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
此刻，段雲岫可以肯定，蕭子妍的睡相不是一般的差……而且似乎……把他當做了枕頭？……推也推不開……叫也叫不醒……！
不一會兒，唯一的一件內衣因緊張被汗水浸濕，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渾身黏糊糊的感覺令段雲岫難受極了，忍不住推了推蕭子妍想将自己的衣服扯回。
“別亂動……”罪歸禍首不滿地嘟哝了一聲，聲音沙啞慵懶。她側了側臉靠在了段雲岫溫暖的胸前又蹭了蹭，将他扯着自己衣服的手握緊，一條腿更是蠻橫地橫入他所在的地方，如八爪魚般将準備驚慌下床的段雲岫抱得更緊。
段雲岫紅着臉掙紮，然而那蠻橫跨入他腿間的膝蓋也不滿地動了動，讓他整個人都顫栗了起來。
段雲岫知道自己是個正常的男人，雖然對愛情無欲，但早已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
這般被蠻橫地抱住下，他瞬間臉紅如血，不知如何是好。慌張下，他再度推開蕭子妍。誰知對方不滿她亂動，重重用膝蓋朝他頂了頂……
這不重不輕的一擊令段雲岫再次顫栗，他心中大呼不妙，不敢亂動，生怕自己再亂動，對方膝蓋一頂，将他的那貨給頂廢了。
死死壓在身上的女子似乎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段雲岫被壓地無語望天，心中卻暗暗松下一口氣，畢竟醒來尴尬。
他原本以為自己一定一夜無眠，誰知迷迷糊糊間竟聞着清醒的藥香味，抱着身邊軟軟的身子，竟然一夜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段雲岫醒來的時候驚恐地發現，原本八爪魚抱着自己的蕭子妍早就松開了手，衣衫淩亂地縮在他的懷裏。她的臉枕在自己的身上，墨色淩亂的發絲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布滿了他的視線，粉色的嘴唇微張地吐着輕柔的氣息。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自己的手！
他的手竟然放在蕭子妍的腰間，等于是主動地将她整個人抱在懷裏，将頭擱在她的頸間！
最要命的是……他他他……還撩起了對方大半的亵衣！！？
入手處是女子溫柔的體溫、柔軟的觸感，入眼處更是一片白皙柔滑的肌膚和……和……
他他他昨晚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他心虛地移開目光，輕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卻發現自己的另一只手竟然和蕭子妍十指相握。
臉上紅豔豔的一片，段雲岫驚吓地縮了回手，慌張地将蕭子妍推遠了開。這床原本就是狹窄，這麽一推，睡夢中的蕭子妍咕嚕嚕地從床上摔了下來，瞬間從美夢中砸醒了！
她捂着疼痛的腦袋醒來，一臉迷糊還未睡醒的迷茫。見自己躺倒在地上，咦……她鋪的床呢？怎麽那麽遠……
此刻，蕭子妍以為自己從鋪的小床上滾到了床腳才撞醒的，迷迷糊糊地站起了身，卻見段雲岫衣衫淩亂地坐在床上，一臉驚慌又莫名地瞅着她，額頭滿是汗珠，兩頰的緋紅襯得如玉的肌膚更加白皙。
好噴鼻血的鏡頭……
床上的少年一直瞪着蕭子妍，抿着唇，微粉的嘴角還有幾個牙印。
怎麽一副剛被人那啥過的模樣？還是做惡夢了？
“早上好，段公子！”早上起來能看見春、光乍洩的段雲岫，蕭子妍一天的心情都莫名的好。只不過另外一位就異常的忐忑，悶聲地哼了一聲“嗯”算是回複。
見段雲岫從早上起來就時不時地瞅着自己，蕭子妍奇怪地歪了歪頭：“我臉上有什麽嗎？可是口水沒擦幹淨？”
“……沒……”段雲岫悶聲吃着包子。
