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璃月的天氣最近進入了連綿的陰雨之中,雲慕白最近脾氣也有些暴躁。
甚至連鐘離和他那條尾巴都被氣沖沖的青年一起攆出去。
原因自然不是因為這淅淅瀝瀝的陰沉天氣讓雲慕白想起了常年潮濕的楓丹,而是……
空來信了。
空原本其實并不想打擾自己這位最近在璃月和愛人甜蜜旅游,還寫游記炫耀給全提瓦特的好友,但無奈他這次他接到的委托太過棘手。而聽聞消息的楓丹朋友們都建議他去找雲慕白,說對方是唯一能解決目前困局的人。
于是,空還是寫了信。
空接到的委托來自一位父親,案子說簡單其實也十分簡單。一名貴族殺害了一位年輕男孩,這個孩子的父親希望審判庭判處這名貴族的死刑。
然而,那名貴族卻遺憾的表态,既然是我的失誤讓你死去了一個孩子,那麽按照楓丹公平的原則,我應該也只是會失去一個孩子。
對方竟然是想讓自己的孩子替自己去死!
谕示裁定樞機遲遲不能給出判決,可誰都清楚,随着時間的推移,貴族應該會在來越發完整的邏輯鏈下最終會獲得那架天平的認可。
……就和這麽多年來的楓丹一樣。
空也的确找對人了。
雲慕白是解決這方面問題的翹楚。
當年的他甚至他還搞出過谕示裁定樞機三次改判案件,不僅讓楓丹的百姓們開始懷疑那座象征着正義的天平,還讓水神和審判庭丢了個大醜。
接到空的信後雲慕白立刻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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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悠閑的氛圍中回歸忙碌狀态,再加上他現在也不能返回楓丹親自上審判庭,這讓雲慕白情緒更加煩躁。
好在就在剛剛,雲慕白已經将所有整理好的資料打包好寄回給了空。
“……希望空能在審判庭上不要那麽沉默寡言。”
雲慕白輕輕嘆氣,想到旅行者的豐功偉績……嗯,一定沒問題的。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着,門外忽然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
“鐘離先生!”雲慕白回憶起之前自己的态度,愧疚地打開房門,“抱歉,我不該遷怒……咦?”
“你好呀!”門外,一個青綠色的陌生少年仰着頭揮了揮手,露出了乖巧可愛的笑臉。
此時的璃月到處彌漫着水汽,但莫名其妙出現在門外的少年卻渾身幹爽,一副剛剛從室內走出來的模樣。
斜落的雨絲擦過少年的身體,落在附近的地面上,暈開淺淺的一層水漬。
這種看不到絲毫元素力使用的痕跡,卻能有這種表現的情況,雲慕白只在鐘離的身上見過,所以……
“你好。”雲慕白笑了笑,哪怕對方是突如其來的陌生闖入者,卻也态度十分友善,“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我叫溫迪,是一位吟游詩人。”少年撥弄着手中的琴弦,一連串活潑的音符躍動在了空氣之中,“這次來是讨杯喜酒喝的。”
吟游詩人?
雲慕白想起空當時提到自己在蒙德的經歷,那位蒙德的風神巴巴托斯正是化名為溫迪的吟游詩人。
“你是旅行者的朋友吧,來找鐘離的嗎?”雲慕白看着少年模樣的風神,看向門外暗沉的天空,“他今天去了璃月港那邊。”
“喜酒,喜酒啦。”溫迪雙手合十,歪着腦袋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嘟嘟囔囔地抱怨,“我不遠萬裏從蒙德而來,你總不會拒絕我這點小小的請求吧,不會吧,不會吧?”
有被萌到的雲慕白微微一愣,而後彎了彎眉眼,笑道:“那你稍等,我去倉庫拿。”
“不用麻煩,我自己搬就好啦。”
“诶嘿!”
坐在宅院水榭之中,雲慕白耳邊聽着細雨打在荷葉上的聲音,連綿的雨聲中還夾雜着幾聲靈動的琴聲。
睜開迷蒙的眼睛,眼前的少年已經變成模糊的斑斓色塊。
“唔,我好像……有些醉了。”雲慕白晃了晃腦袋,撐着腦袋嘟囔着,“鐘離?鐘離先生呢?”
“這就醉啦,哈哈哈哈,這才一、二、三,這才三杯酒啊。”溫迪回頭看着倚靠在石桌上目光呆愣的青年,朗聲笑着又灌下一口酒,“你之後可只能和老爺子一起喝茶了。”
“你是對我喝茶有什麽意見嗎?”
