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颠三倒四三三樁
颠三倒四三三樁
魏皓仁一聲大喝:“白琦!”吓得周邊衆人一愣,剛剛停穩的白琦頓時熱淚盈眶,嚅喏着說:“我不是故意的。”
魏皓仁忍着氣,扶着杜藜拍開臉上的雪灰,只看到臉頰上細碎的紅點,呼吸都重了。回頭對着白琦氣吼:“道歉!”
白琦愣着,不可置信的望着魏皓仁,委屈之色盈滿,眼角掃到周圍人們的神色,驚羞交加。她到底是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女生,學得是規矩,一舉一動都有嚴格的指導。可家境富裕,教得再多,身邊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卻是參差不齊,加上性格不同,難免大人面前一套小孩子面前一套,陽奉陰違有些,私底下與人攀比暗鬥也有。家世、容貌、才學她都是一等一,久而久之,同齡人奉承,男人們捧着哄着寵着,性格就嬌慣了,還從未有人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對她吼過。心裏即委屈又忿忿,只覺得自己對對方的愛意越濃厚,對方也就越是躲着她。以前聽得姐妹們說過如何引得好感男士的注意,也用過若即若離的小心思,她也認為魏皓仁只不過是成年人,心思多些,到底還是愛護她的。怎麽也沒有想過一個沒錢沒勢的杜藜橫槎一杠,吸引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她就是想要對方明白自己的斤兩,想要警告杜藜不要太過分,也想要試探看看魏皓仁到底是向着誰的。
這試探出的結果,讓她即驚訝又擔憂,還透着無比的委屈。
她愛着他,為什麽他就是不明白。她都這麽明白的表示了,對方為什麽不看她一眼,不再如以前那樣事事順着自己,聽着自己的。
白琦瞪着不停擦拭臉頰,抖着身上雪花的杜藜。
這個女人有什麽好?樣貌一般,學識一般,家底也配不上魏皓仁,憑什麽跟她争?憑什麽跟她搶?
魏皓仁看着對方一動不動,壓抑着的火氣一絲絲的洩 了出來。他不是愣頭青,當然知道白琦的心裏,可他并不打算回應。以前是将對方當作小妹妹寵,就好像自己護着魏輔魏祿一樣,再怎麽寵也是有限度的。跟自己喜愛的女人比起來,妹妹只是妹妹,與情人是要完全區別開。他愛着杜藜,就要護着杜藜,不能因為妹妹的無禮而傷害了她。
他又往前滑了一步,低聲說:“白琦,來道歉!”
白琦似乎是第一次看到發怒的魏皓仁,只一瞬,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我……”左右看看,人們的眼中看好戲的神色越發隆重,她猛地一頓,滑雪杖一撐,哭叫:“我不!”人已經滑開幾米遠去了。
魏皓仁的怒氣臨到迸發點,剛要追了過去,杜藜卻喊住了他:“算了,別傷了小孩子的自尊。”
魏皓仁哭笑不得,瞥她一眼,再将她前前後後的拍了一遍,又掰着臉頰脖子看了看,确定沒有傷着,這才冷哼:“大學都要畢業了,哪裏還是小孩子。你這是藐視還是打趣她。”
杜藜笑道:“我這是讓着她,嘲笑你。至此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麽老男人這麽受歡迎了。”
魏皓仁拖着她重新滑入道路中間,頭也不回的問:“為什麽?”
“因為成熟男人太難上鈎,難度系數大。偏生性子沉穩,多金,還懂得讨女人歡心,前期投入雖然多點,後期只等着收獲還是不錯的。”
“你是說女人追男人隔層紗,追到手之後就等着老男人為了小妻子提心吊膽,怕被拐賣哄騙了,反而會對老婆很好?”
“差不多是這個理。”
魏皓仁刮着她的鼻梁:“直白的說,你是在吃醋。”
杜藜點頭:“我是在吃醋。你這老男人可別真的看上了小姑娘,把我這老剩女給抛棄了,否則我跟你沒完。”說着也噗地笑了起來,兩個人相互撐着差點滾成了一團。
兩個人一起滑了半天,有個專職教練,杜藜勉勉強強算得上勤快的學生,到了中午午飯之前已經面前學會了直線滑行,不過一旦滑動起來卻不會停止,經常要被魏皓仁拖着拐彎再緩慢停下來,中間不順的時候兩人就直接在雪地裏滾成了雪球,回到山頂的餐館就換了一身羽絨服,規規矩矩的等吃的。
做了運動,心情又好,杜藜臉上飛着兩坨紅暈,長發略卷,帶着碧藍寬發箍端坐在一處,少有的東方面孔在這西方資本家的地盤上格外吸引人的注目。
魏祿早就在餐廳定下了位置,杜浪和白楚舫是最後到的,剛剛靠近就往幾人脖子裏面塞了一團雪,驚叫嗔怪打鬧了很久才平複了下來,轉眼魏皓仁又被人叫了過去。
“今天是冬季營業的第一天,有國際明星和一些政府官員來捧場,大哥陪着應酬是肯定的。”魏祿知道杜藜的擔憂,索性解釋了。
杜浪點了一系列的吃食,在雜志社的日夜加班的時候就知道了杜藜的口味,索性幫她一起叫了,聞言也笑說:“這裏是魏太太的産業,以後遲早是魏老大的,現在逮着他參與一點也是應當。”
魏輔正在對着侍應生輕聲囑咐什麽,對這邊的說話聽而不聞。魏祿揚眉,好不得意:“大哥很小的時候就接手了商業街上的店鋪,做生意很有一套,以後我就賴着他白吃白喝了。”
魏輔轉頭瞄了弟弟一眼,适當的補了一句:“大哥是典型的資本家,榨取剩餘勞動力更是頂尖的。不信你問杜浪。”
一說到這方面,白楚舫才是最哀怨:“魏老大是吸血鬼,他連我的勞動力都不會放過,魏祿你想白吃白喝是不可能,等着成為孺子牛吧!”