從早上開始，他就變得異常奇怪。對上蕭子妍的雙眸，他會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見段雲岫言辭閃爍，說話語氣也不對，蕭子妍關心道：“怎麽一直吃包子啊，喝點水啊。早上不喝點水怎麽行，而且空腹吃肚子對身體不好。”
“不要你操心。”昨晚的事就他一個人知道，對方卻整個睡死過去。
這樣想着，段雲岫的心裏不是滋味了。他怒氣沖沖地拿起杯子一仰而盡，卻在蕭子妍震驚的模樣下才發現自己喝了蕭子妍喝過的杯子。
“……”他驚慌地将杯子丢開，心口似有小鹿般無措地亂撞着，臉上更是布滿了嫣紅。
蕭子妍噗嗤一聲笑了：“怎麽像避瘟疫一樣，我又沒病沒痛，而且又沒喝到我剛才喝的地方。”
看着她一臉促黠的模樣，段雲岫莫名地大怒。
“怎麽了，臉那麽紅？不舒服嗎？這麽冷的天怎麽冒汗了？”蕭子妍見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湊近腦袋望着他，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唔，好像沒有發燒……嗯……生氣了？”
心跳猛地上竄了十倍……
明明不該這樣的……為何他面對蕭子妍要面紅心跳呢？他的平常心呢？
段雲岫“啪”地一聲将她的手拍開，冷着臉道：“我上山去了。”
蕭子妍呆愣在原地，一臉懵然。
真的生氣了？看樣子不太能對他開玩笑啊……
段雲岫上山，對着竹林怒氣沖沖發洩了一番。奇怪的是，平日的練武到了今日怎麽都心不在焉。滿懷怨氣下，他早早下了山。
今日意外地，蕭子妍并沒有進城。段雲岫回屋的時候，正瞧見秦六兒一臉羞澀地正和蕭子妍說些什麽，而蕭子妍的心情也不錯，擡手摸摸秦六兒的腦袋，滿目柔情都快要溢出來了。他心底有一根弦被隐隐觸動了……
“如今，六兒都長大了，時間過得真快……”
秦六兒一聽欣喜若狂，猛點頭道：“是啊，蕭大夫，六兒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說着，他撲進了蕭子妍的懷裏蹭了蹭。
“啪嗒”一聲，段雲岫不小心将手裏的竹子給折斷了……
聽聞脆響，蕭子妍擡頭望去，瞧見段雲岫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她臉上的喜意立刻收斂了起來，變得兢兢戰戰：“段公子，你回來啦。今日怎麽這麽早？”
瞧見蕭子妍對別人一臉嬉笑，對自己立刻轉了個模樣，段雲岫的心裏怎麽都不舒服，心口的怨氣更是将他氣得半死，說話不由沖了起來：“怎麽，不歡迎我回來？不想看見我？”恐怕是他打擾了她和秦六兒卿卿我我吧。
若可以，他真想把手中折爛的竹子砸向這個對小孩子都不放過的混蛋女人的臉上！
蕭子妍被段雲岫的氣話堵噎了，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原本的兢兢戰戰更是變得小心翼翼。她瞥了一眼段雲岫不爽的表情和冷冽的目光，心想着早上開了個玩笑怎麽如今他還那麽生氣。不就是不小心喝了口水麽……
深恐段雲岫将怒氣波及到無辜的秦六兒，她低聲對秦六兒溫柔地笑道：“後天我一定到，秦大娘若忙不過來，可以随時找我幫忙。我送你回家吧。”她發現自己在說完這話時，四周的空氣猛烈又跌了幾句。她心驚膽戰地瞥了一眼散發冷氣的段雲岫，默不作聲地将若有所思的秦六兒送了出去。
送走了秦六兒，蕭子妍見段雲岫仍矗立在門口宛如一塊雕像般散發着冷氣，她剛才準備好的斟字酌句在看見他冷漠的面容時又啞在了口中。
“段段段公子……”
“嗯？有事？”鳳眼撇過。
“……早上……對不起……”她緊張地口吃着，“我不知道你會……拿我的水杯……我不是故意笑的……你別生氣啊……”
段雲岫發現蕭子妍跟他說話，完全沒有一點随意，總是小心翼翼、猶猶豫豫，兩人似乎總隔了點什麽距離。而她對其他人，總是喜笑顏開、親近自然，他心裏很不舒服。他又非洪水猛獸！