熟悉的聲音有着和往日一般的平淡語調,卻讓溫迪頓時笑容一僵。少年讪讪轉頭,朝着遠處撐傘的男人揮了揮手,“喲,老爺子你回來了啊。”
将傘收攏放在了水榭外,水珠一顆顆順着傘面滾落,彙聚成一條細細的水線流向低處。
鐘離這才拈着一枝開得尚好的杏花,緩步踏進庭中。他将花枝塞給因為醉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青年,摸了摸對方身上幹爽的外套,而後轉頭看向少年,輕輕颔首,“好久不見,巴巴托斯。”
“溫迪,叫我溫迪啦。”溫迪正坐在水榭欄杆邊上,随意地晃着兩條腿,漂亮的眸子盯着那截花枝,輕佻地吹了個口哨,“看不出啊,老爺子你還有這一面。”
“有事?”鐘離卻不在意溫迪的調侃打趣,目光清明地落在對方身上。
“啊哈,這不是聽說你結婚,來喝喜酒嘛。”溫迪攤了攤手,十分俏皮地眨了眨眼。
“……那你來的可夠及時的。”
鐘離卻不是會被溫迪三言兩語帶跑的空,他金色的眸子看向了遠處天空,“和旅行者有關?”
“啧,老狐貍。”溫迪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發現其中再倒不出一滴酒後頓時不滿地輕啧一聲,酒瓶被随意地摔在地上。
噼裏啪啦的脆響吵醒了已經昏昏欲睡的雲慕白,他艱難地睜眼,看着面前的晃動的身影。
“唔……鐘離?”雲慕白的聲音帶着幾分酒後的甜軟,迷迷糊糊地就要蹭過去。
眼看青年就要摔下石凳,鐘離輕輕嘆氣,在溫迪看好戲的眼神中将青年抱進了懷裏。
熟悉的氣息和懷抱讓雲慕白頓時安分起來,他乖巧地蹭了蹭,黏黏糊糊地開口,“鐘離先生,你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鐘離将青年抱在懷裏,看着對方眼神似乎還是沒有焦距,只低頭呆呆盯着手中的花枝,柔聲解釋道,“回來時看見雨中有一樹杏花開的很好,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好看的。”雲慕白盯着手中的花朵,認真點了點頭,而後聲音含糊地道歉,“鐘離先生,我不是故意跟你發脾氣的,天氣不好……”
“對,最近幾日陰雨連綿,的确會影響心情。”鐘離攬着青年的腰肢,配合地颔首道,“不如我們往西邊走走,那邊天氣會好很多。”
“那,那不行。”雲慕白搖了搖頭,拒絕道,“旅行者的回信……”
“知道了,那就等旅行者回信來了我們再去。”鐘離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地同意了,他摸了摸青年順滑的頭發,聲音柔和地安撫,“可是困了,我帶你回房間休息吧?”
“唔?”雲慕白捏着花枝愣愣地看着遠方,醉酒後稍稍遲鈍的反應讓他直覺自己忽略了什麽。好半天後,他才微微眨了眨迷蒙的眼睛,轉頭看向一旁的綠色身影,“不行,有客人來的。”
被一金一黑兩雙眼睛同時注視,又偷偷喝下好幾瓶酒的溫迪毫不臉紅地嘻嘻一笑,“啊呀呀,你們可想起我了。”
“沒事,他一個閑人,馬上就走了。”鐘離金色的眸子落在溫迪的身上。
“他,有事來。”雲慕白卻不會被鐘離的話語所敷衍,認真反駁道,“他是,風神。”
鐘離輕輕嘆了口氣,清楚知道青年敏銳的他擡手揉了揉對方緊蹙的眉頭。
“提瓦特的風總是到處吹,他也只是喜歡到處跑。”
“放心吧,沒事的。”
看着雲慕白緩緩松開緊蹙的眉頭,鐘離這才擡頭,在溫迪似笑非笑的注視下平靜地陳述,“旅行者被天空島注意是必然,你若是擔心不如跟去看看,就和之前一樣……”
“我還不想暴露在那群家夥眼中。”溫迪看向楓丹的方向,爽朗的笑容消失了一瞬,而後又挂在了臉上。
“我可只是個被奪走神之心的柔弱風精靈罷了,拯救世界嘛……”
兩個失去了神之心的上古神明默契地對視了一眼,而後同時轉頭看向了半空中那若隐若現的島嶼。
良久,溫迪喝光了最後一瓶酒,拿出那把随身攜帶的裏拉琴,指尖靈巧地在上面彈撥幾下,而後輕聲哼唱着小曲,慢慢走入了漫天雨幕之中。
“誰會揭開編織的謊言?誰會拂去真相前的迷霧?”
