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經過一個夜晚的時間發酵，楚豔那段繪畫視頻的數據猛漲。
讓數據突然爆發的原因，除了畫本身的魅力之外，還有其它幾個關鍵詞，包括化妝品作筆，廢煙殼做紙，最後刷屏的評論卻是，小姐姐的聲音好蘇啊～
楚芳對楚豔炫耀數據的時候，楚豔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興奮的神色，莫說幾十萬個點擊，就算幾十萬人匍匐在自己的腳下的場景，楚豔生平也見過多次了。
那些過去的事現在不提也罷，現在的問題卻是，“既然有這麽多人看到我的視頻，那你看看有人要買我的畫兒嗎。”
楚芳看着賬戶裏剛剛讓她興奮不已的十幾塊錢打賞，終于再次将心态放平衡了說，“暫時還沒人說要買畫，但是我們也沒說要賣畫的事情啊。要不然我們去買點正規的紙筆顏料，重新拍一段視頻，再寫明願意賣畫，這樣可能才會有人來買。”
楚豔連忙制止了楚芳，不讓她再出什麽馊主意。楚豔知道畫這種東西，不是大白菜，不是吆喝的越響亮就賣的越好。藝術品即使要進行買賣，也需要保持一種适當的格調，否則就只能賣一個白菜價了，在任何世界都是如此。
用視頻傳播知名度的方法可行，當場吆喝賣畫的事情卻不能做。所以趁着知名度有所上升，再拍一段視頻的事情的确需要準備了。
“按你說的，先去采買筆墨紙硯，再拍一個視頻，這次我要好好的認真作畫了。”于是楚豔發號施令，就決定了今天的行程。
至于要去上班的事情，在提議拍視頻之後，楚芳就自己打電話去跟朋友請求調班，跟店長報備完之後算是解決了。
雖然視頻的熱度使得楚芳非常興奮，但是讓她因此就辭去店裏的工作，她還是有些不能下定決心。
現在楚芳還沒下定決心，一顆心卻不能安穩的蠢蠢欲動起來，她正暢想着自己的未來，如果這個帳號粉絲量多的話，她同樣可以利用這個帳號來賣衣服，她相信自己的品味跟那些做微商的朋友比起來并不差。
抱此着對未來的無限希望，楚芳帶領着楚豔來到一家位于中學外面的小賣部，這個中學就是楚根寶讀書的地方。
很抱歉，除了這裏楚芳還真的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在賣紙筆和顏料。
楚豔看着眼前這一堆過于小過于薄不吸水的宣紙，掉毛無峰的破筆，發臭的墨水。她久久無言的皺眉讓楚芳感到自己仿佛犯了滔天大錯。
還是開小賣部的老太太發現了楚豔的為難，她不僅沒有因為楚豔看不上她賣的東西責怪，還很高興的對楚豔說，“你是不是想要專業的紙筆啊，我兒子在省美術館後邊的文星街開了一家墨寶齋，國畫，書法，油畫，所有的文房用品一應俱全，你可以到那裏去看看。”
這還真是指點迷津了，這時候現代生活的方便之處就顯現出來了，直接打車去不用問路。再三感謝過小賣部的老太太，又保證一定到她兒子開得店裏去看看之後，楚芳叫的車已經來了。
“這麽遠，其實查查度娘坐地鐵去也很方便。”楚芳看着手機顯示的一百二十多塊打車費，有些心疼的絮叨着。
不等楚豔說什麽話，司機就接口道，“坐地鐵哪有打車舒服啊，又不用擠，又不用來回倒騰，直接就把你送到目的地。”
楚豔不為這點打車的小錢憂心，也确實覺得現在的生活很方便，至于地鐵在楚豔的記憶中也很快。她剛到這個城市來的時候，下了火車就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進了地鐵，就跟司機的描述一樣，地鐵非常的擁擠，而且跟着張霞倒換了好幾次才到這個工業區。
但是按照楚豔的記憶，打車似乎還不是最方便的出行方式。“最方便的應該是自己有車，還有專職的司機接送，可以随叫随到那種。”楚豔不知道記憶中的看法是否正确，就将它說了出來，看另外的兩個人怎麽說。
司機聽完之後哈哈大笑起來說，“小妹妹你很有想法嘛。”
楚芳則有些羞怯的拉拉楚豔的衣服低聲說，“這種小說上的情節，不要随便亂說。”
車裏的空間本來就不大，楚芳的話即使再小聲還是被司機聽見了，他接着含笑說，“也不是完全沒機會，你們都還是小姑娘，将來要是找個高富帥當老公，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司機本來也無惡意，只是按照一種世俗的标準随便講講而已，但是楚豔乍一聽到就覺得不對了，在她的潛意識裏依靠男人的女人就是吃軟飯，于是她反駁道，“那可不行，我不能吃軟飯。不就是自己的車和專屬司機嗎，我很快就會有的。”