“孺子牛是什麽?”
杜浪笑說:“吃的是草,擠的是奶,最後的血肉還得被人吃掉的一種牛。”
‘噢不’的哀嚎,魏祿誇張的掩面痛苦,引得衆人輕笑。
中午依然有奶酪火鍋,配料有高山特産的牦牛和羊肉,都被切成了很細小的薄片裝盤。牛油披薩和野生蘑菇熱湯,蔬菜沙拉,再加上沙斯拉白葡萄酒,甜點是巧克力慕斯覆盆子蛋糕,每個人都笑意瑩然,暖意襲人。
餐間,衆人各自說了些滑雪的趣事。
“我們第一次滑雪都是大哥教的。那時候魏祿非常調皮,長得胖,大哥帶我們在短坡滑雪道滑雪,他一個人要跑去長坡,還沒站穩,直接從上面滾了下去,一路沒停的滾了幾百米,還是道邊的高手舍己救人才截住了。那時候只看得到一個碩大的雪球,找不到鼻子眼睛,滑雪杖都被他壓斷了。”
魏祿氣得吹頭發瞪眼睛:“我那是敏而好學,不破不立。二哥你滑雪一個月都沒有我一周的成果好。”
魏輔相當的老實,只點頭:“所以之後你還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與參加冬奧會的職業選手比試了一番。”
杜藜問:“成績如何?”
杜浪和白楚舫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紛紛笑道:“自然是輸了,輸得凄慘。職業選手到了終點了,他還在半路上奮力前進。”
魏輔接着說:“因為第一次的教訓是太胖了,之後他就狂減肥,導致比賽之時已經瘦得堪比模特兒。輸了之後就說因為太瘦,風的阻力太大差點将他刮跑了,導致下滑速度奇慢,又念叨着增肥。”
杜浪拍着魏祿的肚皮:“他肥肉沒增加,就增加了肌肉。下次可以去找日本的相撲比試看看。”
魏祿忍不住抱怨:“我的糗事都人盡皆知了,有什麽說頭,不如八卦一下大哥。”說着,對杜藜眨眨眼。做得這麽明顯,衆人哪有不明白的,都絞盡腦汁的想了一會,白楚舫倒是扯出來一件事:“魏老大很會打麻将,每次回老家總是替魏太太上場,可他的位置萬年不變,你們知道為什麽?”他環視了周圍一圈,伸着腦袋在桌子中間,悄聲道:“他每次都贏的原因是因為那位置對面有副水晶屏風,正巧能夠将他對坐的牌面看得一清二楚。他那時候就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才每次下場就贏。”
杜浪驚嘆:“那他不在的時候,坐在那個位置的人不會拆穿麽?”
白楚舫嗤笑道:“別人坐了那位置也是贏啊,誰會拆自己的臺。所以,魏家都說那位置是風水地,誰坐了誰穩贏。”
魏祿攤手:“老家的人果然厲害。”
說曹操,曹操就到。魏皓仁突然出現在杜藜的身後,在其耳邊親吻一下,似笑非笑地問:“在說什麽?”
魏祿收手,喝酒;魏輔叉着肉塊在奶酪火鍋中攪拌兩下。杜浪笑嘻嘻的說:“在說魏家魏祿最笨,魏輔最老實,而你最會打麻将。”
白楚舫咳嗽一聲:“你看見白琦了沒有?記得她也說要來滑雪的。”
魏皓仁站直身體,淡淡地說:“碰見了一次,說了不到兩句話就分開了。”
白楚舫別有深意的在他和杜藜臉上瞅了瞅,點點頭也不再作聲。
下午的活動繼續,四點多的時候,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雪,滑雪場上的客人們開始紛紛收拾東西準備坐纜車下山。白楚舫又一次問:“怎麽沒看到白琦?提前下山了?”
二更這娃長啥米模樣?有人瞧見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