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芒種策馬加鞭趕了一下午的路,躍上斷崖首先看見的就是那花海中打滾的陸冬至,幾乎是瞬間便起了試她武功的心思,掌風冷冽掀起暗流,簾卷赤紅瓣葉兒,宛如狂潮湧向悠然自得的閑适少女。
這斷崖是個平坡,陸冬至閃躲之下滾了一圈就轉不動了,那人一看就是個武功高深的上了斷崖連氣都不帶喘的就朝她襲來,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幸好那花葉還未到她身前就被另外一股勁風打散。
芒種腳尖尚且點地緊接着就被自己的出招攜着強勁內力迎面反撲,心中當下一驚這武功是……被動的展開雙手仰身後翻,單膝跪地那勁風才稍堪擦過她的耳側,低垂着臉龐喊道,“龍首!”
“芒種你就不能等…下我們…”霜降與浮光剛躍上斷崖,滿腹牢騷說着就降低了聲音,單腿曲膝跪在芒種身旁,低喊了句,“龍首。”
她沒看錯吧,他們龍首竟然摘了面具,多久了,久到她都快忘記那雙淺灰色的瞳眸了……
高手過招,陸冬至就是個聽風的,不知所以的被蕭逐恨一把拽起抱在胸前手掌壓着她的小腦袋動彈不得,芒種和霜降還有一男子的聲音傳入耳中,她驚喜萬分聳動了下這才将蕭逐恨推開,轉身就撲跪在花叢中,“霜降、芒種小師父你們終于回來了,诶還有肉桂小兄你怎麽也在這。”
蕭逐恨胸前一空,神色黯淡了些許,轉而又恢複了那股子孤傲凜然的遙不可及。
芒種和浮光并未擡頭,倒是霜降悄咪的瞅了眼陸冬至,給了她個你這磨人的小妖精,待我等下回來再審問你的暧昧眼神。
剛才事出突然她被龍首吓了個着實,只來得及匆忙一瞥,誰曾想他胸前護着的那個人竟是冬至!
光是想她體內的八卦之魂就已經洶湧燃起,這究竟會是怎樣一番暴虐魔頭愛上癡傻少女的強取豪奪。
沒錯在她眼裏陸冬至就是個智殘身不殘的傻姑娘,誰讓她平時總跟自己說些人聽不懂的鳥語,什麽粽菜啊,翻牌啊,跑灰的,這種傻姑娘被他們龍首看上那還不是倒黴是什麽,她那麽傻,他們龍首卻剛好相反,精明的無人可敵。
驚蟄他們都以為是冬至纏着龍首,要她說這龍首指不定觊觎人家姑娘多久了,就等着魚兒上鈎好吃幹抹淨那。
霜降在這浮想聯翩,那邊芒種也是緩了一秒才說道,“禀龍首我和霜降此行輕一寺确有收獲。”
“對龍首那唐……”霜降剛接話就被芒種捂住了嘴唇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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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随我到大殿來,浮光你去将攝魂奪命散的解藥拿來給我。”蕭逐恨說着扶起陸冬至,“你……”
陸冬至聽見蕭逐恨管肉桂叫浮光呆楞了一瞬吼道,“我回無妄殿!”
蕭逐恨顯然是不贊同她的說法,唇角緊抿渾身散發着這事沒商量的森冷氣息。
陸冬至将他拉到一邊,踮起腳來夠他的耳朵,蕭逐恨配合的彎下了腰,将後面的芒種、霜降、浮光三人都給看呆了,尤其是浮光非禮勿視的撇開了頭,原來冬至姑娘和他們龍首是那種關系……
陸冬至心中天人交戰,扭捏了下小聲說道,“你不是想親…我那裏,距離産生美,我回無妄殿待幾天。”
聽她這話蕭逐恨面不改色,只是啞着聲音問道,“你就給我親了?”
“不是啊。” 陸冬至睨了他一眼,“我是說也許你就不想親了。”
蕭逐恨滿腔的烈火猶如被她潑了冷水般消失殆盡,唇角似勾微勾,“回無情殿。”
“你!”陸冬至那句,“你不講道理,被壓的是我又不是你,除非你晚上讓我壓你上面。”都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抱緊自己本就不大還被他日夜欺壓的小籠包扭頭跑了。
不能當着大家的面說太羞恥了。
霜降豎直了耳朵,也只聽見了親什麽,親什麽…親什麽?這個字也太讓人在意了吧!她聽得正興奮就見傻姑娘跑走了,留他們龍首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聽夠了?”
