院的停屍間,姥爺和奶奶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他們瘋狂的辱罵着江聿風,聲稱就是因為他非要過生日,非要去馬路對面的商場買東西,才害死了姥姥和爺爺。
江聿風想不明白,為什麽平日裏對他疼愛有加的老人突然會變成如此瘋狂的模樣。
他只記得那兩雙瞪大的充滿憤恨的眼眸,和不斷的從往常和藹可親的嘴巴裏說出來的種種惡毒的話語。
和藹的老人變成了魔鬼,慈祥的面容扭曲又變形。
江聿風被他的親生父母狠狠的打了一頓,他們輕而易舉的相信了自己母親和父親的話,絲毫不聽從江聿風的解釋,甚至還在江聿風說出就是老人家非要闖紅燈的時候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說他為了逃避責任,撒謊。
兩位老人的刻意指責,親生父母的層層遷怒,讓小小年紀的江聿風感到了無比的害怕。
兩位老人的葬禮上,來了許多吊唁他們的親人,那些親人也如同江聿風的父母一樣,聲聲責怪,字字質問。
三歲的小孩努力的蜷縮着自己的身體,躲在了一個無人注意到的角落裏,他拼了命的用雙手抱緊自己,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汲取到丁點的暖意。
葬禮結束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江聿風不見了,他們開着車成群結隊的離開,将小小的孩童忽視的徹底。
當江聿風從角落裏睡醒,想要去尋找爸爸媽媽的時候,就發現整個葬禮現場一個人都沒有了。
夜晚的風很大,天很黑,江聿風邁着小短腿,漫無目的的走在馬路上,一邊哭一邊尋找着爸爸媽媽。
可他沒有找到他的爸爸媽媽,反而是被陌生人給抓了去。
那兩人是人販子,他們不給他飯吃,每天用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還強迫他去街上乞讨,餓極了的江聿風甚至還和路邊的野狗搶過食。
因為他要活着,活着回去找到他的父母,告訴他的爸爸媽媽真的不是他害死了姥姥和爺爺,他希望他的父母能夠依舊像曾經一樣的愛他。
但是,如此一個卑微的願望,到最後也沒有實現。
江聿風在人販子手底下茍延殘喘了四年,七歲的時候終于被救了出來。
人販子被抓到了監獄去,因為江聿風一直牢記着父母的名字,警察很快的就找到了他的父母,但是,當江聿風滿懷着期待和渴望來到父母家樓下的時候,卻發現他們懷裏抱着另外一個三歲的小孩,滿臉笑容的逗弄着他。
那是他的弟弟。
今年三歲。
而江聿風被人販子拐走,也不過四年的時間。
看着父母臉上熱情燦爛的笑容,懷裏的小孩長的肥嘟嘟的模樣,以及小孩身後那兩位拿着小孩用具,萬般緊張的看着小孩玩耍的兩位老人,江聿風的心在那一刻,徹底的死去了。
但是,對于親情的渴望的執念,也深深的埋在了江聿風的心底。
他告訴警察,那兩位不是他的父母,只是同名同姓的陌生人而已。
江聿風被送去了孤兒院,七歲的他,第一次踏入了學校,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裏接受教育。
江聿風很聰明,他知道孤兒院裏孩子太多,那些好心人捐來的錢款沒有辦法保證他們所有的孩子都能夠吃飽飯。
所以他拼了命的努力學習,要憑借自己的能力這個世道上生存下去。
而女主角趙初棠也是和江聿風一樣,是警察從那兩個人販子手裏解救出來的。
而且他們倆的命運都有着十分相似的地方,江聿風是因為父母将姥姥和爺爺的死遷怒到他的身上,徹底的放棄了他,趙初棠則是因為是一個女孩,被重男輕女的父母用1000塊錢賣給了人販子。
剛被人販子拐走的時候江聿風三歲,趙初棠兩歲,在一群孩子中間他們倆年紀最小,兩三歲的小孩才剛剛學會走路而已,他們根本搶不過他的大孩子,常常因為吃不飽飯而餓肚子。
兩個小孩在種種欺壓之下被迫抱團在了一起,努力地反抗着其他人。
而在此過程中,趙初棠總是軟軟糯糯地拽着江聿風的手臂叫他哥哥,有的時候還會省下自己的口糧給江聿風吃。
一開始江聿風是十分拒絕的,這個時候的他只覺得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壞人,覺得趙初棠如此對待他也是別有所求。
