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出其不意,吓的陸冬至條件反射連劍鞘都顧不上拔趕忙阻擋在前,她沒有對方力氣大被單方面壓的直往後倒,本以為會被木渣飛濺按在地上摩擦,等了半響卻不見疼痛。
虛眯着杏眼一探究竟,只見那劍譜男捂着手腕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般呻/吟出聲,旁邊是掉落在地的長椅。
瓦特?難道她有什麽待解鎖的反彈技能不成。
酸疼下劍譜男怒急了眼,不信自己竟會輸給一個姑娘,唇齒顫抖拿起長椅對着陸冬至又是一陣猛攻,“你找獅。”
陸冬至才不怕他那,手持長劍猶如開了挂般越戰越勇,那劍譜男的招數皆被她彈了回去。
劍招進退間藍裙飄卷,少女身姿靈巧,嘴角噙着若有似無的驕縱淺笑,酒窩回甘,就連杏瞳中都透着股耐人尋味的興奮。
唐奕殇出神,不得不承認有那麽一刻他甚至看癡了,幸而恍惚中水滴拂面,寒意掠過肌膚他再睜眼時眸中便多了絲探究。
這姑娘看似進退如魚得水實則不然,她的劍法毫無路數可言,只是憑借其敏捷的身手和股莫名的沖勁才能接上那男子半招,力道更是遠不如看上去那般具有殺傷力,攻守之間占了上風的不是她,而是令有其人。
客棧昏暗幹擾了視覺上的思考,仔細一看便可發現那男子身着的深灰色長衫上不管是衣袖、手肘、膝蓋、還是腰腹等多處都浸濕了水跡,再加之剛才滑過他臉頰的水珠,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可倘若真如他所想,那此人的內力絕不在他師父之下,就他所知這江湖上能達到此般境界的不出十人。
唐奕殇沉住氣,看似不經意轉身,将視線鎖定在了與這姑娘同行的公子身上,只見對方手持瓷杯正身端坐,是在飲茶還是……不待他深琢,一輕挑至極的熟悉男聲躍入耳邊,“好你個肖小之徒長的醜還無恥,欺負這等乖俏少女算什麽本事,是男人的話就與我比試。”
陸冬至打的正嗨,也不知道從哪竄出這麽個自說自話的奇怪男子,不由分說的将她一把拉在身後,接着又自圓其說的對着那劍譜男的臉好一頓捶打,最後更是一個回身踢就把對方飛踹出了客棧大門。
這男子打完人也不理她,而是走到了給她劍的俊俏男子旁,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
雲裏霧裏?不明覺厲?迷惑行為?
劍譜男何曾遇到過此等的江湖暴力,從來就只有他毆打別人的份,更何況剛才分明是那姑娘為難他在先,這男子竟不問是非黑白就對自己屢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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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酸中他捂住被揍成豬頭的鼻青臉腫,委屈的噴出一口鮮血,望着掌心晶瑩的大門牙,哇的一吼落荒而逃了。
客棧一片狼藉,酒家小二嘴中絮叨個沒完,手上桌布揮的用力。
陸冬至站在原地頓感心虛,他這是在發洩不滿?
畢竟弄成這樣她也有責任,看那小二過來便自覺幫忙撿起掉落在地的木筷,遞給他時還頗為忐忑的偷瞄了一眼。
只見對方一臉我有話講的憤恨模樣,吓的陸冬至拿着木筷的手腕都不由的往後縮,卻反被他一把攥住,“女俠啊!”
“?”
“我代表全楓竹鎮的男女老少感謝你,實在是太解氣了,那茍劍仙仗着自己師出名門會些武功便目中無人橫行霸道,小的我這顆板牙便是被他打掉的。”說着就湊上前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那鑲嵌的大銀牙亮閃閃的直閃的陸冬至揉了下眼。
耳邊是那路人小二拿回木筷轉身擦桌,嘴中惬意十分的哼着曲調,陸冬至愣住,這江湖就很離譜。
周牧解決了敗類正和唐奕殇敘舊,對上陸冬至的視線,戲弄道,“啧,我說姑娘你這般盯着我看莫不是要以身相許?本少俠我自知貌比潘安,江湖中欽慕我俊顏的女子更是從瀚墨排到紅霜,但我已心有所屬且此生非她不娶,你若不嫌棄,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我師兄,諾就是他了。”
“……”
一時安靜,陸冬至扭頭看了圈,思索這男子大概在同自己說話,這才打量起了對方,長的倒是妖孽但未免也太過于自戀了吧,誰盯着他看了,自己不過是在發呆而已。
想着也不接他的話茬,而是朝他口中所說的師兄走去,“還給你。”
唐奕殇接過長劍,儒雅一笑,“在下唐奕殇,剛才多謝姑娘出手相救,不知該如何稱呼。”
“你是唐奕殇?”陸冬至不答反問,語氣都重了幾分。
“不錯,難道姑娘你認識我師兄不成,呵,也對,我師兄的劍法名揚天下,你聽過也實屬正常,要不是師尊誤會聽信小人讒言廢其武功,也不用你來美救英雄啰。”
“師弟,莫要胡言。”唐奕殇出聲訓斥口出狂言的周牧,接着又對陸冬至道,“這是我師弟周牧,他說話一向如此,并無惡意,多有得罪還請姑娘你見諒。”
周牧!陸冬至聽到這個名字只覺參透了什麽驚天陰謀詭計,粗喘了口氣,扭頭就往門外走。
騙子,一幫騙子,全都在騙她!
