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将蕭逐恨趕走後,陸冬至不光沒有解氣反而心中蕭瑟,咬緊了下唇眼眶泛紅,他一定在心底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好丢臉,想着她就伸手抱緊了自己的大尾巴,小臉紮進綿軟的毛絨中不讓眼淚流下來。
蕭逐恨看準了尾巴卻撲了個空,身子磕到床帏發出了一陣細微的響聲,本以為會驚擾到少女,只要她回頭自己就能趁機黏上去哄她,哪知道陸冬至根本就不理他,委屈的蜷縮成一團,抱着尾巴哼唧了聲,像是在不耐自己吵到了她。
期待陸冬至炸毛的蕭逐恨自讨沒趣,斂了下心神擡手去摸她的肩膀,就要碰到時他指尖顫抖僵持了幾秒撿起掉在床下的枕頭,走到了外殿的躺椅上,淺灰的瞳孔朦着薄霧,不知過了多久才和衣而睡。
深夜瀚墨外圍的不遠處,漆黑寂靜的樹林中有兩人對立而站,“師兄既然回來為何不進瀚墨?師父閉關你如若是有心想回,師弟我斷然不會插手。”
“不必多言,你約我來此所謂何事?”
“也好,那師弟我就直說了,聽聞周師弟約師兄你去了楓竹鎮,你二人卻不曾上崖,師弟我鬥膽問上一句,你是不想上還是不敢上?”
“想與不想,敢與不敢,又與你何幹,師父命你掌管瀚墨你便專心于此,其他的莫要多問。”
“是師弟我多嘴了,那師兄你與我的約定……”
“自是不變。”
“好有師兄你這句話師弟我便放心了。”男子說完先行出了樹林。
周牧找到樹林時只有唐奕殇一人,望着山林濃霧不知想些什麽,他上前調侃道,“師兄你如今武功尚淺,大半夜的出來這無人之地散心怎麽不叫上師弟我。”
“師弟說的有理确是小心為好,想你跟着我也有些時日了,玩也玩夠了,不如早些回瀚墨幫你蘇師兄打理門派,總跟着我這個逐出師門的廢人能做什麽大事。”
“師兄你是什麽人,師弟我心中自然有數,倘若哪天你重回瀚墨,只需一句話師弟我當誓死追随。
唐奕殇沒在說話,周牧也不在乎,轉身回了客棧,不過多時便從窗內飛出一只鴿子。
清晨陽光正是明媚照進殿內閃晃在陸冬至的小臉上,她揉了下眼睛起身,打着圈的走向外殿,眼圈暗沉揭示了她一晚未睡的深思熟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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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殿無人,她踉跄着坐在圓凳上,倒了杯水小口抿着。
蕭逐恨端着補湯走進殿內便看見昨晚擺了他一道的大尾巴,少女坐在圓凳上背對着他,小腦袋不停的磕頭,他将木盤放在桌上,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是她拿着杯子睡着了。
少女困倦,下眼皮的淡青看得他心口悶疼,小心的将杯子自陸冬至手中抽出,還未抱她就對上了那紅腫的杏眸。
陸冬至眼皮酸痛,被他一碰就反應遲鈍的睜開了眼,視線相對想要起來,大尾巴卻勾在了一旁的圓凳上,拽的她重心不穩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擡頭就對上大魔頭驚慌失措的眼神,還有他圈在兩側的手臂。
蕭逐恨怕陸冬至亂跑,索性将她圈在胸前,單手去盛放在桌上的補湯,遞給陸冬至時又怕她撒在身上,不放心的拿起湯勺吹了口直接喂到她的嘴邊。
陸冬至雖然困,看起來也不是太靈敏的樣子,但她還記得自己想了一個晚上的事情,“你不要再對我這麽好了。”
蕭逐恨愕然,手中的湯勺依舊平穩,但青筋卻已然暴起,“你沒睡醒,喝完補湯就去睡覺,聽話。”
陸冬至搖頭繼續說道,“你有想過自己為什麽會喜歡我嘛?”
