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透過薄薄的手套,感受着唇瓣緊貼的指尖微微的僵硬,雲慕白就這俯身的姿勢擡起眸,正對上鐘離那雙漂亮的金眸。
那金色的眸子如同沉澱碎星,微微空茫的盯着自己。
雲慕白頓時有了種扳回一城的愉悅,嘴角揚起狡黠的笑容,直起身湊到鐘離耳邊,笑眯眯道別,“那……先生晚安哦。”
雲慕白說完後轉身,蹦蹦跳跳地跑出一段距離,這才戀戀不舍地回頭,朝着門前靜立的鐘離揮了揮手。
“好夢。”
鐘離微微颔首,目送着青年的身影緩緩走出視野,這才緩緩呼出一口氣,将背在身後的雙手攏在一起。
“真是,不能片刻放松啊,摩拉克斯。”
鐘離喃喃自語,此時他雙手上,原本包裹着雙手的黑色手套已經被瞬間爆發的岩元素浸透,皮革質地化作岩石結晶,一顆顆如下落的星子。
沒有了手套的遮擋,一雙明明和人類一般清瘦有力、骨節分明的手裸露了出來。然而,在那雙手的手背上,一條條金色的花紋如同從血肉中生長出的,帶着幾分詭異的美感,又充斥着濃郁而強悍的岩元素力。
另一邊的雲慕白毫無所覺,他嘴角噙着淺笑,腳步輕快地返回了房間。在這間已經熟悉的房間裏,他終于忍不住笑着撲上床榻,一個翻滾後将自己徹底包裹在被褥之間。
鐘離答應了自己的告白!
還有比這更讓人愉快的嗎?
唔,如果水神知道自己在璃月拐了一位魔神戀愛……審判庭的那幫家夥也許當天就開始準備起訴自己騙婚。
思緒亂七八糟,本以為自己會興奮得一夜睡不着,然而雲慕白只是輕輕閉眼,黑沉的夢境便迅速席卷上來,将他整個人徹底拉入夢鄉。
夢境充斥着迷離夢幻的金色,被這層金色籠罩,雲慕白只覺得心中甜蜜肆意蔓延,竟然将金色的夢境染上了點點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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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雲慕白神采奕奕,心情十分不錯,直到他四處看了半天也沒看見那熟悉的身影。
“鐘離先生跟胡桃去工作了。”空看着雲慕白東瞅西看,顯然是在找什麽人的模樣,好心解釋。
“哦,這樣啊……”雲慕白毫不掩飾自己的委屈,癟了癟嘴。
昨天聽到了回應是現實還是幻覺?雲慕白心情有些許心情低落,甜蜜的夢境與現實交織,自己竟為此患得患失。
“喂喂,所以幼稚鬼,是不是你惹鐘離先生不高興啦?”派蒙露出了八卦的小表情。
“怎麽可能?”雲慕白伸手把派蒙戳了個跟頭,嘴角帶着一種隐秘的淺笑,“鐘離先生才不會生氣呢。”
“但他昨天就很不開心。”派蒙環胸仰頭,不滿地強調,“很不開心。”
“怎麽可能啊。”雲慕白笑着擺手。
“就是問旅行者為什麽沒和你一起回來,結果聽說你和那個粉色頭發的女孩子去吃飯……你笑什麽?”
雲慕白摸了摸翹起的嘴角,深深呼出一口氣。一下心頭莫名湧起的鐘離先生可能在吃醋的愉悅,大手一揮,轉移話題道,“走,今天開心,我們出去吃吧。”
“欸?不帶鐘離先生和胡桃嗎?”派蒙被轉移了注意力,“要吃什麽呢?”
“……下次單獨請他們吧。”雲慕白笑着加深,本就精致的五官因為那毫不掩飾的愉悅笑意越發喜迎目光。
空疑惑地看着青年,難得開口,“你今天很開心?”
