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兇落網
第16章 真兇落網
從游樂園回來後,郁舒和陸淩風他們的關系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包括但不限于一起做小組作業,一起去圖書館,一起開會讨論心理劇大賽,上課共同支援楊洛等。
等班上同學發現的時候都驚呆了,那個曾經孤僻的小透明不知什麽時候居然融入了班上的核心群體,和那群天之驕子玩在一塊兒,實在太過違和。
一切都按照軌道正常發展,只有陸淩風知道,郁舒這段時間還是會突然神秘地和大家分開,然後出現在南山苑。
“風哥,你說郁舒怎麽老不和我們一起吃飯,是不是我臉不夠大啊?”楊洛叼着勺子,一只腳踏上旁邊的橫杆,百思不得其解。
陸淩風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食物:“他有事。”
用完餐,陸淩風和其餘兩人告別後到窗口打包了一份飯菜,向南山苑方向走去。
他倒是不擔心郁舒會做什麽奇怪的事,也沒有刨根問底地拷問他到底想做什麽,只是想着他肯定還沒吃中飯。
南山苑比較偏僻,平時人煙稀薄,今天陸淩風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熱鬧。
與此同時,楊洛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風哥,虐貓兇手在南山苑落網了!我們馬上趕過去,你在哪呢?”
“南山苑。”說完,陸淩風迅速挂斷電話。
他抄了近道,走上那條必經的石子路時,正碰上兩個女生迎面走來,聊着空地發生的事。
“我真的驚了,原來是他,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很合理,你看他平時那麽陰暗,只是沒想到那麽變态,居然虐貓。”
“那個郁什麽的,好像是外院的,剛剛頭是不是撞樹上了……”
陸淩風腳步一頓。
“郁什麽?”
兩個自說自話的女生被吓了一跳,随即反應過來這是那個外院萬人斬。
“是不是郁舒?”
“嗯嗯,是他,就在前面空地呢。”其中一個女生熱情地替他指路。
“謝謝。”陸淩風撂下一句感謝後步子越來越急,最後跑了起來。
這段石子路不長,陸淩風跑了一段就發現往日空空如也的空地此刻聚集了許多人,現場亂做一團,有竊竊私語的學生,拿着手機打電話的輔導員,還有維持秩序的保安。
陸淩風在人群裏飛快地搜索,看見了被荊曼扶到樹下的郁舒,白色襯衫上蹭了泥土,颌線上竟有些血污,整個人狼狽至極。
這時,正和荊曼說話的郁舒也發現了站在不遠處好似有烏雲壓頂,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的陸淩風,呆住了。
“你怎麽在這……”
郁舒這段時間故意避開大家就是不想讓陸淩風發現,他做的事有一定的危險性。畢竟生擒一個心理扭曲的虐貓狂不排除對方原地發瘋,準備魚死網破的可能。
他不想讓陸淩風擔心,可他還是發現了。
陸淩風抿唇站在郁舒面前的這一刻,郁舒突然後悔了,他想,要是一開始告訴陸淩風就好了。
荊曼是個妙人,氣氛僵持間,她的眼神在他倆身上滾了個來回,頓時明了。
“陸淩風是吧?我們上次見過的。哎呀,老聽舒舒提起你,既然你來了那我就把舒舒交給你了,等下還有課,先走一步。”
說完,荊曼朝郁舒嬌俏地眨了眨眼,帶着功成身退的灑脫翩然離場。
一方天地只剩兩人,陸淩風在郁舒身邊坐下,郁舒的背抖了一下。想和他解釋讓他不那麽生氣,可似乎一切借口都顯得單薄,對朋友有所隐瞞即不真誠之罪。
正當郁舒不知所措的時候,陸淩風撐着水泥臺動了動唇:“都說我什麽了?”
這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情緒。
郁舒側眸:“?”
陸淩風朝荊曼離開的方向指了指:“不是老提起我麽,都說我什麽了?”
郁舒:“……”
明白人都能聽出來荊曼是說客套話,陸淩風肯定也聽出來了,他就是故意這麽問。
郁舒撐着額頭,回憶了一下自己為數不多和荊曼聊起陸淩風的那次,他說……
“不認識。”
郁舒倏地紅了耳朵,可落在陸淩風眼裏又是另一番味道。
莫非他在荊曼面前誇自己來着?
畢竟他曾經和輔導員說過很崇拜自己,在朋友面前這麽說也是情有可原。
思及此,陸淩風頭頂的烏雲忽然就散了。他起身,身形突然偉岸起來:“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下不為例。”
郁舒:“?”他還什麽都沒說呢。
不過事情的走向總歸是好的,乖巧應下總沒錯。
兩人這邊莫名其妙地達成和解,此時以楊洛為首的拯救貓貓隊也趕到,那邊被當場抓獲的虐貓狂還在垂死掙紮,保安怕他傷人,幾個人一起将他制住,他則使出吃奶的力氣想要掙脫。
“不是我,不是我!我都說了不是我,你們抓錯人了!”
