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好，變态4
對于這些人的質問，周澤楷的反應則是樂呵呵的笑了，随後掃視這六個人，一看這六個人的身份，就絕對是不會低的那種，每個人身上似乎都要冒出黑色的霧氣來一般，眼裏的殺意都不加掩飾了。
“我是打算帶走她，但是也沒說不讓你們見啊，之前可是有個小家夥想要對她動手呢，你們這些人，能做什麽？只會在暗中偷偷的看着她，想要從她身上得到救贖，卻什麽都不做，你們怎麽知道，不會有人想要傷害她呢？”
這便是周澤楷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程冰不僅僅是他的許願人，并且也是這個世界的另外一種支柱，在似乎充滿了變态的這個世界，程冰的存在，便如同這些變态們的救贖，所有人在真正想要追求另類重生的時候，便會讓程冰作為最後的觀禮人，為他們的人生畫下最圓滿的句號，大家都默契的安排了時間，甚至形成了一個固定的圈子，就是為了保護這個觀禮人。
可是某一天……他們忽然發現，自己的觀禮人死掉了？
那樣的結局是怎麽樣的呢？明明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明明已經開始希望在觀禮人的目光下享受重生，擺脫所有的陰暗，可是在他們準備好了之後，卻發現，觀禮人被殺死了！被當做是獵物！殺死了！
這樣的結果，便是讓這些本來準備享受重生的人終于迎來了徹底的毀滅，原本努力控制自己的人，也開始肆意的殺戮起來，卻沒想到，程冰是死了，可是靈魂卻是一直存在的。
她雖然從小因為這樣吸引變态的體質有些對變态恐懼，可是也是對于那些人有一定的同情和關懷，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宿命，故事一開始便無法結束，當他們每個人迎來自己最後的宿命時，程冰就是送他們最後一程的那個人。
并不是所有變态都濫殺無辜的，程冰每次聽到這些人的心聲時都會格外的痛苦，甚至有些無力，因為，她只能夠坐在那裏，聆聽着這些犯罪者的禱告，卻無法給與他們最後的尊嚴和原諒，因為當他們踏入了深淵時，他們已經早就不需要原諒了。
之後流連于這個世界的程冰看到那些瘋狂的罪犯們因為她死去造成了更多的犯罪，這讓她覺得愧疚，覺得恐懼，于是她許願，若有來生，她不再期望站在陽光之下，只希望隐于黑暗之中，成為這些犯罪者最好的指明燈，以及歸途。
她知道，自己的體質，不是感化這些人，而是引導這些人走向最後的歸途。
所謂的歸途，就是死亡之後的新生。
“什麽？誰這麽大膽？”
妖嬈的男子聽到這話，神情一變，眼神瞬間變得陰狠起來，對于這樣的答案有些無法接受。
其他的人也是看着周澤楷，沒想到在他們這個圈子裏面，竟然還有人竟敢這麽對待他們的觀禮人！這人也實在是太猖狂了！
“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已。”周澤楷聳肩，随後臉上重新挂上了笑容，說道。
“我這次帶她去明珠市之後，你們誰若是需要她過來觀禮，我會幫忙轉達，而且我會用自己的所有力量來保護我們的觀禮人，這個圈子不應該是自己獨特的存在，也應該讓她知道，她在這個圈子裏面所處的地位，給她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看看……她到底願不願意做我們這些人的引路人。”
沒錯，這就是周澤楷的計劃，他要保護程冰，在保護程冰的同時，雖然要面對各種各樣的敵人，可是也将重新将一個圈子擴大，程冰從小到大，觀禮人的名頭已經在他們這個圈子傳的神乎其神，只要是接近過程冰的人，最終都選擇了自己的歸途，而周澤楷，便是西望望滿足程冰的願望，讓她成為真正的觀禮人。
只有這樣，罪犯越來越少，程冰也不會因為愧疚而再次付出自己的一生。
“你！”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對于周澤楷橫眉冷對，冷哼一聲之後說道。
“我們這些人，早就沒有以後了，你這樣告訴她，她要是不願意了，難道我們就不邀請她麽？周澤楷，你知道她對我們的重要性。”
對啊，程冰對他們的重要性。
就如同周澤楷的形容一般，他們這群人，就像是一群瘋了的貓，只有程冰這個貓薄荷，能夠讓他們恢複理智，甚至找尋新生，當在她身邊的時候，才會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選擇的路究竟是什麽。
變态，之所以被稱為是變态，也不是天生的，而是因為後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導致的。
“我向你們承諾，程冰會成為最好的觀禮人，我們也終究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重生。”
