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聶祺略微一怔，跟他預想中的內容有些許差別。
高芷芊好整以暇地端詳他那張豔麗的臉，完全挑不出一點毛病，甚是滿意。
每次看見他的臉，她都要稱贊自己：怎麽眼光這麽好！
咖啡館有了他，絕對能超額完成指标，營業額不漲個幾百萬說得過去嘛。
當初，她給晁盟提建議，晁盟沒采納，但支持她自己另開一家咖啡館。
于是高芷芊問他借錢，他也欣然借了，頗有花錢買她笑話的意思。
她便把地址選在晁盟投資的咖啡館對面，形成競品的關系。
一年過去，晁盟的咖啡館“藍調”生意穩定上升，目标客戶是三十歲到四十歲的成功人士，以及附近上班的白領，營業額大概在五百萬左右。
而高芷芊的咖啡館“suger”一開始火爆，在姐姐的協助下，雖然後續沒了新鮮感，但生意一直在标準線以上，屬于可開可關門還湊合的程度，營業額在兩百萬。
高芷芊有點嫌它賺錢慢，但對可愛女仆的喜愛僵持不下，最後只能随便湊合開着。
直到聶祺的轉來，又要做她的男朋友，高芷芊很難不考慮到這層面上。
本店的招牌女仆非他莫屬。
“寶貝。”高芷芊柔柔地喚道，小手搭在他的肩，“這家店快關門了，爸媽肯定會怪我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成為骨幹店員，幫我力挽狂瀾。”
他坐着，她在上，聶祺靜了幾秒，似在回味她念的那聲寶貝。
“怎麽幫你？”随後，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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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芷芊歡快道：“你穿上女仆裝，招攬來新一波客源。”
聶祺垂眸，陷入沉默，許久沒有吭聲。
高芷芊正懷疑他是不是過不了心裏那關，他低聲回道：“我可以要工資麽？”
高芷芊托起腮，明媚生動的臉蛋有點介意，“你想要多少？”
聶祺擡眸看她：“我想要你的吻。”
高芷芊：“？”
好樣的，低估她的抖M男朋友了，依舊喜歡算計到她頭上來。
還不如問她要真正的工資呢！
她一時半會兒沒回應，聶祺明了她的不情願，給她臺階下：“你不答應也沒關系。”
這下高芷芊秒回：“好的，就這麽說定啦。”就等他這句話了。
聶祺靜默不語。
他越來越能看透對方是什麽樣的人，盛裝打扮有目的，付出總要換來回報，像聰明到極致的商人，無利不起早。
沒過多久，小甫捧着一套最大碼的女仆裝走進休息室，向高芷芊點頭致意：“店長，女仆裝帶來了，不過有一個小問題……”
高芷芊側過身，“什麽問題？”
小甫飛快瞄一眼坐着的大美人，不好意思道：“好像是定做師傅的問題，說布料僅剩不多，所以最大碼數的女仆裝稍微，有點兒，暴露。”
讓這樣的大美人穿暴露的服裝實在罪過！
衆所周知，美女都是要臉的。
高芷芊并不在意，說：“沒事兒，穿一件白襯衫打底就行。”
小甫便把衣服遞給端坐的大美人，期間不免又多偷瞄幾眼。
——！！湊近看更漂亮了！不行她要流鼻血了！
小甫交接完衣服，馬上捂着鼻子跑出去。
高芷芊眉間些許困惑。
小甫什麽時候這麽害羞了，她不是最大膽的麽？
休息室又只剩他們兩人。
聶祺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望着她，視線隐藏深意。
盡管他坐在椅子，視線也只是微微傾斜向女生，沒有明顯的海拔差。
高芷芊曾多次好奇，他到底吃什麽長大的，那偏遠小鎮的夥食有那麽好嘛。
隔了幾秒，聶祺單手抱厚實的女仆裙子，聲線低沉：“我不太會穿裙子，需要你幫我協助穿上？”
高芷芊目光狐疑。
由于聶祺的腦回路古怪，她可不會再上當，說：“我只會拉上拉鏈，別的不會。”