但慢慢的,他發現趙初棠的腦子好像有點問題,她想東西做事情都非常的慢,反應總比別人慢一拍,即使被欺負了也不會報複回去,只是想着躲着那欺負她的人更遠一些。
于是,江聿風的身後便多了一只小尾巴,在人販子手裏的時候如此,到了孤兒院裏也亦是如此。
兩人幾乎算是相依為命着長大,江聿風也把趙初棠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一樣養。
但随着他們的年紀增長,江聿風一心只想着努力學習,即便長大成人後離開了孤兒院也可以憑借自己生活下去,但趙初棠卻逐漸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十分害怕和江聿風分開。
她走到哪裏都要粘着江聿風,像是一個永遠甩不掉的小尾巴。
江聿風每天非常刻苦的學習,基本不搭理孤兒院裏的其他小孩。
但趙初棠對學習一竅不通,念完初中後沒有考上初中就沒有繼續上學了,從此她就一直待在孤兒院裏,幫院長媽媽照顧其他年紀更小的小孩。
孤兒院裏的小孩大部分都是人精,很快就看出了趙初棠的小心思,他們開始取笑趙初棠,罵她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呆頭呆腦的傻子竟然還敢肖想長的又好看又聰明江聿風。
但這些小孩的取笑并沒有讓趙初棠感到自慚形愧,反而是讓她認清了自己的心。
她終于明白,她喜歡跟着江聿風,只要待在他身邊,哪怕是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她心裏也會開心,并不是因為他們倆從小一塊長大,也并不是因為他們在人販子手裏度過過那樣一段艱難的時光,是因為她喜歡他。
十六歲的少女,第一次有了女兒家的心思。
但江聿風對此卻一概不知,他只想着考上一個好大學。
然而,命運最喜歡為難苦命之人,就在江聿風高三那年,院長媽媽因病去世,孤兒院裏新收的一名小孩還患了很嚴重的白血病,所有的錢都用來辦理院長媽媽的身後之事和給那名患了白血病的小孩治病了。
沒有多餘的錢再讓江聿風去念書。
十七歲的江聿風,被迫停了學,不得不去做一些體力勞動來換取微薄的工資。
他在步行街上發傳單的時候,因為出衆的外表被路人拍到,随後這一小段視頻在網上大火。
天盛娛樂的經紀人任曦注意到了江聿風出衆的外表,她覺得憑借江聿風如此出色的外貌,就算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花瓶,也可以為公司帶來巨大的收益。
于是任曦主動聯系上了江聿風,希望他能夠到自己公司做藝人,而且還開出了不菲的條件。
任曦所說的錢是江聿風從未聽說過的天文數字,這錢不僅可以讓那名患了白血病的小孩做手術,還可以讓孤兒院裏其他的小孩都上得起學,甚至能讓孤兒院重新換一套設備還有多餘的餘錢。
江聿風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事實果然如任曦猜測的一般,憑借着那一張臉,江聿風很快就火了。
簽約公司半年以後,江聿風出演的一部公司自制的仙俠劇爆紅,他一夜之間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新人晉升成為了現象級別的頂流,斬獲粉絲無數,名下代言不勝其數,種種邀約如雪花一般紛至沓來。
随後,他又出演了好幾部偶像劇,每一部都是爆火。
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江聿風就坐穩了頂流的寶座。
或許是苦到甘來,江聿風的公司天盛娛樂并沒有想要把他直接包裝成資本的傀儡,在他最為爆火的時候專門聘請了專業的老師指導他的演技,想要讓他轉型成演技派,成為有流量又有作品的現象級藝人。
江聿風對公司提出的要求沒有任何的反對,也覺得僅憑着流量是沒有辦法吃一輩子紅利的,于是很快就答應了下來,而且還非常刻苦的磨練自己的演技。
這是一部大男主古裝權謀劇,江聿風在其中飾演的是一名運籌帷喔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的謀士。
從一開始的明媚燦爛,鮮衣怒馬的狀元郎,演到後來的帶着主子奔波千餘裏地逃至邊疆謀臣,再到後來頗具文人風骨的太傅,江聿風都将其演繹的出神入化。
