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蜜糖星球
蜜糖星球
期末考試臨近,學校已經停了課進行自主複習,沈知意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下午。
寝室裏黑漆漆的,窗簾被緊緊拉上,透過薄紗隐隐約約的能看出枝幹和道路被大雪覆蓋,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
沈知意下意識的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剛點開就看見微信好友申請的位置多了一個小紅點。
微信名是一個簡約的句號,頭像也沒有換過,是最開始的灰色初始小人,備注人寫的是傅聞洲。
是傅聞洲的好友申請?
沈知意指尖頓了一下,她很好奇傅聞洲是怎麽使用微信的?
同意了申請後,她迅速将他設置為置頂,正猶豫要改什麽備注呢,對方昵稱後面就顯示了一行小小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很快,那行字又消失了,接着又再次出現。
沈知意等了好一會,也沒見等到他發的消息過來。
她主動發了條消息過去:【外面雪停了,好像積雪還挺厚的。】
對方很快回了一條:【嗯,出來看看?】
沈知意笑了笑,也沒猶豫就打了行字過去。
【好,我收拾收拾。】
拉開床簾,她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這才發現成嬌嬌已經起床了,只開了個小小的臺燈,正趴在桌子上對着資料集寫寫畫畫。
“這麽黑怎麽不拉開窗簾啊?這樣對眼睛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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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瞄了一眼她昏暗的桌子,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
寝室立即亮堂了起來,整個校園已經被大雪覆蓋,對面屋頂厚厚的雪層已經搖搖欲墜,打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銀霜。
“哦,我看你昨晚熬到這麽晚,怕吵醒你。”
成嬌嬌放下筆,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靠在椅背上往窗外看了一眼。
“雪都這麽厚了啊,長這麽大第一次見這麽大雪呢。”
沈知意是個夜貓子,平時晚上睡不着,白天叫不醒。
她平時對學習并不上心,最近這段時間要考試才聽說大學期末萬一考不及格要補考的,沈知意這才緊張起來每晚開始挑燈夜讀。
“沒事的,我睡覺很死的,而且項楠又不回來,你看你方便就好了。”
快速洗漱完畢後,沈知意在衣櫃裏抱出一摞衣服,對着鏡子挑挑揀揀了好一會都不太滿意。
“這個怎麽樣?好看嗎?會不會太普通了?”
成嬌嬌手肘指在桌面上,有些好笑的托腮看着她,另一只手百無聊賴的轉着筆。
“不是,這位姐,你換的這幾身衣服有區別嗎?而且傅聞洲又看不見你,打扮這麽好看幹嘛?”
“總得有點儀式感嘛。”
啪的一聲筆被放到桌子上,成嬌嬌走到沈知意衣櫃前,随意扯出一身衣服扔給她。
“就穿這個,這個好看。”
“真的?”
“你再不下去,你們家傅聞洲估計要在門口凍成冰雕了。”
換好衣服,沈知意快速下樓,剛到樓下就看見傅聞洲果然來了。
自從昨晚傅聞洲主動吻過她之後,不知怎麽的,沈知意反而扭捏開了,現在看見他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慢吞吞走到傅聞洲面前,接過他遞給她的奶茶,“你專門去給我買的?”
傅聞洲:“正好路過。”
“我不信,你就是專門給我買的。”
吸管插開奶茶,沈知意豎起大拇指,由衷感嘆,“超棒。”
傅聞洲有點想笑:“一個奶茶就這麽滿足,怪不得你哥說你好騙。”
“那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對我的态度那麽差。”
傅聞洲琢磨了好一會,才問:“很差嗎?”
“超差!尤其是剛開始我去你家找你那會,你每次都不給我開門,又裝兇裝不認識我。”
說着,她開始模仿他的語氣:“而且你之前還吼我,說什麽,沈知意你成天跟着我有意思嗎?我不需要你可憐,你就是在可憐我,我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很狼狽很可笑,沈知意你是傻子嗎喜歡我,之類的話。”
傅聞洲眼角抽了抽,現在有個地縫他都想鑽進去。
有時候情緒上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這姑娘數學公式背幾百遍都死活記不住。
這種尴尬的事倒是模仿的繪聲繪色。
天氣陰沉沉的,沈知意低頭觀察着兩人并肩而行的影子,開始故意模仿傅聞洲的步伐。
傅聞洲腿長步子邁的也大,沈知意沒走幾步就跟不上了,甚至還有點順拐。
為什麽傅聞洲走起來這麽好看,放到她身上就跟鴨子一樣,渾身都冒着傻氣。
她沒忍住笑了一聲。
這個小細節很快就被傅聞洲捕捉到了,他側頭問,“笑什麽?”
“我剛發現,你平時走路看着還挺正常的,怎麽模仿起來這麽怪,像鴨子一樣,好傻啊。”
傅聞洲揚眉:“你嘲笑我?”