休想以美色.誘惑她心軟！哼。
聶祺一頓，“好，我穿上以後，你幫我拉上拉鏈。”
高芷芊沒異議了，欣然應道：“沒問題，你快去吧。”
……
十分鐘後，高芷芊坐在位子上瞄手表，他怎麽還沒出來。
穿條裙子需要那麽久嗎？
最後，她仍是沒轍，走至更衣室，正要敲開門。
下一秒，那道光滑帶有鏡子的門倏忽打開，她的手落了空。
身穿綢花白襯衫女仆裝的男生，雙手交疊坐在歇息的圓柱椅，美豔深邃的五官被女仆裙襯托出賢良淑德的體感，又有幾絲清純妩媚。
像極了古時坐在轎子裏端莊待嫁的新娘子。
高芷芊怔愣。
她承認有那麽幾秒，她盯着看失神了。
高芷芊很快回過神，微微蹙眉：“…你換好了就出來，怎麽坐在這兒不動呀？”
聶祺凝視她，回道：“我在等你過來，替我拉上裙子拉鏈。”
“……”高芷芊按住微抽的淺眉，暗自深呼吸，平緩情緒後才展露恰當的表情。
她将緊握拳頭的手心放到腰後，表情管理極強，溫柔地念：“那寶貝，你轉到後面，讓我瞧一下拉鏈在哪兒。”
聶祺緩慢轉過身。
高芷芊湊近距離，撐膝彎下腰。
奇怪的是，他身後的拉鏈早已拉好，完全是穿好的狀态。
高芷芊略微疑惑，正要懷疑聶祺是不是在整她——
聶祺轉回來，高大的身架逼近，空間一下縮小，他隔着裙擺抱住她纖細的小腿。
高芷芊被輕吓一跳，心髒劇烈地“咚咚”撞。
她下意識想抽出腿，不讓他抱着，聶祺的視線慢慢由下往上移，眼神沉澱的意味幽黑，有種隐秘不得宣告的情緒。
他毫不掩飾地緊盯着她，喉結微動，聲音喑啞地開口：“芷芊，你鞋帶松了。”
高芷芊：“……”
真是猜不透他這個人。
她已慢慢鎮定下來，輕瞥他一眼，“那你還不快放開我，讓我系好。”
随後，聶祺徑直伸出長臂，匍匐視線替她系好松綁的白色鞋帶，乖巧得像忠實的仆人。
系好鞋帶以後，他将手撐在她腳邊一厘米處，隐忍克制的距離，對她道：“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但如果是你，我願意做，并且一直做下去。”
原來還沒過心裏那關。
畢竟是頭一回扮演女仆的心理壓力，高芷芊很理解，安撫他道：“寶貝，別緊張。”
聶祺唇角扯動了一下，他很少笑，笑的時候也不是因為高興，而是發現了某種規律，發現人性中最毫無保留的一面。
她的溫柔是真溫柔，卻透着遙遠。
-
近日，不是周末時段也引起了一陣轟動。
名為suger的女仆咖啡館，有一位堪比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現役打工做女仆。
不到兩天的時間，已經在附近商圈一水兒的公司都打出了名號。
聽說美人是殘障人士，但身殘志堅，依然堅持出來工作，除了不會說話以外什麽都會。
年紀極輕，是會讓人懷疑招童工的程度。
白領們沸騰了，尤其是成熟男性，排着隊要求召喚美人女仆給他們倒咖啡。
很快，大家又傳開另一個名號，女仆中的頂級花魁，簡稱花魁。
這種轟動造勢，甚至吸引來了對面咖啡館的客人。
他們看見不溫不火的suger忽然排長龍，店內生意火熱，被勾起了興趣，想一探究竟。
商人逐利，總是對意外出現的爆火感興趣。
不出一個星期，藍調的客人少了大半，見過花魁的成功人士迅速倒戈，加入到suger的陣營。
雖然suger的咖啡并無出衆的味道，甚至價錢也貴兩倍，但美色無敵，尤其還是穿着女仆裝的美色。
怎能叫人不流連忘返。
前臺小甫，樂呵呵喜滋滋地點着鈔票。她主業會計，副業cosplay，一年前看見有女仆咖啡館招員工，性癖動了，立馬過來應聘。
自從聶祺大美人到店裏工作。
這一周的營業額，比過去一個月都猛，以一己之力帶動整間店的GDP！
店長！挖掘人才方面！簡直鬼斧神工！
只要聶祺在的時段，傍晚6點到夜晚9點，店外的隊伍能排到繞市中心商圈圍一圈，還不重樣。
大美人的號召力，猶如起死回生的春.藥啊。
