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情話一百分
情話一百分
接下來幾天，秦嘯川果然很乖。
在劇組老老實實地叫她晨老師，沒有來找她，一心都在拍戲上。
傅一一覺得松了口氣。
她翻了翻拍攝劇本，今天結束後，第二集的戲基本就結束了。
雖然他是男一號，但《廢後》畢竟是女主視線的戲，之後的大多都是女主角鄧舒怡的戲份。
第三四集裏，秦嘯川的戲份就少了很多。
他每日還是準時到片場報道，只是自己坐在一邊看戲。
“你覺不覺得小影帝看劇本的時候像是換了一個人？”紀曦曦抱着一杯奶茶坐在傅一一旁邊，神神秘秘地給她說。
“怎麽了？”傅一一沒擡頭。
紀曦曦撐在下巴，含糊不清地說：“感覺跟平時比起來，帥度乘以99倍。”
有沒有這麽誇張？
傅一一握筆的手一頓，笑着擡頭說了句：“是嗎？”
紀曦曦朝她揚了揚下巴，她順勢轉頭看過去。
秦嘯川坐在休息區的另一邊，正低着頭在看劇本。他身姿舒展地靠在沙灘椅裏，右手垂下來，修長的指間夾着一支長煙。
他們這一行，抽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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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傅一一印象中，很少見他抽煙。
她愣了下，望着他的側影微微有些意外。
他今天沒有換裝，穿着一件黑色的連帽衫，比起這些天的文弱皇帝，更顯冷淡生硬。
不知是不是傅一一的視線太明顯，秦嘯川原本好好地在看劇本，忽然擡起頭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兩人隔空對望了一秒。
傅一一笑了笑，鎮定地收回目光。
紀曦曦看到了，哎喲哎喲地打趣她們。
傅一一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臉，“小心我給陸教授告狀，說你在片場看小鮮肉。”
自從上次被紀曦曦發現秦嘯川和她之間的事情之後，兩個人就彼此的感情聊了很多，傅一一也知道了她跟一個大教授正在暧昧期。
可紀曦曦比她坦蕩多了。
大美人扁扁嘴，有恃無恐地說：“巴不得他知道了吃醋呢。”
第二集拍完之後，整個拍攝進度過了一半，制片人自掏腰包要請大家吃飯，片場一群人都歡呼起來。
“要吃海鮮！”
“完了還要唱歌！”
他們吃了飯又一起打車去了KTV，傅一一他們等了一會兒才叫到車，落在了後面。
她們倆到的時候，氣氛已經嗨了起來。劇組裏原本就是年輕人居多，又相互熟悉了快一個月，緊繃了許久放松下來，不免都有些鬧。KTV最大號的包廂裏，一群人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還有一桌人在打牌。
賀鳴眼尖，看到了紀曦曦立馬站起來招呼他們過去坐。
“曦曦，一一姐，這邊！”
傅一一穿過人堆，看見了他，和紀曦曦兩個人一起走了過去。
走進了才發現他身邊坐着秦嘯川。
秦嘯川正在跟副導演說話。
《廢後》的導演雖然是成名已久的劉遠山，但是他畢竟年紀大了，很多戲份都是由副導把握的，兩個人從吃飯那會兒就在一起讨論劇本。
一幫人都在玩鬧，就他們倆還是談事情，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只是礙于兩人身份，其他人都沒上去打擾。
“來來來，坐我旁邊。”賀鳴熱情地給她倆端了一盤爆米花過來。
紀曦曦連忙說：“好啊，我坐你旁邊。”她意有所指地說，“讓一一跟咱們影帝一起。”
他們倆這一鬧，原本談話的兩人都停了下來。
秦嘯川回過頭來，看見她們倆沒有說話。
傅一一沒有管他的眼神，落落大方地跟旁邊的副導演打了個招呼：“陳導好啊。”
“好好，剛剛還以為你和紀老師不來呢。”
正說着話，不知道是誰點了一首《當真就好》，伴奏開始半天都沒人接麥。
紀曦曦一聽這個熟悉的前奏，自告奮勇地要上臺去唱。
這是一首男女對唱的老歌，很多人聽過都沒聽。賀鳴見紀曦曦上去了，也想陪着她唱，可他又不會。
