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女炮灰她不卑微了「15」
女炮灰她不卑微了「15」
席澤宇被戳中痛點,表情有了一瞬間的猙獰,大手松開萬覓夏,冷漠的看着她,“你好自為之。”
萬覓夏冷笑,“我們倆半斤對八兩,誰也別嘲笑誰,我是犯賤,靠男人的憐惜生活,你又好的到哪去?還不是靠女人的愛慕,沒有女人的愛慕,你還有什麽?”
“讓我依靠女人的愛慕,也比你靠身體去換的強。”席澤宇強詞奪理的說道。
萬覓夏看着席澤宇臉上絲毫做不得假的表情,也是真的看透了這個男人,徹底的放下了。
他們兩個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比誰高貴,她等着,等着看席澤宇怎麽作死自己。
她就不信,席澤宇現在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後面會踏踏實實的上工掙工分。
萬覓夏掙紮着從地上起來,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落葉,山裏本就雨水多,在地上滾了一圈,衣服上沾的全是泥巴,都快要看不清原來的顏色了。
她最後在看了席澤宇一眼,這個自己也算真心喜歡過的男人,就這樣吧,她也累了。
萬覓夏轉身從席澤宇身邊路過,将他剛才給自己的話又送了回去,“你也好自為之。”
“呵!”席澤宇冷笑一聲,“我看你怎麽作賤你自己。”
萬覓夏也不甘示弱,“要你管!”
說完,就要轉身離開,但腳底下卻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萬覓夏低頭一看,吓的她幾乎魂飛魄散,“他……他……他……是不是死了?”
萬覓夏驚恐中又帶着顫抖的聲音讓席澤宇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他視線向着萬覓夏的方向看去,就見張大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頭上被自己敲到的位置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此時還不斷有鮮血從傷口中源源不斷的流出,已經染紅了他脖子下面的一片土地。
席澤宇的身影抖動了一下,差點站不住,胸腔中的心髒“砰砰”的跳動着,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裏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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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澤宇手指哆嗦着,半晌才指向了張大柱的方向,“你看看他……還活着嗎?”
萬覓夏連滾帶爬的逃離了張大柱身邊,瘋狂的顫抖着身體,聲音尖銳又凄厲,“人是你打的,不關我的事啊,是你打死了人的!”
“你胡說!”席澤宇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吼出了三個字,“如果不是你偷人,我怎麽會打他?”
萬覓夏身體瑟縮着,帶着哭腔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你殺人了,你殺人了!”
“我沒有!”席澤宇眼眶發紅,面目也開始猙獰起來,他脫下鞋子,抓起地上的樹枝,瘋狂的劃亂地上的腳印。
“不能……不能讓人知道……不可以……”
“你……你要毀屍滅跡?”萬覓夏瞪大了雙眼,心肝都在顫抖,她好怕席澤宇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自己也殺了。
“你過來!”席澤宇的聲音異常的冷靜,他安排萬覓夏幫忙,不消片刻,張大柱周圍的腳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席澤宇抓住萬覓夏的手腕,“走。”
“屍體……”萬覓夏回頭看了一眼張大柱,腦後的傷口處的血液已經開始凝固,不再有新的血液流出,可見是真的已經死了,“就這麽放着嗎?”
席澤宇的眸子還泛着紅,他死死的抓着萬覓夏的手,捏的萬覓夏的骨頭都在“嘎吱”作響,“你今天沒有來過後山,沒有見到我,也沒有見到張大柱,聽到了嗎?”
萬覓夏的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可她不敢喊叫出聲,麻木的點了點頭。
席澤宇沒有看到,怒吼一聲,“我問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萬覓夏瑟縮着肩膀,“我今天沒有見過張大柱。”
但她還是不放心,詢問道,“屍體就放在這裏?會不會出事?會被人發現的吧?”
席澤宇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戾,“不會有人知道的,山裏有野豬,他被野豬吃掉了。”
萬覓夏聽了這話,不僅沒有覺得心安,反而是遍體生寒,她不懂,為什麽席澤宇可以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種話。
席澤宇抓着萬覓夏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你只要記住我說的,否則的話……”
萬覓夏下意識的去看席澤宇的眼睛,卻被他眸子中的瘋狂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憑借求生的本能點着頭,“記住了,我記住了……”
二人踏着星光離開,楚柔從一邊的樹林後面走了出來,手法十分熟練的扒開張大柱的下巴,給他喂進去了一顆漆黑的藥丸。
藥丸是楚柔閑來無事自己做的,青鳳那裏有許多上古時期的醫書,因為力量不夠的原因,空間暫時打不開,沒有辦法把書拿出來,但是青鳳以前大部分都背過,憑借記憶背出來了一些比較實用的藥方。
雖然很多藥材在現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換了名字,甚至于有的藥材已經完全銷聲匿跡,再也找不到了,但楚柔還是根據現有的藥材研制出來了一款藥丸。
雖說不是什麽能夠包治百病的藥吧,但是暫時鎖住五髒六腑,保住一個人的命還是可以的。
楚柔喂了藥丸以後,又用随身帶着的繃帶将張大柱的傷口纏了起來,防止血液的流出。
處理完一切,楚柔伸手在張大柱手腕處把了把脈搏,“行了,死不了。”
青鳳興奮的就差手舞足蹈,在一旁狂吹彩虹屁,“還是我家主人厲害,真棒!”