“嗯。”雲慕白點點頭,雖然想把自己和鐘離先生的消息告訴空他們,但是……總得等鐘離先生在的時候宣布吧。
“所以,和鐘離先生有關吧。”空卻一語道破真相,又在雲慕白微紅的面色中平靜地帶着派蒙走出門。
然而,當一行人來到正街,原本輕松的氛圍頓時一滞。
此時本該熱鬧喧嚣大街上寂靜無聲,來來往往行走的只有全副武裝的千岩軍。
“這是怎麽了?”雲慕白看向幾人,卻注意到派蒙和空不斷小聲嘀咕着什麽,一個名字重複出現在兩人對話之中。
“黃金屋。”
“黃金屋怎麽了?”雲慕白正要詢問,派蒙卻已經一馬當先地飛了出去,空也毫不遲疑地緊随其後。
下意識和沉默着的申鶴對上視線,雲慕白點了點頭,果斷地跟在了空的身後。
他們三人似乎已經走過明路,注意到他們的千岩軍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于是很快,一行人來到了黃金屋外,入眼全是倒在地上昏迷的千岩軍。
“這是怎麽了?”雲慕白有些震驚,“誰這麽大膽敢搶劫黃金屋?”
話音剛落,眼前金光一閃,空毫不停留地沖了大敞的黃金屋內,另一邊的申鶴似乎也面色嚴肅,緊随而去。
“欸,不是,不需要報給七星嗎……”雲慕白迅速消失在門內的幾人,又擡頭仰望頭頂那座群玉閣。
一陣風吹過,地面上昏迷的千岩軍仿佛一具具屍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雲慕白咬咬牙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黃金屋不愧其名,雲慕白進門後便被這遍地的摩拉晃了眼。
比起群玉閣的精致華麗,一堆堆摩拉堆砌的小山更有着震撼人心的富貴。遍地都是錢,随便撈一把就能暴富。
剛剛踏進黃金屋,雲慕白都不由愣了一瞬,有些心思浮動。
不過,對未知危險的警惕讓他迅速冷靜下來,他仔細辨認着遠去的腳步聲,小心翼翼地避開昏迷的千岩軍守衛,慢慢來到黃金屋的中央。
而後,他看見了一條龍,或者說,是一條龍的屍體。
那竟然是……岩王帝君!
仰頭看着那條盤踞在黃金屋內的先祖法蛻,雲慕白忽然意識到,這居然是自己見到帝君的第一面。
雲慕白心髒怦怦地跳動着,看着那巨大的先祖法蛻,心底不受控制地彌漫上一種恐懼和迷離交織的情緒。
那條龍威嚴而強大,盤旋向上,仿佛能遮蔽這片穹頂。
鐘離先生一直跟在這樣的強大威嚴的岩王帝君身邊,随祂征戰殺伐,真的……不曾心動過嗎?
雖然知道鐘離不是那樣的人,可是想到鐘離,想到身為魔神的他和岩王帝君曾經經歷過的漫長歲月……
恍恍惚惚地一步步靠近,雲慕白看着盤繞而上的巨大岩龍,那如同雕像一般的先祖法蛻正不斷訴說着他的強大,散發着一股強悍的,仿佛來自遠古荒原一般兇悍的氣勢。
站在先祖法蛻下方,雲慕白意識到自己比起這具先祖法蛻竟然小了太多。那在鐘離雕刻下只有巴掌大小的岩龍,單單一節龍尾便比自己整個人都高。
“我也沒有不敬的意思,就是……”雲慕白喃喃,試圖趁手帶着些敬畏,卻又有些好奇地試圖觸碰那條巨大的蜷曲的尾巴。
“小心!”
身後傳來申鶴的厲喝,而後一杆藍色長/槍猛的飛了過來,深深紮在了他的面前。
“砰砰砰!!”随後而來的三道水元素凝成的水箭擊重重地打在槍柄上,每一下都打得槍杆震顫嗡鳴。
回過神的雲慕白擡頭,只見達達利亞握着一柄華麗的弓箭,緩步走上臺階。而另一邊,握着單手劍的空正神色緊張地飛奔而來。
他驀地感覺周圍一涼,擡頭,只見申鶴指尖夾着符箓,身後跟着一個虛幻的人影,周身散發着寒氣落在了他面前。
“沒事吧。”申鶴單手從青磚上拔起長/槍,而後握槍橫斬,再次打散了飛來的水箭。
雲慕白僵硬地搖了搖頭。目光卻直直地看向已經在場內戰成一團的兩人。
達達利亞和空身影交替閃爍,攻守飛快交替,速度迅如流光。雲慕白聽着那急促的武器碰撞聲,又看向碎裂的地板,咽了咽唾沫。
這戰鬥力,是不是超規格了?
