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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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聲滴答，漸漸減弱。
聶祺沒有理她。
高芷芊微微蹙眉，在她的角度，只能瞥見他冷峻的下颌線，喉結一動不動。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沒幹什麽惹他生氣的事吧？
回想一圈，她記起暈倒前的畫面，有些猶豫，微弱地開口：“寶貝，你身上的傷怎麽來的？”
男人的掌心換了個位置，按揉着她的肚子，“不小心磕傷的。”
高芷芊靜默兩秒。
那一瞬間，她腦海中的念頭由“怎麽可能是磕傷”到“但他為什麽要編一個那麽顯而易見的謊言”，最後變成“看來是不想說那她不追問了”。
高芷芊輕輕翻到仰躺的姿勢，明豔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似想把他盯出個洞，“我好難受，你再不幫我找布洛芬就要死翹翹了。”
聶祺垂眸，看不出一丁點愛意，低沉道：“你這麽脆弱的嗎。”
高芷芊：“……？”
她的唇瓣粉白，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疼的，不等她強撐着身體訓他一頓時，聶祺動了，起身将她輕放到沙發一邊，去卧室找藥。
回來時，他把茶幾桌煮開的紅糖水一并拿過來，體貼溫柔地托着她的背，喂她吃藥，紅糖水吹涼了再送入她口中。
吃了布洛芬，高芷芊感覺此生無憾，閉上眼，唇瓣也緊閉，頗有不吃嗟來之食的意味。
聶祺盯着她，勺子放回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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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用嘴喂你吃。”他說。
高芷芊睜開半只眼，有點兒孩子氣的調皮，沒弄懂他的意思，“…太甜了，你怎麽喂我都不會吃的。”
随即，聶祺俯下身，用行動給她解答示範。
她唇瓣中有些微藥的苦澀味，和他湊近送來的甜膩味。
高芷芊愣神，暫時忘卻了身體的疼痛。
十月尾巴，雨季結束後，溫度也慢慢冷飕起來。
高芷芊跟發小聊過，探讨為何聶祺心裏的芥蒂到底是什麽。
在她看來，嫁給他就已足以證明自己的喜歡，但他似乎并無體諒之心。
廖博認真道：【你覺得他像個記仇的人麽？】
高芷芊尋思一番，回道：【說不上來。】
崔晨曦：【聶同學不記仇吧，他當初也沒表現出悲傷。】
腦海有遺漏的記憶片段劃過，高芷芊微怔，不由聯想到他滿身的傷痕。
他甚至不願意跟她坦白，他們不是夫妻麽？
廖博提議出一個方法：【周末有空的話，我們聚一聚？你叫上聶祺。】
高芷芊：【好。】
周末中午，秋紅的楓葉灑落籃球場外。
他們在君水間聚，崔晨曦和廖博都帶上了女友，在場的除了聶祺和路漪，基本都見過。
而路漪和許新月，是頭一回見到聶祺，暗自吃驚。
原以為只是脾氣好，事業有成，沒料到外形也不差。準确的說，比他們這群俊男美女還要優越出衆，把養尊處優的高芷芊都比下去了。
高芷芊和路漪也沒碰過面，崔晨曦本來還有些擔憂顧慮，結果出于他意料。路漪很喜歡高芷芊，的臉。她不僅被聶祺的外貌鎮住，還對明媚嬌豔的高芷芊心生好感。
她一個在群裏毫不留情評判小公主的吃瓜群衆，見到本人後，立刻倒戈，先真誠道歉，後拉近關系。
“阿芊，我覺得你在群裏說的話一點兒也不過分，公主殿下說什麽都是對的。”路漪的作派像極了熱情似火的塑料姐妹，高芷芊被她握着手，有點起雞皮疙瘩。
晨曦的漂亮女友還真是個人精，顏控起來，連自己說過的話都可以打臉。
高芷芊應對着，向廖博打了個眼色。
今天是來找出聶祺心裏的芥蒂解決掉，交給你們了。
廖博心領神會，叫來服務員點酒。
聶祺坐在高芷芊身旁，依舊少言，只有剛見面時禮貌打過招呼。
崔晨曦想坐他旁邊另一個空位，聶祺瞥來一眼，他就沒敢造次，還是跟廖博坐到一塊。
更可憐的是，他女朋友挨着阿芊坐，好像忘了他這個男朋友。
路漪察覺到氛圍些許不對勁，但她沒想太深，只當聶祺性格沉悶，跟他們融不來。這倒是能說通為什麽小公主喜歡作，見面不到十分鐘，她心裏已經為高芷芊腦補完了各種理由。
包間裏的座位已形成鮮明對比，位子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個女生相鄰坐，路漪旁是許新月，許新月旁是廖博。聶祺獨自在高芷芊身旁曲高和寡，跟廖博他們不是很熟的樣子。
崔晨曦稍微有點心痛，跟阿博不熟很正常，怎麽連他這個曾經的同班同學也不認了。
不等他說些段子熱場子，聶祺忽然瞥向高芷芊，狀似不經意問道：“你在群裏說過什麽？”
高芷芊一滞。
路漪就不該亂奉承，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她随口搪塞道：“…就是之前我搬出去住，你都沒來找我。”
聶祺的視線挪移，平靜回：“如果我來找你，你就會回家麽？”
高芷芊又滞住。他這靈魂追問，直戳她的心靈。
她那段時間的确想着，如果聶祺來找她，她一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原來早就被看穿了小心思。
路漪情商高，不自覺擔起男友的任務，轉移話題道：“這秋末的時令蔬菜不錯，君水間的廚子處理得也好，你們嘗一口？”
聶祺提筷夾了一片，放到高芷芊的碗中。
高芷芊恩愛道：“謝謝老公。”
其他四人冷顫一秒，有點兒不适應。
要不是見過小公主在群各種吐槽聶祺如何“欺負”她的樣子，他們真的會信以為真。
随即，崔晨曦和廖博使盡渾身解數，力圖讓聶祺融進他們，多喝幾杯。
聶祺很克制，油鹽不進的，并不受撺掇。
高芷芊見狀，以手擋眼，給崔晨曦和廖博使眼色：你們行不行？
崔晨曦痛苦面具，他自個倒是灌了不少。
廖博回一個淡定的眼神：我還有後招。
高芷芊總算放下心，身經百戰的發小要是都不行，只能她親自解決。
一頓飯結束，已是午後三點。
廖博趁此建議道：“附近有個籃球場，我們去打一場如何？”
地面的楓葉混着梧桐落葉，樹木的清香與将要歇息的蟬鳴一起出現。
籃球場很大，他們來的時候，正好有兩隊年輕人打完離開。
場地上有木質長椅，高芷芊迅速找了個好位子，拉上許新月和路漪隔岸觀火。
廖博挑了把眉，瞥向她，“阿芊，看這樣子，你想置身事外？”
高芷芊一怔，不等她懷疑阿博是否想坑她，廖博已指向明确道：“我們打多沒意思，你們女生打才好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