“才沒有。”沈知意下意識地要往前跑,被傅聞洲長臂一伸便攬住她的腰肢撈了回來。
傅聞洲抱住她,低下頭,唇角貼近她耳邊冰冰涼涼的。
他低聲道:“沈知意,你不能抛下我,不然我追不上你,明白嗎?”
氣息鑽進沈知意耳朵裏,撓的她心頭一陣燥癢。
這種感覺,就像昨晚傅聞洲忽然吻住她的時候一樣,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了。
不等沈知意反應,泛着涼意的指腹輕輕觸碰她的眼睛,傅聞洲輕聲道,“剛才是哪裏在笑我,眼睛嗎?”
他彎了彎唇角,輕輕吻了上去,“應該算是懲罰吧。”
沈知意腿都快軟了,嘴巴離開她眼睛的那一刻,眼皮子都在打顫。
她臉紅的不像話,擡起眼睛看他,又快速落了下去,聲音低如細蚊。
“其實,嘴巴也笑了。”
操場上幾乎人滿為患,密密麻麻的學生比平時多了好幾倍,幾乎都工具齊全的幾人一堆
剛邁入操場大門的那一刻沈知意都驚了,這哪是堆雪人啊,明明是雕塑大賽吧。
雕塑系的美術系的争鋒對決,全跑出來湊熱鬧,有的雪雕比她人都高許多。
可惜雪用得太多,幾乎已經鏟到了底,都能看見操場跑道的紅色塑膠了。
沈知意有些失落:“看來我們來晚了,雪都已經沒有了。”
“你想玩雪?”
沈知意無奈的看了他一眼,不然這麽冷出來幹嘛?
“要不。”傅聞洲說,“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等他們打了出租車過去到達目的地,天幾乎已經黑了。
這地方很偏僻,距離他們學校大概都有二三十分鐘。
沈知意跟着他的步伐邁進大門,光前院就有一個巨大的院子,大概有他們操場的一半那麽大。
大院裏幾乎沒什麽人,空蕩蕩的,只有院子角落有幾個小孩在堆雪人放煙花。
沈知意上下打量着整個院子,“所以你過年不回家,就是住在這裏嗎?”
“嗯。”
“為什麽不找一個離學校近一點的啊,這樣說不定都可以退宿了,也不用來回打車了。”
她知道傅聞洲并不喜歡與旁人接觸,即使是眼睛受傷前,表面上與人相處也大多都是出于禮貌,更多的都是在敷衍。
他向來都是獨來獨往,身邊哪有幾個真心朋友。
這樣擁擠的宿舍生活他一定住不習慣。
“學校附近的房子人都太多,我回去不方便。而且人家房東一看我這種情況也不願意租給我,我找了很久,只有這裏的房東願意。”
他沒什麽情緒,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過。
沈知意慢吞吞的哦了一聲,心裏有些酸酸的。
她一直用眼睛受傷這幾個字來形容他。
因為她覺得瞎子殘疾,這樣的字眼太過殘忍,放到從前她打死也想象不到這樣的詞語會被放到傅聞洲身上。
在她心中耀眼到幾乎要将她灼傷的少年,居然不知不覺的就成了被社會所抛棄所排擠的那一類人。
“我們去跟他們一起放煙花吧。”沈知意拉着傅聞洲的衣角,目光落向那幾個放煙花的小孩。
自從前兩年A市出了一個禁止放煙花炮竹的條令之後,她都好久沒看人放過煙花了。
前兩年最後一次看到煙花,還是傅聞洲去爺爺家過年的時候放的。
當時幾家鄰居的小孩都出來了,都圍在傅爺爺家門口,傅聞洲作為最大的小孩,毅然決然的擔當起了這個神聖的任務。
傅聞洲以前顯然也沒怎麽玩過,結果拿打火機蹲那點燃了半晌,不僅煙花沒響,連火花都沒燃起來。
一群已經把手捂到耳朵上,等着煙花點燃的小孩很失望,甚至有的已經各回各家。
只有沈知意特別耐心的站在他身後捂着耳朵,傻乎乎的沒有放下來過。
越是這樣,傅聞洲被她那雙滿是期待的眼睛看的越是壓力大,一緊張,手還被煙花炸傷了。
那個寒假,傅聞洲休養了好長一段時間,成天指揮沈知意給他削水果切水果。
沈知意那會多天真,被這少爺忽悠的真以為是自己的原因他才受傷,還真乖巧的都照辦了。
沈知意抓着傅聞洲的手就要過去。
“等一下。”
傅聞洲急着攔住他,結果還沒剛開口,一聲巨大的響聲就把他吓了一個激靈。
沈知意沒有任何準備,更是被吓得夠嗆。
她下意識的轉過身,雙臂微微顫抖的環住傅聞洲腰肢,整張臉都埋在他的胸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