“誰說我生氣了！”段雲岫氣紅着臉甩袖進屋。
蕭子妍如果知道段雲岫此時怎麽想的，一起哭笑不得。他那副兇巴巴生人勿進，甚至對她冷不防地飛射着冰冷的殺氣，一想到早上高高調戲過他惹得他生氣，如今，她還怎麽敢嬉笑着打他的趣啊。當然要小心翼翼地斟詞酌句，瞻前顧後、心驚膽戰地面對啊！萬一再惹惱了，還怎麽追夫啊！
下午，心情悶悶的段雲岫遇見了特地來堵他的秦六兒。
“段大哥，後天……我就要及笄了。”秦六兒認真地望着段雲岫的神情，不願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我想給蕭大夫表白，我想段大哥幫我，那天晚上，幫我灌醉蕭大夫。”
段雲岫心口一跳：“灌醉？”
秦六兒羞澀地笑笑：“酒後……亂性什麽的……蕭大夫就會接受我了……”
這一刻，他突然的要求猶如一記悶雷，炸得段雲岫的腦海一片混亂，他不知所措時，一股寒氣由心底渙散了開。
“段大哥，幫我嗎？”秦六兒見段雲岫不搭理，臉上錯愕的神情讓他的心很是慌張，他擰眉道，“你以前說要幫我的！還發過誓呢！你難道要言而無信？”
“幫……”段雲岫的聲音仿佛從喉嚨裏擠出一般，沙啞而難聽，“我試試……萬一灌不醉呢？”
“那下藥啊，下了迷藥，蕭大夫第二天醒來看見和我躺在同一場床上……”秦六兒興奮道，“必然會娶我的！”
——若公子不嫌棄，我會娶你的。
“是啊……”段雲岫的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只要躺在一張床上，她就會求娶……”
三日後，秦六兒及笄了。村裏難得有個漂亮的少年成年，自然熱熱鬧鬧地辦了一番。蕭子妍作為鄰居，又是村裏口碑極好的大夫自然作為上賓。
只不過蕭子妍稱自己一杯即醉，所以一直以茶代酒。秦六兒想灌醉蕭子妍的小心思立刻沒有機會發揮了。段雲岫見之，身心舒暢，默默地在旁吃着菜，對秦六兒使來的眼色全當做沒看見。
秦六兒見之，心裏立刻着了急，自己拿着杯子向蕭子妍敬酒。
“蕭大夫，謝謝這些年的照顧。”他滿目春、情，将下了迷藥的酒杯遞給蕭子妍，“六兒親自敬你，蕭大夫不喝上一杯嗎？”
“可我酒品極差，喝了就醉……萬一等會醉得不醒人事……”
“不是還有段公子嗎？”秦六兒瞥了一眼段雲岫，對他眨眨眼，“段公子會将蕭大夫送回去的，不是嗎？”
“段公子？”
段雲岫一直在旁神游地看着酒杯，見蕭子妍回頭詢問他，而秦六兒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他艱難地點了點頭，從嗓子眼吐出了一個“嗯”字。
“那就喝一杯！”蕭子妍接過秦六兒的酒杯，一口仰盡。火辣的酒水充斥喉間，一瞬間，蕭子妍的臉上飄上了兩朵紅雲，還打了個酒嗝。
之後是一如既往的吃飯，期間段雲岫始終垂着腦袋坐在一旁，整個成年禮上食不下咽。
蕭子妍見之，關心道：“段公子，可是身體不适？不如早些回家休息吧。”
段雲岫的心裏很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麽不舒服，看見蕭子妍和大家說說笑笑，看見蕭子妍給秦六兒夾菜讓他多吃點，看見蕭子妍眼裏越發迷糊、臉上的紅暈越來越多，他就覺得空氣稀薄得讓他透不過起來。他放下筷子，悶聲不吭地離開了。
他想逃離這個地方……
回了家并沒有想象中的好受，段雲岫心中的悶氣反而在隔壁酒席散後蕭子妍沒有回來時更加的濃烈。迷藥的藥效應該開始了吧……蕭子妍肯定醉得不醒人事……
若她醒來發現自己和秦六兒在同一張床上，即使沒發生什麽，為了對方的名聲，她也會娶秦六兒的吧……
因為當初正是那次意外，她才對他那麽好，還說要娶他……
恐怕不管對象是任何一個人，她都會這麽負責的。
或許她就等着秦六兒及笄呢！
段雲岫躺在床上，心亂亂的，怎麽也睡不着。這時“砰”的一聲，有人撞進了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