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是你!”
焉虹月緊咬牙關,血紅的長甲眼看就要撲到焉岐臉上,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一絆,直挺挺摔到地上,下巴都磕腫了。
“夫人沒事吧?”徐煜不動聲色收回腳,言語關切卻無任何行動,連手都沒伸。
焉虹月捂着下巴瞪過去,沒等從地上爬起來,耳邊又落下一道陰恻恻的聲音,“我說過的,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将我認回焉家。姐姐放心,這只是開始,往後還有更多好玩兒的等着姐姐。”
青天白日,焉虹月出了一身冷汗,撐地的手都在不停發抖,忙道:“當年那件事,是老爺子應允的。對,都是老爺子,你要恨,恨他!是他看不上你母親出身,覺得她配不上二叔,才将你懷孕三個月的母親趕出焉家,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嗤~”半晌後,焉岐笑了,連名帶姓地叫她,“焉虹月,陷害人也該找個能陷害的,祖父對我這麽好,怎麽會那樣對我母親呢?而且,你還不知道吧,13年前,我剛回焉家的時候,祖父就将真相全都告訴我了。”@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焉岐低頭湊近,聲色淡淡:“他說,是你害怕我母親也會得到焉家股份,聯合表哥将她推下海,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一雙與二叔分外相似的眼睛看過來,焉虹月吓得連忙往後爬,邊爬邊罵:“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把一切都推到我頭上!”
眼角猩紅,恨意似團烈火熊熊燃燒,因這幾天的事,整個人憔悴到極點,聲音也沒有刻意收斂。
焉岐嘴角微扯,站起身大步離開,前腳走,後腳二樓就傳來一陣怒喝。
“狗咬狗這法子是不錯,不過老爺子可不是那麽蠢的人。”徐煜推兩下眼鏡提醒。
自上車,焉岐情緒就不太好,掏出手機摁了一下亮起屏保,看着屏保上小少爺的睡顏,聚集眉間的戾氣才漸漸消散。
“他蠢不蠢不重要,焉虹月咬住就行。”拇指輕輕蹭着手機屏保,又道:“不回公司了,去雲家。”
徐煜撇撇嘴,“……是。”
他就知道,小狗,大狗要回家找主人貼貼了。
剛好到雲家,一箱國際包裹也郵到雲家,寄件人正是穩定好啓雲,立刻跟丈夫返回法國的南憶元。
焉岐抱着箱子進去,東西倒是不沉。
天冷下來後,雲辭愈發不愛動彈,總是躲在溫暖幹燥的茶室或書屋裏,瞧他抱着箱子一臉疑惑,“這是什麽?”
“表姐寄的,打開就知道了。”焉岐放下箱子,雲辭翻找出裁紙刀順手遞過去。
劃開兩邊再往中間劃一刀,打開包裹嚴實的紙箱,全是減震泡沫,上面還放了封信。
焉岐将信遞給他,又去拆減震泡沫,入目就是各種牌子的避.孕.套和潤.滑油,雲辭咬牙切齒的一句“南憶元”緊随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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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岐瞬間悟了,“原來表姐離開前說的大禮,是這個啊。”
話落,一只抱枕扔他臉上。
雲辭直接将那封信團吧團吧扔進紙簍,臉都給氣紅了,“還不給我重新封起來!”
抱枕卡紙箱上,焉岐正要拿起來,聽到這話愣住,“不用麽。”
又一只抱枕正中面門。
一箱“寶貝”也只得用膠帶重新封好扔進雜物間,甚至因為他說的那三個字,晚上又被趕出卧室。
樓上下來,迎面撞上值夜班的小吳,被對方用同情的目光注視一路。
第二天,雲家大宅裏所有人都開始莫名其妙地對他好,說的話也是雲裏霧裏。
就比如小梅,掃屋外落葉的時候悄悄跟他說:“少爺嘛,脾氣多少傲氣點,拉不下來面兒。”
焉岐:?@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再比如王嫣,吃早飯的時候多給他盛了兩只湯團,言簡意赅:“你得主動點兒。”
焉岐:??
琢磨一天也沒明白他們什麽意思,直到傍晚去清水池邊喂魚,偶然聽到幾人背後議論的話,臉徹底黑了下去。
敢情他們還以為小少爺在上,昨晚是他不願意才被小少爺趕下樓的。
……想象力真好,這邊建議以後不要想象。
低頭望向水池裏的倒影,焉岐擰緊眉頭,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都堅信他會是下面那個?
“所以你就想澄清一下。”雲辭洗完澡,抱着杯熱牛奶窩沙發裏,懶懶擡眼。
焉岐瘋狂點頭,得來小少爺彎起唇角一聲輕嘲,問出直接讓他懷疑人生的一句,“我為什麽不能在上面。”
一句話讓焉岐消化了近二十分鐘,磕磕絆絆問:“小少爺想在上面?”
