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辦好了香皂的事,那間多出來的成衣店,她也暫時未動。反而吩咐清阮在成衣店旁邊另外盤下了個店面。
其實,甄芙也不願這麽折騰,只是她太缺錢了。
她空間裏的晶核本就不是太多,不能老是消耗,所以找替代的東西就很重要。
玉裏含着靈氣,可是她沒有好的玉石。但只要有錢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賺錢。
何勝在這方面果然有天賦,一周後後就讓人送來了制成香皂。
一塊牛乳的,乳白色還散發着淺淺的奶香味。一塊用了茶油的,應該摻了提取過的茶汁兒,顯出淺淺的綠色,有淡淡的茶香味。還有其他摻了各種香料的香皂。
還送來了幾樣新制的胭脂,口脂,面脂。甄芙用不到,就讓清阮,清沚,清湄并清洲撿了各自喜歡的去用。
她當晚沐浴就用了茶皂,感覺雖然比不上後世的精巧細致,但好歹用材純天然,泡沫綿密,也沒有什麽過敏症狀,而且能洗得比澡豆幹淨多了。
于是,她立刻給封氏和甄士隐各送了兩塊。又特意挑了一塊茶皂,一塊梅香味的送給徒淵。
雖然商品有了,但現在鬧着災,甄芙也立即沒開張。
五月末,天空開始陸續的飄着些小雨,稍解了些旱情,也讓百姓心裏放松了些。
六月下旬,雨季便正式來臨。
姑蘇一帶,雨水綿綿而下,霧霭重重彌漫。雨打着黃梅,過多的水汽好像把木門也泡得微潮,沉浸在潮濕的環境裏,一切似乎更加柔軟了。
梅雨時節到了,甄芙的店經過合并休整,把連在一起的三個店面打通連接,修了個三層的樓閣,起名為“琳琅閣。”
琳琅閣第一層主打點心小吃。有傳統風味的的點心,也有制成各種動物,看上去蠻有趣味的點心。像什麽蝴蝶夾,金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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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抹了果汁,看上去五顏六色,惟妙惟肖的。吸引了小孩,婦人,女孩的眼光。還有什麽海棠酥,翡翠糍,青團子,牛奶凍等等新品。
第二層只用了一半,來賣些胭脂水粉,頭油膏脂,并剛出的各種香皂。
第三層是雅間,專供貴人們休息。
沒幾天,琳琅閣就風靡了整個西阊城。裏面的香皂,小吃,胭脂水粉也傳到了揚州,金陵,漸漸覆蓋了整個江南地區。
随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多的錢財。甄芙有了錢,就把琳琅閣第二層的那一半用來買首飾。她就光明正大地挑出其中一些有靈氣的玉石,用來修煉。
甄芙的師門還算有底蘊,當她沉浸于修煉時,也不忘把一些她記得的其他門派劍法武術寫下來,讓那清阮四人秘密練習。
這世界其實武力值并不高,給清阮四人的那些秘籍雖然是外門的,不太好,但在此界也足夠了。
梅雨時節的雨,一下就大半個月。天地間都顯得霧氣蒙蒙的,過于陰沉的天氣也使人心裏變得壓抑了些。
然而今日,卻是個難得的晴天。
甄芙放下剛放下毛筆,就見清湄急匆匆的走進來。
“出什麽事了?怎的這般着急。”
“姑娘,那門口如今來了一個癞頭的僧人,一個跛足的道人,正纏着老爺不讓走呢。”清湄恭敬道。
甄芙心底微沉,眼裏卻平靜無波:“你可聽見他們在說什麽了?”
清湄眼裏閃過無措,結巴道:“好像……好像是在說姑娘……”
“說我什麽?”甄芙心裏卻有了些底。
清湄咬咬牙:“說姑娘是累及爹娘之物,讓老爺與姑娘随他們走,說是要度化了你們……”
清湄聲音越說越小,她暗中看了眼甄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的樣子,就雙腿發軟,“砰!”的一聲跪了下來。
“姑娘,定是那和尚胡言亂語,還請您莫要多想。”
甄芙冷笑:“那牛鼻子道士和禿驢當真欺人太甚!”
她說着随手把硯臺裏磨出的墨汁倒進盆子裏,看着清湄道:“你莫跪了,你又沒錯,你擡着這盆水,随我出去看看。”
清湄不敢勸阻,雖不明白為何要擡這盆水,但也識趣地不問,只乖順照做。
甄芙還未到門口,聽見說話聲:“施主,你那女兒本就命格不好,一生坎坷,還累計及你們,不如舍了給我罷。”
他話音才落,另一人又說:“是極,是極。我觀施主非是俗世之人,不如也與我們同去如何?”
甄芙一聽,心裏怒氣翻湧,她雖不能暴露自己修真者的身份,但也不能任人欺負。
于是,她一手奪過清湄手裏的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以極為迅速的動作,潑向了那兩人。
那水本就摻了墨汁,黑乎乎的。被潑到的一僧一道臉上,衣服上,都烏漆麻黑的一片,看起來好不好不狼狽。
所有人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凝滞。
那一僧一道早就驚呆了,覺得某些事情似乎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之前,他們先去了如州的一個田莊,結果發現,甄家人沒在那。打聽後發現,他們不僅沒遭大火,連甄家的女兒被拐也被救了回來。
他們心裏焦急,怕出了變故,仙子怪罪。就急忙趕到西阊城,想把甄家的命運搬到既定軌道上。哪曾想,他們居然被一個孩子用墨水潑,而且難以置信的是他們沒有躲過去。
甄士隐看着混亂的場面,輕輕咳了兩聲,正想說甄芙兩句,卻見剛剛分明動作大膽的人,此刻眼圈紅紅,似要哭了一樣。
他立馬就心疼了,顧不得呆站着的兩人,手忙腳亂地勸道:“芙兒莫哭,告訴父親,這是怎麽了?”
