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間

第6章

第 6 章

李大偉蹲着移動到宋默邊上，遞出一根煙“宋哥來一根不？”

宋默看一眼煙道“你還有錢買煙啊？不抽。”最便宜的煙每天都要花不少錢呢。

李大偉嘿嘿的幹脆自己也收起來，揣口袋裏不點火了。

“饞了就聞聞。不抽，嘿嘿。不抽了。”

不笑起來還好，一笑就特別猥瑣，但宋默知道這人，人不壞，雖然長着一副對不起名字的矮小身板，人還不好看。

“阿姨的病情怎麽樣了？”

李大偉愁苦着說：“還那樣吧。醫生說得細細養着，只能帶回家，昨天打點錢回去，我嫂子還念叨。”

說着就羨慕的看宋默：“宋哥，我要是長你這樣肯定去當公關少爺，跟我一塊兒來的一個村裏的哥們，人家每年賺得不少，回家過年都是風風光光的。我不怕賣pi股，說不定能被富婆養着多爽。真的，賺得還多，現在就不用為錢發愁了。我這樣的當個普通服務員人家都不要，說啥五官不端正，看着不像好人，天地良心！長這麽大就幹過偷看小媳婦洗澡的事。”

張德過來就聽李大偉說這句話，往他腦袋上拍一巴掌“你小子偷看誰洗澡了，啊？”

李大偉跳起來，雙手抱着頭，委屈道：“我沒看誰……!”

“那你剛才………”

宋默擺手打斷張德的話：“老張，那事兒人家怎麽說？”

張德聽宋默問了，就把李大偉丢一邊了。

“那事兒公安機關那邊立案了，都進去了那姑娘堅持是被傷害了，黃有貴這次出不來了。”

張德眼睛冒光：“那老小子仗着有點關系沒少刮我們這些人的油錢，幹的那些缺德事兒，多少姑娘小婦被都他占過便宜，現在遇到硬茬了，報應了，該！”

李大偉雙手撐膝蓋撅着pi股聽，大聲道：“以後我們就不會被欺壓着了，宋哥，你長那麽好肯定機會多的。肯定不只露臉和三句臺詞了，還是宋哥厲害，一招就把姓黃的送局裏去了。”

宋默蹙眉，“瞎嚷嚷什麽？”

張德再拍一巴掌李大偉腦袋上：“大偉啊，有沒有腦子啊。黃有貴那是犯法了被公安機關帶走的，跟我們有什麽關系，他是犯了強jian罪了知道不？我們有那麽大能耐讓公安機關聽我們的？”

李大偉心想，那還不是宋哥和張德你也撺掇大家提供證詞和證據麽。要不是這樣，那姑娘一看事情被大家知道丢了臉才一口咬定被強jian，并把黃有貴以前的混蛋事也說了麽？

被宋默瞪着才讪讪不敢說話了。

“我們就是小老百姓，打擊犯罪是公安機關的事，不過提供證據也是我們公民應該做的。你懂不懂法啊？”

“懂懂懂，嘿嘿，宋哥張哥，那以後是不是就沒人壓我們還要上供好處請煙了吧？”

宋默看遠處幾人匆匆走來，四分熱情六分真誠說：“張助理，中午好。”

被稱為張助理的男人只來得及匆匆看了宋默一眼，敷衍點頭，刷的就過去了。

宋默若無其事的坐回去，李大偉呆呆的嘀咕“要是哪天咱也能混到人家這樣多好啊。”

張德還想拍一掌，李大偉這次機靈早離他遠遠地，在張德手臂長度範圍之外笑得賊兮兮的。

張德罵了句“傻缺”就不看他了。

宋默蹙眉，思考剛才見到幾個人的表情和狀态，看來劇組那邊可能出了什麽意外，幾個月混劇組也知道，劇組這個臨時集體，人員多又複雜什麽事都可能出現，很多做久的人一般都很淡定。

那就不是一般的意外。

宋默雙臂放後腦勺上枕着，準備假寐養精神。

過了一會兒，手臂衣服緊了緊，又緊了緊。

宋默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懶洋洋的說：“大偉，你不休息惹我幹啥？”