這部劇一經播出,便是現象級的爆紅,上到老人,下到孩童,幾乎就沒有一個人不再讨論着這部劇,成為了當年名副其實的劇王。
而作為男主角的江聿風當之無愧的獲得了視帝的稱號,将那一年各個電視劇的獎項都得了一個大滿貫。
然而,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江聿風之所以能夠做到将這個角色演繹的如此出神入化,是因為徹底的将自己帶入到了這個角色當中去,他不是在演繹着這個角色,他自己就是電視劇裏的這個人。
因為幼年時被抛棄的經歷,江聿風心中其實是非常渴望家庭的溫暖的,甚至是渴望到了一種病态的地步。
但是這種情感被他深深的壓抑在了心底,沒有向任何一個人說起過。
而在參演這部電視劇的時候,男主角除了有十分信任他的主上以外,還有着對他疼愛有加的祖父祖母,把他當做心肝一樣保護的母親,嚴厲而又不失慈藹的父親,以及陪在他身邊一輩子,無條件支持他,信任他的妻子。
電視劇拍攝結束了,但是江聿風卻遲遲的沒有走出來,他覺得他就是劇裏的那個男主角顧裴之,他有着幸福的家庭和深愛的妻子,他是一個被愛意包裹着的人,是一個生活在愛裏面的人。
但是,電視劇和現實的差別是巨大的。
現實裏的江聿風什麽也沒有,他的姥爺和奶奶将所有的責任都歸咎于他的身上,他的親生父母怨恨他,放棄他,他只是一個自小生活在孤兒院裏的孤兒而已。
即便是親如妹妹一般的趙初棠,卻也總需要他去護着。
現實的殘酷讓江聿風越發的沉迷于角色,甚至在後來沉迷到了瘋狂的地步。
他開始出去搜刮在劇中扮演他妻子的女演員白笙蔓的資料,甚至病态到手機屏幕都是白笙蔓的照片,手機密碼也是白笙蔓的生日。
因為江聿風成為了演員,留在孤兒院裏的時間就越來越少,趙初棠喜歡江聿風,不想和他分開,再加上自己也沒有念書的天分,而且長相也不賴,便去求着江聿風将自己也簽進了天盛娛樂,做了一名演員。
因為這部古裝大男主權謀劇裏有天盛娛樂自己的投資,所以趙初棠在裏面也是扮演着一個角色的,那就是男主角顧裴之的親妹妹。
趙初棠的角色就是一個活潑可愛,天真懵懂的人,因為她本身就有這樣的性格,所以将這個角色也诠釋的很好。
這部劇爆火以後,裏面的各個配角也随着一起火了,趙初棠也因此而收獲了一大批的粉絲。
這其中,就包括這部劇最大的投資方——傅辭宴。
傅辭宴曾經來到片場探過班,他第一眼就被趙初棠吸引了,趙初棠身上的那種純真無暇的氣息讓他無比的迷戀,頭一次發現娛樂圈裏竟然真的有這種不染纖塵的單純的女孩。
回去以後傅辭宴讓人搜集了趙初棠的資料,也因此而知道了趙初棠和江聿風的關系。
于是,被趙初棠喜歡着的,視作白月光一樣的江聿風,就成了傅辭宴的眼中釘和肉中刺。
在江聿風獲得視帝的這一天,整個劇組也斬獲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獎項,因此導演一高興,大手一揮直接帶着劇組來了一個故地重游。
他們拍攝古裝劇的地方是一個知名的五A級景區,曾經因為是在這裏工作,所以衆人都沒有好好的去欣賞風景的心情,如今故地重游,心境不複以往,在露天的草地上,圍着篝火,喝酒,吃肉玩的那叫一個開心。
而且作為這部劇最大的投資方,傅辭宴因為想見趙初棠一面,也來到了這裏。
如果說平日裏江聿風能夠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但如今故地重游,看着那些他夢裏常常出現的場景,江聿風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想要給白笙蔓表白。
因為他覺得白笙蔓之所以說她不是自己的妻子,是白笙蔓忘了他們的前世。
是的,江聿風在自己的腦海裏,腦補了一套完整的體系,他覺得他在演電視劇的時候經歷的那一切,全部都是他上輩子真實發生的事情,而他之所以記得那樣的清楚,是因為他太過于執着,所以才帶着前世的記憶來到了現代。
為了能夠讓白笙蔓“想起來”,江聿風打算在篝火晚會結束後帶着白笙蔓來到劇裏面他們二人初次見面的地方,向對方表白。
因為和趙初棠太過于熟悉,且對于表白這件事情江聿風心中還是有些忐忑,所以他提前和趙初棠說了,還妄圖從她那裏得到一些想法。
喜歡了江聿風這麽多年的趙初棠又怎麽會允許自己眼睜睜的看着江聿風給另外一個女人表白呢?
