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颠三倒四第五樁
颠三倒四第五樁
杜藜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只粉紅色手機,她又忍不住丢在地板上狠狠踩了幾腳,丢入了垃圾桶。
打開電腦,系統自動登陸衆多聊天軟件,YY直接蹦出一個窗口,一群人在裏面叽叽喳喳好不熱鬧。有人在大喊:“梨子上線了,你丫的滾去哪裏了?別吊了凱子就忘了我們這些苦兄弟。”
杜藜正在泡咖啡,聞言暗自咒罵了一聲:“遇到了極品男,被非禮了。”
衆人噢噢大叫,魏主編單獨敲開一個窗口問她:“聲音怎麽變了?感冒了?”
杜藜一時反應不過來,從咖啡壺地金屬上晃過自己的臉,一瞬間心情更加糟,咳嗽幾聲,啞着喉嚨道:“吹多了空調。”
“注意休息!你穿越去了哪裏,居然還有空調吹得人感冒。”
杜藜差點咳得岔氣,等到将咖啡倒滿,這才湊到手提面前,感慨道:“我去了火星,被月球撞了一下腰,現在還沒回神。”
“火星有極品男?”
“有,還有火雞女。”這下換成那邊咳嗽。杜藜又換到群聊窗口,問了一句:“要是有個女人穿越到了皇帝身上,怎麽辦?”
某女大笑:“建立一個男人的後宮,只要你的內心還是女人,一切都不是問題。”
杜藜又問:“那要是有個男人穿越到了女人身上呢?”
某男大叫:“三千佳麗,皇帝吃不了的,我來幫忙。”
杜藜再問:“要是穿越到了小三的身上,又怎麽辦?”
魏主編淡定地插入:“那就別做小三了,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哦哦哦,嫁給我們魏主編吧,他會收容你的,可憐的小三。”某男感慨。
“切,如今女人要嫁也要嫁給有車有房,存款百萬,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的男人,魏主編您老想要泡梨子的話,至少也得先發發您的照片,讓我們瞻仰一下尊容。”
“愛做夢的女人最終只能成為剩鬥士!”某男提醒。
某女反駁:“沒錢的男人就該有自知之明,別有錢娶老婆沒錢養,還霸占了有限的社會資源。如今男女比例失調,女人有選擇男人的權利。”
杜藜沒有想過要從他們身上得到答案,只是聽着熟人的說話聲才覺得不太絕望。如果沒法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面,她也只能任命。并且想着如何解決身份證的改頭換面問題,否則,這種買火車票都要實名的城市,她會寸步難行。這樣看來,她還是必須跟柯嫒商讨一下,怎麽度過身份帶來的困境。
說曹操曹操就到。
貓眼中的柯嫒有些不愉的問:“我要去添購一些生活物品,你去不去?”杜藜淡淡地道:“是你要去買東西,還是你男人要買東西?”
柯嫒瞬間垮下了臉:“是親愛的說要吃我做的飯,而……”杜藜用了她的身體,賈弈只認這個身體,做飯的人就變成了杜藜。她朝着天翻個白眼,深深地覺得極品男太難伺候。可是,如果不暫時妥協,又如何跟柯嫒談條件?
她打開門,盯着對方,冷冷地道:“我幫你搞定你男人,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重新辦理身份證。”
柯嫒痛苦地問:“我們的身體真的換不回來了麽?要不要去廟裏求求菩薩,或者去教堂,或者……”
“或者你我開着煤氣自殺,重新投胎再來一次。”
柯嫒又要哭了,她為什麽随時都可以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說哭就哭,讓人看着厭煩。杜藜已經懶得跟她閑扯,只問:“你到底同不同意。不同意,你就用我的身體去坐坐火車飛機看看,住賓館開房的時候別忘記說你穿越了,你才是真正的柯嫒。”
抽抽搭搭,哽咽難言,嗚嗚咽咽,就好像成千上萬只蚊子在耳邊不停地嗡嗡,不過她還是點了頭,杜藜霎時松了口氣。她很怕對方又用無限委屈如泣如訴的神情抱怨不停。
因為杜藜冷着臉和柯嫒的深情依賴,十分懂得哄女人的賈弈決定讓杜藜有些危機意識,對着情深深的柯嫒也體貼入微,反而冷淡了杜藜。
三人都深覺滿意,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生理上的。
只是,杜藜還是低估了這兩個人的厚臉皮程度。居然當着她的面,兩個人就在超市中相依相偎俨然成了一對,湊得近了還可以聽到賈弈用着哄騙的語氣問勾着他的女人‘你最喜歡吃什麽?海鮮?柯嫒也最愛吃海鮮了。不過她的廚藝不是很好。你會做?太棒了,你真是一位善解人意宜室宜家的美女。’兩人說話越湊越近,杜藜這才發現柯嫒居然化了妝。再仔細一看,她不止化了妝,還換了一身荷葉邊地白綢上衣,下着百褶超短裙,十厘米的高跟鞋。
只是一個早上,柯嫒已經将杜藜那毫無特色的身材穿出了俏皮可愛的氣質。那因為男人的稱贊,而撲閃撲閃地假睫毛眼睛,頰邊的淡粉紅暈,還有耳朵上的鑽石項鏈。
天,對方已經不是杜藜,而是真真實實的柯嫒了,除了三圍不同。
也許,柯嫒的适應力比她強!