這次不是扯衣服了，指直接敲。

宋默蹙眉，要呵斥，張德緊張結巴的道：“張，張助理您，您怎麽來了？”

宋默睜開眼睛，還精神得很，張助理正站在他面前，好像端詳的打量他。

宋默笑道：“張助理？”

張助理點點頭，“你站起來我看看。”

宋默內心狂喜，他表面上若無其事的站起來，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皺褶。被人這麽打量着，宋默也不難受。

他其實有點習慣了，從很小的時候跟外公外婆出門就被村裏的大人誇好看，捏捏臉頰，或者抱抱他給顆糖果，小學初中每一年的六一活動的節目裏必是他參加的。

老師不喜歡他的調皮，但喜歡他的長相。

李大偉和張德羨慕的看着宋默和張助理走了。

張助理一邊走一邊詢問宋默一些情況，宋默都回答了。答案嘛，什麽理想什麽熱愛之類的萬金油句，但他說得誠懇，張助理也就姑且聽着。

他兩走進一個棚子裏，有人看見了，若有所思。張助理示意宋默在邊上等着，她朝着正在說話的兩個人去。導演看見了也就看她一眼繼續和另一個說話。

大概五分鐘過去，另一個人走了，直起腰來。

“小雪你哪裏去？給我泡一杯茶來，口都幹了。”

“代表您的意思跟任制片人溝通過了，那邊真不演了。”

“哦。”

“剛從外邊回來，帶了個人給您看看，黃濤不是自持偶像包袱不想演醜角麽，我帶着個人長相上不知道比黃濤那個毛孩子強多少，您要不見見？”

“行啊。”陸易揭下鴨舌帽撸了撸并不多的頭發，重新戴上帽子。

選角也是導演的主要工作之一，既然投資商塞過來的演員不想演了，他又不想妥協改劇本，另外選角是常規操作。

宋默跟一個乖學生一般立定站住，禮貌的和陸導演問好。

陸易放下茶杯，一擡頭看見前面一個高個帥氣的小夥子，一口白牙整整齊齊。

“嚯，小夥子長得不錯啊，多大了？是哪個學校的學生？你坐下吧，我仰脖子說話累。”

張助理笑着叫宋默坐下，她就知道舅舅肯定會給機會，這些年跟在舅舅身邊幫他處理瑣事，早就了解了。舅舅雖然沒有說過，可他真真是一個外貌協會。

他捧紅不少演員，那些人現在有的已經成了婉兒，可無論男女就沒有長相差的，他最出名兒地方就是喜歡挖掘新人。

“陸導您好，我叫宋默，今年二十歲，我特別喜歡您的電影……。”

陸易擺擺手：“那些就算了，每一個見到我的面試者都喜歡來這一套，我都聽膩了。你自我介紹一下吧，是表演專業的嗎，哪個藝術學院的學生？。”

宋默笑容僵了僵，好尴尬啊，拍到馬腿上了。

介紹？介紹啥啊？自己除了名字和年齡好像也沒什麽能拿出來說的了，對了，還有臉。

宋默破罐子破摔，“那個陸導，我當群演之前是工地搬磚的，碼頭抗包的。”

“哈？”陸易差點沒把口裏的水咽下去。

張助理也驚訝的看宋默，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的才二十歲，卻是個搬磚的？她還以為是哪個學校的的學生趁着暑假出來體驗生活呢。

“搬，搬磚？”陸易都不知道該說啥了，他看了張助理一眼，“現在的人是不是覺得演員特別好當啊，怎麽搬磚的也來湊熱鬧。”

他敲茶桌斟酌說：“我這裏不管多小的角色都一定是專業的知道嗎？你沒學過表演，沒有任何基礎，我怎麽能用你？”他也是傻了，竟然浪費時間在這和這樣的人說話。

要不是長得好看，他都懶得理宋默，想到這裏陸易可惜的看了眼宋默，長得是真的好，真是太可惜了。

宋默臉皮也厚，要是一般人被這麽說都羞愧死了，不是無地自容就是惱羞成怒。可宋默長這麽大不知道看過多少白眼和奚落，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眼前怎麽能錯過？

于是宋默就讓陸大導演和張助理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精誠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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