“誰要跟你唱呀。”紀曦曦笑着白了賀鳴一眼，擋開他，把話筒給了傅一一，“一一一一快來陪我唱歌！”
傅一一接過話筒：“我唱老張的？”
“不行不行！不能唱我偶像的！”紀曦曦撒嬌不依。
“那我唱陳淑桦的好了。”
她沒什麽關系，反正男聲女聲在她這裏都差不多。
兩個人手拉手着，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唱。
“當真這樣就好
縱然忘不了……”
紀曦曦人長得美，氣質也好，握話筒的樣子是十足的明星姿态，可她一開口節奏就錯了。大家沒想到她唱歌完全不在行，都善意地笑起來。
她唱完了，輪到傅一一。
傅一一一手握着話筒，一手牽着她，表情很投入。
“曾是風花雪月
現在都知道
愛了也好恨了也好
亂了也好散了也好
只想問我對你好不好……”
可她也就一般業餘水平，比紀曦曦好不到哪裏去。
服化組琳達姐的兩個助理，之前和紀曦曦打過兩次麻将，頗為熟悉，聽她們倆唱得荒腔走板，拍着手起哄：“你們倆行不行啊，好難聽！”
紀曦曦轉過身來朝他們做怪相：“略略略。”
兩個人手握着手，深情對望，捧着話筒唱得那叫一個自娛自樂。
“我往哪裏找
像你這麽好
愛要慢慢嚼
慢慢嚼 慢慢嚼……”
一首深情的情歌被兩個人唱得嘻嘻哈哈不說，他們還一屋子亂轉，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唱完歌正要落座，傅一一的手機響了。她瞄了一眼，跟紀曦曦打了個招呼，“我出去接個電話。”
走廊上還是有些吵，傅一一握着電話順着走廊拐進了一個角落，那邊的包房沒有開，稍微安靜一些。
是她合作了幾年的出版編輯，大晚上還在開選題會，問她有沒有合适的稿子。
兩個人大致說了一會兒，傅一一就挂了電話
她握着手機，轉過頭一下看見背靠在牆上的秦嘯川。
“你怎麽在這兒？”
一開口，傅一一就反應過來。
這擺明了是跟着她出來的。
秦嘯川轉過身來，雙手插兜慢吞吞地走到她面前。
他原本就高，加上傅一一又嬌小，他這樣直直地站在她面前，傅一一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裏了。
她揚了揚眉，“找我？”
他沉默片刻，傅一一以為他又鬧別扭了，正要開口詢問，只聽他沉沉地問了一句：“我這兩天乖不乖？”
傅一一愣了下，看他不自然地垂着眼眸，才反應過來，這是把她那天的話記在心裏了。
她微笑着點了下頭：“很乖啊。”
“很乖啊？”秦嘯川若有所思地反問了一句，緩緩傾身靠近她，低聲問：“那我可不可以有一個獎勵？”
靠近了，她才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
她皺了皺眉，“你喝醉了。”
“沒有。”他的呼吸重了幾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醉一樣，秦嘯川伸手捏了捏鼻梁，深呼一口氣。
他重新睜開眼，望着傅一一的眼神，看上去一片清明。
原本低沉的嗓音，多了幾分沙啞，充滿磁性。
秦嘯川看着她，一字一句認真道。
“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很清醒。”
傅一一愣了下。
她眨了眨眼睛，總覺得他說的跟自己說的不是一個意思。
她低下頭，擡起來的時候臉上多了一些笑容，淡淡的，帶着疏離， “你先說，要什麽獎勵？”
秦嘯川抿了抿唇。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唇瓣上。
走廊上暗淡柔和的光，照在他背後。
傅一一咽了咽口水，又問了一邊，“說啊？”
秦嘯川嘆了口氣，低聲說，“你可不可以……陪我也唱首歌？”
傅一一又愣了下。
她看着他低着臉，劍眉微挑，一臉鄭重……又帶着一點緊張。
她噗嗤一笑，放松下來，“你連曦曦的醋也要吃？”
真是個小孩子。
秦嘯川頓了幾秒，說：“憑什麽她的醋就不能吃？”
過了一下，他又覺得不對，馬上補充道：“我才不像你，有人親我也不在意。”
“有人親你？”
“第一天的那場戲啊。”秦嘯川眉頭微擰，語氣帶着不滿。
