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指婚消息
指婚消息
“所以,格格就想讓我找表嬸幫這個忙,是嗎?”
對于莫研肯定的疑問,青玥回以點頭。
看了看青玥,莫研垂下眼,一陣沉默。青玥會過來找她商談指婚的事,新月和努達海的事怕是已經暴露,就不知雁姬那邊有沒有徹底撕破臉皮。
見莫研一直沒有回應,青玥也不着急,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等着。
良久,莫研才擡起眼,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緩緩說道:“既然格格有這份心,我又怎麽會不成全?”
聽到莫研答應自己的要求,青玥的臉上絲毫沒有喜色,表情仍舊淡淡的,口中卻放低了聲音,道:“對方不必太過出挑,只要人品心性過得去便可。”荊州之役并沒有完全淡去,若是指婚,以太後對他們的恩澤挑選的額驸必定家世心性都是上上之選,但是,她相信以雁姬的聰慧定然能讓太後略過最好的人選。
在了解到新月的出格之後,青玥翻來覆去的就在想怎麽切斷她和努達海之間的聯系,到最後想到的也只有指婚一路。然而,青玥又不放心新月去嫁一個身世傲人的人,畢竟他們只是占着格格的名分身後什麽都沒有,萬一到時候新月又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她和克善算是完了,端親王府也将再無出頭之日。
眸中驚訝一閃而逝,莫研沒有多問什麽,欣然應允。
她是想過青玥在發現新月和努達海之間的不軌會有什麽反應,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麽一招,而且……不過,人選方面怕是要讓青玥失望了,即便雁姬再能說會道也不可能讓太後把新月指婚給一個名不經傳的人,最多就是條件差了些。說不定這就是青玥想要的,不管如何都和她沒有關系,她只要在旁邊看戲就好。
望着青玥越漸遠去的背影,莫研勾着唇,漫不經心的收拾棋盤。
“說完了?”沒過一會,察昱走了進來,徑直坐在了莫研的對面随口問道。
“嗯。”
“她找你說了什麽?”還是第一次看到青玥主動邁出望月小築的門,察昱有些好奇的問。
“你猜?”瞥了眼察昱,莫研繼續收拾棋盤。
聞言,察昱笑了起來,配合的低頭冥想,才一會便将猜測道了出來,“是為了那位新月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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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猜到是為了什麽事嗎?”棋子一一沒入棋罐,莫研好以整暇的看向察昱再次抛出問題。
“這你可難倒我了,瑤洛。”察昱的聲音有些無奈,“我能猜到是為了誰你也知道是因為什麽,是什麽事我非先知又如何能猜到?”
“新月和努達海的事被青玥知道了。”莫研好心的給了對方一個提示。
見此,察昱知道莫研是非要和自己繼續玩下去不可。難得看到莫研有此玩性,察昱豈肯掃她的興,當下又思索了起來。
“指婚?”
“哦?”面上不動聲色的應了一聲,莫研暗中卻在嘀咕古人的智商莫非比較現代都要高出許多。
嘴角彎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察昱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青玥是個正統的格格,新月的事必然不會接受,但也不會和将軍府開誠布公,最好的方法就是轉移。這轉移自然是指婚為佳,聖旨一出比什麽都有效、直接,旁人也不會疑心。”
“可惜你還是漏算了一件事。”
“我乃俗人一個,怎麽會有算無遺策這樣的本領?”俊眉輕佻,察昱不在意的說道,倒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不想,之前還神色歡愉的莫研卻是冷哼了一聲,甩出一句誰都是俗人的話後,轉身就走。
不知道又是哪惹到莫研,察昱嘆了口氣,任命的幫着把棋盤放好。
***
在青玥找莫研之後的第三天,雁姬便遞牌子進了趟皇宮,回來的同時多了一個條消息。
在新月不解的目光中,雁姬一步步朝她走去,親切的拉起她的手,笑吟吟的說:“新月,恭喜恭喜!太後已經內定了一個人選,等你一除服,就要辦你的終身大事了。”
“內定了一個人選?什麽叫內定了一個人選?”還沒有向新月表明心跡的骥遠立刻慌了,急急的追問道,“是誰?是誰?”
