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度暧昧
42:再度暧昧
虛驚一場,Einstein他們來了又離開。
宋洇的小心髒被折騰得“哐哐”跳,幾乎要從胸膛裏蹦跶出來。
但是真奇妙。
明明他們曾經接過很多次吻,可每一次新的吻都會如此的讓她充滿期待。
宋洇不敢出聲,已經做了被更激烈對待的準備,可傅晏沒有。
傅晏的氣息離開的一瞬,宋洇拉住他的西裝外套,眼巴巴看他。
許久,聲調很弱地問:“不再進一步嗎?”
像是邀請。
傅晏的眉眼冷淡,此刻因為稍稍動情如同霜雪融化,注視着她。
冷白的手指抵在宋洇的嘴唇,他的指尖很燙,像是烙鐵一樣,點在她的唇,燙在她的心。
整個人都像是火燒。
“你想嗎?”傅晏的聲音低啞,不像是懇求,反倒是戲谑,“洇洇,要是想,可以。”
男人冷感的眼眸微微上揚,目光落在他手指點落的地方。
宋洇看着他,想要說什麽,可覺察到傅晏的手指在動。
傅晏的動作像是撫摸松軟的棉花糖,手指下滑到她的脖頸,能夠描繪出她肌膚下動脈血管的走向,路過喉管的時候稍稍停留。
動作輕,但存在感很強。
宋洇伸了手,抓住了他的手。
她看到他在冷白皮膚上滾動的喉結,上移,到他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還有狹長的眼尾。
冷寂的目光晦暗不明。
宋洇覺得燥熱,卻沒有答應他。
“不用了。”
傅晏扯笑,問她:“不想?”
宋洇擡手,修長的手臂抱着男人的脖頸,逃避:“不是,”将臉擱到他的肩膀上,“想的。”
傅晏笑了笑。
宋洇補充:“但是現在不要。”
“為什麽?”溫聲的詢問。
宋洇不想回答,她偏了臉,許久才悶聲告訴他,“都說,太容易得到的會容易被丢掉。”
傅晏的手輕輕撫在她的後脊的手一頓。
宋洇軟聲:“我不希望被別人簡單得到,也不希望哪一天被人随便地抛棄。”聲調降下去,補充,“包括你。”
她的回答銳利無比,若是換個人,該是在別人心上戳出一個流血的大窟窿。
可現在被她這麽對待的人是傅晏,傅晏說:“不會的。”
嗓音清沉,沒有太多蒼白注解。
宋洇沒有安全感,他是清楚的。
所以傅晏從沒想過要逼她。
慢慢來,也不差這一兩天。
回國的日程将近,臨走前傅家在挪威開了發布會。
這些天,宋洇後知後覺地發現傅家和北歐的緊密聯系。
在京城盤根錯節的傅家原本只是所謂的“地頭蛇”,但在幾十年前吞并了北歐的一家跨國公司,以這家企業作為母體進一步發展,才變得國際化,走向全球。
而這家公司曾經的總部就在挪威。
恐怕這就是傅晏此行的最終目的。
宋洇沒想幹涉,但心知肚明,這次的發布會極為重要。
日期定在一月七日,中午十二點,租了市中心附近雅笙酒店的兩千人會議廳作為場所。
當日,宋洇跟着傅晏入場。
會場熱鬧,已經提前布置好紅地毯和座椅,場內坐滿了記者,烏壓壓一片,有當地的記者,也有許多特意從國內趕來的。
宋洇忙着聯系酒店的後勤确認話筒的調試,在忙碌中瞥了眼在角落的傅晏。
男人長身而立,脫了黑色羊絨外套,露出裏面的定制西裝,襯得他慵懶而矜貴。
聽到電話那頭夏秘書的彙報,偶爾冷淡地蹙了眉。
傅晏戒了煙,但還在戒斷期內,只能靠在大理石的柱子,按了一顆薄荷糖在舌下含服聊以慰藉。
他冷白的手指從剪裁良好的西裝袖子裏露出來,聽到夏轶的彙報,一下一下叩擊在一旁的木桌上,動作緩慢、聲調清脆。
“都搞定了?”
“好。”
大抵是好消息,但聽的人表情沒有太大波瀾,依舊是面若冰霜。
宋洇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施施然走到男人跟前,隔着禮貌的距離,眼底含笑,提醒:“傅晏,還有三分鐘,發布會要開始了。”
傅晏悠長的目光移到宋洇身上時顯然柔和了一些,他點頭示意,然後繼續和夏秘書交代任務,“時間太短,律師直接用嘉彙的。”
又說,“沒什麽不好,他們也不是傻子,看不出來我在針對誰嗎?”
