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豔接到那個電話，使楚芳和墨寶齋的老板同時感到興奮。雖然他們兩人興奮的點各不相同，楚芳是高興有人主動要買楚豔的畫，而老板興奮的點在于策展人李奇的名字。
不等楚芳說話，老板搶先道，“恭喜啊，能得到李主任的青睐，小妹妹。不對，是大畫家，你以後前途無量啊。你以後要用什麽東西，可以給我打電話，送貨上門，而且通通給你打九折。”一邊說着，老板一邊遞上來自己的名片。
楚豔接過他的名片，上面的名字是王墨寶，就笑了笑将名片放在楚芳的小皮包裏，她自己沒有包。楚芳也不管楚豔如何，還兀自沉浸在興奮狀态中，看來辭職開自己的店馬上就要夢想照進現實了。
放好名片之後楚豔就對王墨寶探聽李奇的消息。
“王老板，我不是什麽大畫家，我的名字叫楚豔，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楚豔先按照這個世界人的習慣這樣說，又接着說，“看來你是認識這個李奇咯。”
王墨寶說，“我是認識他，他經常在這條街路過，可能見過我，但沒跟我說過話。”
楚豔做出一副願聞祺祥的樣子，楚芳也被王墨寶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王墨寶也不賣關子直言道，“李主任就是前面美術館的策劃部主任，這條街都是歸屬于美術館的商業用地，他們算是這兒的房東。這個李主任可厲害的很，不僅掌管着誰的畫能挂上美術館的牆，而且私人還是很出名的書畫經理人，手頭上買主的資源很多，所以本省甚至北上廣的許多畫家都要巴結着他。”
楚豔只是“哦”了一聲，聽來不過是掮客的身份，也并不往心裏去。楚芳聽出這人很有點名頭，想來畫能賣個好價錢，就說，“那你覺得我們的畫賣多少錢合适呢。”
楚芳向王墨寶詢問價格也不是盲目亂問，因為她知道楚豔肯定也不了解畫作的價格，這墨寶齋好歹經營這文房用品的生意算是專業人士，詢問他或許能夠得到一個合理的價格。
但是這一問卻叫王墨寶為難了，但他臉上不顯，依舊笑着說，“藝術品這東西的價格還真不好定價，主要是看個人喜好。當然名氣和畫作的質量是也個考量标準，作品的尺幅也是一個衡量标準。不過說到最後終歸一點，還是以個人喜好為主。”
畫家不敢得罪李奇，王墨寶這個房客也不敢得罪房東啊。雖然這位李主任不管商業這一塊兒，但是他随口一句話，下面那些收市場管理費的家夥都能給他穿小鞋兒。
說實話內部流傳有關李奇的個人喜好和出價标準王墨寶都知道，但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不值得冒險。既然不冒險，又不能得罪主顧，那當然只能打太極了。
楚芳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但是楚豔卻不願再耽擱時間，當即用三分發號施令的語氣說，“付賬吧，我們先回去取畫，價格的事情見了面再說，我還不一定要賣給他呢。”
平時不顯，當楚豔真做出什麽決定的時候，那氣勢真是有唯我獨尊的王者氣概，楚芳忙不疊就輸入了手機的支付密碼。當她看到轉賬一萬二的提示，才突然想起剛才自己打算退掉硯臺的事情。
不過看到楚豔的臉色，還想再做分辨的楚芳竟然沒來由得生出一絲退縮，然後就看到老板已經迅速吧東西打包好，于是就真的退縮了。
楚芳還沒有為自己突然犯慫找到理由，但是已經自覺按照楚豔的意思在平臺上叫車，王墨寶将幾個單獨打包的錦盒和一些零碎小東西放進一個大紙袋，另外還有幾個油畫板太大了放不進紙袋，只能另外用一個大塑料袋裝起來。
車來的很快，拿了東西的兩人剛欲離開，王墨寶不知道是看在一萬多塊錢的面子上，還是突然良心發現，對楚豔說，“小妹妹，我不是開玩笑，你絕對有成為大畫家的氣度。所以我算是先賣個人情給你，新人新畫不值錢，李主任要是喜歡，別舍不得，你就把畫送個他。展覽重要，展出的位置更重要，等你有了名氣，有的是人求着你買畫。”
楚豔知道王墨寶是出于好意，也就笑着禮貌的對他點點頭，算是對他的話做出回應。不過轉身上車之後，楚豔卻絲毫沒有要免費贈送的打算。
楚豔當然知道名氣比眼前利益更加重要的道理，但是對于一個囊中羞澀只能寄宿在姐姐家裏的人來說，還是要點眼前利益更為合算。