雲辭端起牛奶喝了兩口。
不等他回答,就又聽焉岐十分艱難地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小少爺的話。”
“咳!”雲辭差點将牛奶咳他臉上。
大概是被他願意為愛做0的精神感動到,猶豫許久,最終在江城下初雪那天,吃到他藏在懷裏帶回來的糖炒栗子後同意試試。
焉岐登時高興地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後,晚上摸到雜物間“偷”走一些寶貝上樓。
然而剛進行到一半,雲辭就後悔了,主要是疼,疼地脖子都冒了汗,張口咬住焉岐脖子。
熟悉的痛感,讓焉岐瞬間想起夢中那個被下藥的小少爺,中途也是這樣咬着他,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此後再沒給他好臉。
焉岐怕了,“我們不做……”
話還沒說完,脖間那股力道正在慢慢消失,勾住他脖子的手輕輕擦了擦那處傷口。
後來雲辭嗓子都啞了,有氣無力恐吓他,“下次不準再爬我的床。”
焉岐暗暗應了聲好,俯身溫柔地吻住他眼角的淚。
一晚上,雲辭不知對他說了幾次“滾下去”,到最後實在撐不住直接睡了過去,連被抱去洗澡都懶得再動彈一下,只隐約察覺誰輕輕捏了下他的腰,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等到再次醒來只覺得饑腸辘辘。
“江岐。”一把溫潤好聽的嗓子成了副破鑼,粗嘎刺耳。
雲辭連咳幾聲,一杯溫水立刻遞過來,想伸手去拿才發現手指都擡不動。
焉岐将他半摟半抱住,順帶往他腰後墊了兩只軟枕,再将水拿過來一點點喂他喝。
“幾點了。”雲辭喝完水問。
焉岐手微頓,将杯子放到床頭櫃上,莫名低着頭不敢看他。
不對勁。雲辭又道:“手機給我。”
焉岐沒動。
直到雲辭說第二遍,才慢吞吞地将手機遞給他,點開一看,才4點。
“看個手機,瞧把你怕的……”雲辭後知後覺,再次點開手機,是4點沒錯,卻是——下午4點!
一覺醒來,初雪都快化沒了。
雲辭不可置信,“我睡了一天!”
焉岐心虛地沒有回答。
明晃晃的16:18分告訴他,确實就是睡了一整天。
雲辭頓時氣笑了,要不是現在沒力氣,非得将他從二樓踹下去!
焉岐:“我下次注意。”
雲辭:“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鬼話!”
醒來前,房間已打掃一空,連絲氣味都沒留下,就連物證都被清理地幹幹淨淨,這難道不是做賊心虛?
雲辭壓住一輪又一輪竄上來的火,憋出三個字,“我餓了。”
自知做過火,焉岐不敢再多半句嘴,在雲辭看過來前,趕緊給他穿好保暖襪遮住腳踝處的痕跡,裹地嚴嚴實實抱去餐廳,飯都是一口一口喂到嘴邊。
冬天,飯廳門窗完全緊閉,門口還多了道暖簾,根本看不到裏頭什麽景象,但雲辭睡了整天又被焉岐抱下樓還是被不少人看見。
衆人也是這時才反應過來到底誰在上。
“也難怪,咱家少爺身體不好,身體要是好,一準兒在上。”小梅信誓旦旦,贏得不少人贊同,與此同時,焉岐的待遇直線下降。
更不止一次聽到“自家嫩白菜被豬拱了”這種話。
雲辭聽着他的轉述非但沒有心疼,反而扯了個嘲諷的笑,“怎麽?他們冤枉你了?”
焉岐趕緊搖頭,繼續給他捶腿,“只是覺得他們挺可愛的,當然,再可愛也沒有小少爺可愛。”
“油嘴滑舌。”
誰都喜歡聽好話,雲辭也不例外,換了條腿搭在他膝上叫他繼續錘。
焉岐給他錘着腿,雲辭倚在沙發裏随意地翻着幾本雜志,茶幾上擺着一盤酸棗糕,還有壺熱茶一直煨在小銅爐上。
今年冬天尤為寒冷,大四基本沒什麽課了,雲辭這些日子就都宅在家裏,宋氏那邊也都是由專人進行破産清算。
可這麽冷的天還是有人不安分。
“那個叫尹清霜的女人又來了。”小吳臉都黑了,最近三番四次上門,據說還是來問少爺要錢。
雲家傭人大部分都不知道上一代的事,但從趙大爺這些老人口中也能得知一二。
比如這個尹清霜,當年挺着孕肚上門挑釁大小姐,勾走大小姐丈夫,少爺親爹,雖然那也不是個什麽東西,但不可否認她做過這些事。
如今宋仁軒一審判處死刑,還在上訴,她反倒能舔着臉求上門。
小吳都要翻白眼了,還是過來告訴少爺一聲。
雲辭臉色不變,繼續翻動手裏的雜志,“宋閑玉的治療費已經交齊,叫人趕走,這是我對她最後的仁慈。”
小吳連連點頭,轉頭叫上幾人去趕。
人走後,焉岐才将人抱進懷裏,蹭了蹭他的肩窩,“小少爺還是狠不下心吶。”
雲辭偏過頭望向窗外,隔着一道玻璃都能感覺到外頭寒風凜冽,淡淡地道:“只是看在她為兒子奔波的份上。”
無論怎樣,尹清霜作為母親還是挺不錯的,前提是宋閑玉別作死,否則誰都救不了他。
可惜宋閑玉完全不領這個情,一門心思将自己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