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離食堂門口相近的人，又不是只有夏冬她們，一直都有關注食堂的衆人幾乎以最快的速度探出頭來。
火光照的這片天地，恍然亮的如白日。
李善褲子都沒穿好，慌忙的從大班樓跑出來喊道：“救火啊！食堂裏面還有人！”
食堂裏面最重要的是，那些堆積在倉庫裏的食物。
小梁是個年輕人，熬夜選手，他急得鞋子都沒穿，從大班樓裏拿着個滅火器喊道：“快來人撲滅火，食堂有煤氣罐！”
會爆炸！
夏冬見叫姜月實在醒不了，于是直接伸手去推。
手剛碰到她的肩膀上，睡得死熟的姜月立刻睜眼，腦子還沒動，手已經要劈上夏冬的脖子。
還忙着肌肉記憶打她呢！
夏冬急得跳腳：“姜月，食堂要炸了！”
“什麽？”姜月捂住有些刺痛的腦袋，驟然被叫醒的她，五感還未跟着蘇醒。
“你看！”
驟然大聲的音量吵醒睡夢中的小朋友們，程晨翻個身接着睡，苒苒揉着迷糊的眼睛，睡意正濃的問：“小月老師？”
“沒事，睡吧。”
哄着醒來的孩子們閉上眼睛，姜月起身穿上衣服：“你看着孩子，我去現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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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夏冬拉住姜月，估算這兩棟建築物的距離，說：“如果不會爆炸，你就盡早回來，好不好？”
這才第一天，就有人敢鬧出這麽大的事情，大家都不是善茬，夏冬擔心姜月吸引大部分火力，接着因為摻和到這些事情裏受傷。
姜月點頭：“關好門，要是有人找上門來，對講機叫我。”
衣服紮進褲子裏，消防斧頭綁在身後，姜月轉身出門，從一樓消防櫃裏拿上滅火器。
食堂門口已經十分熱鬧了，趕過來的老師們，人手拎着滅火器，對着正大門的火堆呲着幹粉。
鋪天蓋地的白色粉末蓋在火焰上。
“還有沒有滅火器了？再去拿！”
“快點！這裏面有煤氣罐！”
搶火的人着急吶喊，這一刻似乎忘記了所謂的怪物，所謂的聲音小點，
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這個火勢控制下來。
在火勢壓下來的那一刻，衆人忙丢掉手中的滅火器，快步進入食堂中。
火勢好似從倉庫中燃氣，濃濃的黑煙從常溫倉庫裏往外滾出。
住在裏面的田德光和莊阿姨一腦門的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堆放貨架上的食物袋子上被熏黑，查看依舊是滿滿貨架，衆人這才想的起來去查看田德光。
臉上烏黑，腦門上又有個砸破的痕跡，一時間衆人分不清楚，這是被砸傷，還是被熏過去。
将兩人費力的搬出去，清水撲在臉上。
田德光慌亂睜眼，抓着身邊人的手說：“有小偷！”
“什麽小偷？！”孫豪最看重食堂的食物，他反手抓住他的手，逼問：“貨架上的東西并沒有少，你是不是看到是誰點了火？”
火？！
田德光望着身邊被熏黑的牆壁，心有餘悸，對上周圍人探究，懷疑的目光，緩緩搖頭說：“是有個人敲着門說，找我有事，等我打開門後，就被一腦袋砸暈了。”
“你說你什麽都沒看到，就暈了？”
田德光後怕的點點頭，小梁老師還想再追問兩句。孫豪不在乎的擺手：“東西沒少，人沒死，那就是沒事了。”
“走了，回去睡覺了，我還等着明早睡醒來吃飯。”
一場驚動所有人的失火，因為食物沒有少，就這麽輕飄飄的放下。
末日這半個月已經讓這些熱血的人習慣保持緘默，明哲保身。
衆人三三兩兩結伴往外走去，姜月腳步落他們幾步，從口袋掏出毛巾，遞給田德光。
“田師傅，要是可以和莊阿姨帶上點食物，住到別的安全的地方。”
田德光苦笑：“能住到哪裏去？這裏食物最多！”