于是,趙初棠提前買了春/藥,下在了江聿風的酒裏,随後又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在酒店的房間裏摔倒了,讓江聿風來幫忙。
江聿風将趙初棠視為自己的親妹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因此面對趙初棠拿來的酒也沒想到就喝了下去。
而後接到她的電話也是十分的着急,而且那個時候距離他約白笙蔓表白的時間也還早,便匆匆忙忙的跑去找了趙初棠。
但趙初棠所做的這一切全部都被暗中盯着她的傅辭宴給發現了。
他不覺得是自己喜歡的人做了不對的事情,只認為是江聿風不要臉勾引了趙初棠,再加上他知道江聿風想要對白笙蔓表白,便直接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換了趙初棠和白笙蔓的房號。
從篝火晚會現場趕到酒店的時候,江聿風就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了,但他以前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些,經紀人也沒有給他講過,他只以為是自己酒喝多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江聿風沒有意識到房號被換,忍着頭疼敲開了白笙蔓的房門。
兩個人在片場的時候還算合作愉快,白笙蔓以為江聿風找他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而且酒店裏面都是劇組的人員,也出不了什麽大事,白笙蔓便開了門。
卻沒想到這門一開就開出了事兒來。
江聿風在藥物的影響下直接在門口就把白笙蔓給撲倒了,甚至絲毫不顧她的反抗強吻了她,就在他将要扒下白笙蔓的衣服的時候,被趙初棠提前安排的狗仔給拍了下來。
趙初棠原本安排這些狗仔是想要拍攝到江聿風進了她自己的房間,然後第二天早上才出來,用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來讓白笙蔓離江聿風遠一點。
但狗仔這種職業,向來最是會抓住熱點,沒有什麽比剛剛獲得了視帝的當紅頂流在酒店裏強/奸女演員來得更為勁爆的消息了。
在絕對的證據面前,江聿風無從反駁,畢竟他妄圖去脫白笙蔓衣服的一幕被狗仔拍的是那樣的清楚。
而且,傅辭宴早早的就處理了趙初棠下藥的證據,即使江聿風後來意識到了自己當初被下了藥,可那個時候藥物早已經被他的身體代謝掉了,再加上也沒有其他任何的人證物證,他只能百口莫辯。
他用來解釋的話語全部都成為了狡辯,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相信他。
即便是公司想要保下他,可在同樣是娛樂公司總裁的傅辭宴的運作之下,公司所有的努力也只能打水漂。
公司自己也要生存,不可能為了跟藝人拼盡所有,所以在萬般無奈之下,公司選擇了解約。
但是看在江聿風為公司這麽多年付出了這麽多的份上,沒有問他要違約金。
只不過這點善意,終究也只是杯水車薪。
一時之間,#禁欲系頂流實際是個猥瑣男#,#視帝江聿風強/奸女藝人#,等等等等詞條沖上熱搜。
大批量的粉絲脫粉回踩,江聿風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聿風的親生父母,帶着那個比江聿風小四歲的弟弟上了一個訪談節目,控訴江聿風不悌不孝,三歲的時候就因為自私自利害死了自己的姥爺和奶奶。
其實他們在江聿風剛火的時候就認出來這個大明星是他們的兒子了,那個時候他們想要去認親,但卻被公司給阻攔了下來。
公司了解江聿風的過往,非常厭惡這一對父母。
可如今的江聿風已經沒有了公司的保護,那對父母為了錢,在節目上竭盡全力的抹黑江聿風,把他貶的一文不值,甚至把他說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惡魔。
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小孩能夠在三歲的時候就害死自己的兩位親人,且沒有絲毫的悔改。
節目裏兩人哭訴的是那樣的傷心,再加上江聿風此時的名聲早已經臭了,在有心人士的宣揚之下,他們口中的污蔑全部都成為了江聿風确确實實做下的事情。
親生父母在節目上所說的話語,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聿風終于清醒,他發現他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真正擁有過愛他的家人,劇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演的,劇外的現實是殘酷的,慘烈的。
他徹底的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從二十多層的樓頂一躍而下,徹底揮別了這個世界。
趙初棠因為這件事情大受打擊,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不過是給江聿風下了個藥,想要和他在一起而已,到最後卻造成了這麽嚴重的後果。
她害怕,她恐慌,她哭泣,她獨自一人躲在角落裏抱緊自己。
而就在這個時候,傅辭宴出現在她的面前,安慰她,開導她,告訴這一切并不是她的錯。
慢慢的,趙初棠走出了這件事情的陰影,也學着放下了過去,最終和傅辭宴走在了一起。
理了理額角淩亂的碎發,季青臨眼眸半阖,唇角掀起了一抹充滿諷刺的弧度。
看啊,女主角趙初棠多麽的天真無邪,多麽的純真可愛。
她只是想要擁有一份愛情而已,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的結果,這完完全全脫離了她的計劃,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害人的。
她是無辜的。
她多可憐啊……
雖然江聿風失去的是一條命,可她也要日日夜夜忍受着心裏的折磨不是嗎?