周澤楷神情冷漠的承諾道，他開始有些理解這些人，哪怕他們或許每個人都手染鮮血，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希望在重生之前的那一刻，有個觀禮人能夠聆聽他們的一生，為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送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程冰這個貓薄荷，對于他們這些貓來說，實際上也是一種毒，見到了之後，便是他們這些貓的生命結束的時候了。
大概程冰之前都沒有意識到，只要是見過她的變态，便再也沒有再出現過了，他們好像是完成了一個儀式一般，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最終周澤楷還是跟這些人達成了共識，周澤楷需要保護程冰的安全并且安排他們的觀禮時間，在他們需要觀禮人的時候，必須把觀禮人帶到現場，送他們走上最後的歸途。
在車裏焦急等待的程冰，看着周澤楷重新回來之後，心裏的擔憂忽然放了下來，随後便跟着周澤楷下了車，這會兒已經是要進入機場的時間了，被周澤楷拉着的程冰，想問問周澤楷跟那些變态們都說了什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問不出口，只覺得周澤楷拉着自己的手有些過于緊了。
到了飛機上之後，程冰有些暈機，吃了藥就睡着了，等下飛機之後，則是直接被周澤楷帶到了在明珠市這邊早就置辦好的家裏。
這個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居住兩個人是絕對有些大的，兩人吃過東西便休息了，到了半夜，程冰被餓醒，穿着睡衣起來找吃的，打開了大廳的燈之後，卻發現周澤楷整個人窩在沙發裏，手裏搖晃着高腳杯，那杯子裏是鮮紅如血的紅酒。
只是一眼望過去，程冰便看到了周澤楷那白的過分的手和臉，以及那喝了紅酒之後被染紅的紅唇，這會兒竟是如同吸血鬼一般，讓程冰心裏一悸。
“你睡不着麽？”
走過來看着那如同吸血鬼一般的周澤楷，程冰詢問道，只覺得眼前的男人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無法讓人說清楚。
周澤楷則是看着程冰忽然笑了，随後将那高腳杯放在了桌上，伸出他那長臂便是将程冰拉到了懷裏，兩只手抱住了程冰，耳朵湊在程冰的耳邊，暧昧而又煽情。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這話仿佛帶着電流一般讓程冰的心一下子被電的發麻，不過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伸出手想要将對方的手給弄開，卻聽到了周澤楷接下來的話。
“程冰，你知道你為什麽總是吸引着我們這些人麽？”
我們這些人……那些表面上衣冠楚楚，實際上卻是做出各種變态的事情的人啊……
被這樣的問題弄得一愣，可是程冰卻格外的好奇，這麽多年她是遇到了不少變态，不過還是第一次跟一個變态這麽接近的，忍不住詢問道。
“為什麽？”
這個問題，程冰想了許多年，都沒有找到答案，現如今，她便希望從這個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周澤楷癡癡的笑了，随後輕輕的咬一下程冰的耳朵，像是個小孩子找到了新的玩具一般，在她耳邊不停的噴着熱氣。
醉酒的周澤楷，就如同一只大貓，十分的粘人。
“因為你是我們這些人的觀禮人啊……我們這些人，一旦開始做了什麽，便無法控制自己了，可是只有你，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們才明白，這個世界是對不起我們，是污濁，可是卻有了你可以為我們這些人送行，讓我們體體面面的走……”
說着，周澤楷又笑了，在程冰的心上砸下一顆一顆的悶雷。
“你以前也遇到跟我們一樣的人了吧？他們看你的目光，是不是帶着渴望，虔誠，以及……複雜。我們這種人啊，渴望遇到你，結束自己無望的的人生，尋求新的重生，可是又害怕遇到你，因為只是看你一眼，我們就被你吸引，被你吸引的人，就會無法控制的走向我們的歸途，也是末路。在我之前，肯定有好多人都邀請你去看一些好玩的典禮，你可能覺得不理解，覺得害怕，可是程冰，你知道，你的每一次觀禮，都會讓我們這種人少一個麽？你知道，你的每一次觀禮，都拯救了多少人麽？”
這樣的事實，一下子披露在了程冰的心上，她之前一直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關于變态的事情，害怕別人發現這件事情，可是實際上呢？她在那樣的現場，有看到變态的死亡，有聽到警笛的悲鳴，有聽到人們的尖叫。
那一刻，她便如同一個觀禮人一般，看着那些變态們為最後的死亡完成的最後典禮。
程冰還記得，她第一次進行‘觀禮’的時候，臉上滿是眼淚，眼鏡裏面全都是恐懼，可是在看到那個變态跪在她面前的祈禱和哀求的時候，她的心裏，一遍一遍的，都是一句話。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這些變态，不去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