甄芙不答,反而開始小聲抽泣,惹得甄士隐更難受。
跛足道人和癞頭和尚對視一眼,眼裏閃過惱羞之色,當下就要走向甄芙。
甄士隐見他們靠近,怕出什麽岔子,就忙把甄芙藏在自己身後。
“施主,你考慮得怎麽樣?貧僧之前就言道……”
“父親!”甄芙大叫,打斷了癞頭和尚的話。
甄士隐回頭,就見甄芙瑟縮的地看着那僧人和道人,她眼中的驚恐實在讓他心疼,于是忍不住柔聲問道:“芙兒,到底是怎麽了。你告訴父親好不好?”
甄芙拉拉甄士隐的袖子,待甄士隐俯下身後,在他耳邊顫聲道:“父親,芙兒害怕。”
“莫怕,父親在呢。”甄士隐眼中有鼓勵之色。
“那兩人,我在揚州見過的。”甄芙似乎想起了什麽恐怖的事情,渾身都打着顫。
甄士隐聞言眼裏閃過少有的厲色,袖中的拳頭一瞬間攥得死緊。
他只看了眼身旁的管家,管家就立馬上走進了宅中,往角門方向走去。
甄士隐心裏認定了這是拐了自己女兒的妖僧妖道,憑他們說什麽他,現在都不信,只想和他們拖着時間。
“兩位仙師一直說我這女兒有命無運,累及爹釀,可是有什麽依據?”甄士隐不動聲色地帶着甄芙退了兩步,離那兩人稍遠了些。他本就儒雅的面龐上,似乎有幾分焦急。
跛足道人和癞頭和尚以為他信了這話,就開始繞起彎子:“這個嘛,天機不可洩露……”
甄芙看着他兩人用沾着墨汁水的黑臉,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就低頭忍笑。
一旁的清湄卻以為自家姑娘哭了,就忙鼓起勇氣上前把她拉進了門。
甄士隐見狀,心裏松了口氣,繼續拖時間:“兩位仙師雖不是凡塵中人,但應該也能夠理解為人父母之心。我統共就得了那一個女兒,無憑無據,我怎會舍得給了你們。”
那兩人還想說些什麽,就聽到一陣明顯的腳步聲。
原是管家去官府報了案子。縣令本就知道徒淵的身份,一聽涉及那個拐賣的案子就親自來了。
随行的大約有十來個魁梧的官差,拿着武器,紛紛把那一僧一道圍在中間。
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
“好個妖僧妖道,上次罔顧法律,險些害得多戶人家家破人亡!此次居然明目張膽,公然違法作案,爾等還不束手就擒!”縣令站到甄士隐旁邊,冷聲道。
突如其來的一切,使那兩人早愣了神。
“大人說的什麽話,我等是出家人,不沾紅塵俗世,又哪會犯下這等滔天大錯?”
癞頭和尚一看不妙,馬上為他們自己辯白。
縣令神态嫉惡如仇,嗓音堅決:“莫說些詭辯之話!把他們二人給本官綁了!”
魁梧的官差一擁而上,跛足道人和癞頭和尚眼裏終于有了幾分焦急。
他們雖是修行人,但終究修為不高。沒有好的師門傳承,就沒有好的術法。而這十多個官差,居然個個都是練家子。
明知打不過,他二人也就不動手了,反而對縣令道:“修行之人,不能胡亂傷人。我等親自跟大人走一遭,說清楚這件事。”
“那就和我去官府說吧!”縣令擺擺手,示意官差把他們綁好帶走。
鬧哄哄的場面靜了下來,甄士隐率先向縣令行了個禮:“此番多謝大人了!”
縣令親手扶起他:“這是本官的職責所在,甄老弟不必客氣。”
畢竟是聖上和二皇子交待過要好好照顧的人,縣令也不敢托大。
“小弟半生只得了一個孩子,自是覺得她萬分重要,還請大人嚴懲那妖僧妖道。”甄士隐神色憤慨。
“你放心,本官一定秉公執法,絕不輕饒那歹人。”
“如此多謝大人了。大人秉公無私,勞苦功高,不知可願去寒舍喝杯粗茶解渴。”
“不用了,本官心急結果,就先走一糟了。”縣令匆匆還了個禮就走了。
甄士隐一進門,就發現藏在門後的甄芙和她的婢女清湄。
瞬間,心裏的擔憂就爆發了。
“你怎的如此不知事!門外危險,你還離得這麽近,怎麽不去找你母親呢!”
甄芙愣征,這還是甄士隐第一次兇她。
“你莫不說話,人都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甄芙聽着甄士隐嚴厲地說着話,心底卻暖暖的,連眼眶也熱了起來,一眨眼,淚珠就滾了下來。
甄士隐見自家女兒沒說兩句就流了眼淚,卻也不像往常一樣哄她,反而壓下心底的疼惜,冷聲道:“你這婢女也是個不知事的,這樣的境地,連抱你進屋的眼色都沒有。你的丫鬟清阮呢?喊她過來!”
“老爺恕罪,是婢子的錯。”
“父親。”甄芙拉着甄士隐的袖子,擡頭看着他,軟糯喊道。
甄士隐冷哼一聲,不看她。
甄芙無奈,只能雙手緊緊抱住甄士隐的雙腿。
“你這是做甚?這哪裏像個姑娘家該做的,還不放開。”見女兒像只小動物般吊在自己身上,甄士隐的氣突然就消了。
他俯身抱起甄芙,一邊走,一邊柔聲地對她說着這事的危險性,以後遇到了要如何如何。
甄芙聽着,只覺得自己的哪一世有可能做了什麽天大的善事,才讓她有了這麽好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