司機被楚豔吃軟飯的話逗的更加樂不可支了，只有楚芳忽然想到楚豔現在已經是武林高手和繪畫大師的事情，于是對楚豔說，“對呀，等你發財了我們就買一輛自己的車，到時候我給你當司機。”
司機看到兩個女孩越來越異想天開，就忍不住打擊道，“當司機，你有駕照嗎。”
“沒有，但我可以學。”
一路說着話，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記得給我五星好評哦。”說完這句話，司機就走了。他全然沒将兩個小女孩的話放在眼裏，直到數日之後，他從手機推送的本地新聞上看到标題為天才少女畫作拍賣數百萬的新聞，才發現那照片上的少女便是自己曾經的乘客。
楚芳輸入的目的地就是墨寶齋，但是這條街上全是差不多的店鋪，它們都在賣文房用品。不過既然有老太太指路的恩情，在差不多的店鋪中，楚豔選擇先到墨寶齋看看。
沒想到楚芳和楚豔一踏進門，中年的老板就笑着說，“你們就是我媽介紹來的小妹妹啊，她老人家真是不得清閑，退休了還要忙活着開小賣鋪，還要忙活着給自己不争氣的兒子介紹主顧。随便看，有喜歡的話，看在我媽的面子上給你們打九折。”
楚豔看着老板跟他媽媽一樣的面相和善，想來生意不差。再看店裏的商品，不像某些慕古派所擔心的今不如古，由于技術的進步和日益精确化，使得楚豔對這些文房用品都很滿意。
楚豔挑了一刀生宣，一刀熟宣，一打素描紙，一塊石硯，桐煙松煙的墨條各拿了三塊，顏料買了成套的五彩墨條，也買了十幾盒單獨的國畫顏料。各種型號的毛筆十幾支，炭筆十幾支。這裏的油畫顏料不太好，但也買了一盒成套的，油畫板和畫布都有現成的楚豔想到自己西洋畫的基礎不如國畫，也就随便買了幾塊板玩玩，沒有追求更高級的精品。
看到櫃臺上的一堆東西，老板對楚豔的笑容越加的和藹起來。起初看楚豔兩姐妹穿着也不是很好的樣子，老板還以為縱使有生意也不會很大，沒想到楚豔竟然是一個買東西連價格都不帶問的主。
“一共是一萬三千六百塊，打九折是一萬二千二百四，再給你抹個零頭，付我一萬二就行了。”老板一邊啪嗒啪嗒按着計算器一邊對楚豔報賬。
楚豔到不覺得如何貴，連一百多塊車費都心疼的楚芳卻受不了這個打擊，當着老板的面就想叫嚷退貨，楚豔好歹跟他相處了這麽久，看出她臉色不對，知道她心疼錢，就率先開口道，“做什麽事情都是要有投資才會有回報，這點錢遲早會賺回來的。”
老板聽完這話不住的跟着點頭，以生意人的精明，他也看出楚芳有些不願意了。
楚芳說，“投資，你有錢投資嗎。”
楚豔腆着臉說，“所以姐姐你先幫我把錢墊上，過兩天我再給你補上。”在認定的家人面前撒嬌賣癡，楚豔也放得下自己那張老臉。
楚芳想到那本來就是楚豔的錢，也就心不甘情不願的打算付錢，她一邊掃了老板給的付款碼，一邊問，“你說說，這都是些什麽，為什麽這麽貴。”
老板看到錢馬上要到手，未免有些得意忘形，就笑着說，“紙筆，墨條顏料什麽雜七雜八的加起來是三千多去塊錢。硯臺一萬塊錢，一共是一萬三千多，我給的折扣力度……。”
在聽到硯臺一萬的時候，楚芳已經停止了輸入密碼的手，她打斷老板的話說，“為什麽硯臺這麽貴，退貨。”
老板眼看煮熟的鴨子就要飛走，連忙解釋道，“這可是正宗端硯，一萬塊錢很便宜了。你摸摸看，是不是像嬰兒皮膚一樣細嫩，敲敲看，是不是像敲木頭的聲音。”
待楚芳還要鬧着退貨，楚豔的破手機突然響了。
由于手機的質量堪憂，所以即使沒有開公放，另一面的聲音也被在場的老板和楚芳兩人聽了去。
而談話的內容讓老板和楚芳同時感到興奮。
那人自稱叫做李奇，是一名策展人，希望楚豔的視頻能夠産加他近期策劃的當代藝術展，同時希望私人購買楚豔那張繪制畫在廢棄煙殼上的畫。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不久在廣州省博物館，對着端硯又摸又敲，真得很神奇，可以說不愧是很值錢的石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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