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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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貼身的裙子，怎麽打？
高芷芊難以置信地微瞪阿博，讓他幫忙解決問題，怎麽還把她也拖下水了。
廖博瞥向聶祺，問道：“聶同學，你應該不介意吧？她們上場打籃球，我們在場外指導怎麽樣？”
聶祺本來打量着籃球框，聞言側眸，靜了兩秒，“可以。”
高芷芊攥緊小手包，十分不情願。
許新月見狀，撫上她的手，安慰道：“沒事兒，我來替你吧，讓阿博替我的位置。”
可是…
高芷芊又不舍得千載難逢的機會，廖博雖然損，方法卻很有奇效。
再三糾結，她終于下決心道：“其實我會打，只是覺得這項運動有損我的逼格。”
許新月呆滞，不遠處的廖博露出預料之內的表情。
路漪也向着她，“阿芊，不用太勉強自己。”
高芷芊放下牛油果綠的手包，慢慢起身，她今天穿的恰好是漆面的小皮鞋。
廖博見撺掇成功，自覺退到三分線外，準備指導女友。
崔晨曦摸了摸鼻子，也開始盯着路漪，意外萌生出一丁點勝負欲。
這種玩法頗為新奇，除了高芷芊，另外兩個女生不由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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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規則是誰先投籃滿十分就贏。
許新月有經驗，不需要廖博的場外的指導都運球流暢，跑位技巧熟練。
相比之下，路漪顯然是文靜性子，沒接觸過籃球，但崔晨曦打過不少籃球賽，聽着他的指導，也能跟許新月有來有回。
高芷芊則是最笨拙的一個。小公主從來不運動，可以踩着高跟鞋逛專櫃兩小時不喘氣，但是碰上籃球，她穿不費力的小皮鞋走兩分鐘也嫌累。
而且她的場外指導人，還是身為她的老公，愣是一聲不吭，觀察她被另外兩人虐。
眼瞧着許新月進了五個球，路漪也不甘示弱進了倆，她還是顆粒無收。
其實她們女生打球還是偏文雅，動作都慢吞吞的，不像男生那麽野。但高芷芊還是感覺自己快要累死，小腿肌無力，很是虛弱。
這時，她尊貴的惜字如金的老公，終于開口指導：“現在你可以投籃，三分拿下。”
高芷芊有點兒遲疑，身體倒是動得比腦子快，手腕高舉，很不标準地把球扔向籃球框。
很意外，雖然姿勢不好看，但是還真的投出了本場的第一個三分球。她一下子獲得三分，比路漪還高出一分。
廖博微訝地挑眉，“沒想到聶同學觀察力還挺好。”
晨曦有沒有發現他不知道，反正他指導新月的時候，同時也發現了阿芊的優缺點。缺點當然是不會打，但是優點是準頭還不錯，幾次投籃随便一扔都到了框，只不過球被反彈了回來。
這個點能利用好，想贏不難的。
崔晨曦瞧她們打比自己打還激動，仍在指揮女友：“阿漪，沖啊！”
路漪險些嗆到。怎麽自己男朋友有種熱血笨蛋的錯覺。
高芷芊很快後來居上，聶祺話少，卻句句點在關鍵，在他的指導下，她總能在恰當的時機擲出籃球。
最後投了四個三分球，贏了一直領先的許新月，結束籃球賽。
許新月願賭服輸，過來握住她的手，“你這準頭，真的很強。”
路漪也想過來祝賀一下，但沮喪的男友搶先一步抱住她，在她耳邊嘤嘤。
路漪：“……”差不多得了。
雖然很累，但能贏比賽還是很高興。
高芷芊握完手，開心地撲到聶祺懷裏，雀躍道：“寶貝，我贏啦！”
聶祺摟住她的細腰，唇邊微微彎起。
廖博驚訝道：“我沒看錯吧，原來聶同學也會笑。”
說是他頭一回見到對方笑也不誇張。
崔晨曦也八卦地擡起頭。
說起來，他跟聶祺同班三年，除了跟阿芊在一起，他還真沒見過其他時候聶祺露出多餘的表情。
仿佛阿芊在的時候，聶祺表現出來的格外不同，都是他的幻覺，壓根不存在。
女方打完，男方也上去打了個盡興。
聶祺勝負欲不強，但總能輕松贏得勝利，游刃有餘的順利。
一直呆到傍晚七點，暗藍的夜幕垂下。他們六人沿着梧桐樹的街道散了一會兒步，終于揮手告別，各回各家。
高芷芊早已忘卻最初聚會的目的，挽着男人的手臂，還沉浸在“本公主頭一回打籃球就打得那麽好絕對是天才吧”的喜悅中。
等反應過來之際，她蹙眉，拿出手機問廖博：【…等會兒，所以你的計策是什麽，聶祺沒醉也沒輸，我們搞了個寂寞？】
廖博：【打籃球，是為了增進你們的感情啊。】
高芷芊：【然後呢？】
廖博：【然後你就可以試探他的內心。】
高芷芊将手機塞回包裏。
秋末的溫度涼爽，五角的楓葉，鋪滿平整的路面。