來自男子一貫冷情的質問,霜降下意識回答,“沒……”剛開口就猛地反應過來,對上他們龍首恒久不變的面癱臉,哆嗦的低下了頭,淺灰色的瞳孔淬着寒意太可怕了,如果可以她甘願選擇跟一匹狼對視,也不敢看龍首的眼睛。
芒種對于陸冬至和他們龍首在一起的事情倒是比較淡定,站在大殿之下說道,“正如龍首您所想,我和霜降詢問了寺中的僧人,上個月初确實有位叫做唐奕殇的公子前來求見皆空禪師,但據說皆空禪師并未見他也不曾讓他進寺,那僧人不願多說只道那唐奕殇站了三天三夜才得已進寺,其他的便不在透露。”
霜降全程颔首接上芒種的話道,“好在芒種聰明,我們趁夜潛進了輕一寺的重地心經塔,塔下守備森嚴布有武僧,我和芒種與對方過了幾招勝負未分,那皆空禪師趕到之後阻攔我二人進塔,我和芒種功力不敵對方所以…還請龍首責罰。”
“龍首我和霜降肯定那下半卷就藏在心經塔之下的龍窟中,是屬下無能。”芒種躊躇了下說道,“那皆空禪師還讓我二人給龍首您帶了六個字,他說……放過、放下、放開。”
“嗤,好一個放過放下放開。”
男子的嗤笑聲回蕩在瓊宮大殿,芒種擡頭就見他們龍首單手負立于身後,背對着他們不知在想些什麽。
霜降也小心的看了眼,只覺得龍首一定是氣急了,與芒種對視了眼暗道這下可完了,哪知蕭逐恨止了笑說道,“你們下去吧,看好無妄殿的冬至,我一會就去接她。”
霜降直到出了大殿都覺得有點迷幻,讓芒種掐她一下,卻被鄙夷的斜了眼,“芒種你說咱們龍首是不是被那皆空禪師給氣瘋了,這下半卷沒拿回來他不怒反笑,最後還莫名其妙的來了句讓咱們看好冬至。”
“我看是你不想活了才對。”
“只要你不說姐姐我就能活。”霜降說着攬住芒種的肩膀感慨道,“你別說幫龍首看着冬至,我總有種助纣為虐的感覺,冬至多傻啊,這到了無情殿還不是任龍首為所欲為。”
芒種想了下沒說話倒是頗有幾分認同。
浮光回無欲殿的路上就看見了走在前面的陸冬至喊道,“冬至姑娘。”
陸冬至扭頭見到是他,一時也不知是叫對方浮光還是肉桂,書中沒寫過後廚肉桂只提到了神醫浮光,“是你啊。”
“嗯,冬至姑娘龍首命我調配攝魂奪命散的解藥一定就是為了給你吧。”
他這一說陸冬至倒是想起來了,“這攝魂奪命散的解藥不就是他手裏的藥浴,我見無情殿裏還有,怎麽又管你要?”
“看來龍首是沒告訴姑娘你了,這毒本無解藥,那藥浴不過是用來壓制毒性的。”
“什麽沒有解藥?”陸冬至怒,親親親,都想置我于死地了親個屁。
浮光見陸冬至這樣知道她是誤會了,“确是沒有解藥,不過龍首應該是在給你服毒之後就向我要了解藥,只是在下平庸,不久前才調配成功。”
“這樣啊。”陸冬至嘟囔了句智商上線思索着那不是說明他也早就喜歡自己了!
想着她的心裏就一陣甜蜜,決定一會如果蕭逐恨來找自己就問個清楚,如果真是這樣那…親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陸冬至小臉紅撲撲的,看的浮光又是撇開了視線,正好到了無欲殿,“姑娘在下回去取解藥,就不跟你多說了。”
“嗯好。”陸冬至分神見他進殿又趕忙問道,“那個你到底是叫浮光還是肉桂?”
“在下本名肉桂但瓊宮的各位都習慣叫我浮光,姑娘你随意就好。”
陸冬至點頭,“哦我懂了,不想當廚子的暗衛都不是好大夫。”
浮光依舊沒聽懂她在說什麽笑了下轉身進殿。
陸冬至躺在無妄殿屋內的大床上,掀開被子看了眼身上的小怪獸睡衣笑出了聲,“還是穿着衣服睡覺舒服。”
想着她側躺半邊身子騎在了軟被上,正要再次感嘆門外就傳來了霜降的敲門聲,“冬至你快點出來,龍首在殿外等着你那。”
陸冬至不情願的下床開門,“可是我已經要睡着了。”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霜降看了眼傻冬至只得痛着良心說道,“你跟龍首回無情殿再睡也不遲啊。”
“可是我想睡自己的被子。”
陸冬至的本意是她想騎着自己的被子睡而不是被騎,但霜降明顯是理解錯誤了,将她連被子帶人一起轟出了無妄殿。
陸冬至抱着被子身前是無妄殿的大門與霜降,身後是将她和被子一把抱起的大魔頭,她看了眼霜降剛要開口,“冬至你快跟龍首回去吧,別說你認床,要真是這樣,我和芒種找護衛幫你搬過去。”
陸冬至扭頭不在看她,被大魔頭抱着往無情殿走去,進殿前她想到了解藥,“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蕭逐恨抱着他心愛的小毛團,腳步幾不可見的停頓,“你想多了。”
陸冬至追問,“那你為什麽讓浮光做攝魂奪命散的解藥?”
“是為了歸鞘。”
“歸鞘,千川歸鞘?”
“不是,是我養的狗,他吃錯了毒藥,就在你入谷的那一天,因為心痛我命滄浪調配解藥。”
陸冬至沉默,進殿後蕭逐恨将她放到床上,單手掌控小籠包說了句,“想親。”
陸冬至擡頭看向蕭逐恨,一巴掌打了在他的手上,奪回小籠包的主控權,“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麽說我不是狗骨頭了,因為你喜歡的不是狗骨頭,而是狗!”說着她抓起蕭逐恨的枕頭,杏眸中閃過一絲快意,“抱着你的枕頭親去吧!”
松軟的枕頭砸在臉龐彈開,高挺的鼻梁泛着酸澀,蕭逐恨望着陸冬至的尾巴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