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剛剛的話,還請先生認真考慮下。”
門外夜色正濃,璃月港的微風卷過庭前的落葉,雲慕白靠着門板,咽了咽唾沫,遲疑了半天也不想把說出口的表白收回。
鐘離站在房間內,聽着青年緊繃的語氣和執着的話語,腦海中卻浮現出青年那雙靜谧如同夜色的黑眸。
不過現在,那雙黑眸應該如同無聲燃燒的烈焰吧,被那雙眸子注視包裹,也許就連岩石也會慢慢融化為沸騰的岩漿。
他緩緩踱步到門口,擡手觸摸到木制的房門,卻稍稍遲疑後收回了手,只是轉過身,同樣背靠木門,而後低低地笑着。
笑聲通過木門傳到了雲慕白的耳中,兩人明明隔着一塊木板,雲慕白卻仿佛覺得鐘離的笑聲仿佛輕輕拂過耳邊,又似那絮亂的飛絲,悄無聲息地将人緊密纏繞。
“鐘離先生?”酥麻感在背後流竄,雲慕白靠着門板,仰頭看着天空圓月,呼吸不受控制點急促起來。
背靠着房門的聽着青年人急促地喘息,黑暗中的金色眸子越發深邃而幽暗。鐘離笑聲未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拉扯着剛剛才扣緊的領口,一種和往日矜貴優雅相反的肆意正在毫無收斂地蔓延。
聽着低沉磁性的笑聲,雲慕白臉頰灼燙,明明滴酒未沾卻有了種搖搖欲墜的熏染,若非靠着門扉,他都懷疑此刻自己已經站不穩了。
雲慕白探手似是要觸碰那一輪高懸在天空的圓圓,然而他腦海中卻全然是鐘離的身影。
“……要瘋了啊。”收回的手指按着劇烈跳動的心髒,青年低低哀求的聲音透過門扉傳進了屋內,“鐘離先生,快給我個回答吧,可別再笑了。”
“哦,可你不是說你喝醉了嗎?”鐘離靠着門板,聽着青年近在咫尺的呼吸,卻絲毫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酒醉之言怎可當真,不如……醒酒後再與我說一遍吧?”
還要再說一遍?雲慕白嗚咽一聲,捂住了臉。
指尖和臉頰的溫差讓他不敢想象自己此刻是什麽模樣,若非借着這一抹夜色隐藏,這番狼狽又怎麽敢見人?
明明是想看鐘離先生驚訝羞澀的表情,怎麽到頭來……自己卻先失去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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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先生……”雲慕白認輸,低聲求饒,“就當我酒後吐真言吧,求求你了嘛。”
“求我,什麽?”鐘離的聲音低啞,似乎帶着一種莫名的誘哄。
隔着一扇房門,雲慕白看不見房門裏的鐘離那雙如同大地一般溫柔廣闊的金色眼眸變成了如同蛇一般的金色豎瞳。
那如同捕獵者一般專注的眼眸正無聲地眨動着,黑暗的環境于他并無幹擾,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門外那對危險毫無防備的獵物上。
“嗚……求你答應我的告白吧鐘離先生。”雲慕白說完後甚至有了種破罐破摔的沖動,“要不然,要不然我就去跟七星他們說,說你觊觎岩王帝君的神之心。”
“吱呀——”木門被人從內拉開。
雲慕白猝不及防後踉跄,撞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來自鐘離的氣息從身後包裹了籠罩,迅速席卷了他的五感,蠶食他所剩無幾的理智。
被緊緊抱在懷中,雲慕白僵硬地動了動身體,他想看看鐘離此時的模樣,然而整個人被徹底禁锢住,無法挪動分毫。
“鐘離先生……”雲慕白喉結不住滾動,聲音小小的。
哪怕被人從身後強勢地控制,他卻也沒有松口的意思,手腕努力擡起,拽住環繞在自己胸前的手臂袖口,認真地說道,“我是真的,真的會告密哦……”
鐘離從身後将青年抱在懷裏,聽着那如同幼貓乳牙一般柔軟的“威脅”,忍不住彎下腰,在青年的耳側蹭了蹭。
滾燙的耳垂軟軟地擦過臉頰,一股酥麻和戰栗從兩人相貼處爆發開來,猶如烈焰般迅速席卷全身。
雲慕白清楚地聽到了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也聽到了身後鐘離急促的呼吸。
良久,鐘離才勉強平複下急促的呼吸,唇瓣湊到青年的耳側,聲音低沉幹澀道,“那你可要為我好好保守秘密……”
“拜托了……求你。”刻意放軟的語調帶着說不出的溫柔缱绻,耳鬓厮磨的呢喃如同一顆一顆的雷元素微粒,刺激着鐘離懷中的那年輕的身軀。
雲慕白覺得自己仿佛正在一群雷史萊姆和火史萊姆中來回奔跑,理智在被火焰灼燒,身體在微微發麻,思緒仿佛超載後爆炸的現場,一片狼藉的混亂。
良久才理清鐘離話語一絲的雲慕白恍惚地開口,“鐘離先生,你……同意了?”