“勇者啊,勇者啊,他正在踏上旅途~”
青綠色的少年仿佛和鐘離達成了什麽默契,腳步輕快地離開。
雲慕白醒來時空氣裏的酒氣散去大半,只剩下淡淡的花香。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起身看着花瓶上插着的那一枝粉白色杏花,微微一愣後笑了。
“鐘離?”雲慕白不是喝酒會斷片的人,自然知道那杏花和送來杏花的人。
“你醒了,可還頭暈?”聽到呼喚聲的鐘離走了過來,端着一杯溫水走來。
青年人就着鐘離的手,一口口喝下清水,這才搖了搖頭,“不暈了……”
“對了,那位蒙德的風神呢?”雲慕白回憶起那個突然來拜訪的少年,有些擔憂地看向鐘離,“是不是有什麽事?”
“噓……”
鐘離的黑色的手套抵在青年的唇邊。看着粉色的唇瓣因為指尖的碾壓而暈開些許血色,他的喉結微微滾了滾,低頭吻上了青年的唇瓣。
良久,唇分,銀絲勾纏分開。擁着懷中低低喘息的愛人,鐘離這才低聲解釋道,“的确有些事情,不過需要做出抉擇的是旅行者。”
手臂撐在鐘離的胸口,雲慕白擡頭對上那雙沉穩的金眸,原本因為溫迪到訪而勾起的緊張情緒慢慢放松了下來。
雲慕白彎了彎眉眼,認真地點了點頭,嘟起唇蹭了蹭鐘離的臉頰,低聲笑道,“我知道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不會多問的。”
“嗯……”鐘離低低地應了一聲。
坐在床邊的鐘離任由趴在自己懷裏的青年甜甜蜜蜜地挨挨蹭蹭,直蹭得對方唇瓣一片滾燙,這才轉過頭含住了對方的唇瓣,繼續着之前的深吻。
陰雨連綿的天氣,倒的确适合一對戀人在家中消磨時光。
只不過……
看着地推開窗戶,吹着窗外帶着些潮濕的風,眉宇之間帶着幾分煩躁的雲慕白,鐘離擔憂地走了過去,從背後攬住對方的腰。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雲慕白轉身埋頭在熟悉的懷抱中,他深深吸了口氣,緊繃的情緒微微放松幾分,“旅行者的回信怎麽還沒寄過來啊,我好焦躁啊。”
“也許不是回信的原因……”鐘離抱起懷中的青年,将人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而後摘下了手套。
看着這熟悉的動作,雲慕白下意識心髒一跳,他連忙抓着鐘離的指尖,緊張地回頭看着背後大敞的窗戶,臉頰滾燙地拒絕道,“這,這不合适吧。”
看着青年的反應,鐘離微微一頓,而後悶悶地笑出了聲,“我只是幫你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你的身體……”
“咳咳,”被自己口水嗆到的雲慕白頓時尴尬地連聲咳嗽,原本只是臉頰上的緋色更是直接蔓延到了脖頸,最後隐沒在衣領之下,留下一片誘人遐思的紅暈。
“……聽,聽起來更奇怪了。”雲慕白眨着水潤的眼眸,側頭不敢再看鐘離那雙潛藏着笑意的沉穩金眸,回答的話語卻比他的神态更加大膽。
低頭看着青年的側顏,鐘離的呼吸微微一滞。而後他擡手無奈地捏了捏愛人的側臉,這才定了定神,元素力緩緩在雙手之間凝聚。
看着那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背上逐漸亮起的金色花紋,原本還有些羞澀的雲慕白心中不受控制地緊張跳動起來。
身體,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雲慕白其實也有些察覺最近自己異常的情緒,不僅是白日有比曾經更容易煩躁的情緒,夜晚也會莫名地更加熱情……
“咳,我該不會已經不是人了吧?”仔細端詳着神色沒什麽變化的鐘離,雲慕白試探詢問。
想到自己越來越好的體力,雲慕白覺得自己正在向非人類的方向轉化。
“想什麽呢……”鐘離收回手,安撫地摸了摸青年的頭頂,“你只是懷孕了。”
“哦,懷孕……不對,等等!!”雲慕白倏然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鐘離,“我懷孕了?!可是,可是我是個男人吧?”