前面甜甜蜜蜜的兩人不知多少次來超市,加上柯嫒知道賈弈的喜好,幾乎是選擇任何東西,賈弈都會誇張地笑道:“為何你知道我喜歡這個?我們心有靈犀麽?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每當這個時候,杜藜就從緊密的兩個人身邊插入過去。她實在無法太快接受,原本是自己的身體在大庭廣衆之下跟男人打情罵俏,甚至于露出一副情意綿綿的表情來。
那是她的身體。那個應該對每個男人都沒有興趣,對男人的情話都能夠抵抗,對男人的接觸都下意識遠離的身體,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她往推車裏面丢了十來盒不同口味的咖啡,賈弈抽空回頭,皺眉道:“可愛,咖啡喝多了會影響睡眠,對皮膚也不好。”
“我喜歡。”
餅幹、方便面、不同口味的密封鹵制品,還有果凍、口香糖全部都是很成堆地抛在金屬車中,沒多久就堆積如山。柯嫒無處落手,只能撒嬌讓賈弈再去尋一輛推車來,一邊還忍不住抱怨:“你這樣會将我的身體弄壞的。”
杜藜瞥了她手中的脫脂牛奶,巧克力,淡淡地道:“就算我身材不好,你也不用狂補巧克力,擔心發胖,你的小三大業就要關門大吉了。”柯嫒紅了眼眶,低聲嘀咕了一句,聲音太小,沒人能夠聽清楚。她已經沒有膽子反駁杜藜。在柯嫒的眼中,杜藜是一個沒有情趣不懂浪漫,還要跟她争奪賈弈的女人。
她們已經不是同病相憐的戰友,而是為了男人而翻臉的敵人。
杜藜只覺得對方是白癡。
她站在遠處,雙手撐在推車欄杆上,看着那兩人說說笑笑的同時,偶爾傳遞一個‘情深深雨蒙蒙’的眼神,說話之時,恨不得唇貼着唇。他們身前的水槽裏,各種海鮮在爬行,偶爾一兩條魚突然躍出來看一眼奇形怪狀的人類,再噗通一聲掉入混沌不堪冒着水泡的槽子裏,繼續任命地擺着尾巴游動。商品臺上,堆積的冰塊中擺放着散發着腥味的死魚死蝦,勉強留住了活着的鮮色,只這樣,也讓它們看起來更加可憐一些。
結賬的時候,賈弈一定要包攬所有的物品,強勢的遞了信用卡刷帳。杜藜争不過他,或是懶得聽他口吐蓮花自我表現,自己提了東西站在不遠處,無形中感覺背脊發冷。
賈弈身後一個女子拍打他的肩膀,兩人擁抱,貼面親吻,然後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堵在收銀臺中間,徒留後面一長串沒法前進的人們。
杜藜對着驚呆的柯嫒揚眉:“舊情人?”
柯嫒蹙眉:“我沒見過她。”
杜藜嘲笑:“他們看起來很親密,應該很熟識,還衆目睽睽之下擁吻,把你這個新歡抛在了腦後啊,真是可憐。對了,你叫柯嫒,是不是就是可憐沒人愛的意思?你爸媽真有先見之明。”
柯嫒癟着嘴,跺腳:“就是你,都是你,為什麽要霸占我的身體。”
杜藜嗤笑:“你的寶玉哥哥看的可不是女人的身體,他看中的只是女人。女人的感情是他的精神糧食,女人的身體頂多算是他的生理需要。”她歪着頭想了想,又笑道:“也許,他真的只是在乎女人的身體,情感倒是其次了。你果然很了解他,真是天造地設一對啊。”
柯嫒扭着手,眼睛裏面快要冒火了,可偏生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杜藜就看到那陌生女子最後再抱了賈弈一下,有意無意地瞥了杜藜站的方位一眼,最後踩着有節奏的高跟鞋走遠。
“呵,有意思。”
柯嫒已經飛奔了過去,死死地抓住賈弈的手臂晃動起來。男人寵溺的微笑,摸着她的頭,再拍拍她的臉頰,擦幹淨淚水,在她唇邊偷了一個小吻,擁着她一步步走來。男人那眉飛色舞地神情,讓人很想揮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