“這裏太危險了,你去安全的地方躲着,不要離開我們的視線。”申鶴攥緊長/槍,神色一凜,“我去幫忙!”
雲慕白被申鶴推了推,踉踉跄跄地躲在了一根立柱後面,看着申鶴如同冰雪流星,沖進了混戰之中。
“喂喂,夥伴,二打一可并不符合武鬥的公平啊。”
達達利亞閃身後退,避開了申鶴和空淩厲的夾擊,微微有些喘息的抱怨。
雖然這樣說着,雲慕白卻分明從橘發青年的眼底看到了烈焰一般的火熱。
“哈哈哈,倒是讓我興奮起來了。”
“啊,讓我們來做點更有趣、更興奮的事情吧。”
此時的達達利亞氣勢張揚,周身洋溢着熾烈的殺意,他的确将旅行者看做關系不錯的友人,卻不妨礙在這一刻……
殺意四起!
空和申鶴兩人并非話多之人,在感覺到來自達達利亞傳來的壓力後,兩人皆默不作聲,只是堅定地攥緊了手中武器,神色警惕。
只有遠處觀戰的雲慕白,因為并非達達利亞鎖定的目标,才能在緊張之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達達利亞先生,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我和鐘離先生都沒說過這種……
“……那就是戰鬥。”達達利亞說完,手中的弓箭忽然化作水刃,他的速度更快,果決地沖了過去。
此時的達達利亞周身有種決然的氣勢,淩厲的殺氣讓的笑容多了一絲別樣的魅力。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雲慕白捂着額頭,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克制不住走神。
這就是我和戰鬥人員在戰鬥意識之間的差距嗎?雲慕白看着驚慌地在場內亂竄也不會被打中的派蒙。
我,戰鬥素養都不如派蒙嗎?
因為占據人數優勢,雲慕白精神還算放松。然而在雙方一個錯身過後,他又分明看着達達利亞慢慢冷下神色。
“啊,倒是忘了,現在可不是玩樂的時候。”達達利亞在說着,周身忽然亮起一層電光,“不能盡興厮殺可真遺憾啊。”
等等,達達利亞的神之眼難道不是水系嗎?那這個雷是怎麽來的?至冬的黑科技?
空間裏瞬間充斥令人發麻的紫色光點,雲慕白頓時心揪了起來。
他不知道一個人是怎麽樣同時使用兩種元素力,但……空和申鶴的表情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砰!砰!砰!”
水箭、風刃和冰淩碎裂的聲音夾雜在戰鬥的厮殺中。
而這次,在漫天的雷光中,竟然是達達利亞力壓二人。
他手中的水刃已經變成了藍紫色的水刃,刃身在接觸到空和申鶴的兵器後頓時帶上了一層電光。
雲慕白攥緊拳頭,呼吸緊繃急促,視線死死粘在幾人身上。
卻見三人又一個錯身,達達利亞腳踢申鶴槍身,整個人借力彎腰,避開橫劈的單手劍後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可不能再浪費時間了。”達達利亞竟是趁此機會脫離了混戰,落地後卻是已經落在了先祖法蛻的前方,五指成爪,刺向了先祖法蛻,“女皇的任務永遠是第一位。”
“岩王帝君的神之心,我就收下了。”
雲慕白沒想到達達利亞的動作那麽快,正然而下一秒,收回手的他手中卻空無一物。
神之心呢?
……該不會在鐘離那吧。
雲慕白忽然覺得渾身一冷,下意識地擡頭,正對上一雙飽含殺氣的眼神。
淩厲的殺氣撲面而來,雲慕白本應該感到害怕,但現在的他卻莫名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安定注視。
那是,鐘離?
……先生你不是和胡桃工作去了嗎?把客戶丢給老板,自己找機會溜了?
雲慕白垂眸勾唇,任由熟悉的安全感将他緊緊包裹。
某人在吃岩王帝君的醋,我不說是誰,我只是在偷偷嘲笑。
好了,打完兩個階段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