腦子被這個消息砸得一片混亂的雲慕白直接愣在了原地,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腹部,青年茫然擡頭,求助一般看向鐘離。
“這是我們龍族的天賦。”鐘離看着青年難以接受的模樣,低聲解釋道,“若是你不能接受,我們可以……”
“不不不,不能打掉。”聽到鐘離的話語,雲慕白下意識一手捂着肚子,緊張地連連擺手,“我只是,只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有些詫異。”
輕輕地吻落在青年的眉心,鐘離低聲安撫道,“不是打掉。只是若你難以接受,倒是可以取出後放在充滿能量的地方孕育。雖然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不過不會對孩子有什麽影響的。”
在對上雲慕白疑惑望來的黑眸時,鐘離細細密密的吻又落在了青年眼皮上,“別擔心,我當年也是這般在星海能量充足處孕育出來的。”
這是雲慕白第一次聽鐘離提起自己的小時候,他好奇地詢問,“欸,那鐘離先生孕育了多少年?鐘離先生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然而腦海中一團金棕色小龍的畫面讓雲慕白忍不住露出淺淺的笑意,然而他這點妄想迅速被鐘離的回答打破。
“大概兩千三百多年吧,在意識到量積累足夠後我才選擇誕生的。”鐘離低聲回答道,“我的本體從誕生至今一直不曾變化過。”
雲慕白低頭看着自己的肚子,小小倒吸一口涼氣,“那我懷……這得懷多久啊?”
雖然知道契約簽訂後自己的壽命已經不算什麽,但到底還是人類的價值觀占上風。
“因為你是人類,所以是十個月。”鐘離回答道,目光落在懷中青年的身上,看着神色中分明帶上了幾分意動的愛人,聲音微微沙啞,“但你會比較辛苦……”
“也就十個月嘛。”對比兩千年,十個月頓時好接受了許多,雲慕白摸了摸肚子,沒有注意到鐘離微微深邃的眼神,一雙黑眸忽而亮晶晶地看向鐘離。
“鐘離先生,我是不是有機會見到先生小時候的模樣了?”呼吸噴灑在鐘離的耳垂,青年雙手比了個巴掌大小的圓,低低地笑道,“就,嗷嗚一口可以吃掉的大小。”
看着鐘離喉結上下滑動,雲慕白眉眼彎彎,笑容更加甜蜜燦爛,下一秒卻驟然天旋地轉。
“……那,現在就給你吃吧。”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眼前璀璨的金眸染上了暗沉的顏色,雲慕白還來不及反應,便被熟悉他身體的伴侶拉入了漩渦之中。
等到意識再度回籠,雲慕白茫然地盯着窗外的月亮,靜谧的月光柔和地灑在地面上,窗外的樹枝投下斑駁的光影。
雲慕白翻身背對着刺眼的月光,趴在鐘離的胸口,拍了拍對方還帶着些濕潤的胸膛。
“怎麽了?”鐘離睜開清醒的金眸,有力的手臂攬着懷中青年的腰肢,熟練地按揉着,“難受了?”
雲慕白搖頭,指尖勾起男人披散在身下的長發,輕佻而暧昧地在指尖勾纏。
“有一個問題。”雲慕白打了個哈欠,含糊地問道,“我懷孕了,所以……”
“嗯?”
“就,所以,我懷了個什麽?”
看着懷中青年眨着困倦眼睛,眼底的卻還有着奇怪的執着,鐘離忽然有了一種熟悉的無力感。
自己的愛人,似乎總在某些時候有着非常離奇的想象力。
“嗯,什麽?”鐘離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就是,你看我是個人類,你是一條龍,”雲慕白在鐘離懷裏蹭了蹭,“所以懷的是一個人,一條龍,一顆蛋或者額……一顆石頭?”
“鐘離先生你是天星啊,所以石頭?”雲慕白試圖解釋自己的思路。
“若是不困的話……”鐘離的指尖暧昧地在青年皮膚上滑過,感受着對方輕微的顫抖,這才抱着人轉了個身,“那我們繼續好了。”
“唔,等等!”被壓在身下,雲慕白抗拒地推了推,啞着嗓音,“人類,人類懷孕是要,禁欲的啊。”
“告訴過你了,你會比較辛苦。”柔順的黑發順着鐘離的動作緩緩散開,阻擋着月亮灑下的光輝。
黑暗中,雲慕白只能看見鐘離金色的眸子,耳邊充斥着鐘離低低地笑聲,“孩子需要能量,很多……”
楓丹那個案子,是初中歷史裏講到的漢谟拉比法典時歷史老師講的……給當時的我留下了心理陰影
不過這裏屬于我的胡編啊,畢竟楓丹還沒來,我就膽大(叉腰.jpg)
诶嘿,溫迪來蹭了一杯喜酒。什麽謎語人,我不知道呢,反正也不會涉及就是了……
咳,以及感覺自己走在一條越來越不能細說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