周牧眼尖出手将陸冬至擋住,“喂,我說姑娘你這麽沒有禮貌的,我師兄跟你說話,你為何不答。”
陸冬至咬牙翻了個誰也不愛的白眼…轉身,臉頰因生氣染的紅撲,就那樣淡淡的看向唐奕殇,“好,聽清楚了我姓何名呵呵,何/呵/呵,你還要問什麽?”
“禾禾姑娘,不知在下何時得罪于你,如果有那我向你道歉。”
唐奕殇說的謙遜,陸冬至看在眼裏心中不耐,裝,你就接着裝,“我有幾時說過你得罪于我,一直都是你們在說,我可沒說。”
“姑娘好口才。”唐奕殇不怒,眼中笑意更深,“确是你說的有理,在下還有一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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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
“是這樣的,在下見與你同行的公子身手不錯,想跟他讨教一番。”
“公子?”陸冬至輕哼,“他是我的男仆,人,一個瞎子,根本就不會什麽武功,我想是你看錯了,在說你師弟不是說你被廢了武功,你們兩個不懂武功的,讨教什麽,還是說你也想當我的男仆人。”
周牧在聽到男仆人時就不住挑眉,那句瞎子更是直接将他雷了個外焦裏嫩,“你!”
“我什麽我?”陸冬至仰首,暗道忍不住了吧,“我沒有嘲諷之意,只是如實回答,你不愛聽就算了,正好我還有事,麻煩請你讓開。”
唐奕殇拉住正欲刁難的周牧側身,“那好姑娘我們後會有期。”
“師兄你同她多說什麽,我看這姑娘就是故意的,也就你這樣好脾氣的才不與她一般見識,說起來也怪我路上貪玩繞圈子去了趟稻荷坊,這才磨蹭誤了與你赴約的時間。”
周牧說着餘光瞥見白衣男子朝他緩步走來,背脊不由繃直,喉結微動,“下次遇到這等潑婦我一定要……”後半句話他還未說完,那男子白履便覆上他的腳背用力踩過。
周牧低吼痛意直達淚腺,汪着眼望向他家龍首,暗含拍錯馬屁的不明所以。
蕭逐恨徑直走過,好似真的看不見般,踏出半步才察覺自己踩到了人,并未轉身止步道,“抱歉,在下是個瞎子,還請包涵。”說完也不停留,出了客棧應是去追他那肆意妄為的主子了。
只餘腿軟的周牧悄然扶了下身後的桌子與唐奕殇對視。
陸冬至根本就沒跑遠,虛力的蹲身在街邊的一個編織筐旁,抱住膝蓋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好亂,為什麽偏要選這個時間帶我出谷…為什麽唐奕殇也在那裏…為什麽周牧…
蕭逐恨找到陸冬至時還以為看見了只被主人抛棄的垂耳兔,獨自舔着傷口,莫名他的就慌了心神,手指撫上女孩翹着呆毛的發頂,卻被一把揮開。
啪!陸冬至這一巴掌打的用力,蕭逐恨修長的腕臂傾刻浮上紅痕,灰眸染起戾氣,風雨欲來的拽起少女勢必要教她做人。
陸冬至較勁幾乎是看向蕭逐恨的那一瞬就紅了眼眶,“你滾開,我不想看見你,狗男人!”
“你說什麽?”蕭逐恨頸側青筋跳動,極力隐忍才沒掐上陸冬至的脖子。
“我說…我說…我說…”陸冬至喘着粗氣,旁邊偶爾路過一人,見他們吵架都躲走,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猜測說出什麽危害到血海瓊宮的話,扭着胳膊怒吼道,“放開我!”
蕭逐恨怕她傷到自己松了鉗制,将手伸向後面想幫她順氣,陸冬至卻以為他上了脾氣要打自己,炸毛仰起不屈的小腦袋瓜,“你有本事就打啊,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對我弱小的身軀出手。”
“你發什麽瘋!我幾時打過你?”
“怎麽沒有?不知是誰見面就差點擰斷我的手腕。” 陸冬至越發覺的委屈,淚水潸然吸了下鼻子,“我就知道在你眼裏我永遠是無理取鬧的那個。”她說完反瞪了眼蕭逐恨轉身就跑。
少女反骨的眼神刺的蕭逐恨瞳孔微縮,指節顫抖握緊又松開,放任着陸冬至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