原本楚柔是在衛生所照顧蔡老的,但一直監視着男女主的青鳳卻突然火急火燎的讓楚柔來救人。
席澤宇和萬覓夏也不是一般的話多,掰扯了那麽久,楚柔從席澤宇敲了張大柱的腦袋開始出發,到了這裏他們竟然還沒有說完。
這才在一旁的小樹林裏躲了片刻。
見張大柱沒有生命危險了,現在就應該将他帶去衛生院裏進行治療,畢竟這傷的是腦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但問題是,衛生院太小,只有一張病床,蔡老還在用,張大柱帶過去了也沒地方躺。
更重要的是,楚柔十分嫌棄張大柱身上髒兮兮的樣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了,一身的臭汗味熏的她都快要吐出來了,就這萬覓夏也能下得去嘴親。
想到這裏,楚柔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簡直是惡寒。
楚柔用帕子将手指裏裏外外的擦了一遍,然後對青鳳道,“人,你負責帶回去,我不要碰,太髒了。”
青鳳:“……”
就離譜,幸幸苦苦才攢了一點力量,就全部為自家做這種事了。
但又能怎麽辦呢,自己的主人還能換一個不成,于是,楚柔在前面走着,青鳳在後面拖着張大柱的身體。
自從上次蔡老暈倒的時候被自家主人發現青鳳有能力做事情以後,就開始了“無情”的壓榨,青鳳看着前面走路生風的楚柔,只能自己一個人委屈巴巴。
他真是好慘一劍靈啊。
青鳳一邊拖着張大柱,一邊神識掃視着周圍的人,二人有驚無險的回到了衛生所。
“呀!”劉倩倩正在門口玩,看到楚柔回來激動的跑了過來,看到楚柔背後昏迷不醒的張大柱,露出一抹驚訝的神情,“柔師姐,你又救了一個人呀?”
“嗯。”楚柔點點頭,“去把蔡爺爺的床鋪騰出來,給他睡一下。”
劉倩倩手腳麻利的整理好了床鋪,随後才反應過來,“柔師姐,那蔡爺爺睡哪裏呢?”
蔡老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楚柔就讓他先住在衛生所,吃飯什麽的都和他們一起,最近幾天臉上終于長出來一些肉了。
“我住哪裏都可以。”蔡老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他這條老命還是柔丫頭救的,要不然早就死了,只是一個睡覺的床而已,他幫着楚柔把張大柱扶上了床,這才看到了張大柱頭上都快被血水浸濕的紗布。
“呀!”蔡老驚訝的道,“這麽多血啊,這是怎麽了?”
楚柔搖了搖頭,“不知道呢,我原本打算去山裏采草藥的,結果就看到他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我就給背回來了,畢竟也不能見死不救,這個人臉比較生,不是劉家壩的人。”
張大柱也不是什麽好人,雖然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就這麽被席澤宇給打死了,但是要讓她去替張大柱找回公道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頂多讓他死不了,至于以後能不能醒過來,或者醒過來了以後張大柱會不會去找席澤宇和萬覓夏算賬,那就不是她要管的事情了。
狗咬狗一嘴毛,看這幾個惡人怎麽遭報應吧。
“也是。”蔡老想了想,“柔丫頭還真是醫者仁心。”
楚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可不是什麽好人。
自從楚柔搬過來以後,劉老大夫幫忙給她在衛生所後面蓋了一個小房子,雖然也不大,但是也能擋風遮雨,楚柔沒有什麽要挑剔的,也就住下了。
楚柔整理了一下蔡老的的東西,“蔡爺爺,您先住我那個屋吧,我把您的東西拿過去。”
“那可使不得,”蔡老胡子微微翹着,一臉的不樂意,“那你睡哪裏啊?”
蔡老指了指病床邊上不遠處的木頭椅子,“我在這個地方湊合兩天就行了,沒有那麽多講究。”
“我的屋子給柔師姐住!”劉倩倩高高的舉着雙手,“蔡爺爺住柔師姐的屋,柔師姐住我的屋。”
楚柔揉了揉劉倩倩的小腦袋,“我們倩倩真是一個乖孩子,那你的屋給師姐住了,你住哪裏啊?”
“啊?這……”劉倩倩小臉皺成了一團,顯然剛才沒有想太多就直接開口了,這下好像有些麻煩。
蔡老也忍俊不禁,呵呵的笑了起來,跟楚柔一起逗她,“倩倩住哪裏啊?難不成,要去睡大門口啊?”
劉倩倩抓着楚柔的手,“柔師姐……”
“哈哈哈哈——”蔡老笑的更大聲了,“倩倩找你師姐幹什麽?”
劉倩倩撅着嘴,“蔡爺爺欺負我……”
楚柔輕笑一聲,捏了捏劉倩倩的小臉蛋,“那倩倩要不要和師姐一起睡啊?”