當初怪物冒頭的時候，田德光和其他大廚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将怪物丢出去，這麽多天過去了，為什麽食堂就剩兩人，是因為田德光比較強嗎？
不，是因為丢出怪物後，他和莊阿姨第一時間選擇将自己關在這個倉庫裏。
靠着這個倉庫的裏食物，蔬菜，水果，活下來的。
言盡于此，出不出去都是田德光自己的選擇，拎走自己帶過來的滅火器，姜月轉身返回綜合A樓。
*
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大家面色正常，腳步輕快的往食堂走去。
接連幾天，大家都是保持着正常的用餐時間，只要等到食堂的人走掉後，田德光就把門關上，那天的火光似乎真的是個意外。
失去怪物的蹤跡，再加上吃的飽飽的，衆人難看的臉色都變得好看多了。
而姜月和夏冬依舊幫着孩子們帶上頭盔，
見狀，已經在食堂裏落座的一些老師，嚼着舌根說：“你看姜月和夏冬警惕的那個樣子，怪物已經很久都沒出來了，說不定就消失了。”
“對啊對啊。”本就不怎麽喜歡姜月的王可可，低着頭和錢布桃小聲的說：“我跟你說，你別跟別人說哦，你看有些人為了嚴肅，連美瞳都帶上了，我猜估計是為了吓唬人，沒看趙慧和孫豪根本不敢靠近嘛。”
錢布桃沒聽明白：“姜月老師沒有帶美瞳吧？”
別人不知道，班級就在隔壁班的王可可一清二楚：“姜月的眼睛是淺色的，你看現在純黑色，又不近視，忽然帶美瞳，可就是為了吓唬人。”
不是吧……？
錢布桃有些不敢相信，但看到王可可信誓旦旦的樣子，到底沒接着說什麽。
聽了一耳朵八卦的趙慧，這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也跟着上說上兩句，可現在對上姜月的視線，她恨不得沒有出現在這裏。
“吃飯了。”田德光有氣無力的喊着，還在聊着八卦的老師們，端上自己的碗筷，緊跟着排隊。
顏色差勁的豬肉塊泡在湯汁中，蔫兒的綠葉菜零零散散的散在湯水中。
王可可撇着腦袋，開着玩笑說：“田師傅這手越來越生了，這菜看起來挺随意。”
田德光扯着笑容：“将就吃點。”
排在她後面的趙慧從湯水裏挑出兩棵完整的綠葉菜，指着田德光面前兩塊醬汁瘦肉塊說：“那兩塊瘦肉，放在我這裏。”
被挑剔加嫌棄的田德光，依舊好脾氣的說：“好。”
輪到星星班的小朋友的時候，田德光臉上的笑容不由得真切起來，等姜月路過的時候，他小聲的說：“小月老師，你吃完飯能留一下嗎？”
姜月望着眼前毫無食欲的飯菜，默默的點頭。
酒足飯飽，衆人散了場。姜月和夏冬帶着孩子們回到房間後，扭頭出現在食堂後門。
早就在這裏等着的田德光，着急的領着姜月往裏走去。
一直被田德光看的很重的倉庫，拉開大門，他指着倉庫上的貨架說：“小月老師，你看？”
姜月視線落在倉庫上，簡單掃視一眼後。
“你能看出什麽嗎？”田德光急不可耐的詢問着，姜月還在思索，他急切的壓着聲音說：“這裏的東西一直都在少！”
看似滿滿的貨架上，其實大部分是食品包裝盒放在上面充數，絕大部分的食物都已經消失了很多。
莊阿姨面帶愁容的說：“那天火災結束後，似乎每一天晚上都有人來拜訪食堂。”
“對！”田德光想起那場差點讓他們死亡的火災，害怕的說：“姜月老師，我誰都不信，我只信你，只要你願意保護我們，以後你想吃什麽，我做什麽。”
“事到如今，你還不想跑？”姜月很納悶，目前的局面已經很清楚，有人偷偷打着食堂的注意，田德光自己不想把事情搞大，只願意私下尋求幫助是沒用的。
姜月抿着唇建議：“趁食堂的食物還算比較豐富，立刻搬離這裏。”
“我……我……”田德光不是想聽姜月和他說這些的。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不需要等到田德光承諾什麽，姜月轉身離去。