到了星期五，聽聞消息并已經出院的崔晨曦，攜上廖博，跟随阿芊一起到咖啡館裏欣賞奇觀。
正門過于熱鬧，他們搭乘電梯由商城二樓落下，走後門鑽到預訂的角落裏的空桌。
此刻已經七點，正是店裏生意如火如荼的時候。
聶祺穿着性感合身的女仆裝，素顏上陣也格外貌美如花，去到哪桌端咖啡，哪桌的客人就失神，然後多點一杯咖啡。
“…這樣點法，難怪店裏生意好。”
看見他，崔晨曦還有點PTSD，下意識捂住肚子。
不願再聽別人說“我能做你的狗嗎”的臺詞，會笑出闌尾炎進醫院的。
廖博豎起菜單，還未看上面的各式咖啡和甜點，先問發小：“阿芊，每天他自己來上班麽？”
高芷芊戴着帽檐垂墜的漁夫帽，只露出精致小巧的鼻尖，上揚的花瓣唇。
她忙裏偷閑打開游戲，回道：“是啊，坐地鐵五分鐘就到了。”
崔晨曦驚訝道：“他還會坐地鐵？”
高芷芊：“……”
廖博：“……”
高芷芊斜睨，毫不留情地損道：“你都能進醫院，人家為什麽不會坐地鐵。”
崔晨曦：“……”淦，不就進了一次醫院嗎，說得他好像幹過很多蠢事一樣。
廖博仿佛聽見了他的心聲，肯定道：“人家起碼比你聰明一百倍吧，又能輔導功課又能扮演女仆。”
崔晨曦立即反駁：“有一樣他肯定不行！”
高芷芊睇來一眼，“什麽？”
崔晨曦：“泡妞！”
不說還好，一說又給她提供素材。
高芷芊打着游戲，指尖飛快操作，輕描淡寫道：“晨曦，你是不是忘了上回群發消息約四個女孩，湊巧碰見那四個女孩坐一桌打麻将的事啦？”
崔晨曦一時語塞：“……”
廖博唇角壓不住嚣張的笑，“然後他就胡了。”
崔晨曦：“…這不是怕落空嘛，所以廣撒網，哪個回得快我就挑誰。”
但是誰能想到她們一起打麻将啊！
管理大師·高芷芊發出忠告：“早叫你不要撩同圈子的女生，容易翻車，你非不信。”
崔晨曦雙手掩面，不願重溫傷心回憶，吸取教訓應道：“下次一定。”
他們正交流海王之間的心得，聶祺悄無聲息端着兩杯雕花咖啡走過來，目光落在高芷芊身上，“芷芊，你終于來了，是來探望我的麽？”
高芷芊及時收住談論魚塘的內容，露出一個甜美不失優雅的笑容，“是呀，我今天會等你下班。”
聶祺的眼眸漂亮又深情，當表現出情緒上揚時，配上如此打扮，饒是崔晨曦也止不住小鹿亂撞，有股想撩他的沖動。
——冷靜！他是男的！即使比他交往過的妞都美！
聶祺動作利落平穩地放下一杯咖啡，由始至終只跟活潑明媚的少女對話，仿佛另外兩名同學不存在，“好的，這是店裏客人給我點的咖啡，我不舍得喝，只想給你喝。”
高芷芊擡起頭，笑眼彎彎，“好呀。”
她一邊打着游戲，一邊指腹剛碰到咖啡杯的把手，碰巧小甫過來找她，說有要事禀報。
高芷芊為難起來，她手上剛開了一局游戲，這是她跟某條魚下的戰書，今晚挑戰連贏十局，對方就給她買包。
她王者50星，這個任務自然不難。但現在，居然出現了左右為難的局面。
小甫找她肯定是要緊事，可是游戲也是不能輸的。晨曦和阿博才30星，保證不了她的贏面。
只能速戰速決了，高芷芊将手機遞給廖博，“幫我撐幾分鐘，我很快回來。”
說完，她起身随小甫離開。
咖啡桌只剩下崔晨曦，廖博，聶祺三人。
廖博跟聶祺不熟，便打着游戲，掃了眼打開還沒看的菜單，打算點幾杯咖啡給阿芊做一下業績——
目光觸及菜單上的咖啡，被花裏胡哨的名字晃亂了眼。
“……”
阿芊又更新了菜單，其花裏胡哨眼花缭亂是可以報警的程度。
她說什麽能夠吸引一波潛在客戶，盡管很準，但吸引來的都是奇怪的高中生和崔晨曦之流，倒不如聶祺來得成效快。
這麽一看，感覺聶祺經營這間咖啡店挺不容易的。
客人們忍耐度極高的眼睛也很不容易。
廖博粗略地掃了一遍，沒能辨別出可喝的咖啡，只好對聶祺說：“…我們待會兒再點咖啡，你先去忙別的吧。”
話音剛落，豬隊友崔晨曦則興致勃勃，指着菜單上的一例新品，“聶同學，我要這個！卡烏拉秋名山限量貓屎咖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