劇情對于女主角趙初棠所作所為的解釋,可真是極盡諷刺。
低着頭思索了一瞬,季青臨扯過幾張紙擦了擦臉上和頭發上的水漬,随着他走動的動作,衣服上的水在重力的作用下滴落下來,發出嘩嘩的水聲。
他将自己的衣服稍微清理了一下,雖然此時還是渾身濕透,倒也不至于一走路就“吧唧”的踩一腳的水。
過了一會兒,衛生間門外傳來了一陣非常雜亂的腳步聲,緊随其後的就是種種的喧嚣,但其中卻有一道十分雄厚的男音格外明顯,“請問是江聿風先生在裏面嗎?我們是警察,剛才接到了您的報警。”
“是我。”季青臨應了一聲,打開門走了出來,然後就看到在幾名警察的身後還跟着一大波劇組的人員。
經紀人任曦見到他這副模樣,趕忙拿了一件羽絨服披到了季青臨的身上。
導演臉上帶着肉眼可見的緊張,如果江聿風真的在這裏出了事,他這個導演也要負相當大的責任。
他胖乎乎的身體擠開幾名警察,立馬沖了過來,“小江啊,你怎麽樣?”
季青臨指了指自己渾身濕透的衣裳,笑着說了聲,“還行,死不了。”
導演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随後又立馬讪讪的笑了起來,“你看你這是說的什麽話,而且有事情咱們可以自己內部解決嘛,何必要鬧得這麽大的陣仗?”
畢竟他們都是公共人物,事情一旦牽扯到警察,可就沒有辦法輕而易舉的解釋過去了。
季青臨挑了挑眉,目光越過導演落在了他身後的傅辭宴身上,勾唇一笑,随後對警察開口,“我懷疑給我下藥的人是趙初棠,她剛才給我打電話說她在房間裏摔了一跤,我當時沒有想那麽多,就直接回了酒店,但中途察覺到不對勁,所以才會躲在衛生間裏淋冷水。”
傅辭宴為了讓自己不被牽扯到這件事情裏,他讓人換了房號以後可是一直在和導演他們喝酒,擁有着明确的不在場證據。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現在即使想要再做點什麽彌補,也終究是無能為力了。
季青臨笑了笑,繼續說,“現在回想起來,卻發現這件事情到處都透露着詭異,趙初棠作為一個女生,出了事情第一時間找的不是經紀人,也不是助理,更不是同為女生的其他劇組人員,反而是給我打電話,我合理懷疑,她給我下了藥,想要睡我。”
“噗……”任曦被季青臨最後四個字驚的直接發出了聲來,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家藝人竟然會把事情說的這樣的直白。
但當着警察的面,她也實在不好去提醒自家藝人什麽,只能不斷地沖他擠眉弄眼。
季青臨裝作沒有看到,他斜斜的靠在門框上,唇角勾起的弧度冷冷淡淡,“警察同志,今天能有人給我下春/藥,保不齊明天就能給我下毒,我有理由懷疑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希望能夠得到警方的保護。”
那警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所說的趙初棠,她現在在哪裏?”
季青臨擡步向前走去,“沒有出現在這裏,自然還在那個房間裏咯。”
說着,他就要帶着警察和劇組的一大群人員一塊前往。
看到這樣一幕,傅辭宴微微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他提前換了房號,到時候季青臨打開房門以後只會看到白笙蔓,趙初棠不會有半點影響。
然而,傅辭宴高興了還沒一會兒,就看到季青臨在趙初棠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這不是白笙蔓的房間嗎?”傅辭宴突兀的開口,想要讓季青臨去另外一個房間。
但季青臨只是沖他笑了笑,“傅總對我們劇組的女演員住在哪個房間都這麽熟悉嗎?”
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神都在了傅辭宴的身上,他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打着哈哈敷衍過去,“沒……我只是胡說八道而已。”
季青臨站在門口敲了敲房門,開口道,“初棠,是我。”
下一秒,房間門被打開,光腳踩在地上,穿着一件真絲镂空吊帶睡裙的趙初棠臉上帶着薄紅,嗔壞道,“你怎麽才來……?”
發現演電視劇的不能叫影帝hhh,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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