“要!”明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
“好,那我就和我們倩倩一起睡。”楚柔抱着劉倩倩進了後院,劉老大夫正在收藥材,楚柔喊了一句,“師傅。”
“柔兒回來啦,”劉老大夫原本樂呵呵的神情在看到楚柔抱着劉倩倩後變的有些嚴肅,“又欺負你師姐。”
“沒有,”楚柔笑道,“剛才在山上救了一個人,蔡爺爺的床給他睡了,今天我和倩倩一起睡。”
劉倩倩沖劉老大夫做了一個鬼臉,“略略略——”
氣的劉老大夫吹胡子瞪眼。
哄睡了劉倩倩,楚柔又給張大柱配了一副藥,放在小砂鍋裏咕嘟咕嘟的熬着。
夜很靜,只能聽的到砂鍋裏藥水煮非的聲音,一盞煤油燈若隐若現的照着不大的衛生所,楚柔坐在小板凳上攪動着藥材,緩緩閉了閉眼。
“二狗,”楚柔喊了一聲。
“我在,怎麽啦,主人?”
楚柔頓了一頓,“沒事,就是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賴。”
第二天早上,難得的寧拯見席澤宇還在睡,好心的提醒他,“席同志,今天你該上工了,如果還不去的話,你真的要餓肚子了。”
席澤宇一晚上都不敢睡,寧拯過來的時候雙手握死死的捏着被子,手心都被捏出了汗,但他不敢回答,怕自己一開口就暴露什麽。
寧拯見他怎麽喊,席澤宇都只是緊閉着眼睛不起來,也懶得在管,直接離開了。
等整個知青點都安靜下來,席澤宇才窸窸窣窣的起了床,頂着一雙熊貓眼和萬覓夏在昨天的地方碰頭。
但卻沒有看到張大柱的屍體,反而是發現了一個人的腳印,席澤宇看着腳印若有所思,“你說,這會不會是張大柱沒有死,自己起來後離開了。”
萬覓夏仔細的看了一遍,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張大柱的腳沒有這麽小,這腳印一看就是女人的。”
席澤宇立馬就陰謀論了,“會不會是哪個他之前的姘頭幹的?”
姘頭兩個字讓萬覓夏皺了皺眉,但昨天席澤宇的狠戾還是吓到了她,萬覓夏不敢說什麽,只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兩個人沒辦法,又去了張大柱的家,但獲得的結果是,張大柱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人不見了,屍體也不見了,萬覓夏吓的要死,“他該不會是被人救了吧,那他醒了一定會供出我們的,我們會坐牢的。”
席澤宇冷眼呵斥,“你不要胡思亂想,說不定是被野狼給叼去吃了,反正他也不可能回來了。”
流了那麽多的血,席澤宇自信,就算是被人救了也活不了。
他陰恻恻的看向萬覓夏,“你什麽應該說,什麽不應該說,是知道的吧?”
萬覓夏急忙點頭,似小雞啄米一般,“我知道,我什麽也沒看見,我沒有來過山裏。”
回了劉家壩,席澤宇難得的去了田裏,因為他欠的糧食有點多,村長給他安排了許多的活計,他力氣又比不上其他人,每天做完工天都黑了,回到知青點以後都是倒頭就睡。
就這樣,席澤宇還因為要還以前借的糧食,餓了好幾次肚子,而村長也對他沒有了耐心,等他餓的受不了去找村長借糧的時候,被村長一口回絕了,半夜餓到只能用涼水灌肚子。
青鳳告訴楚柔席澤宇這件事的時候,楚柔正在配藥,她想起了原主這個傻姑娘曾經也是一次又一次用涼水灌肚子,灌滿了水,就不會餓的那麽難受了。
席澤宇這個狗男人終于嘗到了原主所受的苦了,但是不夠,遠遠不夠。
楚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仍舊昏迷不醒的張大柱,加快了手下的動作,等她離開以後,這些藥丸也能吃到張大柱醒過來了。
快要過年了,劉家壩大隊因為今年收成是整個南省的第一,特批了一個工農子弟兵推薦上大學的名額,村長把這個名額給了楚柔,等最後一批地裏的活計做完,楚柔就可以回城去上大學了。
原主父母用命換來的名額,被原主給了席澤宇,如今楚柔掙來的名額,她是萬萬不能讓出去了。
真正的體會了一把什麽叫做餓肚子,席澤宇臉上再也沒有了城裏人的高傲,但當他低三下四去向知青點的其他知青們借糧的時候,卻也沒有人願意把糧借給他,席澤宇只能加倍的做工。
真正做到了起的比雞早,睡的比後狗晚,幹的比牛還多,就連張大柱是死是活都被席澤宇忘到了腦後。
這一天,臘月二十六,地裏的活終于全部都幹完了,可以休息到年後,席澤宇躺在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夕陽淡淡的灑在院子裏,席澤宇有一瞬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卻聽到寧拯他們在讨論楚柔的事情。
席澤宇掏了掏耳朵,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麽?”
寧拯笑了笑,眼裏含着細碎的光,“我們說,村長把推薦工農子弟上大學的名額給了楚柔同志,明天她就要回城去上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