蕭逐恨灰眸微垂,能有為什麽,我就是該死的喜歡上你這個磨人精了,“我現在就抱你進去睡覺。”說着将湯勺放回了碗裏。
“我不睡,我要回無妄殿了。”
陸冬至起身卻被蕭逐恨抱了個滿懷,她也不推其實是因為暈乎的沒有力氣。
蕭逐恨只是抱着她就覺得怒火降了些許,“別鬧了。”
“不是在鬧,我想了下也許你喜歡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熟悉了與我相處的日子,我總是厚臉皮的黏着你,以至于你一開始覺得我很讨厭,但逐漸習慣了我的存在,當你看見我跳崖後便誤以為是因為喜歡我才害怕失去,其實不是這樣的,就像你總是喜歡抱着我親,卻始終不願意說出喜歡兩字一樣。”
陸冬至實在是太困了,說起話來就像只打蔫的兔子毫無感情,但其實她心酸的都在冒泡兒,“也許親一個人有太多理由,但你不會違背自己的真心去對一個不喜歡的我說喜歡。”
陸冬至說了這麽多,蕭逐恨要是還不明白問題在哪,那他就她跟一樣蠢了,像是認輸了般嘆氣道,“不是的,我……”喜歡你三個字被少女堵回了嘴裏,瞳孔顫動因的她主動親吻恍了心神。
陸冬至只是輕吻蕭逐恨的唇瓣,拽上他衣襟的手腕還有些發抖,踮起的腳尖落下,笑起來都憨軟的慢了半拍,“不過沒關系,雖然我知道你只是饞我的身子,但我喜歡你,你總有一天也會喜歡我的,我想了下為了讓你快點喜歡上我,而不是被我的身體所誘惑,我還是搬回無妄殿住好了,只有這樣你才能認清自己的內心,還有你不要對我那麽好,不然我會以為你喜歡我的。”
陸冬至說完雙手虛握慢動作的舉起做了個打氣的手勢,轉身向殿外走去。
蕭逐恨面(痛)無(心)表(疾)情(首)的凝望着陸冬至在陽光下綠到發光的背影,衣袖中的手指緊握成拳,忽然少女回頭了,慢悠悠的向他走來。
蕭逐恨心下一悅以為是她改變了主意,快步迎上前想要訴說情衷。
陸冬至見他匆忙以為有什麽急事,撓了下耳朵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被子忘記拿了,你不用擔心我拿完會把殿門關上的。”
蕭逐恨當即被她氣到胸口起伏連呼吸都重了一分。
陸冬至心痛的看着瞪了她一眼後拂袖而去的大魔頭,“欺負人,我都說了會幫你關門的。”
虛妄今早收到來自乾坤的飛鴿傳書,就立刻前往無情殿,誰知在路上就碰見了他們龍首,頗為詫異。
瓊宮大殿之上蕭逐恨也不坐下,反倒是左右踱步的走來走去,看的虛妄都跟着為之焦慮,“禀龍首,據乾坤來報劍掠、嘯風兩大門主聯合其餘五大名門一起上了瀚墨,說是要見無妄尊上,被那蘇之冉攔下,劍掠門主帶頭聲稱千川歸鞘上半卷于瀚墨被盜,無妄尊上既已重傷這下半卷應當交由其他名門代管,再說這千川歸鞘本就是武林衆人之瑰寶,理應是有能力者監管,說是要開名門大會憑實力定奪。”
他想着又說道,“屬下願請命密探山/奈寺。”
蕭逐恨擡手冷笑,“不急,我倒要看看這八大名門如何同心協力,聚沙成塔。”
陸冬至拖着帶刺的小怪獸尾巴穿行在血海瓊宮,衆人見她這樣也不驚奇,甚至還友好的主動與她打招呼。
走到無妄殿的時候正巧芒種練劍回來,見陸冬至一臉疲憊心疼道,“冬至你昨晚沒睡好?”
“嗯。”何止是沒睡好,她是根本就沒睡,“芒種師父我回去睡覺了,您去練劍吧。”
練劍回來的芒種愣然,竟然真如霜降所說這龍首對冬至也太狠了些,“冬至我聽滄浪說了,你經脈雖斷但這武功不可荒廢,待你修養些許我會督促你……”
芒種在後面說了許多,陸冬至聽了個大概,只覺得滄浪真是個嘴巴大的又在外面說她好話,困意湧上打了個哈欠,悶聲回了個嗯,推門進到屋內。
陸冬至進屋之後門都沒關,摟着被子倒頭就睡,不成太困了讓她睡覺。
芒種本是提到輕功之事見她困成這樣也不再多說,想着她便轉身回屋,路過霜降的屋子時就見她豪氣推門伸了個懶腰,不禁唏噓這一個個的都不練功。
霜降睡了回谷之後的第一個懶覺可謂是精氣十足,推開門接受陽光的撫摸,望見芒種從她門前經過,看樣子是不想與自己說話,正好她也不想被教訓個沒完。
目光一轉鎖定在了陸冬至敞開的房門上頓時雙眼放光。
陸冬至沉睡中小喘着粗氣,不知誰推了她一下,手都懶得揮嘟囔道,“唔別推。”
霜降看着少女不可忽視的黑眼圈外加萎靡不振的悶哼,推了下陸冬至沒推醒,愧疚湧上心尖,大聲在心裏罵道,“想我們龍首不是動情的人,原來動起情來就不是人!”
看把傻冬至折騰的,這得是多猛烈的寵愛才能令壯齡姑娘昏睡于此,真是看者驚心聞着動怒,叫她這個一代女俠怎能坐視不管。
霜降一個巴掌拍在床上扭頭就沖出了陸冬至的屋子。
陸冬至在睡夢中都被震得為之一抖,翻了個身緊緊的摟住自己不松手,正睡的踏實就又有人推她,還是那種不把她推醒就決不罷休的力拔山河。
霜降搖晃着陸冬至,“冬至你快醒醒,為了彌補你弱小的身體與心靈,姐姐我這就賜你秘笈。”
陸冬至費力掙紮才眯起一條小縫,朦胧中就見霜降手拿書籍湊到她的眼前,“馴龍壹佰零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