既然想要從對方手裏拿到錢，就算是女皇陛下也不敢拿喬，至少面子上的禮儀要順着出錢的人。所以當對方邀約在市中心的商貿大廈四樓的某家茶室見面的時候，楚豔也絲毫不敢怠慢，趕忙回去放下剛買的東西，用雜志夾着煙殼就往市中心趕。
時間倉促，從早上就沒有化妝的楚芳坐在車上才想起要化妝的事情，并且說，“商貿大廈這種高級地方，不化妝的話，感覺根本沒有勇氣走進去。”
不過楚芳小背包裏随身帶着補妝的氣墊和口紅，在打完底塗上口紅之後，楚芳覺得自己終于有勇氣踏足曾經可望不可即的地方了。
随即才想起一貫素顏的楚豔，于是挂着谄媚的笑容說，“妹妹呀，你要不要也畫個妝啊。”
楚豔立刻堅決的說，“不要。”想了想為了不讓自己的态度顯得太過奇怪，補充道，“你用的粉底顏色塗在我臉上會讓我變黑。”
楚芳先是驚叫一聲說，“那不是粉底，是氣墊CC，比粉底高檔一萬倍。”之後才抓住楚豔好中的重點說，“色號不對嗎。”
又拿自己的手跟楚豔的臉對比了一下，楚芳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說，“妹唉，你好白啊。”
楚豔心想，不僅白，而且骨相很好。只是之前的楚豔一直瘦弱，而且皮膚慘白沒有光澤，又喜歡低着頭，更不懂得穿衣打扮，所以不大引人注意而已。
如今楚豔用內功稍加調理，其他的改變不大，卻使得皮膚有了瑩潤的光澤，再加上氣質大變，加以時日只要臉上的肉再長出來一點，不顯得骨骼突兀了，就一定會變成一個大美人兒。
這也是楚豔不愛化妝的原因，在楚國只有追求美貌的男人才化妝，而女人因為練功的原因，在血氣旺盛時，都顯得皮膚光滑無瑕，眼神澄清有神，有了這兩點優勢，化妝的效果就可有可無了。
楚豔也接觸過一些西方的貴族女人，她們倒是化妝。但是她們跟楚國的貴族女人相比，就是顯得粗糙。至于楚國貴族中不化妝的男人，就只有沈裴了。
“唉～”想到沈裴，楚豔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不想化妝就算了呗，你嘆什麽氣啊。”本來還想勸楚豔塗口紅，想說口紅可以提亮氣色的楚芳只能默默把話咽回去，把化妝品放回包裏。
剛踏入商貿大廈的電梯，看沒有外人楚芳稍稍的松了一口氣，可是這裏電梯的質量很好，那口松懈的氣還沒有落到底，電梯門就又打開了。
看到标識上顯示四樓，楚豔就率先走了下去。再楚豔的記憶裏，也只有一兩次坐電梯的經歷，可是在楚豔打起十分精神去做事情的時候，是不會顯示出半分膽怯的。如果顯示出膽怯了，那一定是迷惑敵人的奸詐手段。
雖然距離遙遠，楚豔和楚芳還是趕在十點四十到了茶室，對方相約的時間的十一點，有充足的時間做準備，所以楚豔也沒有理會旁邊氣息虛浮的楚芳。
她們走進這間全硬木裝飾的茶室，就有穿着旗袍的服務員來照應，楚豔剛想要随便找個地方坐下來等。就看到遠處一個坐了三個男人的桌子邊有一人站了起來。他一邊向楚豔這邊走來，一邊對她點頭示意。
楚豔知道眼前這個帶着無框眼鏡，頭發有些花白，有些微胖的男人就是那個李奇。很快他走到近前将服務員打發走了，就笑着對楚豔說，“我是李奇，在電話裏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匆匆忙忙的還忘了問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
楚豔說，“我叫楚豔。”又指着楚芳說，“這是我二姐叫楚芳。”
李奇打量這眼前過于年輕，甚至年幼的姐妹倆，當看到楚芳時，楚芳就對着李奇不尴不尬的笑了一下。
看看楚芳那一頭香蕉黃的頭發，實在不是李奇對染發有什麽偏見，搞藝術的什麽五彩缤紛的發色沒見過，只是這發色和發型委實是俗氣。還有着裝，楚豔身上那條裙子是楚芳最貴的一件衣服，但是太大了不合身，全靠楚豔足以壓倒一切的氣勢在支持，沒有人會去注意她穿什麽，同樣品味的衣服穿在楚芳身上，那檔次就直線下跌了。
李奇一邊引着兩姐妹往自己的桌子邊走，一邊好奇的猜測，兩姐妹的氣質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作者有話要說： 楚芳自以為時尚，但那是城鄉結合部的土味時尚，一進城就原形畢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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