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用陽間的方式養崽

第29章 一次

第一次

夜蛾正道在結婚之後，度了一段時間蜜月，又開始上課和出任務。

上課期間，小甚爾和小七海在偷偷講話，今天夜蛾正道講了咒術界的禦三家，禪院，加茂，五條，給小七海補足一些常識。

“所以這些咒術世家到底是什麽樣的？”小七海很好奇，雖然小甚爾姓禪院，但他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夜蛾正道知道歸知道，但他在裝傻。

“禪院家很爛。”小甚爾總結。

“五條家的六眼真的有那麽厲害嗎？”小七海。

小甚爾沉思了一會兒，只說：“下次試試。”沒說要怎麽試。

然後他們講起了其他事情。

小甚爾說，他所在的學校上一屆的修學旅行出了事故，一直至最近，也就是初三，修學旅行才即将重啓。

“上一屆出了什麽事情？”小七海将兩只手放在膝蓋上，悄悄問。

小甚爾回答：“不知道，社團的學長說死了很多人。”

“你參加了什麽社團活動？”小七海很好奇，他猜多半是和體育有關的劍道社、柔道社之類的。

“……種植社和靈異社。”

“種植社？原來學校還有這種社團？”

“入社送的一袋花種，裏面有将近二十種花種，卷丹、 椿花、姬著我、紫藤……我仿佛看到了愛之女神維納斯在向我招手，”小甚爾理所當然地說：“這真的叫人很難不心動吧？”

“啪！”粉筆飛到兩人頭上。

在夜蛾正道的粉筆頭攻擊下，兩人停止了談話。

休息時，小甚爾下樓去找美穗，走至卧室門口，他頓了頓。

美穗卧室的門正半掩着，窗簾緊閉，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溜進來了一點，照在小角落，牆上布滿了眼睛，連燈上都長了一只眼睛，正在打瞌睡。

美穗的窗簾是兩層，一層是抹茶色的厚簾，一層是雪白蕾絲帶紗的薄簾，拉開美穗的卧室也能看見遠處的遼闊的海。

美穗顯然知道修學旅行的事情，她的桌子面前擺着一本書，觸手發洩似的輕叩桌面，她正在和系統哭訴。

“我是不是應該小甚留點個人空間呢？我就不偷偷跟着他去了，嗚嗚，小甚、我的小甚，”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不确定，臉上的表情悲痛欲絕，仿佛快要暈倒一樣，觸手也傷心地晃蕩起來：

“書上都說修學旅行是獨屬孩子自己的青春之旅。”

“原來你還會偷偷跟着去？”站在門口的小甚爾似乎沒想到還有這個選項，他的表情顯得很是震驚，他推開門伸出手抓住她的觸手：

“跟我詳細說一說？”

美穗的觸手又劇烈搖晃起來，雖然“偷偷跟着去”這個選擇對她而言真的很誘人，但是她不能這樣，畢竟她手頭這本有關教育的書就說了，父母總是侵占孩子的私人空間，是很不好的。

小甚一定是生氣了，小甚也需要有自己的秘密，于是她努力克制欲望，用觸手舉起桌上這本《13-15歲少年成長準則》搖晃，然後說：

“我不會這樣的，因為書上都說……”

小甚爾面無表情地奪過這本書，似乎還是什麽權威教育家寫的，他随手翻了翻，主要是倡導孩子獨立，他将書準确地扔進垃圾桶，然後說：

“上面寫得是什麽鬼，說得都不對，你應該問13-15歲中的少年本人。”

美穗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是嗎？”

“是的，你面前就有一個現成的，為什麽不問他？”

“那小甚……”美穗去問他，還沒等自己說完，小甚就開口了。

“可以。”

“什麽？”

“我說你可以跟着去，但你要怎麽跟着去？”

“第一種方法，我可以讓他們看不到我，第二種方法，我可以趁你們班不注意，變成他們當中‘多出來的人’，在參加修學旅行的時候，他們是發現不了他們班多出來的人的……”美穗說。

美穗說的第二種方法，讓小甚爾在心底暗暗吃驚。

他的班級裏有二十八個人，如果美穗真的成為修學旅行中的學生們意識不到的“第二十九人”，修學旅行就可能變成懸疑怪談了，日後還能有恐怖故事流傳于學校。

小甚爾甚至隐隐有點期待。

但是美穗說了第三種方法：“如果小甚不介意的話，我也可以全程藏在你的口袋裏……”

小甚爾陷入沉默。

“小甚？小甚？”

“我不是很介意，我覺得最後一種更不錯，”他咳嗽了一聲，假裝不在意地問：“你能先演示給我看嗎？”

小甚爾現在穿的是深色T恤，沒有口袋。

他特意去衣櫃裏找了一件淺色薄外套，這個外套口袋內襯的手感特別柔軟，他湊到她面前，用充滿期翼的眼神看着她。

“是、是嗎，原來小甚這麽期待最後一種……”

“也不是很期待。”小甚爾補充道，眼神開始游離。

美穗只好原地縮小，但當她變成小甚爾手掌那麽大，上衣的荷包又對她來說太高了，她踮起觸手，仰頭都看不到盡頭。

小甚爾用手輕輕将她提起來，然後放進口袋裏，很合适，他因為震驚幾乎呆滞：“真的能放進口袋……”臉也很小，觸手也很小，可以捧在手心裏。

他被萌得神魂颠倒。

美穗從口袋探出小小的頭，露出被弄得亂糟糟的頭發和黑亮的眼睛，她問：“小甚、怎麽樣？”

棒極了！

小甚爾咳嗽起來：“還不錯，我覺得這樣很好。”

口袋的內襯确實很柔軟，軟得她都要陷進裏面爬不出來了，美穗泛起困，她快要閉眼，然後猛地一頓，又甩甩頭。

她還有菜沒買，不能睡覺。

凝視她的小甚劇烈顫抖起來，他捂住嘴掩飾地發出咳嗽聲。

美穗不禁擔心起小甚的身體。

“你是不是困了？”小甚爾問：“要不要試着在口袋裏睡一覺，提前試驗一下颠不颠簸？這樣口袋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再考慮別的方式，今天晚上我買菜做飯。”

美穗又打了個哈欠。

布料太軟，她不斷下滑下陷，頂部露出空隙的口袋空氣是流通而暖和的，她便在小甚爾的口袋裏睡着了。

小甚爾覺得這個主意太棒了，他本來還擔心為修學旅行美穗不在自己身邊而擔心，現在，他被可愛到走不動道，連走路都很磨蹭。

等小七海下樓的時候，他看見的就是小甚爾在沙發上僵着身體不肯動彈，只低頭看着口袋。

小七海正準備打招呼，小甚爾艱難移動頭的方向，擡起胳博，一只手指豎在嘴邊對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小七海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他照做了。

他沒有出聲，輕輕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把同樣在睡覺的小手抱到腿上，輕輕撫摸，章魚應該是出門了，小七海上課前給它放的罐頭都沒拆。

小甚爾這才轉而去看小七海，客廳的光照在他亞麻金色的發上，單純的表情則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懵懂。

自從上次小七海提及小甚爾“家裏怪異的源泉”被他吓到以後，他就再也沒敢去提及“源泉”的話題。

小甚爾神色微動，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他從茶幾底下找出紙張和筆，然後他在紙上寫下。

“你想見點刺激的東西嗎？如你所說，有關于我家怪異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