每晚都有人造訪，每天白天還要吃掉那麽多的食物，田德光企圖粉飾太平，企圖保持大家的一團和氣。
可随着食物的越來越敷衍，他害怕的事情終究暴露出來。
望着眼前空空蕩蕩的倉庫，趙慧難以接受的大喊：“田德光，食物呢！”
“糧食呢！你是不是偷偷吃了！”
孫豪更是接着拽着田德光的衣領，惡狠狠的逼問：“是不是你把食物都吃了？！”
田德光害怕哆嗦，一邊目光看向姜月，祈求她的幫助，一邊白着臉解釋：“食堂每天晚上都有人來拿東西，每次都趁着我睡着，等我睡醒後，倉庫的食物就少了。”
“再加上，我們白天都要吃飯，所以就消耗的很多。”
“借口！”
孫豪瞪着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很好唬弄，找出這麽個借口？”
每晚都有人來？
小梁也不相信這說辭：“既然已經每晚有人來了，為什麽你一直都不說？”
田德光頭上的汗不停的冒着：“因為我一直沒察覺食物變得很少，等到察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不，是他察覺到了，也不願意說出來，讓別人懷疑他。
“你撒謊！”王可可挨個檢查了倉庫，氣紅着眼說：“你說每晚都有人來，都來這麽多次，你肯定認識那個人，你指出來。”
“就是！要麽指出來，要麽你就是監守自盜！”
“騙子！當初他死活不讓我們分食物的時候，就是在騙我們！我看他分明是想先穩住我們，然後偷走食物！”
“一定有同夥！”
食堂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争得面紅耳赤的大人，完全忘記了第一天田德光就差點因為“小偷”而死在火場。
夏冬默默的帶着孩子們往門口退，等着吃飯的孩子們則是捂住自己的耳朵。
真的太吵，太亂了。
李善皺着眉說：“大家慢慢說，別激動。”
“要你做什麽老好人！”王可可推開攔住她的小梁，恨不得沖上前從田德光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
老好人的李善提聲喊道：“不管怎麽樣，田師傅給我們做了這麽多天的飯。”
“再說了，他一直住在食堂，食物就算能藏，又能藏到哪裏去！”
李善這句話幾乎是喊出聲音來，所以聽到他這句話的人，不約而同的選擇将視線落在姜月的身上。
就算田德光不說，但大家心裏都有數，要是真論起來，他應該和姜月關系最好。
被衆人的盯住的姜月，把玩着手上的消防斧，擦得噌亮的斧頭，在手中掂量兩下，随後落在餐桌上。
只用了一點力道，木頭和鐵塊制成的餐桌，直接從中斷開劃分兩段。
感謝瀕臨死亡又活下的自己，身體素質都提高了很多。
姜月笑着說：“我需要食物的話，應該不需要過來偷吧？”
衆人望向整齊的豁口，打量着姜月纖瘦的身體，默默的咽下口水。
姜月老師力量真大。
混亂的局面安靜了瞬間，田德光見狀，立刻掙脫孫豪的桎梏，想要往姜月那個方向跑去。
手上的獵物突然跑掉，孫豪下意識的将手中的棍棒甩了出去，鐵棍直勾勾的敲中田德光的腦門上，很大一個身體塊重重的摔在地上。
孫豪喘着粗氣說：“你跑什麽？”
猩紅的血液在這地面蔓延開，一直畏懼而在周邊弄繞的黑霧，像是拼了命的往地上的那攤血液湧去。
鮮血在跳動，緩緩的和黑霧融合，由褐紅色漸漸轉變成黑色。
“滴——答。”
“喂？田德光，你別裝死！”孫豪不耐煩的去推着倒在地上的人。
逐漸變的粘膩的血液在蠕動，鼓起一個個奇怪的圓形泡泡。
是什麽改變了這些黑霧！
是血液？！
目光落在地上不在起伏的田德光身上，
姜月瞪大眼睛，
是屍體！
于此同時，消失很久的怪物咀嚼的聲音，穿過空間準确無誤的傳到耳朵裏。
她立刻轉過腦袋，沖着人群外的夏冬喊道：“夏冬，保持安靜，立刻帶着孩子回到房間去！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