他說的是開機那天下午跟鄧舒怡拍的那場吻戲。
秦嘯川當然知道那只是工作，放在過去，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并不會在意。
他只是很怕傅一一不高興。
可眼下，這個女人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見她完全無動于衷，秦嘯川又有點小失落了。
傅一一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那一天曦曦也說了，他在拍戲的過程中看向了休息區。
原來是因為拍吻戲。
她覺得他真的有點醉了。
清醒時的秦嘯川，是不會說出這種不專業的話的。
“這是你的工作。”
秦嘯川垂下眼眸，明明知道她的話無可反駁，可還是有些受傷。
傅一一看他半天不說話，輕笑着有些無奈，“喂？生氣了？”
“沒有。”他聲音悶悶的，“我不會生你的氣。”
她啞然，覺得喝了酒的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情話，充滿絲絲縷縷的暧昧。
“那你這是在幹什麽？”傅一一挑眉。
他擡眼飛快地看了她一下，又一言難盡般低了下去。
傅一一被他逗笑了。
這下連小孩都不是了，是賭氣的小狗。
可憐兮兮的，就差搖着尾巴在她懷裏嗚咽了。
“行了，難得放松一下，不要不開心好不好？”她彎腰去尋他的眼眸，“唱歌而已嘛，唱啊。”
“真的？”他的雙眸立馬亮了起來。
“我唱歌什麽水平你剛才已經聽到了啊，”她倒是很坦然，“到時候不要嫌棄我唱得難聽就行。”
他的嘴角淡淡勾起，凝視着她輕聲說：“我永遠也不會嫌棄你。”
傅一一被他萬分鄭重地語氣弄得心跳漏了半拍。
她吹了吹劉海，率先邁開步子，“那就走啊。”
秦嘯川老老實實地跟着她身後，往包廂走。
傅一一推門的時候，攝影老高正好出來，見他們倆一起愣了一下。
“高哥。”傅一一鎮定自若地打了聲招呼。
老高喝得也有些高了，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對，笑着點了點頭就側身從他們倆身邊走出去了。
傅一一在之前的位置上落座，抿了口酒潤嗓子，偏頭問他：“你想唱什麽，我去點？”
“我已經點好了。”秦嘯川在微信點了歌後，收起手機。
她點點頭，也沒問是什麽歌。
反正大多是些情歌對唱，只是不是太冷門，她都可以哼上兩句。
很快，他點的歌就插了進來。
秦嘯川趁人不注意，把話筒塞進了傅一一的手裏。
歡快的前奏很快就響了起來。
原本湊在一起喝酒玩骰子的一群人都開始擡頭看屏幕，像吃了藥似的突然就高.潮了。
“我靠，什麽情況啊，竟然唱這種歌？”
“誰，我靠！誰點的？”
“虐狗啊？出來玩也要虐狗啊？”身材魁梧的燈光師站起來耍寶似的大喊一聲，“是誰點的！”
一群人又是笑。
屋子裏的音響，傳出一個性感的聲音，“是我。”
一屋子的人循聲望去。
靠坐在角落裏的秦嘯川舉着話筒，懶懶地舉起一只手。
屋頂的射燈，照在他的手上，那修長的手指像是鍍上了一層月光。
衆人愣了一秒，又沸騰了。
“啊啊啊川川你竟然要唱歌啊？！”
“川川！！我來陪你唱！！！”
秦嘯川對着話筒淡淡地說：“不用了。”
他喝酒之後的嗓音多了幾分沙啞，透過效果良好的音響傳出來，“話筒在誰那裏？”
“誰？話筒在誰哪裏？”
紀曦曦看熱鬧不嫌事大，立馬把傅一一賣了，揚聲喊：“在這裏在這裏！”
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傅一一手上。
她頓時覺得手上的話筒是個燙手山芋。
道具組的小美已經要撲過來搶她手上的話筒了。
只聽秦嘯川淡淡地說：“那麻煩晨老師一起唱首歌吧？”
傅一一看着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讪讪地笑了。
如果可以，她實在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跟他一起唱《今天你要嫁給我》這種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