他們全都圍過去,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
“原來是他。”陸淩風嫌惡地別開視線。
“你認識?”郁舒問。
陸淩風點點頭:“經管學院那個自殺的就是他。”
他不欲多說,楊洛卻出離憤怒。
“這人有臆想症,絕對是反社會人格,明明是他不想合群,平時還瘋狂臆想別人孤立他,跑到寝室割腕自殺,還在旁邊留了個破遺書給室友安上一堆莫須有的罪名,要是人沒救過來,他室友就是一輩子的陰影!”
郁舒聽呆了,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麽一段淵源,只是看楊洛的反應異常,他問:“他室友是你……”
“是我朋友,這學校三分之二的流浪貓都是他掏錢救助的。”
誰知那兇手突然發作,低聲吼道:“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是救世主?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裝給誰看?說得好聽,救助動物,誰知道暗地裏打的什麽算盤,說不定那些貓就是他弄死的,你們有什麽證據抓我!”
楊洛等人愣了一下,就連按住他的保安手下的力度也有所松動,他們來制服他的原因只是看見他攻擊同學,把那個男生推到樹上,至于這虐貓的确是沒有證據。
就在這時,一個削瘦的身影站了出來。
“我看見了。”郁舒冷靜道,“兩次。”
現場靜了片刻,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郁舒身上,他的眼睛依然被劉海蓋住,陰郁氣質半分未減,只是這次,大家好像都透過那具軀殼,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人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态看向郁舒,表情癫狂:“呵呵,我們剛發生完沖突,你覺得你的證詞有可信度麽?”
郁舒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對方眼裏沒有一絲松動,良久,他嘆了口氣:“還有物證。”
此時,那人的眼裏終于出現了別的情緒,是恐慌。
“什麽物證?”
郁舒轉身想要去圍牆邊,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停下腳步,扯了扯陸淩風的袖子。
陸淩風會意彎下腰,把耳朵湊過去,郁舒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陸淩風聽完挑了挑眉,神色有幾分意外。
楊洛發現郁舒和他風哥開始有小秘密了,總會背着他們說些事情,于是湊過去自己問:“你剛和風哥說什麽了?”
郁舒仍是神秘:“等會兒就知道了。”
他這話也是說給那人聽的,只見對方的神色愈發緊繃。
陸淩風走到圍牆跟前,輕聲呼喚:“警長,警長……”
不肖片刻,一直黑貓從牆上飛落,穩穩落在地上,傲然地踩着貓步,平等地蔑視在場的每一個人類,然後……它蹭了蹭陸淩風的褲腿。
郁舒:“……”羨慕哭了。
陸淩風從地上抱起警長,将他脖子上的項圈鈴铛取了下來,交給經管的輔導員。
“這裏面是針孔攝像頭,讓技術部的老師幫忙拆一下導入即可。”
“這……”輔導員瞪大雙眼,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謝謝你們,同學,學校會開會讨論這件事的。”
事情即将告一段落,誰知原本在陸淩風腳邊撒嬌的警長此時居然掉頭去了那人的身邊,在他身上嗅來嗅去,甚至打起滾翻起了肚皮。
他那雙死魚一樣的眼睛忽然露出癫狂的光:“哈哈哈,看到了嗎?我就是天生吸引貓,這都是它們自願的!你們憑什麽抓我?!”
楊洛看見這傻逼就來火,準備撸起袖子上去抽他,郁舒攔住了他,朝那人道:“用貓薄荷水洗衣服不算什麽天賦。”
楊洛動作一滞,回頭看郁舒,滿臉寫着“卧槽你怎麽知道”。
那人和郁舒擦肩而過時,陰恻恻地說了句話:“郁舒,你也是被孤立的存在不是麽?或許我們才是一類人。”
然而郁舒并無太多感覺,只是冷靜又鄭重地說:“我們不是,你殺死的不只是動物,還有你生而為人的理智和對生命的敬畏。”
這樣的人還能算上的是人麽?
聲音不大,只有那人和離他最近的陸淩風聽見了。
陸淩風注視着郁舒的側顏,輕飄飄一句話,宛如千斤巨石在他心中砸起漣漪。
事情告一段落,郁舒被楊洛一行人團團圍住,看這陣仗少不了一番嚴刑拷問。
無奈,他只能硬着頭皮上:“……你們想問什麽?”
“讓我問……!”
“我先!”
“我先來我先來,女士優先!”陳潔扒開一往無前的楊洛,成功擠上位,“你怎麽想到用針孔攝像頭的啊,之前怎麽不直接指認他?”
所有人都期盼地望着他,仿佛這個問題問進了所有人的心坎。
郁舒沉默了。
陸淩風見狀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上前擋在郁舒身前,胳膊一伸宛如士兵堅韌的矛:“問題都憋回去,以後再說,我帶他去處理下傷口。”
衆人一秒失落,正準備散了的時候,郁舒拉下了陸淩風的胳膊,大家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因為……”郁舒深吸一口氣,“我有嚴重的面孔識別障礙,也就是大家平時說的臉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