說完,偏了頭,對宋洇柔聲應答:“好。”
他增添了幾句潦草的囑咐,擡手挂斷電話,将手機關機塞進西裝口袋。
撈起袖口時,百達翡麗的白金手表占據了手腕的大部分空白,布滿青筋的手腕在會議廳暖色的燈光下微微曲折、活動。
緩步上臺,與宋洇擦肩。
這次的發布會主要圍繞在傅氏的發展動向和戰略決策,偶爾會涉及一些嘉彙近期的大合作項目。
發言的稿件是提前準備好的,傅晏坐在最為中間的位置,男人雙腿交疊,散懶地坐在那裏,神色淡漠,一言不發時誰也不敢插嘴。
發布會分為三個大部分,宋洇站在角落聽了一會,正要到關鍵的部分,突然覺察到包裏手機的震動。
她匆匆忙忙出了門。
一月的奧斯陸還是在下雪,甚至更為肆虐。
白茫茫的世界沉寂,飄灑的雪粒子紛紛揚揚,密雪聲吵鬧。
宋洇就躲在酒店的門檐下,從鏈條包裏翻出了手機。
點亮屏幕。
來電人顯示:周玉笙。
寒冷的感覺像是孤寂虛無的深海,宋洇伸出手,外界的冷氣便将纖細的手指包裹,冷得很。
她一頓,垂眼,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人迫不及待。
“是洇洇吧?”
好久沒再收到周玉笙的電話,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嗯。”宋洇靜靜地出聲。
周玉笙謹慎:“洇洇啊,你身邊有沒有人啊?”
宋洇回答:“在外面。”
她心裏清楚所謂的“有人”特指的是傅晏,交代:“傅氏在開發布會,國內有轉播,您應該也看見了。傅晏是主要發言人,不能離席。”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宋洇的回答,周玉笙聲調瞬然變得随意。
男人笑了笑,有幾分親昵:“洇洇啊,叔叔打電話是想問問你,上回拜托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他的聲調比起上回客氣不少,依舊是蒼老中帶着謙謙君子的圓潤感。
彌漫的大雪肆無忌憚,宋洇擡眼看天,山雨欲來。
“周叔叔,”宋洇沒再叫他周總,語氣客氣疏離,“答應你的事我回國之後就能兌現。”
宋洇沒有隐藏,單刀直入。
“真的?”周玉笙似乎不信。
宋洇閉了閉眼,沉聲:“我沒必要隐瞞。”
周玉笙一頓,然後是一陣爽朗的笑聲,黃金翡翠般炫人耳目,他确認:“是嗎?”
“是。”
周玉笙沉默,許久感慨:“洇洇啊,幹得不錯,叔叔就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有心的孩子,不罔叔叔這些年這麽看好你,不顧別人的反對意見,幫你家還了債務、照顧你母親,盡心盡力地把你培養成才。”
壓抑的感覺如同眼前翻飛的雪,宋洇收回目光。
宋洇出聲:“周叔叔,沒事的話我先挂了,這邊還忙着發布會的事。”
她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有數落的聲音,“洇洇啊,你這叫什麽話,再忙也肯定要以周氏藥業的事優先,傅氏的事咱們不要管太多,讨好傅晏一個人就好了,是不是?”