黑色的手套緩緩拂過青年散碎下來的黑色劉海,鐘離輕輕嗯了一聲,語帶笑意,“你不是威脅了嗎。”
“我不……”患得患失的雲慕白一時間竟然沒聽出這話語中的調侃,慌亂地開口似乎要反駁。
“噓~我要澄清一點,我沒有觊觎過神之心。”
被黑色手套包裹的食指抵在了青年的唇瓣上,鐘離聲音低,話語中夾雜着毫不掩飾的笑意,“……但我正在觊觎岩王帝君的新娘。”
轟隆!那一瞬間的意識沸騰如同岩漿。
明明今天已經聽過類似的調侃,可這句話從鐘離口中說出,雲慕白只覺感覺到腳趾發麻的澀意。
渾身上下仿佛都在被螞蟻細細密密地啃咬着,他只能無助地攥緊手中那一截袖子,用顫抖的聲音道,“你別這麽說,鐘離,鐘離先生……”
感受着懷中的軀體無法抑制地輕顫,鐘離眯着眼睛,安撫一般地蹭着青年的柔軟的短發,腦海中卻已經浮現出對方身穿那套婚服緩緩走向自己的場景。
那當然會是一件最合适的婚服,那當然會是一場最合适的婚禮。因為從婚禮的一開始,從婚服上的每一道花紋,到婚禮的每一處細節,從婚服的每一層材質,到婚禮的每一個流程全部受他控制,由他掌控。
包括婚禮上,那即将屬于神明的伴侶。
鐘離微微眯起眼,收緊了換抱住青年的手臂,懷中的青年那溫熱的身軀微妙的滿足了着他的掌控欲。
一位掌控一個國家三千多年的神明的掌控欲。
感受着身後逐漸攀升的非人氣勢,雲慕白微微顫抖,身體本能感覺到的恐懼刺激着一下一下過快的心髒,他無力地拉了拉鐘離的袖口,呼吸急促道,“鐘離先生,放我……唔?”
眼前被覆蓋上一層熟悉的黑色,雲慕白還來不及喘息,嘴唇卻蹭上了什麽濕熱。
一個輕吻。
時間恍若就此暫停,腦海中煙花怦然炸裂。
雲慕白徹底失去了思維對身體的控制,僵立在了原地。
哪怕視線被黑色手套阻擋,可他能感受到鐘離近在咫尺的呼吸,那一觸即離的柔軟嘴唇。
那是一個來自鐘離的吻,只是輕輕的觸碰,如同蜻蜓點水。
“鐘離先生……”雲慕白抿了抿嘴唇,聲音中帶着些難以掩藏的委屈。
剛剛的吻太過輕柔,也太過迅速,他分明還什麽都沒感受到,就那麽結束了。
“你……不能這樣。”雲慕白晃了晃腦袋,他不想知道鐘離為什麽遮住自己的眼睛,只朝着那感知到的方向主動地貼了過去。
看着懷中青年朝自己而來,鐘離喉結滾動着,視線落在月光下自己與青年交疊在一起的影子上。
在緊緊擁抱的影子上,一條細長的帶着祥雲一般蜷曲花紋的影子人影上延伸,正不受控制地輕微晃動。
那是他的尾巴。
那是一條龍的尾巴。
鐘離清楚自己現在的模樣應是與人類有所差距,他只是擋住了青年的視線,看着對方仰着頭索吻的模樣,低聲問道,“不害怕嗎?”