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雁姬平靜的說出太後屬意的人選,“是費親王的弟弟多爾。”
親王的弟弟聽起來身份高貴,其實和新月他們的格格之稱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而已。如今的費親王是空有親王的頭銜而沒有任何實權,人也退出了朝堂,做起了閑雲野鶴之輩。而多爾雖然是親王的弟弟,但因費親王的事仕途并不順利,只得了個貝子的稱號。
朝堂之上的事,察昱一般不會對莫研有所隐瞞,他所承認所效忠的只有原先的大清朝。所以,莫研對費親王的事略有所聞,聽到是他的弟弟不由多看了幾眼雁姬。
原以為不是費楊古,這人選也必定不會差太多,沒想到還是看低了雁姬的能耐。如此看來,孝莊對新月他們的态度倒是值得商究,耐人尋味啊,這費親王和端親王還真是兩兩相配得很。
滿意的除了老夫人和雁姬之外,莫過于青玥,吊起的心也終于落下,自然不管新月此刻的表情是如何的震驚和蒼白。
而在青玥告誡後就和新月斷絕往來的努達海身子驀然一僵,像是被誰定住,再也無法移開視線,腳下也無法挪動半分。
“新月,恭喜啊。”早就注意到自家阿瑪和哥哥的表情,珞琳對新月的不滿噌噌噌的往上竄,心中自然見不得對方好,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深,祝賀的話随即而出。
已經被雁姬的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新月呆愣愣的看着珞琳,不言不語。
“額娘,怎麽會突然說起這個?現在內定不是太早了嗎,你怎麽也不幫新月說說?”終于緩過神來的骥遠沖到雁姬身前,大聲嚷嚷。
“你這孩子,新月她是個姑娘家遲早是要嫁人的。你嫌早,人家說不定還嫌晚呢!太後完全是一番好意,把好多王孫公子的名字都搬出來選,我們讨論了半天,家世、人品、年齡、學問、儀表……都讨論到了,這才決定了多爾。你們應該為新月高興才對,垮着臉幹什麽?”
知道雁姬是和太後一起讨論的,骥遠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雁姬,繼而憤憤的跺了下腳,轉身就奔出門外去了。
“骥遠!骥遠……”暗暗的瞪了一眼新月,珞琳一邊喊着一邊追了出去。
對雁姬略一颔首,青玥拉着失魂落魄的新月回了望月小築。不明狀況的老夫人看着一個個的人相繼離去,納悶的嚷了幾句也離開了。
看了看努達海那一臉心痛又對雁姬憤恨不已的表情,莫研皺了皺眉,這努達海當真是典型的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既然下定決心遠離新月又何必做出這幅難舍難離的苦難模樣,不是存心給新月希望嗎?當斷不斷,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受到雁姬青睐,居然還相安無事恩愛了二十年。
對努達海這種人已經無感到了至極,莫研收回視線朝察昱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意會帶着她一起出了屋子。
一直看着新月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雁姬挺直了脊梁,側身面對努達海,直視那雙像是利刃般的眸子,一股涼意自背脊竄起蔓延至全身,那分帶着有些許怨恨的眼神似在切割她的背脊和她的心。
***
新月心傷的回了望月小築,一個人悶頭埋在屋子裏以淚洗面誰也不肯見。雲娃滿心焦急的在門外瞧着門,卻無可奈何,直到青玥出現。
“東西備好了嗎?”仿佛沒有看到雲娃臉上的焦急,青玥冷淡的說着自己的命令。
“格格,東西早就備好了,我現在就去給您取來。”擔憂的看了眼新月的房門,雲娃福了福身,就去拿青玥要的東西。
不知道莽古泰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居然拐着克善來看新月,青玥只得把克善哄了回去,然後拿着雲娃備好的東西不打一聲招呼的闖進了新月的屋子,同時吩咐雲娃幾人去屋外候着。
“青玥,你走吧。”看到是青玥,新月疲憊的說了一句,複又低頭開始垂淚。
“你這是做什麽?是在向我暗示你的抗婚嗎?”一見新月抹淚的畫面,青玥的眉就皺了起來,接着将手上的東西恭恭敬敬的擺放到桌上,才出聲開口。
“我不是。”下意識的反駁,新月慌忙的解釋道,“青玥,為什麽你就不能理解我呢?我們還在守孝,太後怎麽能給我指婚,讓我不孝呢?”
“難為你還知道自己在守孝,很好。”對新月的不忘本,青玥誇贊道,只是臉上那抹冷意卻是讓新月坐立不安,不敢直視。“那麽,你在做那些事的時候,有想過自己是在守孝嗎?你倒是告訴我你是怎麽為阿瑪和額娘守孝的?”
“我……”青玥的氣勢一強,新月便又弱了幾分,仔細想了一會才理直氣壯的駁了回去,“青玥,我們都是阿瑪和額娘的女兒,你有的孝心我都有,你怎麽可以懷疑我對他們的孝心,你什麽都可以懷疑,就是不能懷疑我對他們的敬愛!”
“那好,你就當着他們的面從荊州之役開始說起,身為長姐,你對我和克善都教了什麽,自己又做了什麽,為阿瑪和額娘做了什麽,為端親王府做了什麽!”
說完,青玥擡手将桌上的布掀開,躍入眼簾的赫然是端親王夫婦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