宋洇很難評價。
周玉笙笑了笑,終于點到了此次通話的正題:“說起來你也去了那麽久,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收獲?傅少這麽看好你、信任你,有沒有允諾別的什麽……”
詢問的聲音讓宋洇喉嚨口發緊。
“周叔叔,”宋洇打斷,輕聲告知,“電話裏頭說不清,回國之後我們當面談吧。”
“好,好。”周玉笙答應得爽快,在電話挂斷前給出期許,“宋洇啊,叔叔待你不薄,你和起樾還有婚約在身,你以後可是我們周家的兒媳,可不要讓叔叔失望。”
回去時,發布會已經接近尾聲。
雖然是躲在屋檐下接的電話,但風雪肆虐,宋洇還是無可避免地沾染了雪,她渾身都發涼,抿着唇不說話。
擡眼發現又新來了幾十位記者,會議廳已經坐滿,便只能擠了過道。
見路沒了,宋洇幹脆沒回前頭,只是單純地站在大門口,孤零零的,遙遙地看着在臺上的傅晏。
男人冷漠中有幾分漫不經心,身居高位,與平日和她相處的樣子截然。
已經到了提問環節。
不少記者舉手問了財經方面的問題,只是偶爾也會有例外。
這次舉手的記者是個國人面孔,帶着一副黑色的厚重眼鏡框,沒有像其他同行一般穿正裝,随意的工裝。
他的手舉得太高,很難叫人忽視,主持的工作人員點了他提問。
小記者龇牙笑,似乎對于搶到這次機會頗為得意,放下手中相機和筆記本,拿起遞過來的話筒便問:“傅先生,您作為傅氏的繼承人,應該是傅氏和嘉彙的關鍵人物吧。我可以問你一些私人問題嗎?”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正中央的傅晏,語氣沒有多少尊重。
傅晏撐着下颌掃了一眼擺在面前的電腦,擡眼,寡淡的目光在小記者的身上沒有停留太久,冷聲拒絕:“不可以。”
小記者沒有氣餒,幹脆直言:“傅先生,有關傅氏和嘉彙的名譽,我想您還是需要公開地澄清一下比較好。”
因為年齡不大,他的嗓音偏尖銳,話語一出,像是雷鳴閃電一般穿透了整個會場,方才偶有的議論聲都停了下來。
“有人說,您和一位姓宋的小姐在一起了,請問情況屬實嗎?”小記者的目光死死地鎖在傅晏的身上,幾分威脅,“小道消息宣稱,這位姓宋的小姐品行堪憂,和別人有既定婚約,卻紅杏出牆,腳踏多條船,攀上了您作為高枝。”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在宣揚什麽不得了的主張,“這樣背信棄義、不守婦道的女人是真實存在的嗎?是否就是會議開場前和您一起出席的那位穿職業裝、披散長發的小姐?”
問完後似是不過瘾,揣測一般懷着惡意問:“您對于這些桃色新聞有沒有什麽看法和打算?以後準備什麽時候甩了這位不得了的小姐?”
傅晏骨節分明的手按在黑色的鵝頸式話筒上,冷着臉不說話。
他偏了頭,起身,招手喊工作人員過來問了幾句。
問完後,冷恹地俯下身靠近話筒,疏冷寂滅的眼神像是沉了厚厚的積雪,要把人凍殺。
“這位記者先生,我方才問了我們的工作人員,他并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是否有傅氏邀請函?工作人員檢票時會以邀請函抵換通行證,并建議挂在脖子上,以幫助後續的辨認,你的脖子上沒有挂這次會議的通行證,請問你是如何混進雅笙酒店這次的發布會的?”
他撩起眼,琥珀色的眼眸風雪寂滅般落在小記者身上,冷聲:“另外,對于你的提問我在這裏做簡要回答。”
男人舒展的四肢被困在黑色的昂貴西裝裏,謙和有禮,嘴角扯笑時冷得叫人心驚膽顫,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西裝暴徒。
陳詞表達:
“第一,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拿到的小道消息,但是作為媒體人,我認為你應該公正、嚴謹,核查信息的準确性,而不是道聽途說,去污蔑一個女性的尊嚴和靈魂。”
“第二,現代社會男女平等,請不要用‘紅杏出牆’、‘不守婦道’這樣具有侮辱性的詞語去片面地描述一個女性,您作為一個媒體人,一定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那就應該有相匹配的德行,繼而服務社會。”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口中的那位女士沒有答應我,是我單方面在追她。如果方才記者先生你說的那些詞語必須要用,那我必須澄清一點——”
傅晏說話的語氣不徐不疾。
整個會場靜悄悄,徒留相機快速按下快門的“咔嚓”聲。
“是我在觊觎她、肖想她、攻略她,她沒有錯。”
傅晏壓下嘴角,總結他的論詞:“如果你非要強調,那麽我才是那個世俗意義上的‘男小三’,你不該去指摘她,而是我。”
擲地有聲。
場下一片嘩然。
傅晏站直身體,舉起擺放在長桌上的話筒,冷着臉說:“這位記者先生,我方才就拒絕了你關于我私人問題的請求,但介于你污蔑了一個優秀的女性,我在這裏做出了必要的解釋和陳述。這裏是關于傅氏和嘉彙的新聞發布會,并不是我本人的私人發布會。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工作人員已經通知了保安,這裏不歡迎你。”
男人一襲定制的高檔西裝,目光如炬,嘴角沒有絲毫的笑容。
他站在會場的中央,紅毯之上。
高高在上,不染塵俗。
一字一頓謝客:“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