她的皮鞋踩在葉子上發出沙沙的聲響，聶祺緊牽她的手，倒映的影子也纏在一塊。
想了許久，她擡眸凝望天空，餘光偷瞄着他，試着切入話題：“秋天是我最喜歡的季節，你看它多像宇宙咬碎的黃昏。”
聶祺眼簾微垂，平靜如水的語氣：“你喜歡的，我也喜歡。”
高芷芊頓時有點兒遲疑，“是麽？”
打算問他的“身上的傷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們到底還能不能交心”，話到唇邊，她忽然沒了勇氣。
原來她是個膽小鬼，只會臨陣脫逃。
高芷芊幹脆抛掉所有雜念，決定不再計較以前的事，朝前看。
她握了握聶祺的掌心，撒嬌道：“我累了，你來背我。”
“好。”他慢慢彎下腰，高芷芊的雙手挂上他的脖頸。
聶祺的核心力量穩，身體都沒晃動一下。
有粗繭的手很快固住她的小腿，牢靠地背穩。
路面拖曳的影子直接重疊。
偶爾，她嫌皮鞋掉跟，聶祺背着她放在腰後的手，又加了一雙漆面皮鞋。
他提着小皮鞋，背着她，一步步走回溫馨的家。
另一處。路漪和崔晨曦手牽手散步，她腦內的念頭轉了幾百回，終于道：“那個混蛋到處投稿抹黑我的事，是你幫我解決的吧？”
她也是前陣子聽說，投稿發酵影響很大，她前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已經被單位辭退了。
崔晨曦微愣，下意識不承認：“沒有。”
路漪：“其實你不用幫我的，那混蛋不值得。”
是她倒黴，碰上了個人渣。
崔晨曦轉移話題道：“阿漪，你看，不遠處有個燒烤店，你不是最愛吃麽，咱們去嘗嘗。”
路漪眨眼笑，無奈又很感激，最後回道：“好，你要是沒吃贏我就是豬。”
崔晨曦撓撓頭，“沒吃贏怎麽會是豬…”
站在原地沒動過的情侶，是廖博和許新月。
兩人獨處時，少見的冷靜穩重。
夜風拂過梧桐樹的枝葉，嘩嘩作響，熱鬧的蟬鳴高歌。
他們坐在公園的長椅，眺望遠去的兩對人兒。
許新月倚靠他的肩，低聲念：“我們現在像不像月老，擔心別人家事。”
廖博挑眉笑：“那我得問阿芊讨要一個大紅包。”
許新月：“她啊，懂得珍惜便好。”
廖博握住女友的手，“她有改變的心，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若是還執迷不悟，壓根不會想到讓他們幫忙解決聶祺的心病。
那晚回去的高芷芊，确實幡然醒悟過來，次日便在群裏宣布道：【我決定組個樂隊！】
大家反應錯愕，發來問號。
高芷芊：【阿博法子太隐晦了，不如我唱一首情歌。】
廖博：【整挺好.jpg】
誰知小公主下一句是：【你們會樂器吧？】
崔晨曦：【……？】
路漪：【你該不會…】
許新月：【…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高芷芊理直氣壯道：【是啊，專業的哪有業餘的好玩。】
大夥兒沉默。
盡管再抗拒，兩天後，他們還是在高芷芊租的樂室集合。
小公主點名指定道：“晨曦，電吉他；廖博，架子鼓；路漪就大提琴吧。”
由于許新月不會任何樂器，被她指定為特邀氣氛組，負責樂隊表演時鼓掌歡呼。
高芷芊作為主唱，任務是只需要練好歌喉。
之後幾個星期，她又陸續晚回家。
直至某一天，聶祺的嬸嬸給她打電話，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冷落聶祺，那孩子悶悶不樂的，我們怎麽放心離開？”
高芷芊還在樂室，聞言有一瞬間閃過立刻回去的念頭，但是阿博和路漪也忙，好不容易得來的練習時間，她斷不可能放棄。
她只好充滿歉意道：“嬸嬸，我還有急事兒，忙完再聊。”
甚至來不及思考對方話裏的意思。
胡娥被挂斷電話，錯愕之餘，不由懷疑這過分漂亮的侄媳有外遇。
她本就不看好高芷芊，嬌氣又特立獨行的，如果不是前陣子看見她肯為聶祺下廚，她早勸聶祺離了找第二個。
夜晚九點，興許是嬸嬸的電話讓她有些愧疚，高芷芊這才“提前”回了家。
她踢掉高跟鞋，蹑手蹑腳地掃視一圈客廳，沒發現聶祺的身影，但餐桌上擺着冷掉的菜。
高芷芊腦子下意識冒出一個念頭：完蛋。
她好像只顧着練歌，忘了考慮聶祺的感受。
今天嬸嬸打電話來難道是他的指示？
得趕緊哄一下。
高芷芊趿拉着棉拖，垂下的手腕晃動着清脆的鏈聲，她輕輕呼喚了一聲：“寶貝，你回來了麽？”
沒有回應。該不會生氣了吧…
不在客廳，估計在卧室裏。她上樓像捉迷藏般，尋找房子的主人。
推開主卧的門，仍舊空無一人。
正要離開之際，她忽然嗅到落地窗外的煙味。
高芷芊走過去，拉開厚重擋光的窗簾，果然瞧見心心念念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