“唔?”親親而已,有什麽可害怕的?雲慕白茫然地歪頭。
“那可說好了,不可食言。”鐘離聲音低低地,慢慢湊近了青年的唇邊,溫熱的呼吸交纏。
雲慕白還來不及為這更加深入甜蜜的親吻喜而歡愉,整個人就被卷入了一場恍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掠奪之中。
呼吸與視線,心跳與脈搏,觸覺與聽覺,就連思維都一并裹挾着被人掠走,只留下一具空蕩的軀殼承受着對方貪婪的索取。
在意識陷入短暫空白之前,雲慕白心底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這種程度的話……的确有些讓人害怕。
不過,如果是鐘離先生的話……
雲慕白閉上眼睛,放棄那微弱的掙紮。
直到雲慕白眼前能再度看見那天邊的圓月時,時間已經過不知道多久。
眨着通紅水潤的眼眸,雲慕白雙唇滾燙,靠在門口的柱子上輕輕喘息。
而此時的鐘離卻已然往日的從容與淡定,擡手虛扶着青年,眼神溫柔安靜,如同一對上好的石珀。
若非唇瓣上鮮明的水色和哪怕在月色下也能看清更濃豔的紅色眼尾,怕是雲慕白也不會想到他們剛剛才經歷過一場多麽激烈的親吻。
這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
雲慕白偷偷瞪了鐘離一眼,有些牙根癢癢。不過因為那剛剛結束的仿佛會帶走人靈魂的親吻,他那點哀怨都有些小心翼翼。
“嗯?”青年靈動的雙眸落在鐘離的眼底,他側了側身,似乎有些疑惑。
“不,沒什麽!”被那雙金眸子的眸子深深注視,雲慕白只覺得背後寒毛倒豎,有種小動物被掠食者盯上的危機。
定了定神,雲慕白擡頭看向天空,“竟然已經這個時候了嗎,鐘離先生還是快回去休息吧。”
自顧自站推着鐘離進門,雲慕白指尖卻忍不住勾纏在那披散至後腰的長發,金橙色的發尾散開後淺淺淡淡,如同夕陽落下後天邊煙霞,又被銀色的月輝鍍上一層白霜,閃着細碎的光。
真好看啊。
披着外袍的鐘離感受着身後細微的動作,腳步微微一頓,卻又如沒察覺一般順着身後的推力緩步踏進房間。
而就在雲慕白把人推回房間,正準備收力時轉身,鐘離卻先一步轉身,準确地握住了那纖細修長的手腕。
還沉浸在那柔軟順滑的發絲穿過指尖時的微妙觸感上的雲慕白反握住那黑色手套,愣愣擡頭,“怎麽了?”
“唉……”任由青年握着自己的手,鐘離輕輕嘆氣,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一絲委屈,“現在,還叫鐘離先生嗎?”
“可是,我好喜歡這樣稱呼,鐘離……”雲慕白忽然一笑,低下頭用唇瓣貼了貼那雙被手套包裹的指尖,“……先生?”
最後兩個字尾音微微上揚,如同帶着柔軟的鈎子,雲慕白的聲音很輕,恍若呢喃,但他确定鐘離肯定能聽見。
……唔,原本這章寫的是黃金屋打公子。
咳,看了眼評論,連夜重寫。
(沒寫過這種)(希望能過)(乖巧)(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